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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理佳得了表扬，只埋头吃饭，也不说话，一副很腼腆的样子，好玩儿。不过我看他的嘴巴现在说话也还成问题。他的嘴还麻木着，肿得厉害，吃饭时嘴巴不太听使唤。所以他吃饭的样子硬是蛮滑稽，也蛮可爱。我在想，这么厚的嘴唇，倒真是很性感。这时候跟他接吻，该是什么感觉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一慌。不过，这并不是说我喜欢这人，这是没影儿的事。不过现在我想起跟他吃过同一个母亲的乳汁，倒也增加了我对他的亲近感。
这餐饭还是吃得很开心的。如果没有陈博被蛇咬这件事的阴影影响，更是够爽。
雷霆中途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间。谁知他上洗手间是假，埋单是真。到吃完饭沈老师去服务台埋单的时候，服务生说单已经埋过了。沈老师好不懊悔。
我们给郑妈妈带了盒饭，给陈博带了粥，一起回到了医院。路过孙妈妈办公室的时候，孙妈妈早下班走了，另换了我不认识的值班医生。
陈博这时已经好多了，她还没有力气说话，却能够给大家伙笑一笑了，我们也就放心了。郑妈妈非常高兴地接过盒饭和粥盒，对大家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陈博这里我来照顾她过夜就行了。
沈老师说，的确也不需要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今晚就请郑园长照顾她一晚上，明天上午，杜媺代表我们学校过来帮忙照顾她，有什么事情，及时打电话给我们。我们有空就过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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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系女生》086
第九章 排山倒海
60
次日早上八点钟不到，我就乘车来到医院门诊部观察室。让郑妈妈去她的幼儿园上班。郑妈妈说，没事儿，我幼儿园一天不去也没关系，你回去上课吧。我则说，反正班主任已安排我过来了，您昨晚没休息后，回去补补觉。再说陈博这里已经脱离了危险，您不在她身边也不要紧了。有事我会及时联系。
正在这时，孙妈妈穿着白大褂进来了，跟郑妈妈打了招呼，便开始问陈博：伤口还疼不疼？陈博说不疼了，又问头晕不晕，陈博说不晕，感觉都正常了。孙妈妈对郑妈妈说：郑园长你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儿，博博明天上午还输液半天，估计下午便可以出院了。
孙妈妈开了今天的药后，护士小姐便忙着来发药，并给陈博吊上了液体。
吊上液体后，郑妈妈对我表示了感谢，然后离开了。我坐在床前陪陈博，时不时地抬头，看液体输了多少，是不是快输完了。
我担心陈博身体受不了，决定跟她少说话。但是她的精神显然比昨天好多了，看来她恢复得真的很快。她主动地跟我说话。
当然首先是从昨天的被蛇咬开始说起的。她很感激我：要不是你救我，也许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当然要谦虚一些。我说：遇到谁都会帮你的，这是应该的，对吧？何况我俩是要好的朋友哩。你不会死的，我看你就是福大命大的长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微笑道：什么后福呵，是不是要找个最好的男朋友呵？
我说：那是当然。
她说：是不能死呵。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找过。我们初中时就有好多男女同学在一起了。
我说：你怎么不找一个呢？
她笑笑说：我也想找呵。我是班长，不能带这样的头，把班风搞坏了。唉，结果班风还是不怎么好。不过，我是要么不找，要找就找最好的。宁缺勿滥。给我透露一下，你找了男朋友吗？
我的情况，是如此的复杂难言，我怎么能够如实相告？还有，我曾被拐卖的情况，不知陈伯伯对她讲过没有。这真是让我担忧的一件事。这会儿，我只能跟她耍贫嘴。我说：我当然找了。你认识。
