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诉说他的思念,对她来说,字字诛心,每一句都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墨弑天,我没死!她很想喊一声,可声音都哽咽在喉咙里,一字都说不出来。他以为她死了吗?二十多年不上陆地,隐姓埋名,什么信息都是假的,无国籍,无亲人,的确是一死人了。她的眼圈不知怎么的就红了,眼泪在他胸前湿了他的白衬衫。如果……
如果她知道,世间有一个人如此思念她,二十多年如一日在等她,她不会避而不见……“如玉,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每次你都不说话,我一个人,好寂寞。”他的生意似笑又似哭,在她耳边淡淡地响起,骤然浑身一僵……
胸前一片湿意。他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幻想症也好,精神病也好,他不在乎,每天每夜,他都会看见苏如玉在房子里的每个角落,有时候陪他喝茶,有时候陪他养护院子里的茶花,有时候就在一边淡淡地笑着,柔情蜜意地看着她……他在这样的虚幻下,过了二十多年,若不是每日都有苏如玉的幻象陪着他,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受不住一个人的寂寞和思念。也受不住没有苏如玉的世界。但她一直静静地陪着他,从未说过话,他有时候抱着她,也会感觉她在他怀里的满足感和欣慰感,却从未感觉过……
温度!还有眼泪!这具身体是暖的,她在他怀里流泪了。墨弑天的身体僵硬得如一块石头,眼眸骤然危险一眯,手掌扣在她的肩膀上,猛然拉离,死死地看着她……男人的眼睛里,有一股隐藏的狂喜……
他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掌心下是暖的,她脸上泪痕斑驳,他碰触,一片凉意,脸颊却是那么温暖,柔腻,那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真实感觉。他捧着她的脸,几乎是粗暴地揉弄她的脸颊,没有面具,没有伪装,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墨弑天骤然闭上眼睛,幻觉,是比以前更真实的幻觉。一定是这样,不然……
怎么会?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心跳,跳得又快又猛,墨弑天再一次睁开眼睛,苏如玉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所有的话都锁在咽喉中,一字也出不了。墨弑天呼吸骤然急促,双臂死死地捧着她的脸,“如玉?”
苏如玉想应一句,也想朝他笑一笑,但这些年,早就忘记了该怎么笑了,她心中叹息,稳住心中的疼痛,最终却只是点点头。墨弑天急促的呼吸骤然停了,绝色的脸骤变苍白,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软软地摔在苏如玉怀里……。
“墨弑天?墨弑天?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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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回主卧,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调整他的姿势,盖上被子,转念一想,这享受公主抱的,一般不都是女人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反了?幸好他们自幼训练,力量极大,普通女人要是抱起一大男人还是有点难度的。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晕过去了,苏如玉食指在他脉门上扣了扣,并无什么大碍,他只是受了刺激,帮他掖着被子,骤然眸光一凝,苏如玉以银针旋转刺在墨弑天头顶,缓了一会儿,再为他把脉,片刻,脸色一沉……
好诡异的脉象……他心病很重,似乎……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病,且脉象呈现身体早有衰竭之象,似乎只靠着一股执着,勉强维持生命。墨弑天!她想起他说的幻想之事,莫不是这么多年,他都这么度过?她心脏骤然揪紧,几乎可以确定,他患有很重的精神病。这种病在消耗他的生命的同时,却有诡异地维持他的生命。她拔出银针。
“墨弑天,我会医好你。”苏如玉淡淡道,她的声音惯有一种冰冷,此时多了一份沉重和承诺。他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暂时没想起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依然爱他,深爱着这个男人。苏如玉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忍不住伸手抚过他的轮廓。他长得真好,她几个徒弟个个长得俊美无匹,却远不及他,五官如最完美的雕塑品,完美得不可思议,且这张脸很符合传统美学观,若他身上戾气和铁血之感不是如此重的话,他可以称得上古代翩翩美男子,芝兰玉树。如今这双眸子太过沧桑,连睡着,似乎都带着一股孤独。卧室的光线太亮了,苏如玉想过去拉住窗帘,骤然眸光危险一眯,庭苑外有两名鬼祟的男子一直在朝里面看,手上拿着望远镜。苏如玉拿过墨镜带上,转动按钮换了一个镜片,好似电脑扫描仪似的,镜片中的红外扫过两名男子,分析他们身上的成分,确定了他们身上佩戴枪支。她拿掉墨镜,拉上窗帘,下楼。庭院外,她冷冷一眯眼,看着高大的松木后,冷声道:“出来!”
