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的地,甄陶只走得更加的快了,如沁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那静谧的世界,真爱这种感觉,只可惜她的心里还是惦念着轻展轩,惦念着西楚的将士们。
就要到了,那小草屋虽然被雪掩了大半,可是那窗子里露出的小油灯的亮光却暴露了小屋的存在。
甄陶站在了大门前,干干的树枝夹起来的栅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其实只要纵身一跃甄陶就可以跃进去了,可是没有,甄陶只向着那小屋喊道,“陈伯陈婶,甄陶来了。”清亮的声音透过夜色必是传到了屋子里,因为如沁看到了那窗前人影一闪,转眼门便开了。
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开门走了出来,却是健步如飞的眨眼就到了大门前,“真是甄陶呀,太久不见了,快进来。”亲切的笑容让如沁仿如回到了家中的感觉。
如沁早已在甄陶叫门的时候就从他的背上落下来,此时便随在他的身后踩着那深深浅浅的雪走进了院子里。
陈伯看到她的时候,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甄陶,这丫头比起你那个妹妹来可还要更清秀呢。”言外之意似乎把她当成了甄陶的……
“甄统领,你还有个妹妹吗?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如沁好奇的问道。
然而就在老者说话的时候甄陶却怔住了,他就站在那雪地中看着陈伯走出来时的那一个个脚印呆住了,似乎有什么勾起了他的回忆,“甄统领……”那小草屋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甄统领,是你吗?”颤抖着的声音,显然见到甄陶让她极为开心。
甄陶这才回过神来,热情的走到那妇人的身前,“陈婶,可都还硬朗吧,甄陶这一别竟也两年多了呢。”
妇人伸手抓住了甄陶的衣袖,“是呀,是呀,真把老婆子我想坏了,快进屋快进屋吧,暖和的炕烧得热着呢。”抓着甄陶就进了屋子里,那颤抖着的手臂告诉了如沁她的激动。
陈伯笑向着如沁道,“姑娘,我这老婆子瞎了看不到人,呵呵,倒是错过了你了,快进去吧。”
如沁一怔,想不到陈婶竟然瞎了,怪不得刚刚她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一样,竟不曾想原来是真的没看到,随着陈伯走了进去,小屋虽小,却是温暖如春,才进了门,陈婶就迎到门前,“呵呵,又有贵客来了呀,来,让陈婶摸摸,一定又是一个俊俏的丫头,否则配不上我们甄统领呢。”
如沁一听,粉脸不由得红了又红,却不知要如何回答了陈婶,只抬眼求救似的望向了甄陶,而后者则第一次的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轻柔一笑,那笑容便如那雪花轻轻飘落的淡雅,空灵中仿佛隐藏了无尽的相思……
只是,那相思的女子,却又是谁?
第2卷 无心 拔除
陈婶拉着如沁的手坐下来,慈祥亲切的让如沁瞬间就想到了母亲,母亲的眼睛也不好了呢,或许这一场战事结束了,她该回去探望母亲才是。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婶,叫我如沁吧。”她笑笑回应,虽然陈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面对如此乐观的老人家,如沁心里更多的是感动,感动的是老人家对生活的那一种乐观的态度。
“如沁,呵呵,和婉儿一样好听的名字呢,甄陶,婉儿现在可好?”
“哦。”甄陶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如沁又看了看陈叔,仿佛对他这个妹子不好意思启口一样,半晌才道,“陈婶,婉儿很好,当年多亏您和陈叔相救,否则我那妹子就……”说着,竟是有些哽咽。
如沁第一次看到甄陶心思百转的感情流露,不由得有些感慨,“甄陶,有机会如沁也见见你妹子吧。”看着陈婶和甄陶说起她时的那种温柔,让她不由得对婉儿就有了一份亲切感。
甄陶笑了笑,“王妃,我那妹子一向胆子小,也绝少出门,倘若以后有机会了我必会让她来拜见你。”
陈婶又道,“那孩子呢?可也好?”一连串的追问,显见他们的牵挂。
“都好,呵呵,前些日子我去看过了她们,孩子和婉儿都好,让陈婶惦念了。”
“那就好,那就好呀,待孩子再大些就抱过来让我们老两口也看看,呵呵。”
“好的。”甄陶回应,对陈叔和陈婶亲切的一如自己的父母一样。
“甄统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甄陶的那一声王妃已经让陈婶惊觉自己错配了人,虽然她看不见人,可是听力和头脑却是异常的灵光的。
“往南,去找一种鱼鳞草。”那草的名字她还未曾对甄陶说起,所以他必是不知如何回答,或许跟陈叔陈婶说说,说不定他们也能出些主意呢,毕竟他们在这山里待得久了。
“这几天的气温真是反常,往年东齐没有这么快就冷的,今年是早了些,你们往东南方向走吧,应该不过一天就可以找到有绿色植被的地方。”陈叔呷了口茶认真回道。
甄陶谢道,“还好遇到了你们,否则今晚我们就没有了落脚点,也不知道明日的方向了。”
“怎么,不多住几日吗?”
