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习惯了这样暗黑的时候,她看到了白锦臣面上的惊喜,他还记得她,即使她已身为人妇,“锦臣,是我,是如沁。”轻轻的说完,她推拒着他的相拥,此刻她的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要怎么来看待她的人生,乱,很乱。
“如沁,我带你离开这里。”白锦臣想也不想的说道。
“去哪里?为什么我不能留在家里呢?”她好奇的问,其实心里有无数个问题,她失忆的这些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是他带走你的,如沁,你不恨他吗?是他在你大婚的当日从车里劫走了即将成为我的新娘子的你,是他夺走了你的……”这一句他想一想最终没有直接说出,但如沁却已听得清楚了。
她怔然后退,“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她不相信,不相信陪着她三天的夫君竟会是夺走她幸福的苍狼。
“他无情的夺去了你的清白呀,如沁,如果不是他,现在你应该是我最幸福的妻子。”他虔诚的说过,早已忘记当初在飞轩堡他亲手送掉轻展轩给他得到她的唯一的机会了。
她拼命摇头,在他的描述下脑海里飘渺的竟然出现了一个个令她撕心裂肺般的灼痛,场景是一处树林,而她身上的男人就是轻展轩,四周飘舞着的是她身上那一件红色嫁衣的碎片无数无数。
似乎锦臣是对的,她真的经历过那样痛楚的场面。
脑海里两个画面交错闪过,一个是树林里她狼狈的痛楚无依,一个是沁园里轻展轩的相依相偎。
头痛欲裂,如沁彻底的无助了,身子在冰冷中缓缓倾倒……
第2卷 无心 离府
离府
白锦臣适时的扶住了她的身子,“如沁,我带你离开吧。”他试着探询她的口风,对于如沁他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你告诉我,我留在家里不安全吗?”为什么白锦臣一再要求带她离开呢?为什么父亲和娘亲都不许她见到白锦臣呢?对与错,此时的她真的无从分辨了。
“如沁,为什么你要诈死呢?你知不知道,当我知晓你诈死了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他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那是轻展轩的要求,宁风一定会答应轻展轩的,他知道。
如沁再一次的迷糊了,“锦臣,为什么你说的话我都是听不懂呢?我有诈死过吗?”
“那你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我不知道,我醒来,我就在家里了,然后许多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甚至连我腹中的孩子我都以为那是……”她说不下去了,醒来的那一刻她以为是白锦臣的,然后与轻展轩相处的三天中她才知道是轻展轩的孩子,可是眼下那模糊的记忆又说明了什么?如沁彻底的头晕了。
“如沁,你真的不记得从前了吗?那你还记得我最后见你时是在哪里吗?”白锦臣还无法相信确认她失去记忆的事情,倘若真的失忆了,她还记得多少呢?因为她现在还识得他。
“记得,是在京城了。好象从我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开始到我醒来,这期间的一切我都忘记了。”她不明所以的居然傻傻的就将这些都告诉了白锦臣。
男人的心里又是狂喜,看来真的是老天在帮他了,“如沁,轻展轩他强霸了你,所以你父亲和你娘就中途反悔把你嫁给了轻展轩,他们对我说你失踪了,而你近期发生的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我还听说轻展轩他母后一直反对你,甚至不容许你生下轻家的子嗣,所以你才被轻展轩迫不得已的送到了这里。如沁,你应该嫁的人是我才对,我立刻就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让轻展轩找到你。”如获至宝一般,有如沁在手他再也不怕轻展轩了。
如沁忽闪着眼睛,她在犹豫,“锦臣,真的是轻展轩夺去了……”她说不下去了,不过那有些模糊的场面一直在眼前飘动,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一定要离开轻展轩,原来那三日他对待自己的好不过是一时的伪装罢了,模糊的记忆可以证明一切。但是对于父亲和娘亲她还是存有着一份信任,毕竟娘亲为了她甚至连眼睛也哭瞎了,这是她难以取舍的亲情。
“是的,所以你父亲才迫不得已的把你嫁给了他,而我……”此时的他成了最受委屈的对象。
她想起晚间吃过的清蒸鱼,那是轻展轩亲自带给她的,一切似乎又不象是白锦臣对她所讲,可是她的记忆却无法恢复,猛然又记起了自己身上的刀疤,那是她身上必定发生过什么的最真实的见证,突然间她很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而留在这里便只能是被父亲与母亲封锁着所有消息,甚至连仆人也一应的换了。
如果她可以知道,为什么要刻意的不许她知道呢?
难道父亲与母亲真的与轻展轩同流合污做着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吗?
