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葡萄满了,轻展轩从如沁的手中接过蓝子,两个人再一次缓缓徜徉在葡萄树下,“轩,听说有月亮的夜里,在葡萄架下静静的许个愿,那愿望都会梦想成真的。轩,晚上我们再来好吗?”轻展轩不再的时候,她也绝少出来冷月轩,自从回来,她的身子就一直奇怪的虚弱,所以她从不敢冒险。
轻展轩顿住了他的脚步,那山渣酱已经在熬了,或者……
微笑,“好的,晚上我就陪着你一起过来这里走走。”
“轩,这几日你都没有见着你陪着皇兄与皇嫂了,会不会不礼貌?”想起轻展风与婉菁,如沁不由得有些歉意,倘若不是自己,他们兄弟两个也可以多聚一聚了,必竟这是轻展风第一次来到飞轩堡。
“皇兄他忙呢,奏折都送过来了,除了用膳他根本没时间理我,至于皇嫂,她当然是要陪着皇兄了。”轻展轩说得理所当然,似乎他不陪着他们才是正常的。
说起轻展风,如沁随即想到欧阳永君,“轩,为什么欧阳永君会中了那七魂散的毒呀?我知道这似乎是你们之间的一个忌讳,但是与其让我去悄悄问了别人,还不如我坦坦荡荡的问你,也解了心里的这一个纠结。”坦诚而诚恳的话语让轻展轩顿时无以回应了。
想想欧阳永君,他不知当不当讲,“沁儿,他身上的毒是关乎于西楚与东齐之间的恩怨的,所以这些事我也做不了主。”
悄然站住,葡萄架下,暖暖的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只润染了一层美丽的光辉,她静静站在他的对面,然后沉声道,“难道欧阳与东齐的皇室有关吗?”到了这一刻她才想到,东齐的皇姓是姓欧阳的,而欧阳永君也姓欧阳,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轻展轩望着阳光下的如沁,那一刻她如天使一样的泛着华彩,那张纯净无染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杂念,仿佛一张泼墨的山水画,无尘无染,似乎对欧阳永君她有的只是一份友情或者亲情,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坦荡荡的向他询问关于欧阳永君的一切。
那华彩让他暗自有些羞惭,曾经无数次的怀疑着如沁与欧阳永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呢,是嫉妒吗?
此一刻,想到这个词汇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了,“如沁,为什么你这么关心他?”她的诚恳让他的心也不再设防。
“因为他是沁儿的亲哥哥一样,他说过他就做着沁儿的哥哥,也会一辈子的守护着我,只让我不受丁点的委屈,所以他才要带我离开。”
许多的心结,坦然的说出来的时候,才是两个人敞开心扉的时候。
这一刻,他突然就懂了如沁的心,也懂了欧阳永君的心,可是迷朦中他还是清楚的知道,欧阳永君与如沁并不是真正的兄妹,这世间的一切总是在千变万化之中,谁又能想到又一个春暖花开时,这世界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呢。
“沁儿,其实欧阳永君是东齐国送到我西楚的质子。”
这一个答案飞轩堡里现如今只有四个人知道,而如沁是第五个知道的人,那四人依次是轻展风,婉菁、轻展轩和甄陶。
守着这个秘密是不想让欧阳永君难看吧,但其实在西楚的皇城安阳又谁人不知呢。
如沁顿时呆住了,她一直以为轻展轩与欧阳永君是经历过患难的兄弟,因为在她的眼里他们似乎是非常的交好,却不曾想原来欧阳永君竟是这样一个卑微的身份,由此看来,其实轻展轩真的没有错待了他,倒是自己连累了欧阳。
一刹那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却再也没有理由为欧阳永君而求情了,轻展轩是聪明的,他坦诚的道出了一切,就是让她死了一条心吧。
空气里静极了,如沁为着这一个答案而不由得有些沉闷,人随在轻展轩的身后,慢慢的向着冷月轩而去。
篮子递到青儿的手上时,如沁只闻着满院子飘香的山渣酱的味道,“青儿,你煮的一定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闻呢。”
青儿笑了笑,“王妃快进屋吧,青儿这就盛一碗给你吃。”
如沁抱着怀中的小兔子走进了屋子,身后,轻展轩却向着青儿摇了摇头,那一幕,避过了如沁,却是让青儿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2卷 无心 发现
她说,夜里要去那葡萄架下许愿,那就去吧,他要满足她小小的祈愿,所以在这之前,那药他还不能让她吃下,再急也急不过这一时吧,
可是青儿却有些慌了,刚刚她还说要盛一碗给如沁呢。
轻展轩看到她的心慌,一笑,真是个笨丫头,居然就转不过来弯了,什么也不放的依然可以送进去呀,亲自动手盛了小半碗,走进屋子里时,是青儿傻眼的望着他的方向。
