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北方豪侠正在骂骂咧咧地搜寻中,却见一个灰扑扑满身烟熏柴火味的老道。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钻了出来,叫道:“大侠们,且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样去处!”
对这个不知来历的诡异老道,大侠们自然是充满戒心的,那老道又道:“我与你们一样,与那贼有血仇,但是我一个卑微小民,无法可想,只得这样隐名埋姓混进来,想着能慢慢收集点证据。以后能找到贵人帮我伸冤!”见众人仍然有些犹疑的样子,又加把火:“难道诸位还怕我这个老废物会对诸位不利么?”
那几人一想,也是的,自己人多势众,还怕这么一个老朽么。于是便要那老道带路,那老道又道:“再喊些人来,那个地方,我探了很久才得知,应该很重要!”
于是那几人立刻分开来朝几个方向嚎了几嗓子,很快那些没目标的豪侠们和纨绔少年们几乎都跑来了。
众人跟随老道来到一个废弃的小荒园子,地面凹凸不平。东一丛西一丛地生了稀稀拉拉的野草,墙边有一间破屋。
老道指着那个破屋道,“里头有几把锄头和铁锹,各位拿出来用罢!”
待锄头铁锹拿出来后,那老道便指着几处略微凸起的地方说,“我曾瞧见他们往地里埋东西!”
众人立刻埋头挖土。有一处下锄头卖力的,果然很快就挖出了东西,却是腐烂的尸体,围在四周看稀奇的少年们立刻惊叫着轰然散开,有两个立马扶墙呕吐了!
这时又有少年惊叫道:“屋子后面!屋子后面!”
这破屋的后面与围墙有着几尺距离。先前大家并没注意这屋,因为这屋子太破太脏!
此时跑过来一看,屋后那与围墙间窄窄的夹道处,堆叠了四具尸体,待把那尸体拖出来一看,那群北方豪侠立刻伤心愤怒地大叫起来,这正是他们的伙伴,昨夜来探青云观的四个!
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埋!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荒园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少年们这下退得更远了,纷纷避到了门外,只远远地瞧着。
挥锄的侠士们,满心悲愤,更加卖力了!
最后挖出男尸七具,女尸五具。有的已腐烂得只剩白骨,有的却是新亡不久。这些人不用猜,女性自然是被掳来少女被戕害而死的,男性自然是从前来探青云观而殒命与此的!
好在这些江湖汉子都是不怕忌讳,有热血又仁义的任侠之辈,大家拆了些门板来,把一共十六具尸体都给抬了出来,又扯了些道观里的帷幔给覆上,抬到了道观门口。
大家都没注意到那个烧火老道在第一具尸体被发现时,就随着少年们退出了这个院子,然后就悄悄地消失了。
(卧底的烧火老道:衣缥大人英明!这种忒刺激人的事情就该分给别人干,顺便吓吓那群小混蛋们!)
此时,观外已经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因着有刺史大人派来的衙役和护卫们维持秩序,都只在远远地观看,现场没有任何骚乱出现。
这些尸体抬到门外,顿时民众们惊住了,而后怒骂声如海啸一般卷过这一片天空!
众人的这波情绪还未过去,郡主府的侍卫们又带着收获出来了:一堆刀剑等利器;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最后还有十几个战战兢兢身心俱伤的姑娘!
这是道观吗!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噬人血肉的贼窝!全体民众出离愤怒了,亏得他们还一直把那恶贼当高人供奉,顶礼膜拜!
尤其是那些有姑娘丢失的人家,撕心裂肺地又哭又叫,更是拼了命地往前挤,要冲过来寻自家女儿,维持秩序的衙役和护卫们都要拦不住了!
这时候,那侍卫长猛喝一声:“肃静!”
滚雷一般,镇住了喧闹激动的人群,然后朗声道:“若有丢失女儿的人家。明日起去广陵县衙认领,但是为避免有歹人乘虚而入,前来认领的家属,必须要有里正写的证明。还要有村中德高望重者陪同证明,一起前来认领!想必各位也不想自家的女儿才出了虎口,又被另有居心者骗走吧!”
江飞则让侍卫们撕了布幔,分给那些姑娘们蒙了脸,不叫别人看去了。
至此,已大获全胜,一部分侍卫护送救出来的姑娘们去广陵县衙;其余的刀剑利器,金银珠宝和那些道士全部押送到刺史衙门,而青云观则贴上了封条,留了衙役在此看守。再不许人进。
直至,侍卫和衙役们押着罪证和道士们走远了,成千上万的民众犹沉浸在今日所见的震惊中,迟迟不愿离开,他们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却没想到竟然真相如此惊悚不堪,他们心目中的得道高人竟然是个怙恶不改的江洋悍匪、噬人恶魔;而道门清净之地竟藏污纳垢!
