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想开口问时。
“咚”梯门再度开响,从里又疾行出一道健壮的身子。
两个男人,见到彼此后,同时僵化。
“季行扬,我们进屋了!”微微喊。
她不想刻意给谁难堪,某人却在咨询尴尬。
“嗯。”季行扬点点头,不搭理对方。
江熹炜已经有点了解状况。
“这种人,你都能原谅?”他回身,用淡淡的口吻问她。
他的语气很平,听不出情绪。
季行扬握了握拳心,微微在场,他不敢造次,花了很大力气,才能忍住不扁掉那张分明在挑衅的脸孔。
“江熹炜,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汇报吧。”她坚定回答。
他微笑,比她更坚定。
季行扬准备进屋,他甚至不拍死的挡住他面前,不让他进来。
顿时,季行扬一口火气喷上来。
微微真怕他们会打起来,于是,她只能“败下阵”来。她冷静告诉他,“麻烦您,让一让,我和男朋友要进屋休息了!”
男朋友?江熹炜身子重重一震,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好半天,他英挺俊美的脸上毫无笑意,“纪夕微,你疯了吗?或者,你想告诉我,你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竟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会对她用强的人!
季行扬脸已经黑了一半,一口气堵在胸臆,双眸燃烧着怒火。
微微却不怒反笑,“就算我是被虐狂,这又关你什么事?”
他木然望着她,又瞧瞧季行扬。
确实,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从此男婚女嫁,都不关彼此的事。
但是,为什么此刻有种坐立难安之感?
停顿了几秒,他望着她的眼神恢复到带笑,眼尾微微的上扬弧度像是会勾人。他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发,动作优雅,又非常自然的低于,“脾气这么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这个月,“那个”好像迟了几天,有没有很痛?”
他很自然的话,让在场的两位,都石化。
这种事情,是极为私密的。
微微一张小脸,几乎快涨红,而季行扬则已经僵到不行。
“看来,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他淡淡看了眼季行扬提在手里的药袋,依然是温柔地神色,“要记得,善待自己,很不方便那几天,我以前给你买过的痛经丸,给你住过的红糖姜茶,给你泡过的热水袋一样也不能少?”
说完,罔顾那两人的瞪视,他放着一记冷箭后,很好风度地转身离开。
……
微微和季行扬关上门时,两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
良久,季行扬才涩涩道,“先把药吞了吧。”倒了杯水,他把药交给她,躲进了厨房。
煮着红糖姜茶,季行扬不想“上当”。可是难免,心头还是一阵不舒服。
原来,这些都是江熹炜和她在最亲密的时候,江熹炜为她做过的。
早知道就不让行扬做这些了!微微追进厨房,懊恼万分,扬了扬唇想和他道歉,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了,任文宇去哪了?”她只能找话题。
“他去美国了。”季行扬背对着她煮姜茶。言简意赅。
“最近公司好像没有美国的案子啊。”就算是开发新案,也轮不到一个公关部经理出马,而且,任花瓶还正值新婚。
“他去美国会老同学,还问我去不去。”
“什么时候的事?”终于,气氛“缓”了点了,微微加把劲聊天。
“他结婚第二天吧。”也是他们交往第一天,所以季行扬想也不想,一口就把任花瓶给回绝了。
“好奇怪哦,他们原本不是说要去马尔代夫度蜜月的吗?怎么会临时取消了?”微微费解。
“估计吵架吧。”季行扬低头专心煮茶,不甚在意。
姜茶煮好了,他关了火,倒出来,端到微微面前。
微微有一口没一口地合着,期间,好几次偷瞄他。
“是要热水袋吗?”瞄到第七第八次了,季行扬自动解译。
“不要!”微微摆手。
两个人,又陷入冷尬中。
季行扬想了想,还是起身,“我还是给你泡一个吧,以免你肚子疼到受不了。”再不舒服,再抗拒,也不抵她的身体重要。
但是微微却拉住了他的手。
“季行扬,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用新的方法。”她微笑着,诚恳道,“用只有季行扬用过的方法。”
他疑惑,坐下,想探问。
她将他的掌,覆在自己绷痛的腹,冲着他笑,娇声道,“你帮我揉揉吧,揉揉就不痛了。”
……
在他们面前,他离场很潇洒,回到车上,江熹炜却重重跌坐在驾驶座上。
她和季行扬居然在一起了!
