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香孰的茶,果然香气怡人”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口中的夸赞不符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心不在焉的收敛了淡笑。
“怎么了?心事重重?”即刻缩紧他的神情,见他双眉紧蹙,忍不住也随着他一起愁了起来,伸手抚上他的眉梢,真想平去他的烦躁和忧愁。
他抬手握上我的指尖,渐渐攥紧了一些,勉强的扯动了嘴角,尽量不将全部的心思都被我看透。
“只是最近各位朝臣纷纷上书,请求父皇册立太子之位,这半月来无一日安宁”说着还是遮不住他心头的烦躁,何止是他为此劳心,东袁君如此,各位皇子亦是如此,谁都想崭露头角,星照一方,争先恐后,弄的个个身心具备,力不从心,见他模样和如今他身在的处境,何不让我痛心十分。
“那你可知皇上的心意?”他幼小博得东袁君的宠爱,十几年来,他的太子之位一直牢不可破,若不是因为抗旨一事,相比他依然是天之骄子,更加不会为今日额局面而操心憔悴。
“父皇迟迟未有决定,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朝中上下争议不断,大臣们各抒己见……”他不愿再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仰头饮完眼前的半盏茶,饮不尽的沉重,饮不尽的苦恼。
“结果本来就是一个未知数,为此伤神也只是伤了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边说边再次替他斟满一杯,他也明我话中的安慰,抚上茶杯,对此入神了起来。
接着又是陷入了一片沉静,他沉默了,我也陪着他沉默。
隔天,荣德身旁的公公依了昨天的时辰,来到了御膳房,结果食盒的时候,他暗自对我使了个眼色,随后自个先行出去了,我环视了四下,见众人忙碌,无暇顾及,放心的与公公来到上次偏僻之地。
“可有消息?”我心中谨慎的开口。
“现在朝中对于太子之位推荐人选除了二皇子之外,还有四皇子”他左右确定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开口。
“赞同的朝臣各为一半”
“那两方为首之人是谁?”
“二皇子一方为首之人是三皇子,四皇子一方是佟建荣”三皇子倒是不足为奇,因为他自来与东袁瑾宸关系最好,他也曾说过会全力帮助他重夺太子之位,这点毋庸置疑,只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佟建荣,他竟然也对这件事如此的上心?肚里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那依公公认为,如今情势如何呢?”我悄然回神,不做太深的沉思。
“依照如今的情形,双方胜算相等,主要就是看皇上是如何裁决的,只要圣旨一下,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他含蓄的道明其中的意思。
“烦请公公多多留意佟建荣的动向,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报”看来我不得不留心他的用心,如果他是想借助此次来给今后找一个有力的后盾,日后他必回朝中地位坚固无比,要想除掉他,可谓是难上加难,打蛇打七寸,才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夜晚,空中笼罩在浓雾中,回廊的灯光也是灯光朦胧,光线四散,站在窗前抬首在空中的阴霾,云朵聚散,总是围绕着空中那颗皎洁,让它黯然失色,这一点倒像是现在的局势,答案朦胧不清,阴霾浓重。
“今夜月色不佳,你却还有心情赏月?”正当我感叹中,忽闻一阵穿声入耳,好奇探头在了窗外,预想知道是何人在此。
月光阴暗中四皇子手拿酒坛坐在回廊的横杆之上,仰头只顾豪饮坛中浓烈,刚刚那句话就仿佛不是出自他口中一般,我站在窗内对他此刻的神态细细斟酌了一番,一个烦字聚心头,就连上也写了烦字,这宫中各位皇子都是怎么了?太子之位真是这般的不饶人吗?受其折磨真是可怜。
“四皇子夜不就寝,反而来我这喝闷酒,不知为的又是哪般?”我转身离了窗前,出了屋子,漫步靠近了他,他凝神看我瞬间,自顾一笑道:“因为我实在找不到能让人安静的地方,只有你这里还能勉强一点”说完擦去嘴角的酒渍,宽慰在嘴角勾起了弧度
我不免笑着坐了下去。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苦如此?”因为我知晓他心中烦躁的原因,也明了这宫中无一处安静之地可以借他发泄心中的苦楚。
他微微一怔,显示惊讶之情,接着又恢复了常态,一笑置之。
“你怎知我心中之愁,在这宫中,有谁是真正懂我的”说着他不禁伤感了起来,兴许是牵起了他心中埋藏的诸多苦事,不愿多言,又仰头大喝一口,胸前的衣襟也沾湿了一块,我不忍阻止也随了他,醉了,或许会短暂的忘记这宫中的争斗,会是一个安慰的夜晚。
“好了不说这伤心事,你回宫之后我一直没有来看你,却不料选择了今晚这一模样来见你”这会,他却突觉有些难为情,对于自己的模样薇显抱歉。
“你我是朋友,何须在乎那些世俗”我阔然答道,他不自觉的笑开了面容。
“既然你当我朋友,那日后我可是会常来你这里喝酒,到时,可没莫要嫌我扰了这里的宁静”他不禁与我开起了玩笑,见他还有说笑的心情,想必心情已经好了许些了,也免得我掏空心思的来安慰他。