那群纨绔少年,带着跟班,挥鞭离去,此时早已没有来时的神采飞扬,大部分人都被那些尸体吓吐了,极少几个勉强坚持住的。也面色发白或发青,回去后还没完,只怕还要做噩梦来着!
可是谁都没有去想,那个*oss飞天玉虎蒲阳去哪儿了,众人都以为他见势不好就逃掉了,只有等官府发通缉令。海捕文书。
飞天玉虎蒲阳其实没逃,他此时在距离青云观不过数里之处,与他的“私交好友”叶和敦叶庄主打得你死我活!
而在距离他们一里多地之外,一个小树林里,两个人骑在马上。手执千里眼,正观看得津津有味。
衣缥:郡主,这招驱狼咬虎真不错!
吴翩翩:对上飞天玉虎,你可有胜算?
衣缥:可能打不过!
吴翩翩:正因为你打不过,为避免过多伤亡,我才迫不得已想出这招来!
衣缥放下望远镜,不屑道:“就算我打得过,为何要去打?这种力气活让叶和敦来做多好!还有,郡主你早就打算用叶和敦来斗蒲阳,别说什么‘迫不得已’来寒碜人!”
………
落入套中的飞天玉虎蒲阳很是有苦无处说,他前两日见郡主府和阮家退婚了后,静悄悄地并没有来找他麻烦,便以为吴翩翩咽下这口气了,再尊贵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孤女罢了。况且,这种口说无凭的东西,即便来找他又如何,他准保将来人说得一头灰回去。
昨天下午,叶和敦让人来请他今天一早去瑞霞山庄品赏一把新得的名剑,他最爱的东西有两样,名剑和美女,于是今天一早便去了瑞霞山庄。
一番极其愉快悠闲的品茗赏剑论道之后,日已中天,叶和敦又殷勤留饭,可是此时蒲阳心中已有不悦,他不止一次暗示叶和敦将那名剑送给他,他便会去跟贵人介绍叶和敦,让贵人给叶和敦一个官做,可是叶和敦愣是装作没听明白,这是很让他不悦!
于是他便将这种不悦稍稍流露了些出来让叶和敦看见,坚持回青云观,叶和敦便又殷勤地将他送出门,一路边走边聊,大有送君千里之意!
他心想也罢,可能叶和敦已经心生悔意,此时想找台阶下吧。
可是走到半路,他发现了不对劲,立刻明白他大概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叶和敦也不装了,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居然大言不惭地对他呼喝,要他束手就擒!
*众道士:敌对联盟来攻城,可是老大被人逛走了,不在线怎么办?
*云阳子:我以为你要攻城的时候你不来,我以为你不来的时候,你来了!
*吴翩翩:兵不厌诈,以最小的力气摘取最大的成果!
*衣缥:投票票吧!精彩继续!
☆、第75章 驱狼咬虎
蒲阳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叶和敦话还没说完,他就从袖中抽出了一对短剑直扑过来,迅疾如电,他要瞬秒叶和敦!
他手中的短剑不知道绞杀了多少成名侠士,一个小有名气是叶和敦算什么!
可是他想错了,叶和敦不但轻松避开了他的杀招,也一样从双袖中拔出了一对匕首,不慌不忙地与他对博,出手之狠辣迅捷毫不逊于他。
并且,交手中才发现叶和敦的一双小臂上是裹了精铜护臂的,可以当武器来抵挡他的短剑。
什么人的武器是双匕?什么人在坐卧宴饮等各类日常生活中,都随身带着隐秘的武器和防具?
他现在才明白,叶和敦一定如他一样是个改头换面隐名埋姓的江湖巨枭!
但是不知道叶和敦的背后又是何人,他可不认为会是广陵郡主那个小孤女。
两人都是毒辣狠绝之辈,缠斗了半晌,胜负未分,蒲阳知道这样纠缠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虚晃一招,跳开来,问道:“叶庄主,你想要什么?”
叶和敦狞笑道:“要你!”说着又扑上来,
蒲阳作为久负盛名的悍匪大盗,自是有不少逃命的手段,他见叶和敦是如此之目标明确,自然是不可能被攻陷的,于是他也不和他斗了,扬手打出满天灰烟,用最快的速度遁掉了!
快速地分析形势,做出正确的选择,见机识时务,一直是他的“美德”之一,所以他活到了现在,还成了人上人,可惜一切的美好在今天全被人破坏了!若找到那个布局之人,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叶和敦本想去追,可惜那阵灰烟让他失了先机,蒲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树丛之后。
………
但是蒲阳虽然逃了。但是他的踪迹却全落在吴翩翩和衣缥二人眼中,两人借助千里眼保持着极远的距离,遥遥跟着他。
看着蒲阳潜入一户人家,出来后已经换掉了道袍。飘逸的长须也已修剪掉,然后,蒲阳居然往扬州城内而去。
进了城,不能再高举着千里眼悠然观看,二人便没法跟随了。跟近了,像蒲阳这样的极有亡命经验的一流高手,很容易被他发现,跟远了,城中多的是巷道,此时民众纷纷回城。人流密集,很容易跟丢。
两人便放弃了,让蒲阳自行离去。蒲阳进城,能去的地方,左右不过那几处。派人严密盯住便可。
衣缥笑道:“若是这厮去了怒剑门或者阮家就好了!”