嫉妒,像是一口烈酒,从胸口慢慢焚烧。
……
第三十九章 温暖的越轨
清晨,生理时钟就像调好了一样,近八点的时候,微微醒来。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五个月前的那个无所事事、天天睡到自然醒的大小姐。
迷糊的转过身。却被一堵肉墙堵住。
微微定格,她缓慢觑向前方,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英挺而落拓的脸孔,而他的大掌,就搭在她的腰间,而且。是直接钻入衣裤内的那种。
有那么一瞬间,微微整个人都绷然,需要很大的意志,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尖叫。
记忆回笼。
季行扬的掌,很温热,暖暖的,比热水袋开始太烫,后来有冷得快的特征,舒服太多。
昨晚,刚开始,他是蹲在沙发前,隔着布料轻压她的腹部,掌心慢慢替她按摩腹部。
她起初是紧张的,即使隔着布料,那些不快的阴影依然笼着她。
而季行扬做得很专心,专心到—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在运功一样。替她“治疗”前,为免冰着她,他会使劲的先搓热自己的双掌,然后呼息,着火般的掌才覆来。
那掌心温热到仿佛有两团火。
只是。她还没开始“享受”。
“等等,我先去洗个手!”没揉几下,季行扬已像运完功的武林高手一样,已经大汗淋漓。
这么快?替她揉肚子而已,有……这么耗体力吗?她惊鄂,好奇心吸引下,紧绷的心情,缓和了很多。
季行扬很快从洗手间里出来,洗完手后,他发现自己的掌又冰了,于是,他继续使劲搓自己双掌。
微微好奇睁大眼晴,等他的两掌之间生出一团幽火,掌又轻轻覆了过来,被“治疗”的微微,觉得一股暖流自自己丹田鼓起。
好(舒)服!!!
“等等,我再去洗个手!”才刚舒服到一半,季行扬又跑进了洗手间。
这样的事情重复到第四次的时候,没揉几下,又是中场休息,微微实在忍不住了。
“季行扬,你到底是紧张,还是在耍宝,故意逗我笑?”她疑惑地问。
如果是后者的话,真不好意思,没什么笑点。
他这样跑来跑去,完全不给培养情绪的机会,她的紧绷早就被跑没了。
一句话,把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季行扬给问僵了。
季行扬僵僵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微微却眼尖的发现,他连耳根也红了。
所以,不是耍宝?他真的是在紧张?该有多紧张,才能让手心动不动就出汗?微微突然很想近距离感受一下。
“你坐这里。”她拍拍旁边位置。
她躺着,他蹲着的那个姿势,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她在生孩子他在替她接生一般。
季行扬全身即使很僵,依然很乖的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她将他的两只长臂拉开,躺过去,像生日那夜一样,直接枕入他的大腿。
瞬间,他僵如化石。
“季行扬,如果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按摩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命令道。
“……哦。”他语调沉沉的,哑哑的,紧绷与压抑的感觉不减反增。
她马上就感应到了,觉得自己简直像枕在块石头上。
微微很想笑,很辛苦,才能憋下来。
这样的季行扬会侵犯她?如果会的话,她把头扛下来给人当凳子坐!
他伸臂,动作僵到如机器人一样,一下又一下轻揉着她的腹。
绷、绷、绷。
“季行扬,你在揉面团吗?”
“……”
该她绷的,但是,季行扬就是有办法比她更绷!
“季行扬,你是不是第一次……毛驴推磨?”
毛驴推磨?
“……”他被嫌弃到无地自容。他确实是第一次,除了她,还能有谁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他不吭声,继续“任劳任怨”,只是该死,手心好像又起汗了!怕掌心的粘糊糊让她不舒服,他又得坚决推开她了。
她也有点感觉到了,于是,支臂压住他的腿,不让他乱动,敛起神色,故意认真道:“季行扬。你要不要把手伸进来?”
他呆住。
季行扬,要不要把手伸进来?要不要手伸进来?