王爷,居然为王妃亲自盛东西吃了呢,最近王爷似乎为着王妃变了好些好些,而她也又一次的看傻了。
靠在软枕上,伸手欲要接过轻展轩手中的小碗,轻展轩一躲,直接避开了她的手,“我来吧。”倘若孩子没了,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如此温存的笑了,所以这一刻他突然好想把她快乐着时的每一个笑容都记在自己的心里。
“轩,我好好的人,什么病也没了,肚子也不痛了,最近宝宝出奇的乖呢,所以我自己吃就好了。”温婉的笑意,因着他对孩子的好,那从前所有的怨念似乎一昔之间都淡去了,原来她也是一个大量的人,甚至不去计较他夺去了她的处子夺去了她的幸福的狠然。
幸福,似乎眼前的就是吧,闪一闪眼,眸中的就是幸福。
执意,就是不肯递给她,隔着她的身子远远的,让她抓不到小碗,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她无声息的吃下,眸中是无数个他的影子,红艳的唇每一次张扬在他的面前时,轻展轩都想要去吻一吻那甜美的味道,许久了,在他未离开飞轩堡之前他就许久没有吻过那唇的红润了。
自从住进了冷月轩,怡情阁的那张床怕是早已落满了灰尘了吧,甚至于连挽心楼也未曾去过了,除了前院的书房,他的世界也就只有这里了。
想到夜里葡萄架下的相约,此刻的他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然而碗落下,他却不得不离开,“沁儿,这山渣酱虽然甜香,可是一次别吃多了,外面还有呢,就等你晚上回来再热了吃些才好,我去见皇兄了,还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如沁点头,看着他离开,这才拿起了一本医书,仔细的读起来,那看过的书都被她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里,然后找一天专门送还给欧阳永君吧,还是有些无法置信欧阳永君的身份,他明里是自由自在的,而暗里却是因着是质子的身份而被那七魂散所控制着,为着这些,她也想要读遍所有的医书,虽然这些书都是欧阳永君带给她的,但是只要她认真留意了,说不定她也能发现除去那七魂散的解药呢,事在人为,只怕你不用心。
所以当她知道这一件事的时候,她只想更努力的专研医理。
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小兔子蹭在它的身上,淘气的不停的蹭呀蹭呀,她才想起它好久没有吃母乳了,一定是饿了。
抱着它走到门外,四处望去,却不见青儿的影子,想是去取什么东西了吧,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真得很累,先前与轻展轩说起之晴的时候,他倒是同意了,却不知之晴什么时候能回来帮着青儿。
那篮子早已换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兔笼子了,是甄陶做的,居然是用上等的檀木做成,这小兔子也终于有了它们一个漂亮的小家了,把怀里小小的身子送入那笼子里,小家伙立刻就飞奔到母兔的身边,那天生就有的求生本能让它瞬间就找到了母乳,开心的吃着,如沁看着,真温馨呀。
抚着小腹,再过几个月她的宝贝也要来到这人世了,突然间就更加的期待了。
向回路走去,经过小厨房,早先那山渣酱的味道还飘溢在空气中,他说了,不能吃多了,可是她突然就还想要吃,她是孕妇,才不怕羞,贪吃了总是正常的吧。
青儿不在,她就悄悄的吃一点,一点就好,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那灶台是甄陶请人后搭建的,就挤在回廊的一角,很小的地方,却也干净,青儿是个勤劳的好姑娘,很贴心,与她也更好相处。
那被自己吃过山渣酱的小碗还在,居然没有洗,想起与青叔青婶在山中的时候,她经常都是抢着洗碗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止是为别人减轻了负担,对自己也是一个锻炼,否则她怕是只会吃了睡了。
碗放在水盆中,慢慢的洗了干净,再起身向那盛着山渣酱的灶台而去时,不经意的,柴火间,一个小纸包就现在她的眼前,如沁好奇的捡起来,瞧那样子象是什么药才是,可是这冷月轩里除了自己就是青儿了,难道青儿病了吗?
却不知是什么病,病了也不告诉她,还每日的辛劳,只让她心疼。
或许她也能帮上什么忙吧,必竟她前前后后也看了那么多的医书,那可不是白看的。
展开了,那是一些被碾碎的草屑,量并不多,好奇的闻了闻,人却在瞬间就惊住了,这草屑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而是,是给孕妇催生的药。
一惊,这药难道是要给她的吗?