“不了,就是赶着要找到那草,所以耽误不得。”甄陶知道西楚的大营中十几万的将士们都在等待着那鱼鳞草呢。
由着甄陶脸上的凝重隔日陈叔陈婶也并未强留,可是离开的时候却是万分的不舍,只说甄陶有空闲的时候一定要过来看他们,顺便也把婉儿的孩子也抱过来。
重新又上路了,可是那婉儿的名字却深深的印在了如沁的脑海里,挥也挥之不去。
依着陈叔的经验,如沁与甄陶一路向东南而去,果然一路走一路天气渐渐的暖和了,也渐渐的没了雪的踪迹,两个人都在期待着找到那鱼鳞草,也好早日回到西楚大营,如沁的心里更是惦念着轻展轩,真怕他的伤口又有什么恶化。
终于,眼前有了绿意,山峦叠翠,只是如沁不知道那偌大的山中可有她要寻找的鱼鳞草。
徒步走在山间,因着那山中的绿意让人的心情格外的好起来。
可是走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也没有发现任何鱼鳞草的踪迹。
难道,是她的估计错了吗?还是她的记忆错了?然而那本天山医经她早已归还了欧阳永君,所以她的手上没有任何的根据,有的就是记在脑子里的那些医书。
一直就在山间寻查,偶遇山中人,在说起那鱼鳞草时皆是摇头不语。
时间越走越快,快的让人的心里有些慌乱一样,可是没有,一路都没有那鱼鳞草的踪影。
再找不到只怕他们回到边域也来不及了。
眼前又是一座山,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那鱼鳞草,但是任何的可能与希望都不能放过,如沁的脚下早已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是艰难,可是她却不吭声,只咬紧牙关赶路,那鱼鳞草可是关系到西楚十几万大军的性命呀。
就这样在山中走走停停,渐渐的山中人迹多了,遇到一个樵夫,甄陶走上前去问起鱼鳞草,如沁比划关鱼鳞草的样子,樵夫笑道,“一清早起有一个公子也在找你说的这种草呢,可是这山里早就没有了。”
如沁一凛,“难道有人都采走了吗?”
“没有,早半个月之前这山里的鱼鳞鱼就被人仔细的连根拔起了,所以你们想要找到那鱼鳞草恐怕就难了。”
樵夫的话让如沁和甄陶恍然醒悟,那毒是东齐人所下,必然也会将鱼鳞草早早的毁之,以免被他们得到了那解毒的草药。
晓是出来的急,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看来想要利用这鱼鳞草来除毒似乎已经是没有可能了。
如沁的头脑一直在不停的旋转着,这一来一去已经耽误了时间,都怪自己与甄陶没有想到东齐早已算计到了她的一切。
暗自懊恼时,猛然想起刚刚樵夫口中说起的那一个公子,“不知你所说的那位也在找鱼鳞草的公子去了哪个方向?”有一种感觉,或许那是欧阳永君也说不定,天山医经他也读过了,必是他也发现了东齐在西楚的饮用水中下的毒。
樵夫笑道,“往西去了。”
“他身边可有一位着红衣的女子?”想到欧阳永君就想到芸清,如果她猜的没错,芸清一定是随在欧阳永君的身边的。
“姑娘可真会算,那公子的身边是有一位穿红衣的女子。”
如沁感激的一笑,这樵夫的话字字如金,可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虽然找不到鱼鳞草,可是知道了欧阳永君的消息,如沁还是开心的,或许从欧阳永君的身上她能找到那除毒的解药,只是他也在找……
甄陶早已明白了如沁的心思,那日在轻展轩掳走如沁的时候他也见到了芸清,自然知道如沁口中的红衣女子必是与欧阳永君在一起的那一个了。
甄陶再次负起如沁,两个人飞快的向西而去,其实对于欧阳永君,甄陶有的是一份兄弟间的情谊,只是各为其主,有时候让他真的很为难。
第2卷 无心 昏倒
既然欧阳永君在清晨的时候就出现了,那么现在还未到午时,只要甄陶的脚程快些,或许他们能追上欧阳永君。
鱼鳞草已无法找到,所以那唯有的希望就都在欧阳永君的身上了。
风已不再冷,这里的气候更加的让人舒畅,趴在甄陶肩上的如沁却昏昏沉沉的一直想要睡去,那一日在她得知西楚大军中了毒之后,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晕眩,毕竟那水她也喝过,只是她只喝了三两天而已,原以为自己身体里的毒必是极轻的不碍事,可是愈行却愈是让她心惊。
那昏眩感越来越强烈,却不敢停留,只怕耽误了追上欧阳永君的可能。
“王妃,你没事吧?”甄陶虽然没有回头,可是背上如沁的变化还是让他觉察出了不对,如沁的头总是不由自主的垂下而紧贴在他的肩头,这是这两天都不曾有过的现象。
如沁咬着牙,“甄陶,快走,追上欧阳永君要紧。”
“好。”