半晌,没动静,骤然一支枪管从松木后出现,朝苏如玉开枪,男子动作极快,可他还反应过来,苏如玉鬼魅般已到他面前,拧着他的手臂一反,枪口直对着另外一名男子。子弹射入那男子的小腹……他倒地昏迷。那男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好可怕的速度,他都没怎么看见她动身,人就到面前了,太可怕了。“哪条道上的?”苏如玉冷魅的声音宛若魔铃,那男人惊恐地双腿颤抖,却努力稳住身影,“俄国特工。”
苏如玉冷笑一声,卡恩的人?她一抬手,劈晕了他。这些人的鲜血不配染了这地方。苏如玉打了拿过手机,“萍儿,过来处理一下。”挂了手机,苏如玉才等了十分钟,一辆轿车疾奔而来,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从车上跳下来,扬着美丽的笑容,“师父,我来了。”
苏如玉点点头,萍儿看着地上的人,一手拎着一个好似拎小鸡一般丢到车上,干净利落,一个联络器掉落在地,萍儿捡起来,问苏如玉如何处理。“先留着,你怎么办事的,还等到我发现他们?”苏如玉的严厉是出了名,小美女吐吐舌头,她又不知道要不要做掉嘛。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这次考核零分。”“哇……师父,不是这么过分吧?”萍儿哭丧了脸。苏如玉眸光一眯,她立刻调整脸上的表情,“多谢师父开恩,零分总比负分好,我会好好努力。”
“滚!”“是,是,是,萍儿马上就滚了,我应该吃圆点的,这样滚起来也方便,师父留步,不要送了哦。”萍儿淘气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向跑车。苏如玉道,“这几天不要跟着我。”
“是,知道了,那我干嘛?”萍儿疑惑问。“拉本。奇。一天内你做掉他。”苏如玉冷冷道,“然后去找你师兄姐,不准透露我的消息。”萍儿嘟着嘴巴,“师父,我可以让我师兄姐帮忙吗?人家对利雅得不熟耶。”
苏如玉冷眸一扫,萍儿立刻跳上车,“师父假日愉快啊,萍儿滚了。”少女一踩油门,绝尘而去。苏如玉不明白,明明她是一名很冷厉,又很古板的教练,为什么教出来的徒弟一人一样,而且谁都不怕她,谁都敢和她玩笑。她转身,折回屋内。院子内,茶花开得真好,墨弑天在沉睡,她也无事可做,索性就在楼下赏花,她很喜欢茶花,岛上种的不多,但开得很好,却没有这里漂亮。
……墨弑天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昏暗,厚厚的窗帘遮挡了阳光,宛若黑夜,他拧了拧眉,一时分不清梦幻和现实,他的头有些昏沉。伸手拉开床头灯,他略微有些疑惑,怎么睡着了?他好像又梦见如玉了,这已经是无数次梦见她了,每一次都如此的真实。等等……
他分明是出去了买东西,回来……怎么会在床上?墨弑天迅速从床上起来,一把拉开窗帘,夕阳无限好,整个世界一片橙色,美轮美奂,骤然他眸光一怔,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一片茶花间,听楼上有所动静,回眸,那么真实的脸就在他面前,又一次浮现了……墨弑天激动得紧紧地抓住窗帘,这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墨弑天,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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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弑天直接从阳台上跃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她的发,男子的情绪从激动到平静,双眸依然死死地盯在她的脸上。
“我不是在做梦?”
“甩自己一巴掌试一试。”苏如玉道。
墨弑天骤然抬手,当真又快又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苏如玉一怔,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一时无语,墨弑天苍白的脸上浮起五个指印,这一掌用了不少力,打得自己火冒金星……
“疯子!”苏如玉一把扯下他的手,免得他再自虐,墨弑天骤然一把狠狠地抱着她,又狠又重的声音掷在她耳边,“是,我是疯子,你的疯子。”
苏如玉一震,伸手环着他的腰,墨弑天骤然拉开她,语气阴鸷,“你没有死,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见我?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这么多年吗?为什么我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你?”
