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情,便是轻展轩最薄弱的环解,他什么也无从分辨。
“我想你弄错了,我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偶罢了,说白了,还不如一个妓。”想起白日里画舫中轻展轩对几个侍寝女子的通告,她只是一个妓罢了,此时的她直白的气愤的冲口而出时,才惊觉她表述的对象错了,不应该是欧阳永君,“对不起……”
趁着欧阳永君诧异的那一刹那,如沁早已抽出了手臂,飞也似的向前面奔去。欧阳永君并没有追过去,只是悄悄的伫立在风中,望着那抹倔强的背影,矛盾着,如若轻展轩真的不清醒不珍惜,他还是会让如沁变成他的。
他的心,在怡情阁里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就不曾想过放手了。
只是,为何老天弄人,为何偏偏让她是大哥的女人呢。
宁如沁,只要你不幸福,我就不会放手。
一缕草叶被抓起,再被扬入风中,飘飘荡荡中有一棵又回旋到他的脸上,清新的草香浓浓的沁人心脾,花开了,却不是属于他的精彩……
夜色里的琴声,早已在笛声悄住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了。
怡情阁里,那架碧透的玉弦琴寂寞的守在琴架上,一道黑影早已轻掠而出,直奔着冷月轩的方向。
身后,几米外是甄陶始终不离身的追随。
第1卷 禁脔 初胜(1)
淡淡星光,仿佛有无尽的凄凉隐藏在其中。
风中,恍惚中有一缕幽魂飘荡着钻进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纠缠着,咬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温暖。
冰冷。
交替中,是无尽的失落。
柔儿,你飘忽的容颜是我每日里醉生梦死的温暖,可是那握不住的魂魄却让我的心渐渐的沉入冰谷。
我恨……
恨那夺去你美丽笑靥的人。
那痛苦,如今我也要加倍的偿还于那个女人的身上。
所有的所有,她必要承受。
饮血的眸子中仿佛是血泊中那一片悄然坠落的枫叶,红如火,却再也滚烫不了他的心田。
剑眉如竖,那女人的气息愈重,他的眉便越拧,那无处发泄的苦闷与相思在还未到达冷月轩的时候就已经燃烧开来……
“哐啷……”晃荡的木门无依的看着男人伟岸的身影,似乎也嗅到了他混身上下那浓浓的酒气和失意,以及隐隐的怒气。
踉跄的走到床铺前,凝眉细看时才发现那待宰的羔羊居然不见了,早醒了的,这么晚去了哪里……
怒气瞬间飙升,手臂狂怒的扯下了屋子里那本就残破的轻纱,飘忽落地时仿佛是无尽的梦在悄然醒来。
醒了,是无止境的痛,他不要醒来。
柔儿……
沁儿……
无助的呼唤中,两个人影交相闪动,那一曲凤求凰无休止的跃然在脑海里,清灵的让他的心慢慢涤荡,慢慢静了下来。
想要,要那温存。
可眸中,却都是虚无。
“爷,小主子她……”之晴听到声音慌张的爬起来,可是屋子里除了爷以外她的小主子早已不见了。
冷汗直冒,迅速的向角落里退去,真怕一个不留神就惹上了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她怕。
却又期待着……
为什么人性就是这样的矛盾。
轻展轩如影随形的追过去,“柔儿,是你吗?”
惊惧的眼神只期盼如沁的从天而至,来解救她的苦难,眼前男人那眸中的噬血让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颤……
摇摇头,闪闪眼,“沁儿,又是你吗?”大手猛的侵上了女子纤细的脖颈,恨不得一下子就掐死了她一样,冷笑着,“沁儿,你代替她吗,那琴声真象,只可惜了呢……”
“啊……不……奴才是之晴……”挣扎着说出,只盼有一个人能前来救她。
那大手的力度瞬间减弱,“你不是柔儿,你不是沁儿,你是谁,是谁,滚……”掌风拍去,之晴猝然倒在地上,唇角的鲜血汩汩流出,却在为着自己不是如沁而暗自庆幸,那女人倘若回来,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冷冷一笑,只慌忙爬着退出了轻展轩的视线。
飘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残留着的如沁的轻愁,那水漾的眸子里的湿意仿佛就在眼前,“不……”他低吼,飞旋而出……
屋外,栅栏边。
迎着风,如沁如坠落凡间的仙子般出现在门前那零落的花树下,无人打理无人浇灌,所以那花开也是散乱。
轻拈了一朵小花,置在唇边,明日里她要好好的收拾下这属于她自己的领地,欧阳永君的话告诉她逃离飞轩堡是不能指望那远处的深山的,所以在设法离开飞轩堡之前,她要让自己安静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既然选择了生,那么她便要认真努力的活着,活出自己生命的精彩来,相信自己,总没有错的。
清爽的笑浮在脸上,花不堪比,只让那站在栅栏边的甄陶暗暗的叹息了,该来的她终是躲也躲不过。
远远一掠,习惯了一切的他只能守着一份缭乱……
第1卷 禁脔 初胜(2)
那低弱的叹息却被如沁在瞬间捕捉到了,可是当她的目光追随过去时,身后一只大手已猛然抓住了她瘦弱的纤肩。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的怒气。
痞痞的,男人转过了她的身子,星空下,那酒气直喷到她的鼻端,一个干呕,刹那间晚膳吃下的那一点可怜的食物只被如沁抛弃了,却是抛弃在轻展轩的衣袍上,滴嗒而落……
如沁震惊的看着那秽物,下意识的伸手欲去拂去,她不是固意的,她真怕轻展轩那山雨欲来时的风满天……
玉手却被轻展轩宽大的手掌瞬间抓在掌心中,紧握着,仿佛一松手她便会随风消逝一样。
柔儿,你很痛吗?
