这里只有稀疏的两座房屋,地处高坡,远离了城市喧闹,与世外倒可相称,凌天很少来我屋内,兴许是我近日的冷淡,知道我没有说话的心情,因而故意与我避开,这样倒也觉得耳根清静了许多,偶尔想起逃离东袁一事,就如心中重石,沉甸甸的。
也许是因为地处高坡的缘故,这里的夜空格外的近,看到的也格外的广阔,似乎只要伸手就唾手可得,夜中因静谧,外面的树梢婆娑在夜里也变得十分的犀利,时常将我惊醒,空荡的房间总是让我不知不觉的联想到了定边关的金戈铁马,战乱号角,就再也无法睡去。
一晃便是三天过去了,选了堆石最高一处独自一人昂首注视着天空,飘零的落叶日夜不息,已经有几棵树见得光秃了,秋日枯黄之色将去,迎来寒风凌厉的腊冬,人世的变化犹如季节,每分每秒都在无息的变幻着。
弯月挂空,在云朵内遮遮掩掩,暗弱无光,这夜比往常凄冷的许多,也寂寞了许多,兴许是被心境所感染,月还是往日的月,只是我将它化为悲凉了一些罢了。
地上的凉气由冷石传进了身体,忽而觉得秋日的风也是这般的刺骨,无奈中起身想回屋内,转身之际凌天安静的杵在我身后,双眸直视中无一丝的闪躲,见到的是眼中折射出的亮色,似乎比天上的月光还要夺眼。
他依然沉默的走近了我,近在眼前时停住了身下,双眸中越来越深沉,幽暗的深不见底,似是湖水在悠悠荡漾,无法猜透他眼中的深意,但依然不想开口对他说什么,见他许久不出声,索性离去,刚跨出一步便被他扯住。
“我得到消息,东袁瑾宸将在明天启程定边关”他没有回头而且口气平静,说完之后就再也不出半字。
“谢谢”简单的道谢之后,他缓缓的松开了手掌,见此,我才离去,身后留他一人孤寂的身影倒映在两边的树枝上,而显的参差不齐。
步履缓慢,似是好久才回到屋内,耳旁还响彻他刚说的一席话,明天之后又是怎样的命运多舛,还是岁月无声,水过无痕。
早晨天呈朦色,拿起了昨夜收拾好的行礼拉开房门之后,探头见了四周安静,轻步出了屋子关起了房门,来到树旁的坐骑边,在解开缰绳时,伸来一手与我握在同一根缰绳上,诧异中对上的是一张阴冷的面容,还有森冷的眼光。
“早就料到你会如此,果然被我猜中”凌天面无表情,语气无起伏。
“我要去找他”同样冷静的回答,给予的眼色如他一样的冷冰冰,随后一个用力,将缰绳从他手中扯离。
“定边关此时已经有十座城池被夺,其余四座城池兵力薄弱,四处陷入兵乱之中,百里之内都已落入叛军之手,你只身前去,定是有去无回!”这刻他的冷静瞬间被瓦解,言语有了微微的激动,我浑身僵硬。
“即使是这样,我也要去”我口气冷静坚决,从昨晚听到此消息之后,就已经在心里暗做打算,不管是战乱之地,还是凶多吉少之处,我都会甘愿伴随他,共苦,共难,一想到会与他再相见,心中焦急与喜悦更是无法自控,不再考虑纵身越上马背,挥鞭而去。
“南萣瑄!”凌天在身后高声呼唤想尽力阻止,而我心如铁石,断然不会因外界的原因而阻止我的去向。
在我离去不久,就闻身后马蹄落地声,一个眨眼,凌天已经出现在了我一侧,他终还是跟了上来,他侧眼看向我,眉间紧缩,脸色既无悦色,也无怒色,平平淡淡。
就这样我与他为伴踏上了前往定边关的路,此去路途遥远,偶尔有几段路途崎岖之地,骑马不成,只好徒步而行,夜间也是随遇而安,一路上也算是风平浪静,无波无险。
经几度夕阳沉沦,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天了,终是不辞辛苦抵达了定边关的地界处,这时恰是黑夜降临,碍于地处山路,因夜行诸多不便,商议之后,打算就此歇息一晚,待到天亮之时再行打算。
与他拾了些干柴找了一处空旷生起了柴火,支起了担架将捕来的野物烤来吃,火苗的旺盛将四周照映的透亮,面部也带有一点点的炽热,凌天坐在我对面打理着火堆之上的野餐,这几天他很少言语,偶尔我有意想与他说话,见他面部冷淡,多次唇齿阻塞,不与他轻易的说上半句,这会他同样一语不发,全身心都在面前火堆上,注视着野物由生到熟,直到一点点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一个人无趣的随手扯来了身旁半黄的枯草,放在指尖内来回的转动着,时而偷看几眼,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离,这会我终是死心的只顾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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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城之步步惊心 第八十七章东宫废黜三
“靠近定边关边界的城池已被奴国侵占,要想安然的避过耳目,须得小心谨慎,如若不然恐怕只是功亏一篑,眼下安全之策不能明目而行,只得绕道走其山路,这样才会万无一失,所需的时日定是会多些”这会他终是开口与我说话了,似是一个惊喜让我猛然抬头,他依然神态平静,见我直视,他也投来一眼,短暂之后再次垂帘,不打算再开口。