窝藏包庇重犯是大罪,吴翩翩和衣缥都非常希望任古风或者阮家很讲义气地做一回好人,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冠冕堂皇的举起锁链去把人一窝逮尽!
吴翩翩叹口气,“可惜今天阮家人不来凑热闹!”
衣缥道笑道:“郡主未免太贪心了!阮家的老太太虽然是一后宅妇人,但是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不至于那么没头脑,至少懂得小心为上。静观其变!一切等他儿子回来做主!”
………
一日后,阮家家主回到了扬州,但,扬州大势已定。
青云观的道士除了云阳子在逃,其余的一个不漏地被抓到了刺史大人的府衙。当天便开堂审问,至于那些云阳子身边的有身份的道长们还受到特殊照顾。连夜审问,整晚不休,各种刑具不拘一格,轮番演练,翌日清晨。成果极为丰富。
刑讯的过程,不光有刺史大人麾下的各位大人,江飞和郡主府的几位先生亦不辞辛苦地全程陪同,察疑补漏。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便有些官吏或者富商家中迎来了气势汹汹的官差,请他们去过堂。
有些人已经打好包裹,准备跑路,却没想到这次刺史大人动作如此之快!
(全民关注,天下皆知,还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能不快呢?死谁也不能死自己!)
当然,也有动作快的,例如那个陆参军,在昨日全城动荡之时,就卷了金银细软,乘着人潮拥拥就逃出了扬州城,可惜半路却被人逮住了,而且这人还是他的老相识,就是被他通缉的韩云峰韩捕头!
事后他才知道,他一直被人盯着呢,他便是化成苍蝇,也休想逃走!
逮了一个官,便有可能牵连一串儿官,何况已经有一串儿官员及富商被逮了?自此扬州或者说江南权力场一片人心惶惶,风雨飘摇。
只有那些早早就做了正确选择的,此时满心愉快地端着盘子等着分蛋糕!大规模的利益重置,这种机会多少年才会有一次啊!
而在普通民众当中,广陵郡主李猗,在扬州以及整个江南,已经成为各种正义与美好的化身,声望无人可及,再也没有人能够轻易诋毁,诋毁郡主绝对是一件反人民、自绝于人民的行为。
李猗作为皇室后裔,若是个男子,如此声望,恐怕很快就会死得不明不白,可是是她偏偏是个小娘子,一个孤弱的小娘子!提起她,只要是个人的话,除了赞誉之外,首先就是三分怜惜!
安南侯张昭兰也回到了扬州,和阮家家主只差前后脚。
这不是故意刺激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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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家主若再不明白自己是被人故意引去杭州郡的,就是个白痴!
如果他在家,怎么会让家中那两个女人去做那些蠢事,让人顺势找了借口,将他们一撸到底?从上次的“私定终身流言”事件中,他就知道,用一般的后宅妇人手段对付广陵郡主,那就是送给人家虐着玩的!人家的战场根本不是后宅好不好!你的这些手段正好给人家送火引子点火!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家从这里面摘出来,虽然不容易,但左右不过是牺牲利益,牺牲,再牺牲!
而他的母舅家韦家,恐怕要失去这几年在江南的大部分成果!
李猗!他想到自己被这小女娘套了个严严实实,埋进了一个不知多少年才能填平的巨坑,多年心血消耗大半,就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
被人痛恨着的李猗郡主现在正忙着呢,忙着安排手下各路人马收割胜利果实,还有追查那件叫她恨得心肝俱损的花夜和叶雨蝉的私定终身事件!
并且把张昭兰请到了府中,张昭兰听闻此事后,稍稍愕然片刻后,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地开心,丝毫没有被人带绿。帽子的觉悟!
“那个呆瓜!他若喜欢叶雨蝉,为何不明说?我送给他便是了!果真是偷来东西的才香么?”张昭兰如是笑道。
其实,他心里更知道,若花夜真的向他讨要叶雨蝉,必定会被自己笑话个够,花夜当然不会采用那种方式!
张昭兰笑了一番,见吴翩翩已有翻脸的趋势,便收了笑颜,“用得着这么生气吗?这才多大点事儿呢!”顿了顿,又道:“叶雨蝉不会武功,性子也就那样,叶和敦既然能把她送给人做小妾,也未见得对她有多少疼爱!这样一个女人,也值得你去生气?”
吴翩翩原本在牛角尖中生着闷气,他他这么一说,倒是从牛角中慢慢走了出来,也想起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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