我让她来陪你,陪着你一起痛。
“撕啦……”之晴粉色的衣袍已然碎裂,雪白的里衣张扬在夜色中,是那么的醒目。
惊惧,伴着她的隐忍,似乎她只有承受的道理,这男人,她注定没有与他相抗争的筹码吗?
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想到那要逃开他的办法,人已被轻展轩瞬间横抱在怀里,裙角的露珠冰凉了她的脚踝,隐隐还是昨天那样的痛意。
那浅黄色的药膏,她曾经以为是他……
迷朦中,身子只如蝴蝶般的被他翩然抛落在床帐之中。
心神慢慢回复平静,如水的眸子看着男人那双写满凄凉的黑瞳,欧阳永君的话瞬间飘来,今天是婉柔的忌日。
所以他才会醉酒,所以他才会如此的仿佛放浪无羁。
而她,只是他梦中深爱女子的一个替代的噩梦吗。
为什么只是她,为什么不是美人苑里无数佳丽,为什么他只偏偏选择了冷月轩。
只手缚住了她的双臂,雪白的里衣一片一片如花开般漫去,仿如那一日的树丛中,他的眸眼冷冷中泛着寒意,却在瞬间让她的世界猛然坍塌……
火红嫁衣的碎片揉合着此时那片片飞舞的雪白,清亮的眸子里是抗拒,却没有泪的流淌……
她承受着男人的狠戾,那欲撕裂人心的痛楚划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到底有多少的恨是该她所有的……
不该,一分都不该是他对她的恨意。
她是为谁,为谁承受了一辈子的伤,一辈子的纠缠,一辈子的凄伤。
而幸福,一眨眼就如泡沫般飘去了。
恨,其实该恨的是她,而不是他。
唇齿间的血的腥咸与他眸中的血色呼应着,冰冷混合着颤动,他的每一次跃入送给她的不是充实,而是无边的冷意。
没有怜惜,没有温存,一下下,只让她的心如一艘小船般飘荡在风起云涌的浪尖上。
“今夜,你背叛了你的婉柔。”不管他为何如此冷酷的对待她,她都为他心底深处的那个女子而暗暗不值,婉柔的忌日,他却伏在她的身上,这算什么,是报复还是男人可笑的需要,这不是他的理由。
轻展轩一颤,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冷静的述说着一个事实,的确,他的行为的确是背叛了他的婉柔,惩罚的方式可以有千种万种,而他却选择了这最让人难以解释的一种,他可以把她送去娱人院,亲眼看着更多更多的男人爬上她裸露的身体,然后在……
可是没有,即使强硬,即使冷然,可是在肌肤与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仿佛他与婉柔的一切重新又活色生香在他的面前……
甩甩头,无助的瘫软在女人的身上,这一次却没有他如期的释放。
如沁的唇角绽开了一抹花儿笑,仿佛清香拂荡,终于写下了属于她自己的一次美丽。
第1卷 禁脔 挽心(1)
酒醒,瞬间清醒,嚯然起身时,禁不住饶有兴味的看着床上赤‘裸‘裸的如沁,如雪般的肌肤早已染上了片片粉红,仿佛朵朵桃花开,只诱人去采撷。
该死,他怎么可以把她当成了柔儿。
冷冷的后退,他刚刚错了,错的离谱。
“宁如沁,你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鬼混去了。”口不择言,第一次觉得在女人面前自己是如此的狼狈。
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所以她的惩罚依旧还要继续。
静静的转首,面向床里的同时,伸手抓起被子悄悄的想要盖住了自己裸露的身子,男人那冰冷的目光即使看不到,也让她冷冷刺骨。
静寂,混合着男人浊重的呼吸声,手中的拳头紧握,似乎这世界里最对不起的他的就是眸中的女人。
她对不起他,对不起柔儿,她该死。
猛地扣住如沁的颈项,指尖泛白,全身的力度都集中在女子的身上。
黑暗中,独有四目闪烁的相对,他的是残忍,是欲要摧毁她意志的狠戾;而她的,却是淡然以对,仿佛那缚在她颈项上的只是他温柔的抚触。
指力加重,呼吸在瞬间停伫,死吗,至死她也不会求饶,只是她又一次的辜负了欧阳永君那个如诗一般的男子的期许,虽然她已不再渴望死亡,但是眼前的男人却似乎要把婉柔的忌日也变成她的。
那么,来吧,她会迎视一切的苦难,再苦再难,却难不过那一日她的火红嫁衣被撕裂的那一刻……
悄绽的笑中那微不可见的小梨涡仿佛盛满了香醉的酒,她如罂粟般的妖娆,她如昙花般的只想花开即去。
那花开,那无视中的淡然让他的手指瞬间颤抖,无意识的松开后才惊觉自己心的柔软。
不,他逍遥王何曾软弱过。
