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笑道:这是典型的师生恋哩。
我跟钱诗雅握手的时候,心里像被鸡毛塞住了,好不难受。我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钱诗雅跟董理佳的爸爸董生义在一起,一同下车,进了那个平安宾馆。他们俩去干什么呢?是不是正常?当时陈博还开玩笑说,这是不是董理佳的“小妈”呢?
我想,在场的人,雷霆、陈博、董理佳,还有我,我们至少有四个人心里会不是滋味。
但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依据,只是不靠谱的猜测而已。纵使我们爱沈老师,我们又如何能够对他提起这些事情呢?那么让他沉浸在幸福的师生恋中吧。
郑妈妈从今天早上起,就在准备晚宴。这会儿,饭已经熟了,陈伯伯便起身动员我们往桌上去坐。陈伯伯招呼我爸爸说:胡书记,来,我们俩往上面一坐,大家才各自好找自己的座位。
陈伯伯招呼我爸爸和孙妈妈在他的两边坐,但是孙妈妈只是在我爸爸的下首坐了,另一边,沈老师谦让了一番,挨着陈伯伯坐下了,钱诗雅则在沈老师下首坐下。我们其他人随便坐了,我的左手方向是董理佳,右手方向是不喜哥。陈伯伯家里拿出来的是茅台酒。学生们仍然是玉米浆。
酒席场上的一些话,无非是家长里短。有沈老师在这里,我们几位学生,都轮流给沈老师敬酒,而且还要同时给钱诗雅敬酒,她貌似享受了师娘的待遇。
《表演系女生》136
我爸爸和孙妈妈都给沈老师和钱诗雅敬了酒。言语中,希望沈老师关照我的学习成绩,加大督促力度。沈老师自然满口应承。我爸爸还邀请沈老师,有空的时候,到我们家坐坐,或者找机会单独请沈老师吃饭。我爸爸还对沈老师说: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给我打电话。沈老师谦虚地说,那是当然,不过一般不敢麻烦县委书记。
那天沈老师喝了不少的酒。在这种场合下,他成了一个中心人物。钱诗雅后来扶着他出门的时候,他的舌头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回到家里去的路上,我跟不喜哥走在爸爸和孙妈妈的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不喜哥不高兴的对我说:你得提防那个姓董的小子。
我一愣:怎么啦?
我心里却暗笑,不喜哥还不清楚,我小时候抢吃过那个姓董的小子母亲的乳汁哩。
不喜哥说:你没觉得不对劲?
我说:什么不对劲?
不喜哥说: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还有,他给你搛过三次菜。他给你搛菜的时候,不动声色,悄悄的便完成了,那种神态,让我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笑道:有什么不对了?我们是要好的同学哩,他有什么不对?你倒看得仔细,连人家搛了几次菜都记清楚了。
不喜哥说:他肯定爱上你了。
我有几分吃惊:不会吧,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陈博一直在追求他哩。
不喜哥说:我不管陈博追求他不追求他。我有一种直觉,觉得他是爱你的。
我断然地说:你肯定看错了,这是绝对不会的。我跟他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喜哥说:最好没有这样的事。反正,我不太喜欢那个小子。你自己留心吧。
我笑道:你是我哥哥呀,你不需要吃什么酸醋吧?嘿嘿。
不喜哥说的这事儿,我认为是神经过敏。我没有往心里去。
转眼就到了春节,大过年的。我爸爸上午还到了县公安局、武警中队、光荣院、电视台、电力公司、自来水厂等单位,慰问大过年时在岗位上值班的同志。我们在家里吃过了团年饭后,爸爸全按照原先计划的,开车带着我和不喜哥前往老枫村。我们出门的时候,孙妈妈叮嘱着说:你们快去快回哟。
我爸爸把车停在街道上,我们去一个专卖白事用品的商店里买了些鞭炮火纸香烛等用品。不喜哥跟我一起下车去采买来的。
阳光不错。奥迪车箭一般地向前驶去。
今天的出行,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事件呀。十七年来,我生活在老枫村,这里客观上是我的故乡。但是半年前,我失去了故乡,从那里逃出来,再没回去过。或者说,我成了丧家之犬,回不去了。可是过去的事情,从童年到少女时代的一切,又怎么能忘掉哩。我跟他们商量说,到了那里,我除了给杜老茂和奶奶上坟时从车里出来以外,我一直就在车上呆着,不让任何人看到我。我爸爸没有说什么,可是不喜哥却说:不,有我们保护,你理直气壮的出来,怕什么呢?你可以饶恕向红霞,但你要让你的养母向红霞看到你的今天,看到你的气势,再不敢对你有丝毫不敬。