她应该是在这飞轩堡里唯一一个有着身孕的人吧。
冷静,所有的记忆让她不相信这是给自己的。
或者是哪个下人有了身孕也说不定,只是那应该在前院吧,这飞轩堡的后院是绝不许外面的男人随便进来的。
一定是了,青儿是丫头,晓是这飞轩堡里的哪个丫头不小心与哪人野男人有了骨肉,所以才求着青儿弄了这药吧。
想一想,如沁还是放回了原处,倘若是真的,那姑娘必是急了,有些叹息,其实女子才最是受委屈的那个人,而男人风流快活了之后便什么也不管了,只余女子面对那余下的苦与难。
滑了胎,多多少少都要落下病的。
可是她却无法相帮,知道的人越多,对那女子越是不利吧。
想想即将又有一条小生命要消失在母体里,心里不由得感伤,连那山渣酱也无心去吃了。
回到床上,恹恹的懒怠动,最近的自己总是如此,明儿应该着青儿去向欧阳永君借一些关于安胎的书籍,那催生的药她还是在一本书中看到的,却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过多的描述和解释,想一想似乎除了这方面的书他都是拿给了她。
笑一笑,是他没有想到吧,其实现在的她最需要便是这些书呢。
晚膳时,轻展轩没有回来,她也无从去追问他的行踪,他说过晚上要陪着她去那葡萄架下的,她开始期待了,因为她要许一个愿:她要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宝贝。
第2卷 无心 雨来
冷月轩处在飞轩堡的最西侧,虽然残败,却有着如沁最喜欢的清静,无人打扰的日子最是开心了。
青儿知道她要出去,一早的就准备了一件暗红色的厚实的披风放在她的床头,瞧着青儿退出去的时候,那眼角似乎有些微红,是为了那有了身孕的姐妹吗?
一定是的。
佯作不知,她只斜倚在桌前的靠椅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待轻展轩的到来,最近,似乎有些习惯了他的陪伴,有他陪着,她的心才多了安然。
因着许久也没有在月夜里出去了,她便很想让宝宝与她一起去体验那月色的清幽美好。
其实多多走动才是好的,所以她决定明天去看一看婉菁,有几日没见了,婉菁的人真好,从来带给她的都是温柔的感觉,就象是自己的姐姐一样,她一直好奇婉柔与轻展轩的故事,可是却不敢再如白日里那般直接问了轻展轩,似乎婉柔是轻展轩的大忌,问了,不过是为自己凭添麻烦罢了。
可是作为婉柔的姐姐她一定是知道的了,婉柔是她与轻展轩之间的心结,为了宝宝的未来,她也想要知道。
正沉思中,一阵风袭来,回首,是轻展轩稳稳的向她走来,“有些事耽搁了,夜深了,要不明天再去吧。”委婉的劝着如沁,外面很凉,就要晚秋了,他真怕回来晚了,冻着了她然后再服了那药后会有一些附加的坏作用,那就惨了。
如沁摇摇头,起身,走到床前拿起青儿为她准备好的披风,轻展轩只得为她披在肩上,瞧着她执意要去,他也只好拉着她的手一起向门外走去。
门外,远远的风灯闪烁着光茫,星子伴着月光倾泻而下的幽光让如沁不由得心清气爽,一路向着那葡萄园中走去,似乎这是她第一次与轻展轩在月下悄行,踩着一路斑驳的树影,花的气息已淡去,只是那草还绿中泛着黄意,终究是躲不过秋的洗礼。
这样的月夜,最适合葡萄架下的许愿了,如果是七七那更是好,只可惜在山中的时候她却错过了日子。
“轩,明天我想要去拜见一下皇上与娘娘。”
“嗯,明儿一早我过去的时候就顺便来接了你去。”一边说心却在一边颤抖,明儿早上,只怕如沁就起不来了,只是这些他也只能暗暗的去做,只不想让她更多的伤心。
“轩,如果这飞轩堡里有侍女不小心有了身孕是要怎么惩罚的?”想起那个灶台下柴火间的那个纸包,如沁还是不免要为着那个女子而担心。
轻展轩一怔,却随即道,“不可能的,这前院后院分得清清楚楚,后院的人皆是由着甄陶来管理,所以没一个人敢的,至于前院的女子竹央更懂得怎么对待她们。”说完了连他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竟然解释了这么多,可是对于如沁突然间没头没脑冒出来的问题他还是有些奇怪。
“哦,那如果真有了会被处死吗?”在无相她听说都是要被浸猪笼的,那样的命运都是悲惨。
“浸猪笼吧。”轻展轩象是知道了她的答案一样随口说道,刚进了冷月轩时他发现青儿有些不对,也没有来得及问,但不知是不是与如沁有关,待会儿回去了问一问吧。
“真惨。”想想那女子,如沁不由得有些慨叹了。叹息的轻轻的声音却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
前面就到了那葡萄架下,其实她不止是要许愿,也是想要多走走,运动是最好的保护胎儿的方式,只是要有所选择,绝对不能过于强烈。
再一次的来到白日里来过的葡萄架下,葡萄的香气飘在空气中,看着月光下那一串串的紫,心情也格外的好,就站在那葡萄架下,她双手合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虔诚的祈祷着,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