这一刻,她动摇了,如果真的是,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被……
她的孩子,这是她的心头肉,她不容许轻展轩的母后有机会杀死呀。
连刀伤都有了,那么孩子就……
越想越不敢想,不可以,她要保住她的孩子,她不能再与轻展轩走在一起,他欺骗了她,“好,锦臣,我随你走,不过你要保证我腹中的孩子安全。”不管这孩子是谁的,都是她的宝贝,从她醒来就与这未出生的胎儿有了感情一样,孩子是她此时最大的欣慰与希望,无论谁错了,孩子都是无辜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沁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白锦臣的心里是无法形容的狂喜,“如沁,我们这就离开。”
她点点头,可是心里却有着太多太多的不确定,会不会是她错了呢?
可是每每想到父亲与娘亲刻意的隐瞒着一切的时候她又是动摇了,他们果然是被轻展轩收买了,离开,这是她唯一的抉择。
她的孩子,她要保护。
白锦臣拉着如沁的手,然后认真的说道,“如沁,宁府的一切早已被轻展轩的人封锁了,我们要出去,似乎很难,而且即使出去了,也免不了一番打斗,他们不会允许我带走你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明日里你藏在我的马车里我们一起离开。”他要确保带走如沁,似乎用强的不行,只能悄悄的暗中行动,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宁府外的防范了。他甚至不怀疑,明天下午轻展轩就能飞一样的赶到了,因为他昨日就透露给了宁家消息他今天要前来拜访,宁风曾经是朝廷的命官,由不得他不同意的,但是昨日宁风也必会找人前去通报轻展轩。竟不想他此番来果然带给了他转机,终于让他找到了如沁。
他的话让如沁更加相信了轻展轩的作恶,否则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己藏起来吧,心里更坚定了要与白锦臣离开的决定。
“既然如此,如果等到明天早上,只怕会更加麻烦,因为我的侍女会发现我失踪了,这样你要带走我就困难了,不如我们连夜一起离开。”她精确的分析着,既然走就走得彻底,离开了宁府,她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失忆恢复了。
白锦臣点点头,“好,我现在就送你去马车里,你在那里等我,然后待我回客房修书一封留给你父亲母亲就去与你会合再一起离开。”只要出了宁府大院,外面自有他的人接应,他就不怕了。
带着她七转八拐间才到了停留马车的地方,如沁悄悄的就钻了进去,有些冷,他体贴的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等我。”
看着他离开,她心里有些慌,还是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可是一切都是一团迷乱,她不喜欢如此这般,她想要清晰的知道一切。
一直到白锦臣回来她始终在马车里胡思乱想着。
“如沁,藏在座位底下,只要离开了宁府,你就可以出来了。”
她慢慢的藏起来了,却觉得这样的情节似乎曾经发生过一样,马车的车座下她必不是第一次藏过,可是记忆又是在此时嘎然而止,让她怎么也捕捉不住。
马蹄声起,也打乱了她的思绪,听着马车在一点一点的驶离宁府,而她的未来却还是一团迷乱,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保护她的宝贝。
可以的,她一定可以。
第2卷 无心 追赶
追赶
闷闷的黑暗中,只有听觉是最灵敏的,而她也只能用听觉来感观周遭发生的一切。
“如沁,要出府了,你躺好。”白锦臣在车厢内撩着车帘子看着车窗外,车夫是在隐藏好如沁之后才到的,所以车夫也并不知道如沁的存在。
“站住。”如沁听到一声低喝。
马车应声而停,“白尚书有要事要离府了。”白锦臣早已因着当年讲和了与西楚的一战而飞腾黄达一跃为无相的兵部尚书,却谁又知道他是踩着如沁的肩膀向上爬的呢。
那时候无相的国力和兵力还不足以与西楚抗衡,然而如今就在他以为轻展风离去,西楚动荡可以乘机兵袭西楚的时候,无相却还是败在了西楚的手下,更是败在轻展轩的手下,他不服呀。
“老爷和夫人知道吗?”那守大门的象是家丁的男子问道。
“留了书信了,因着兵部有急事,故而要连夜赶回去。”车夫有些不耐烦了,本来还热乎乎的睡着,却不想好好的美梦被白锦臣给揪醒了,故而此刻正满腑的牢骚无处诉呢。
“在下例行公事,请白大人见谅。”说着就有人冲到马车前,如沁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冷气从那打开着的门里透进来。
白大人,“请你起来一下。
如沁听到一个男子不卑不亢的声音,“怎么,连我白锦臣的车也要搜吗?叫宁大人过来,此番我也不要不告而别了,倘若这车中无人,我白锦臣的脸面就要他来赔着了。”白锦臣倒是镇定,可是车座底下的如沁却是有些急了,真怕一掀开木板来,那她岂不是麻烦了。
那守门的家丁丝毫也不退让,“白大人,请了。”
如沁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却顿时觉得车身微微的有些晃,随之就听到一声搏击之声,似乎是白锦臣与那家丁在门前打起来了,几声撕打之后,就听白锦臣朗声道,“再练几年再来讨教我白某人吧,想不到宁府的家丁居然有胆子对我朝廷命官不敬,来呀,出发,不必理会他。”
口令一下,立刻马车就向前而去,飞快的速度颠簸的如沁有些头晕,可是紧接着四周又响起了打斗声,但是马车并没有停下,而是随着打斗声继续向前而去。
她的记忆里宁府从来不会这般守备深严的,回家了这般久她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保护的这么严密,真的是怕她见到外人这么简单吗?