她有些惊讶：我认识？谁？不会是董理佳吧？天哪，才开学几天哪，你们就……
我笑道：你就知道一个董理佳，或许是你自己看上了吧。我告诉你吧，我的男朋友是华仔。
她笑了：哈哈，我以为是怎么回事呢。这完全是什么什么的想吃天鹅肉嘛。
我笑道：我可不是癞哈蟆哟。
她说：我也喜欢华仔。也算是一个华迷。跟你一样。我读初中时，笔记本上都是他的歌曲、影视资料，还有信息资料，日记里也写他，做梦也梦他。
我惊喜地说：是吗？你们在梦里干什么了？老实交待。
她红着脸说：没干什么。
我有些失望：不会吧？什么也没干？
她说：顶多就是我在他演唱的时候，去给他献了花，并借机亲了他的脸嘛。还能怎样呢？
我胳肢了她：还能怎样？你还想怎样？羞不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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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系女生》087
她说：能干别的什么呢？反正他是大众情人，我也不可能嫁给他，独占他呀。我没那个本事。
我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但尽管知道不能嫁给他，我还是狂热地喜欢他。甚至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跟他同台演出。嗨，你别笑话，我是胡思乱想惯了。也不对你保密。
她说：我俩算是生死姐妹了，情同手足了，还保密呀。
我微笑着说：感谢你这么重视我们的友谊，我也很喜欢、很需要你这个姐妹。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我说了我的出生日期，她连忙说：你亏了，你得当妹妹了。我们同龄，我是十月初九出生。大你两个月哩。
我说：我亏什么亏？我有一个姐姐罩着我，我觉得是大赚了。
她说：可妹妹得听姐姐的话呀。比如，比如……如果你有了男朋友吧，要过我这一关。我有一票否决权。
我觉得她说的真有意思，于是也说：好呵。不过，姐姐的男朋友，也得先过妹妹这一关。妹妹不同意，姐姐不能嫁。
她笑道：好呵，行，我们说定了。相互都有一票否决权。相互帮忙提供信息。
我突然想到董理佳。这个男孩儿，反正我不会动心，再说我也是决定在整个高中期间集中精力学习，珍惜读书机会，不谈男朋友，不与任何男人发生情感纠葛的，何不成全他俩？于是我说：要说参谋嘛，我可是一个会当参谋的人哟，我已经帮你参谋了一个。而且，我已经看到你们俩接吻了哩。
她不乐意了：你这个死烂妹妹，胡说些什么呀？你看到我跟谁吻了呀？没有的事儿。
我说：昨天吧，有一个人，抱着你的腿，用他的嘴唇，吻了你的腿，吻了好久，舍不得放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她夸张地要用没有输液的右手来打我：哎呀，那不是我被蛇咬了，人家做好事嘛。顶多算个好人好事，怎么能用这么肉麻的词儿哩。
我笑着说：但是，你能否认那是吻你了吗？他表达的正是对你的生命的关心和爱护，这是不是一种爱？而且，他是那么勇敢，不由分说地就冲上去了，不顾自己有中毒的风险。他满嘴是血，那么一种血淋淋……
陈博不依了：你太成熟了吧。这么一个正常的救人的举动，竟被你分析得这么歪理邪说，可真有你的。
说我“太成熟了”，吓了我一跳。我的确是“成熟”，有着与我的十六岁花样年龄太不相称的“成熟……但是，这一切，难道是我自愿的吗？难道我不愿意像陈博一样，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着未经世事雕凿的所谓清纯？不，命运对我不公，我的“成熟”，都是严酷的命运强加给我的。包括我现在对陈博的友谊，也不可能那么纯净。我没有害人之意，我得提防着人，我不得对她全抛一片心，我得小心翼翼趋利避害。我的心理是如此的善良而又阴暗。我希望她谈成朋友，至于她跟谁谈，那是无关紧要的，关键是我要怂恿她谈成。那样，她即使掌握了我的什么隐私，还有什么资格编排我？我岂不是就安全一些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表演系女生》088
陈博说：他跟我都是城关中学的，不过不在一个班……