“四皇子随时可来”我毫不犹豫的答允,惹得他仰头一笑。
掌权 第一百一十七章鹬蚌相争三
“薇儿”他忽然严肃了几分,直盯着我,刚刚一副懒散的模样这会却是弄得如此的让人震栗,我凝住心思,聆听他接下来的话。
“自二哥太子之位被废黜之后你更希望谁居太子之位?”这平静无常的问题,让我一时间心神错乱,又觉得他的双眸也飘着寒气,我瞬间呆滞的看着,也不知怎样的回答才算是对的,这个问题真的很为难呢……我垂帘回避了他,保持着沉默。
“更希望二哥重回东宫之位是不是?”他了解我与东袁瑾宸的关系,却问了一个让我陷入困境的选答题,无奈,抬眸对上了他带有厉芒的瞳色。
“不管是你还是他,我都不希望你们其中一个受到任何的伤害”话已说出,他微微一愣,双眼无所闪动,久之,却隐约让我面颊烧灼,逼得我不得不再次的低眸。
只闻他忽而一笑缓缓答道:“但是总无两全其美,这场战争要么全胜,要么全败,结局如何,何其畏惧”从他轻叹无奈的口气中,我自知又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一定要如此吗?”他顿又猛然收神,眼中神色复杂难懂,还时而有些悲怜。
“若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如此,这些不是你我想或不想就能避免,也是无人能改变的结果。”叹息一声,又灌了口烈酒,又道:“我知道你与二哥的关系,你们双方既然已经许了彼此承诺,就莫要辜负彼此,但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二哥得事而受到牵连,我当你是朋友明白吗?”他直起身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伸手搭在我的肩上,用着与三皇子一样的口气,搁在肩上手掌沉重难承,这些与三皇子所言相似,那种极度不安的浮动让我脑中沸腾。
“好了,我清闲够了,该回去了”他似乎察觉到我已微微走神,故而岔开话题,不愿再叙,果断起身离去。
闻到隐约离去的步伐,才悄然回神,背影在黑暗中化为一点,消失不见。
这一夜本是心无杂念,但终究在四皇子的那席话中睡意全失,辗转中,也是无奈的挥开帷幔,掌了灯,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袭来,下意识里已经抱住了自己,灯火朦胧,眼前亦是如此,仿佛我的心也是如此了……
思绪随着风飘出了窗户,飘进了雾里,徘徊在这漆黑的夜里,这一站便是三个时辰,直到腿脚有些麻木,才知道再过四个时辰破晓就要来临,不得已拖着单薄的身子,才再入被褥,
直到第二天,还时而为此伤神,心不在焉。
“姑姑,今儿是怎么了?脸色不好?”白荷将精力集中在我的身上。
“没什么?只是昨晚风大,有些吵闹”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略作搪塞的蒙混了过去,白荷微微迟疑了一丝,似乎在回想昨晚刮风的真伪,但是,最后也是作罢。
忽而她的视线逆转,盯住了门外,眼不离前的说到:
“姑姑,夫人来了”
夫人,当我还在心中疑惑时,她已经携同侍从跨步进了屋内,我与白荷连忙跟前折腰请安。
“今天天气不错,陪本宫出去走走吧”她话中要点,我也是点头应允,只限于我们二人出了屋子,一路上,我们都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她不回头,也不出声,只是一直向前走,见弯就拐,见石阶就下,没有明显的去向,她保此沉默,让我心中越发的糊涂,她说的走走,难道真是走走的意思吗?我依然有些不相信。
“你不问我今日为什么来找你吗?”她突然问我,将寂静推出了浪花,不再沉入安静。
“夫人若是想说,奴婢自是不会问”我在身后诺诺开口。
“入宫一年多,你还是初来的性格”她口气毫无起伏的将这句话显出了口,听不出有什么意义,我也只是独自浅笑,又沉默了下去。
“冬天的天气,能有几日像今天这样,看来今年的冬天会比往前要过的久一点了,这春暖花开季节,也不知何时才会苏醒”她似说季节,又不似季节,话后的意思,让我不知不觉的深思起来,余光中,见到的依然是她平静的模样。
“冬日再久,春日也总会到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我半懵半懂的回答。
“但是,这宫中的春天总是来的很迟,就像这冬天初雪比以往来的更早一样,变幻莫测,任谁都难以捉摸”她止住了脚下,侧身回眸对我看来,嘴角淡挂的笑意,让我不知该如何的回答,。
“薇儿,你说,今年的春天是来的迟还是晚呢?”这句话含义不明,但意义深远,她指的何止是春天,更多的是在告知我如今的局势,恰似冬天之雪,春日之色,拿捏不住时间。
“奴婢不知”我轻轻低首,避开她锁住的眼光。
“人生难得糊涂,若是能糊涂一辈子这也是好的”说完,她又继续回首接着向前。
“本宫一直希望宸儿这一次能再居东宫之位,但是眼下,局势动荡,朝中大臣,已是心意不合,若是这件事迟迟未有定论,这个冬天将永远不会过去,但是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本宫自是无能为力,但是本宫知道,你能胜此重任”她再次回首,眼神带着几分震慑,将我立定在原地,眼中的坚定十分。
“我?”她这次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难道她想让我定夺春冬之期吗?我还是不明?