深思中想到了他前些日说的那些,十座城池已经落入敌手,东袁国仍是处于危难之中,要想仅凭四座城池的军力而夺回其余的十座,却是觉得是个无稽之谈,但若如果战事吃紧,不能反败为胜,那么东袁国就会失去唯一属于边防的一道围墙,反益叛军军力增大,定然不会甘心退步,一定会一气呵成,想拿下更多,乃至整个东袁,东袁君知此处境为何还要让东袁瑾宸率兵定边关,难道他真的铁心不顾臣子的安危吗?告诫旁人虽是皇亲,也是法不容情,以此以儆效尤,但如果东袁瑾宸真能不负所望由败反胜,这也是个戴罪立功的不二之选,那么东袁君会不会再次破例重立他的太子之位,以此看来此办法倒是一举数得,或败或胜,都是关乎东袁瑾宸的后路,为人为己他都会奋力一搏。
连思中,抬手托腮看着火堆入神,闻着柴火烧灼而发出的声响,一阵冷风,吹动了眼前的火苗,悠然动摇中,我回神轻声的叹了口气,不经意中以为是眼睛的昏花而产生的错觉,树林深处闪耀着点点火光,当我再次转眸看向凌天时,他的目光同样凝视我的身后灯火处,早已入神不顾旁物,再看向四周,已经有人群的骚动,还有若有若无的声音,顿时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对策,只得看着凌天让他决定如何去留。
“快上马”凌天突然一声命令快而急速,语气中得知情况不妙,依他所言,同时越上马鞍,转眼间动静逼来,人群已经从四方涌来,见势已经来不及离去,围绕在身下的人群身穿战服,腰配长刀,或手拿长矛,武器所向皆是我们,手中亮着的火把将这里映如白天,顿时心中暗鼓波动,已没有了对策,凌天居高临下,眼如锋芒扫视着四周。
“是奴国的人,想是他们巡山之时发现了我们”凌天低沉声传进了我耳中,我心中一惊,顿时茅塞顿开,正想开口时,几个骑马者奔策靠近,看其穿着与面貌似乎是这些手下的主子。
“将军,这两人行踪诡秘,面相陌生,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其中一人拱手低头汇报,位于马上领头者一挥手,下面汇报的小厮就即刻退进了人群中,对方夹紧马腹,朝我们近了几步,眼光却是上下打量着我们,沉默中面色阴冷,咄咄逼人的眼光直射我浑身上下,忽而又转向了一旁冷静的凌天。
“天黑夜色,不知你们二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一番审视之后,开口问着我们,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凌天,他微微摇头,一切言语皆在这个摇头之举,我心知肚明的了解此时的处境,不宜轻举妄动,就连一句话都有可能将局势推入不可反转的地步,只好装作视而不见,闻而装傻,只见凌天悄悄握上了腰间的蚕丝剑柄,此景定会兵戎相见,我心中更是一阵惊慌,却也要装出面若镇定而不做任何显眼的表情。
“我们二人探亲正好路过此处,逢时天黑,便随性在此地休息,不料惊扰了各位,还望海涵”凌天脸色一变,面挂微笑,倒让这一窒息的气氛缓和了一丝,我心中长吁一口气,继续沉默。
不料,引来对放轻轻一笑,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面容严肃直视凌天,预想从他眼中看出此话的真伪,不一会又是一笑,似乎是看出了破绽,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此处是定边关,若是探亲不知你们是从何而来,又是去往何处?”对方口气有了一丝挑衅,打算将此事刨根问底,或来或去都是一个错误的回答,此处已经被他们占山为王,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自圆其说,凌天敛起了淡笑,趋于平静,脸色却比刚刚还要阴沉严厉。
“要是你们答不上来,那就只好委屈你们随本将回去调查清楚,若是本将含糊,便即刻放了你们,如何?”他调转马头退回到刚刚的位子。
“待会混乱之时,你便找寻机会逃去”在他的背后凌天轻声提醒着我,听他此言,他并没有打算能全身而退,只是在为我找寻时机,我心惊肉跳的对他摇头,他是随我才来到此处,怎能让他一人孤身涉险,陷入四面楚歌的地镜,双方力量悬殊,不比就已经落败了一半,如果他再是稍有差池,让我心下何安。
“来人,将他们带回去!”一声令下,凌天挥动手中长鞭,一声嘶吼,我就冲出了围群,手下因松懈差点摔下了马背,紧忙握紧手中的缰绳稳住了身子,待我回头时,身后已经陷入混乱,刀剑拼搏的场面。
刀剑向击,声音尖而洪亮,回荡在整个山间,却是觉得鼻中一阵阵的酸楚,胸口瞬间抵触的呼吸困难,握在手中的缰绳,一点点的握紧,一阵担心之后,我毅然回首向前,凌天,不管如何,希望能见到一个无恙的你,万不能有事。
“在那!追!”身后已经有几人追了上来,铁蹄紧追不舍,焦急中,重重的挥着手中的短鞭,身后的呵斥依然震荡耳边。
树木丛中对方与我并肩而驰,只是碍于树木的遮挡,让他一时无法靠近,抽出身后的箭羽,持弓驾于弦上,拉紧弓弦射出月光的冷色,一个松手,马身中箭,一个翻滚,将我摔离了马背,贴着斜坡滚落到了一处悬崖,惊慌中抓住了一颗枯枝。