越想越气,恨不得再见了轻展轩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打得过他。
渐渐的,打斗声越来越远,她也听到了头顶上木板的挪开声,白锦臣正向车座下的如沁说道,“如沁,幸亏我在门外布署了足以对抗那些守门人的兵力,否则真不容易出来呀。
他猝不及防的离开,让许多正在梦乡里的人还来不及起来阻扰吧。如沁是对的,如果选在明天一早离开,只怕就没有这么痛快了。
从车座里出来,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锦臣,我们要去哪里?”
“去京城。”无相的京城才是他的大本营,到了那里他不怕轻展轩找上门来,他就怕轻展轩不来呢,只要想办法制住了轻展轩,西楚的大梁立刻就断了,没有轻展轩,那个才不足一岁的小毛孩皇帝能成什么大器,还有那个年轻的太后,听说是婉柔的姐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听说,她也偷偷的喜欢轻展轩呢,只要搬倒了轻展轩,他一样还会是无相的重臣。
如沁没有反对,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许多的事她的脑子里都是空白,就且随他去吧。
到了这个时间她才反应到自己出来的仓促,只是因为白锦臣是她的旧识,记忆里她一直是相信他的,可是经过了这么几年,而如今她又有了身孕,两个人走在一起,难免不会惹人误会,于是,她问道,“锦臣,我这样的身份真的很尴尬,其实我连我自己的孩子是怎样来的也不知道,倘若被你的夫人知道了真的有些于理不合。”
他转过脸,定定的望着她,即使有了身孕,也难掩她的美好,为什么当初他就错过了她,就看走了眼呢,“如沁,我一直没有娶妻。”这一句确是他的真心话,他身边从不乏女人投怀送抱,可是带给他的都是索然无味,再也没有了激情,有的只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需索。
她心里有些歉然,不管怎么样这多少也与她有些关联,“锦臣,其实你应该再娶妻的。”她劝他,不想让自己影响他的幸福。
他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然后就在马车内在不住的车轮转动声中深情的告诉她,“那一个人,我只想是你。”不管他骗了她多少,这一句却是他此刻最真心的话,走过了千回百转,为了官运为了自己的私利,他抛弃了她,也终于让他知道他心里最在意的其实只有她。
原以为女人不过如衣服,簇新的才最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却不想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年少时的轻狂因着这番战败,因着对她的失去,让他也慢慢成长了。
如沁的心里乱了,她是有孩子的人,而且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恢复自己的记忆,除此外什么都是次要的,根本不予考虑,“锦臣,你会遇到属于你的最好的选择。”抚着小腹,“如果宝宝幸运,就认你做她的干爹吧。”
“如沁……”他有些微愠,她的记忆里既然没有了轻展轩,却为何不接受他呢,他都可以不在意她从前的那些过往了,为何她还这般的在意。
“锦臣,我失忆了,我只想要记起那些过往,我不想迷迷糊糊的过一辈子,既然他是孩子的父亲,我就有权知道他的一切,我不容许他伤害我伤害孩子。”孩子才是她眼下的最重和最爱呀,真想快快的与宝宝见面,要是一个女儿就更贴心呢,她喜欢女娃,这一点又是与轻展轩不谋而合。
天,她又是想起了那三天里她与轻展轩的相处,似乎她真的不似白锦臣口中的那个轻展轩,但是她身上的刀疤又足以证明一切。
马车飞快的行驶着,偶尔路过驿站的时候就换过马匹和车夫,一路竟是从未停过,饿了有干粮,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白锦臣绝不允许轻展轩追上他。
然而他快,轻展轩更快。
离开凤城不过一百多里地,前面就是一个小镇了,马车飞下山坡,而车后的雪道上,飞雪尘尘,一匹白马上一个白衣男子已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当红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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