我调转了话题：雷霆昨天也做了很大的贡献，他调动车辆，他背着你走了老远老远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洇得湿透了……
……
中午，郑妈妈和陈伯伯一起过来了。
我本来有思想准备见到陈伯伯的，但真的见到他，我还是愣了一下。如果他先跟我打招呼，见我的名字，陈博一定会觉得奇怪，会追问。情急之下，我便主动地给陈伯伯打招呼：您是陈伯伯吧？您好。
瞧我打的招呼，多么虚伪呀，好像不认识陈伯伯似的。不过陈伯伯聪明，估计他肯定认出了我，而且马上理解了我的意思，顺着我的话回答说：你好。你是陈博的同学吧？谢谢你照顾我们博博。
郑妈妈才告诉陈伯伯：她跟博博住一个寝室，叫杜媺，她是胡县长的养女哩。
陈伯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郑妈妈说：这次倒好，让县长的养女帮忙照顾了几天。
陈伯伯笑着说：也好呵，她跟我们博博不是可以加深感情了吗？
虽然我跟陈伯伯的“戏”演得还算逼真，眼下的这一关过去了，但我不知道在此前陈伯伯对陈博讲起我的事没有。但愿他没有。
郑妈妈手中提了饭盒。她是自己在家里烧好饭菜，用一种大号的保温桶提来的。这种保温桶还分了四层。一层层打开，看到有饭有粥，还有炒鸡蛋、牛肉丝等三四样菜，蛮丰盛的。陈博的胃口也已经不错了，她的左手还跺吊着液体，便把饭盒子放在面前的毛毯上，自己用右手拿勺子吃饭，倒也吃得有滋有味。她兴奋地说，今天好多了，想吃饭，把昨天没吃的补起来。看来吃饭关键是胃口，在什么场合吃饭倒是次要的。
我们刚刚吃完饭，沈老师、田老师和雷霆，还有董理佳，还有那位司机，又来到了观察室。董理佳的手上，还抱着一个花篮，多数是红色和黄色的康乃馨，夹杂着几枝玫瑰、百合等。董理佳不好意思地把花篮放在床头柜上，对陈博说：这不是我买的，是沈老师他们一起买的。也代表了我们班全体同学。
听他的口气，是怕造成了什么误会的意思。急于洗清某种干系。
雷霆跟陈伯伯熟悉，先上来跟陈伯伯握了手。然后雷霆把沈老师、田老师和董理佳介绍给陈伯伯。沈老师对陈伯伯说：很抱歉，我们照顾不周，让陈博受苦了。
《表演系女生》089
陈伯伯通情达理的说：这种意外的事故，谁也无法预料，正常，正常，倒是让你们大家费心了。
沈老师说：陈博是我们的学生，我们当然会负责，您放心吧。同学们都很关心她的伤势，都想来看她，但是正在军训，我不能同意他们都来，只能派代表来，于是就来了我们几个。今天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博说：其实不该让您们费心的，医生说没什么事了，输两天液，明天下午可以出院回学校了。您们都忙，不用再来看了。
沈老师说：你可以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去也不迟，反正还没开始上课嘛。
陈博说：不要紧的，大家这么关心我，我更想早点儿归队了。沈老师，李校长没有怎么批评您吧？
沈老师说：校长口头批评我几句，那都是应该的，应该批评，没什么的。
说话间，我替陈博削了苹果分别递到他们手上，他们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董理佳走在最后，还朝我们看了看，但没说什么。
陈伯伯和郑妈妈起身送他们到巷道里，我在病房悄悄地跟陈博说：我这个当妹妹的帮你参谋过了，过关。
她愣了一下：什么过关？
我说：姐夫呀，抱花来的那人。
陈博掐了我一下，有点儿气急败坏的样子：胡说什么呀。
可她的气急败坏里，分明有一点儿撒娇的成分。
61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沈老师联系了学校的普桑，来接陈博出院。
毕竟是在学校参加军训时被蛇咬的，学校的礼数还是要做好的。但沈老师因为要带学生搞军训，走不开，便委托我和董理佳代表班上来接陈博出院。沈老师关照说：你们转达我的意见，可能把她先送回家休息几天再来上课。如果她本人说不愿意多在家休息，也欢迎，那么可以建议她在家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来上课。
普桑停在校门口等我们了。
我们上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董理佳坐在后排。
我想对他讲点儿什么话。毕竟我是争抢过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