俯首而下,身下则是一片烟雾缭绕,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不禁让我浑身冷汗淋漓,重力的集中,让手中的枯枝渐渐破裂,眼见难脱此劫,我逐渐闭上了双眼,最后闻一声清脆,脚下踏空,迅速坠身下落,闻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反而畏惧减少了许些,最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这里的月色比任何地方都要朦胧,充满了潮湿,指尖溜过的空气也都湿漉漉的,不知不觉身体变得麻木,就连脑袋也是空空的,疲惫中双眼沉甸忍不住合起了眼帘,不愿意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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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城之步步惊心 第八十八章一波三折一
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是空荡荡的屋子,身子都显得沉重,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只是觉得浑身痛的撕心,迷迷糊糊的又沉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见到光晕中忙碌的身影,散光集中之后,眼前清晰了起来,这里……透白莹亮的营帐?我没有死……想起那晚的绝望,至今都依然震荡我心弦,倒是怕现在睁眼看到的都只是梦幻,身体的疼痛让我失去了动弹的能力,预想坐起,几次无奈作罢。
闻一阵脚步靠近了这边,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来到了我身边,见我已经苏醒,嘴角惊喜难隐,欣然坐我身旁开口问我:“你终于醒了”话中一桩心事有了着落,如释重负,我疑惑愣了一阵,接着扯动了嘴角,却是皮笑肉不笑。
“是你救了我?”声音依然软弱无力,但却想急切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是出巡的士兵在湖中发现了你,见你还有气息便将你带了回来,昏睡了五日,今日终是醒来了”她一直带着笑向我简单的解释,平淡的口气带着天真。
“谢谢你”五日了,我竟然昏睡了五日。
“何以言谢,只是举手之劳,你浑身多处伤患,此段时间必须好好的修养,一切等你调养好了再说”她见我初次醒来,言下不想让我劳神说太多,故而不与我多说,问候之后,只是短暂的停留便起身离去了。
挂着淡笑的面容收敛之后反成悲,凌天……心中一声之后心头担心浓烈,那夜不知他有没有安全逃脱,还是难敌诸多,已经被擒,还是伤痕累累的逃到了安全之地,此刻也在与我一样,因伤调养,万种可能瞬间闪过脑中,字字如雷电,敲击我此刻心窝,疲惫朦胧了双眼,迫使我再次的合起。
当我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灯火明亮,一眨眼已经到了夜里,营帐外映着士兵巡逻的身影,一拨又一拨的来来回回,无一时停息。
安排在我身边的两个侍女这会正端来了汤药坐于我床前,预想亲自喂我,却被我夺在了手中,自己为之,见她们的着装似是少数族人,虽是在定边关,但却有着酷似察尔族的风情与习俗,让我不由的怀疑,这也许也是叛军之一,因而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处处留心,处事须得左右权衡,思其轻重,只是,现在还无从得知我到底身在何处,越思越想,喝了一半的汤药,渐渐的食其无味,索性传回给了一旁等候的侍女,也命她们退了下去,如果真如我心中所想,我又如何脱身,会不会弄巧成拙,又成一个结,雪上加霜。
因有伤在身一直未寻机会道别离去,这却是我日夜苦思的问题,纠结的根源。经过七天的调养生息,因失足落崖而带来的伤处已经在慢慢的恢复,有时还会扶着桌椅在屋内来回练习几步,但一日中多半也是静坐在营帐内,来的最多的便是我不知其姓名的那个少女,每次也只是与她闲聊几句,向来聊的都是无关紧要,她也问起我置身悬崖之下的原因,我所给予的都是沉默,她似乎看出我难言之隐,知趣的沉默不再提起,因而我的身份她还是一无所知。
又是三天过去了,这天正午见阳光明媚,便越举的独自一人离了帐内,来到了一处山坡上,俯首看去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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