向西而去,其实甄陶已经猜出了欧阳永君所去的地方,那里他虽未去过,却也从欧阳永君的资料里知道了那里,那是天山派是欧阳永君的师父所在之地。
天山派不止武功好,更有祖传的医学,是以在东齐一带很有名气,所以就连欧阳永君这个皇子也拜在其门下。
然而以他背着如沁的脚程是怎么也快不过欧阳永君和芸清的,那个穿红衣的女子虽然武功不及欧阳永君,可是她的轻功她的灵巧绝不输于他,“王妃,那穿红衣的女子是何人?”这一直是他的好奇,那女子极是狡黠,当初在林子里居然可以使计网住了王爷手下训练有毒的暗影,想来对这一带的山中是极为熟悉的。
“哦,是红族的格格。”如沁也不瞒着甄陶。
怪不得她仿佛不知天高地厚一样,居然竟与红族有关,“王妃,倘若见了那女子,你还是小心些她为好。”那日林中所有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欧阳永君看不出,可是甄陶却看得清楚那女子是刻意创造机会让王爷带走王妃的。
“好的。”迷糊的回答,那晕眩感越来越强,头微微的低垂,让甄陶也慌了。
然而却一直也没有追到欧阳永君,眼前一个岔路口,一个是通向东齐国都的方向,一个却是通向天山派的路,甄陶站在路边,虽然他一直猜测欧阳永君是去了天山派,可是倘若他的猜测是错的,那么就耽误了时间,“王妃,或者东齐的国都,或者天山派,这两个方向请王妃选择定夺?”
心里沉思片刻,只好赌一赌了,于是,如沁道,“去天山派。”有一种预感欧阳永君必是去拜见师父了,必竟离开了东齐那么久,而且又是路过,他岂有不拜见师父的道理。
还有一个可能,欧阳永君即是如她一样来寻那鱼鳞草的,那么找不到他就唯有求救于师父了,或许他的师父有办法,如沁相信欧阳永君必是极力要阻止这场战争的。
甄陶遵从了她的话,只向那天山派而去,倘若他记得没错,只要再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东齐的土地远就没有西楚的辽阔。
远远就见到了那山中仿佛飘在云间的琉璃瓦,心下一喜,终于到了,或许如沁就有救了,他早就知道如沁的变化,所以这一路走来他比如沁更加的心焦。
那山门前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两位请报上名来,今日掌门师父有令,任何人等也不许上山扰了他与大师兄的相聚。”
如沁一喜,果然被她猜中,欧阳永君已到了这山中,“请禀报你大师兄,便说两位故人求见。”
那守山人上下打量着如沁,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她的脸色苍白,似乎是病了,“我看是来求医的吧,改日吧,师父今日不见客。”
如沁笑一笑,“你可知我与那红衣女子的关系吗?”
那守山人立刻就紧张的看向她,心里也在揣测着如沁与甄陶的身份,或许这两人真是大师兄的故人,否则这女子怎么连大师兄与谁一起上山都知道呢。
想一想,又不对,必是一路听人说起大师兄身边有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相随,所以这女人才故意的诳他,“姑娘还是请回吧,我师父今日有贵客,所以真的不便请两位上山。”
如沁立时就急了,只可惜她身上没有欧阳永君的信物,否则一准也就拿了出来,想一想只得说道,“我是红族小王子的干娘,而且你大师兄身上七魂散的毒便是我解了的。”
那人瞧她说得真切,似乎不象是撒谎的样子,这才道,“你们等等,我这就去禀报去。”
其实刚刚在如沁与那人争执的时候甄陶就想就带着如沁冲到山上,以他的修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一击,可是即是来求人的,他便也只好忍了。
然而如沁的话却让他吃惊了,“王妃,二爷身体里七魂散的毒果真都解了吗?”那七魂散的毒可不是说解就解的,倘若简单了,在飞轩堡那么久,欧阳永君自己又为何解不了,如沁的医理大多都是来自于欧阳永君所赠的医书,所以这个答案些只甄陶迷惑不解了。
如沁一笑,“二爷的毒想必是解了大半了。”否则刚刚那守山人也不会在听到她的话时就犹豫了,想必是知道欧阳永君已无碍了,所以他才会犹豫。
甄陶还是不信,“是王妃所列的药方吗?”那解药就连西楚的皇家也研究不出,只要中了那毒就只能依靠那每三个月一次的解药强压着毒性不发作而已,其它再也没有办法了。
如沁低声道,“是我依着天山医经的药典才开下的药方。”说出了实话,那天山医经本就在民间被传为奇书。
说话间那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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