“现在四皇子也是众望所归,我要你做的就是摧毁四皇子身后的支柱,这样一来他便是孤军作战,这样结果不显可知,他身后始作俑者就是佟建荣,因为备受皇上信赖,因而他在朝中举足轻重,若是时间久之,我怕会动摇其他的官员,到时,我们就真的无回旋的余地”她双眸深黑,眼带冷气,似乎已经看到更加长远的以后,大势所趋的最后结果,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答应了,凭我一人之力,又如何扭转乾坤呢?
掌权 第一百一十八章鹬蚌相争四
“奴婢不知可为此事做些什么?”我深知,如果这次赢了,或许是个咸鱼翻身的好机会,因为我毫无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改变佟建荣的决定”简单一语道破了其中奥妙之处,也同样告知,事情的棘手之处,他有心靠拢四皇子这边,又怎能轻易的让他奇主转投他人,对此我心中生出了疑云。
“奴婢愚蠢,还请夫人指点一二”
“要想动摇他在朝中的势力与影响,胜算并不大,但若是从其人着手,只要握有把柄在手,说不定能有一线转机,只不过佟建荣为人谨慎,心比发细,一直以来无破洞可寻,若想知其要害,并且为你所用,还需些心思,你非后宫中人,这件事若是成了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是你所为”说完,她伸手敷来我的手背,知觉一阵冰凉钻入臂膀,流淌到胸口转为了热火,沸腾难耐,对于此事,她的胜算有多少呢?几乎是筹码为零呢?我在心中极度纠结,不由问自己选择的是对还是错。
“姑姑”刚入夜,坐在桌前入神,只闻一阵轻声呼唤,定神细听,以为是幻觉。
“姑姑是我?”他?王公公?我确定了其身份,急忙起身拉开了门,只见他手提灯笼,正下四下观看有无旁人。
“快进来”我不由心中一紧,催促到,待他进屋之后我再次的探首扫视着门外,见四处平静才安心的合起门。
“你怎会来此,行踪可有被发现?”我不免心有余悸,紧张的心境迟迟没有缓和。
“姑姑放心,奴才很谨慎”听他一说,我才松了口气。
“什么事?非要今晚来报?”不明他此刻争分夺秒的原因。
“今日在朝上,立太子一事,情况不容乐观”猛然心有系上了一根弦,拉扯的极紧。
“何出此言?”莫非今日预料的事竟是这么快就要上演了,佟建荣果真耐不住了。
“不知是何缘故,今日朝中大臣已有大半之多,恳请皇上册封四皇子为太子,皇上也已有些动摇照此情势,对二皇子十分不利,长此下去,东宫之位非四皇子莫属”
什么?脚下一软,坐在了桌旁,就连王公公也擦拭着额角的冷汗,佟建荣果真是不容小视,想他在朝中短短一年余,竟有如此的威望。
“那公公可知在朝中可有人能与之抗衡?”如今正是他旗开得胜之时,必须从他下手才有机会稳操胜券。
话说这,王公公若有所思了一番,终于眼前一亮兴奋到:“朝中还真有一人”
“谁?”
“丞相郭大人”郭大人?倒是一个耳生的名字。
“自开朝以来,他们二人常因意见不合,而在朝上发生口舌之争,可算是结下了不解的梁子,但是其二人在朝中地位特殊,就连皇上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就忘了”如此说来,这郭大人倒是与他现处水火之势,若是让他出手,说不定能挫挫佟建荣的锐气,他在朝中本就影响深远,这也可谓是他的弱点。
“但是,郭大人前段时间告病还乡,至今已有一月有余,估摸着也就这几日来朝中”他又紧接说来,见我沉默,他带着奇异的眼光看着我,被此影响我淡淡一笑,显了常态,他也才敛了神色到:“姑姑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退下了”他恭敬的作礼,我微微点首。
看着烛台上的火光闪烁,沉思在了王公公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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