我说:到时候再看情况吧。我们的确还不知道那里都有些什么情况在等着我们。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表演系女生》137
经过沿江镇,然后驶上了到老枫村的颠簸不平的村级公路。远远近近地,人们都在放鞭炮,吃团年饭,好不热闹。我看到了簸箕坪的那栋土屋。路边有农户,不喜哥下车去问杜老茂的坟在哪里。我透过车窗,竟然看到杜牛牛了。
他头发蓬松,衣服破烂,整个儿像个乞丐。
路上有几个男男女女的,看起来是走亲戚的样子。走到杜牛牛身边的时候,杜牛牛竟对着那些路边的女人傻哈哈的笑,并朝她们走去。嘴里念叨着:媳妇,媳妇,媳妇……
那几个女人吓得连忙躲在跟她们同行的男人的身后,那些男人挡住了杜牛牛,倒没怎么生气——也许是不值得跟一个傻瓜、一个花痴计较吧,而是故意逗着杜牛牛说:你的媳妇呢,哪里去了?
杜牛牛说话更艰难了,他说:她跑,她跑。
众人更起劲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渐渐地走远了。杜牛牛已完全是一个废人了。
我爸爸、不喜哥显然都看到了这一幕。我爸爸坐在车上没有说话。但我看他的脸色,那么凝重。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他是这么有力量的一个人,但是眼看着残忍地毁坏了养女的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有任何行动。如果杜牛牛不是一个傻子,怎么处置他都不为过……
不喜哥到这家农户问了杜老茂的坟头。那农人我好像是认识的,只是现在叫不上他的名字来。那人很奇怪,问:你们是谁呀?没听说杜老茂还有这么体面的亲戚朋友呀?不喜哥含糊地说:唔,杜老茂生前跟我们是朋友。
那人热情地指了一下杜老茂坟地的方向:那座新坟就是他了。
原来,我养父的坟头就在奶奶的坟头旁边。奶奶的坟头,我是有印象的。原先我每年都去给我奶奶上坟。
把车再开了一小段,便没有公路了,我爸爸只好把车停下来,我们提着车上的火纸鞭炮等物,步行着往前走。我为了避免路人认出我,只好用围巾把脸蒙起来。但这时有一只老狗从后面窜上来,咬住了我的裤腿,我吓得大叫了一声,猛然后退,却发现原来竟然是黄豆。
黄豆显然是认出了我,并且迎接我来了。它那个亲热呀,纵起来,两只前腿搭到了我的肩头上。我抱着它的脖子,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要说动物灵醒,就真的灵醒。黄豆仿佛知道我的来意。它在前面摇着尾巴,径直地往簸箕坪里的两个坟堆那里走去。
在我养父杜老茂和奶奶的坟前,我哭得死去活来。在我小的时候,基本上是在奶奶的膝盖上长大的。奶奶待我最亲,比亲奶奶还亲。而我养父,则因为我的原因而自杀,我欠下了一辈子无法偿还的情分……
我对杜老茂说:您是为我而死的,我一定要活得像个人样儿,再来给您的坟头奠酒,告慰亡灵。您安息吧。 。 想看书来
《表演系女生》138
一个人活在世上,要恩怨分明,方能做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亲人、恩人。我养父和奶奶,对我有大恩大义,如果我不能回来看望他们,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开心的。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不喜哥的话多么正确呵。我压抑在内心里的太多的不快乐,随着眼下的泪水流了出来,心里敞亮多了。
一会儿,簸箕坪里响起了一阵浓烈的鞭炮声……
远处的山坡上,不少的农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我们这奇怪的三人。我知道,我现在装扮是全新的,又围着围巾,当地人很不容易认出我来。
不喜哥说,我们去你养母家里看一看吧,看看你童年时代生活的这个“家”。
可我不想去了。我不愿意见到那个邪恶的女人,那个毁了我的女人。如果见了面,我会扑上去撕了她的。
我爸爸说:媺媺,别怕,跟着我们去一趟吧,去看看现在她是什么光景。
但是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家”的方向走去。我们走到土屋跟前,黄豆吭哧了几下,算是报了个消息。我养母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我们三人向大门口走去。我悄悄地指着右边的那个房间对我爸爸说:当初,她就把我反锁在那个房间里……
向红霞已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比她的实际年龄大了不知多少。看起来,这一阵子她的心里不会轻松。我的逃走,使她多年处心积虑的计划破产;杜老茂因此自杀;杜牛牛彻底变傻……她问走在前面的我爸爸:您们找哪个?