如果不是喊了他的名字,他真以为她是在和别人说话,季行扬满脑子晕眩。
“别开玩笑了!”季行扬板起脸。
彼此紧张都要紧张死了,到底想谁吓谁?他再粗心,也能察觉,她怕他怕到要死,躺平了的她,不知道有多僵!现在还让他把手伸进来去吓她?他又不是禽兽!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的手都是‘油’,刚好可以当精油。”她沉痛道。
只是让他把手伸进去而已,有这么难?
微微必须很克制才能憋笑。
“对、对不起——”季行扬耳根窘迫到又冒红。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你说对不起太多次了,第一次我听了会觉得很感动,现在听太多了,我已经没感觉了。”她面无表情回答。
倨傲的季行扬,现在动不动就和她道歉,她一点也不爱听!
这十天的恋爱里,她早就已经领悟,她根本不用那么“怕”季行扬。他就是一只纸老虎,任她这里戳、那里捏,完全不会发威。
虽然确定了恋人关系,但是,他们的相处却很不对等。
这样。怎么去发展出爱情来?!
叹了口气。
“笨蛋,男朋友的位置,不在这里。”她拉低一点自己的裤子,将他的手覆在她的肚脐下方处。
“你在外面揉,根本没有效果。”她有些心疼有些渐愧地阐述实情。之前位置和方式通通都错了,他只是在做白工而已。
她良心发现,将男朋友真正的位置还给他。
她说过,要天长地久的,如果这一点努力她都不去做,她和他又怎么有幸福的可能?!
僵了僵,覆在她脐下的掌,根本无敢乱动。
那没有隔阂的温度。温烫入肌。
一颗颗细汗,更是自他的掌心冒出。
就在他又想提出去洗手时。
“就这样按吧,我不介意。”微微憋笑道。
“……”季行扬只能继续埋首“磨”起来。明明掌再往下移动几厘米,就可以春色动人。但是,他愣生生磨得循规蹈矩,磨得正襟危坐。
闭着眼晴,实在是太暖太舒服了,睡意阵阵袭向微微。
“微微,在这里睡觉会感冒。我、我抱你回房,好吗?”耳畔旁,传来低低又不确定的询问。
“嗯——”她迷迷糊糊应答。
浑噩间,她被横抱起,放置在房里的床上。
“季行扬,痛,别停——”她迷糊梦喃。
他的掌一离开她的小腹,闷痛感又阵阵压来。
他的手,再次伸进她的睡裤内——
依然是那个位置,不偏不倚,继续轻柔帮她按抚着。
渐渐的,她又睡着了,季行扬才敢贪恋地凝着她那悠然的娇态。
……
枕边的异动,让季行扬模糊睁开眼。
早晨的他带点颓废慵懒,衣衫早就随便披着,敞开领口,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而一旁的人儿,即使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但随着每一下呼息吐纳,她那傲人的好身材上,柔胸鼓贲,依稀可见那两团浑圆勾勒出来的沟影。
呆了呆,随即,马上像想起什么,季行扬火速由床上跳起来。
该死,他昨天晚上替她揉啊揉,后来居然不支睡着了!
怕她觉得他是故意在占便宜,怕她收回所有的信任,他心急想解释,扬了几次,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望着那才一眨眼功夫,速速从她房间消失的高大身躯,微微愣了又愣,渐渐有了领悟后,“噗——哈哈哈!”她再也没有忍住,放声大笑。
突然想起一首歌。女人是老虎。
她不是老虎,真的不是,也没想对他做什么,会怕“老虎”的男人真的好可爱。
……
整理完自己,她出来时,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磕磕磕”奇怪的声响。
毫无疑问,有人又在“烧”厨房了。
她慢慢走近那道系着围裙。忙个不停的高大身影。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放在心里。
“你到餐桌上坐好,马上就煮好了。”季行扬不敢回头瞧她,怕瞧见会令自己心房惊惧的厌恶眼神。
他只是做到最好,让她不去记得昨晚他的越轨。
他慌忙倒下一盘青菜,热油四溅,溅到他跳脚。
笨蛋!菜叶上还有太多水的话,热油会攻击人!
“我来吧。”她抽过另一条女式围裙,利落系上。
长城不是一天就能盖成的。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为了学烧菜,也吃了很多苦头。
她的曾经,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如今,有一个男人的现在式,是为了她。
这种被人重视的感堂。真好。
她心里的某个孤单的地方,似看到了阳光。
“昨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