抓起那枕上如墨如锦缎般的长发,一个旋起,如沁的身子如一只翩翩的蝴蝶嘭然摔落在冷硬的墙壁上。
眼前火星四迸,赤裸的身体上那点点晕红更加的清晰了,所有的骨架只如散开了一样让她再也无法动弹。
“贱人,你说,刚刚你到底去了哪里?”他酒醉可是意识却没醉,他来的时候她居然该死的不再,“脚伤才好了,就急着去会情郎吗。”
无声无息的,如沁只是默默的将他的话抛到半开的窗外,她越是回应男人的叫嚣他就却越是得意吧。
拾起了那碎裂的一片里衣,轻嗅着,却仿佛还残留着她滑腻肌肤的温度,只是为什么那上面却有一抹不属于他的男人的味道,一股香气,他记得,只是头痛的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人身上的味道,“说,那男人是谁。”
望着男人那在片刻间恢复的洞穿一切的冷然,如沁猛然打了一个寒颤,难道他看到了夜色中她与欧阳永君的一切吗,可是她与欧阳永君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没有,她与他都是清清白白的。
依旧无声,说了只会惹来无尽的祸端。
蜷缩中身体越来越冰冷,夜深时风寒露重,湿气在慢慢的侵袭着她光裸的身子,只让那仿佛被摔散开的身子渐渐颤抖。
第1卷 禁脔 挽心(2)
倨傲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的怜惜,突然间她与男人幽会的事实让他恼怒了,优雅的弯下身子,指尖捏住了她的下颚,“说,是谁。”
摇头,她什么也不说,这是对待这个男人最好的办法。
“甄陶……”他的声音清亮的透过夜色传到了屋外。
立刻有一道影子飞速的奔来,“爷……”甄陶在等待轻展轩的命令,每每如此简捷的叫着他的时候都是轻展轩怒气勃发的时候,他的心里不免为着屋子里那个倔强的女子再一次的捏了一把汗。
袍袖一舞,那散落一地的衣衫与鞋子顿时聚在了一起,“拿了,去查一查这女人刚刚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明天给我答案。”
甄陶正欲尴尬的进了屋子里拿了那些东西,突然间轻展轩低喝道,“等等。”
抓起床上的被单随意的裹住了地上只冷冷发抖的如沁,才道,“进来吧。”
甄陶低着头,迅速的拾起那堆女人的衣物,屋子里的一切只让他一眼也不敢多看,轻展轩隐隐的怒气还在空气里飘荡着。退着出去,他只做好他份内的事吧。
长臂一卷,如沁只被贴上那四溅着冷意的男人的身体上,片刻间的温暖让她不由得向着那热源贴过去,那是求生的本能。
男人的身子僵了一僵,随即只翩然如飞般射出了冷月轩。
冷冷的夜色中,星子也在偷懒,云层暗淡,仿佛天日无光,薄薄的被单里不住瑟缩的身体里痛依旧,小巧如玉般的纤足在风中与长发遥相呼应的飘荡着……
未知的方向,无数的景物倒过去,黑暗隐蔽了所有的绚丽,渐渐的,风灯无数,远望中仿佛一道星河在这夜色中璀璨,那是如沁见到的飞轩堡中最亮丽的地方了。
风灯照着亭台楼阁,清晰的送到眼前,如烟如雾的夜色仿佛把那里氤氲成了梦境一样,是做梦了吗,为什么夜色中居然会有这么美好的地方。
荷香飘来,大朵大朵的荷花飘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上,让那粉的、白的、红的、紫色的花瓣随风摇曳着美丽。
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只想把那香气送到自己的心间,只看那花儿多自在。
男人飞掠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歇,穿过荷花池,直奔对面那琉璃瓦的小楼而去,大红灯笼照着那小楼上的两个大字:挽心楼。
一尘不染的厅堂内一片奢华,真不知道这里住了什么样的人物,但是这里绝对是女子的闺房,可是她真的没有听之晴说起过挽心楼,而轻展轩又为何要带她来到这别人的住处呢。
心还在为着甄陶带走的衣物和鞋子而纠结着,真怕被轻展轩发现了她与欧阳永君偶遇的事情,虽然确实是偶遇,可是看轻展轩的样子似乎很恼怒她的夜半而出。
迷糊的,只任男人把她带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屋,檀香飘忽中,一道大大的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