这时,她显然看到了我。一开始,或许她真的没认出我来。但是她终于认出来了。毕竟我跟她在一个屋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把我带大也有她的一份劳苦。她顿时如同看见了鬼魅,吓得脸上失色,浑身像筛糠似的。我爸爸和不喜哥还在往她面前走去,她却已经双膝一软,卟嗵一声给他们跪下了,且把头磕得像捣蒜似的:饶命,媺媺,饶命哪……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本来计划上前狠狠地扇她耳光,或者用脚将她踢翻的,但我满心的怒火却都已熄灭了。我竟然有些心疼她,虽然我知道她这个样子完全是活该。我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起来吧,别磕了。我们只是来给我杜爸爸和奶奶上个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在这里很别扭地使用了杜爸爸的称呼,以区别于现在的爸爸。
她这才停下磕头。她站起来,我看到她额头上已肿起了小包,有血痕。
她放下心来,估摸着我们真的不会跟她为难,才站了起来,对我说:这两位客人是?
我冷冷地说:你别管这么多。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既然是远来的客人,又是大过年的,进家吧,吃了晚饭再走,我马上生火做饭。
我摇摇头,说:不吃。我们该走了。
不喜哥走上前,问道:你当年捡杜媺的时候,是什么情景?在哪里捡的?
我连忙替向红霞回答道:不喜哥,这事儿我听她和我杜爸爸说过,我是在县医院门口捡到的。
不喜哥说:哦。有没有你生父生母的信息呢?
《表演系女生》139
我告诉他说:后来我听陈伯伯说我生母叫秦雨,是巫南镇人。我出生在董理佳他们云来宾馆,我生母生下我然后难产死亡,其他的任何信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我生父是谁,没办法查找,没线索。
不喜哥只好说:真可怜。算了,我们走吧。你不要急,我们以后慢慢查找,好吗?
我们三人转身,往奥迪车那里走,这时向红霞在后面说:媺媺,你杜爸爸给你留了一件东西。就是他那把三弦和简板。是他去世的前一天对我说过的,说这三弦他以后也用不着了,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了杜媺,给她吧。说不定她有用哩。我没什么留给她的,这算是一份念想吧。
向红霞小跑到房间里,将那把三弦和简板拿了出来,送到我的面前。我养父的遗物,我是不能拒绝的。睹物思人,我不禁又是满眼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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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报名风波
74
那把足有一百五十多岁的三弦拿回家里,我真是如获至宝。我捧着它,就像是捧着杜爸爸的手,那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不喜哥多次要我弹琴给他听,但我都以不会弹为理由推辞掉了。在不喜哥准备离家赴京的前一晚,在他的再一次央求下,我给他弹唱了一曲《会友》:
'南曲头'
睽违日久,
忡心悠悠,
一日不见如三秋,
既见君子兮喜生眉头。
'垛子'
彼此唱和,
且悠且游。
'上下句'
观不尽的山青水秀,
叙不尽的离别情由。
这一旁粘连揉扣琴声响,
不由得人喜气生心头;
那一旁满盘围棋萧萧下,
局中之乐解烦愁。
这一旁效学羲之字,
好似铁画并银钩;
那一旁仿佛王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