他的语气又急又狠,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狠,好像她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那口气,阴鸷得想要一口吞掉她。
苏如玉看着他发飙,一言不发,墨弑天双眸盈满戾气,风暴越来越大,那双戾气的眼眸中染着铁血和狠辣,似要掐死面前的女人。
她很安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心底涌起的戾气在她冰冷的眼光中,渐渐地散去,慢慢地变得平静,甚至略有些慌张。
“如玉……”
“我不记得你了。”苏如玉说道,淡淡地说道,“苍狼说,我是国际通缉令第一号要犯,黑手党悬赏重金追杀之人,留在岛上比较安全,那阵子我病了很长时间,懒得理会世事,后来习惯了岛上的生活,又什么都不记得,也无处可去便一直留在岛上。”
她并非故意,避而不见,苍狼的话,当年信和不信,其实对她来说不重要,她病了两年时间,身体才慢慢地恢复,记忆早就失去了,也习惯了寂静,习惯了岛上孤独的生活,习惯了面对一群没有心机,却天赋极高的孩子。
后来,苍狼出任务,偶尔会请她帮忙,基于人情,她偶尔会出岛,但苍狼总是寸步不离,执行完任务,又和她一起回岛上。
道上开始渐渐有了名号,却不再是苏如玉。
“苍狼?是傅金吧,你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搭档,曾经亲密无间,二十多年前无人能敌,竟是他从中作梗……
他记得当时的确有传闻苍狼和一女杀手横扫无敌,但当时他心灰意冷,意志消沉,无心道上风起云涌,一直处于半隐居状态。
没想到,竟是他们。
“他后来背叛了组织,下落不明,不知去向。”苏如玉淡淡说道。
“你的记忆为什么会没了,我明明是治好你,怎么会还没了记忆?是不是他干的?”墨弑天目光再一次凶狠暴戾起来。
“不知道!”苏如玉说道,她如今的记忆也不全,就记得他一个人。
墨弑天捧着她的脸,端详着这张他思念了二十多年的脸,其中的苦痛和酸涩,只有他一人知道,这些年,痛到极致他是怎么度过来的。
可幸好,他熬过来了,没有真的死了。
不然,他们真的就阴阳相隔。
成为彼此最大的遗憾。
他的指尖依然在微微的颤抖着,轻声说道,“如玉,这些年我每天都会看见你,每天都能触碰到你,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真实过。”
“你病了!”
“我知道!”墨弑天沉声道,“若你不回来,我宁愿永远这么病着,在这里走到我生命的尽头,有这个家,还有虚幻的你陪着我,走到最后。”
她心头沉沉的,听着有几分可怖之感。
幸好,还活着。
有些人明知道虚幻和现实的区别,却宁愿一直病着,因为病痛让他感觉快乐,而现实让他绝望,他逼不得已,只能选择,虚幻的,有她的世界。
她回来了,他的病也会痊愈,这是就是他一生的药。
“如玉,你不准再离开我了,听见没有,我不管过去怎么样,也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我都不准你再离开,除非我死,拉着你一起陪葬。”墨弑天骤然阴狠地说道,声音又沉又重,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她离开他,绝对不准,不允许!
苏如玉冷冷的看着他,正要说她记忆的事,骤然被他扣住,拉入怀中,俯身攫住她的唇舌,他吻得又急又猛,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好似饿极的狼,终于寻求到他的食物,拼命的,贪婪地享受着食物的美味。
她略有些反抗,她还有话要和他说呢,却被墨弑天扣着手,反剪在身后,整个人在他怀里,揪着她的舌尖,没完不了地吮吻,把她堵得严严实实的,似是更不甘心,吻得更深,几乎顶到她的咽喉处,苏如玉有些受不住他这么狂猛,巧妙地挣脱他的手,单手在他腰腹间一顶,略微退开了些,“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气喘吁吁,墨弑天漆黑的眸中升腾着qing欲的光,诡谲又疯狂,“我要你,我要真实地感觉你!”
他没有让苏如玉说一句话,又蓦然堵住她的唇,硬着拉着她的手绕在他脖颈上,一手沿着后腰抚摸着她背上娇嫩的肌肤……
呼吸,顿沉了,他的动作粗鲁得吓人,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只有狠狠的掠夺……
苏如玉一愣,人已被墨弑天抱着翻转,压在白玉石上,墨弑天手稍微一用力,衣服碎裂的声音顿起,他只手撕破了她的衬衫,远远地丢到茶花上……
女子姣好的肌肤,尽露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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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玉大怔,挥手就打,墨弑天的身手本就比她强,很快就驾住,把她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边,那一双漆黑的眸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字吐出,“不准拒绝我!”说罢俯身,再一次攫住她的唇舌,扯开自己衬衫,扣子因为他的暴力散落了一地……
他疯了,他们还在院子里呢?夕阳的光淡淡地笼罩在纠缠的两道身影身上,她的脸不知是因为漏*点,还是夕阳的映衬,酡红一片。“墨弑天……你……”苏如玉往后缩着身子躲着他攻击,却被他扣住肩膀往后拉,更是贴近了她,唇舌在她胸前攻陷她的领地。或啃咬,或重重地揉捏。她能感觉到他昂藏威胁地抵在她那处柔软处,苏如玉大羞了脸,也被他的凶狠吓着了,他粗鲁的动作哪像是那啥……
分明是qiang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