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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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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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并拒绝这些人,只专心制墨。

    尤湖自那日之后,也未曾再过来过,仿佛那天的事和人都似幻觉一般,偶尔双腿的抽疼,才提醒古绯这人对她做过什么。

    可她又能如何选择,大局当前,她若不能在大京纷杂的势力中,择其一方,那就只有成为别人踏脚石的份,而她想做的事还未完,又岂能那般轻易的就认输。

    所以在某种认知上,她不得不妥协,做出一些让步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七日后,贡墨征选第二场的比斗开始。

    还是在司墨坊,古绯早早的到了,递上她那枚十五号的木牌,进了门,就见原本空旷的场地中满当的摆上了好几排的案几,每张案几上,都是能制一枚墨丸的墨料量,早有制墨师父在场外三山两两的往里看。

    古绯一眼看去,就见前一场的那位连墨盒都没银子置办的制墨师父站在了墨家那堆人里,脸上带着拘谨和卑微的浅笑,旁人说话也插不上几句,可还是坚定的站在墨家那边。

    苦妈也是瞧见了,她低头对古绯道,“姑娘,老奴去接触过了,那人只愿接受墨家的招揽,其他还有一些当时不错的制墨师父,也大多只想跟着大家族。”

    古绯点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也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晓得了,不用再多加理会。”

    两人正说话间,司墨坊的宫廷名匠进来,穿着一身朝服,头带翎羽帽,下颌微扬,带着傲气。

    明月公子走在最后面,他抬眼就看到古绯也来了,便朝她点了点头。

    古绯微颔首,算是回礼。

    “姑娘,这明月公子不简单,老奴只能查到此人似乎与皇宫内廷有关,再多就查不到了。”苦妈眼底有戒备。

    古绯再自然不过的移开视线,她这会才发现墨家来的人里面,居然没有墨卿歌,“不用再查,他现在的身份既然是宫廷匠师,自然便与内廷有关。”

    她眉头一皱,“墨卿歌没来?”

    苦妈,“最近几天都没见着她,估摸好像不在大京。”

    闻言,古绯心头一凛,脑海之中有道闪电划过,她似乎想起什么,又没抓住,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最是让人难受,“会在逍遥王府么?”

    苦妈摇头,“没有,王府最近也没异常。”

    食指一屈,习惯性地敲着轮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古绯沉吟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最近心神都花到贡墨上去了,且大京但凡会制墨的,不管是家族还是作坊,自然是都在积极准备,谁都想自己制的墨丸入御庭之中那位的眼,墨家也是不例外的,是以,她便没再多想其他,可这会,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看时辰差不多,有小厮搬了樽半人高的香炉到中央,还准备了线香,名匠大人也都入座,所有的师父都在玄绸围着的以外等候,等司仪念到木牌上的数字,名匠大人抽取了制墨题目之后,再依次进入,用案几上早准备好的墨料开始制墨。

    正在这当,司仪上台,向名匠等人行礼,就闻环佩之声由远及近叮咚作响,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司仪身上,倒也没几人注意到。

    古绯转头,隔着老远的人群就见一抹绛红色影子匆匆进来,杏眼虚眯,她看得明白,那人就是墨卿歌无疑。

    只见墨卿歌一转角,提着裙摆,优雅又步子不慢地往墨家师父那堆人去。

    见礼之后,她对一打头模样的中年制墨师父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不断点头,紧接着墨卿歌似乎松了口气,她裙裾飞扬,发梢舞动,一个转身就欲先行离去,却是连这场比斗都不打算参加了的模样。

    墨卿歌不会亲自上场制墨,这古绯本就意料到了的,毕竟她天赋不高,这会冒险上场,很可能就被人看出端倪来,可也不至于这般匆忙。

    她眉头一皱,直觉墨卿歌有古怪。

    许是感觉到古绯的视线,临踏出司墨坊的墨卿歌转头,恰当就与古绯的目光撞到一起,她唇边的笑意一冷,眼梢虚眯,带着点说不上来的诡谲之色,随即出了司墨坊。

    古绯收回视线,台上的司仪还在说着什么,已经有一队五人进入场中在案几后站好,她转着手里的木牌,在司仪喊道“十五”之时,她飞快的对苦妈吩咐道,“苦妈,去跟着墨卿歌,看她在做什么。”

    苦妈点点头,示意夜莺照顾好古绯,她趁着没人注意,出了司墨坊。

    古绯的位置在第二队的第三排,夜莺将她推到地儿,行了一礼后,就退出场。

    目光从案几上一扫而过,确认都和其他案几上的一样,古绯才算放下心来。

    很快,所有的师父都被分好队,然后就见霍期站了出来,他一挥手,场下顿时安静无声,所有人看着他伸手在一竹筒签内,随意抽出一支,后交给司仪,肆意将签展开来,高声道,“此次比斗题目为,当场制药墨一枚。”

    话落方落,就有制墨师父手脚无措起来。

    药墨者,是墨丸之中最为特别的一类,不能按照平常的墨料来配伍,其中还要加入少许的药材,而不通药理者,药材又岂敢乱加,是以,若只是寻常的制墨师父,是接触不到药墨配方的。

    这一题目,当场就让场上好几百名的制墨师父当场去其五之有一。

    古绯自然不管那么多,她敛起袖子,指尖从制墨物什上一抚而过,心刹那静下来,然后便是利落地开始处理烟炱,旁的其他人,半点都影响不到她。

    制墨很顺利,她在香烛燃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将墨坯扣入墨模中,只待两三天后阴干即可。

    这第二场的比斗,不比其他,却是不需要墨坯阴干后再打磨描金之类的,其校考的只是制墨师父的技艺,对墨料的一个配伍和处理以及墨坯的捶炼过程,因着不需要后面的动作,古绯连墨模都是随便拿的普听长条形,这种样式,即便不打磨,卸模后,阴干的墨丸也不会过粗糙难看。

    她制完还顺手收敛了下案几,将一应物什都归为之后,才示意夜莺上前来推她下场,此时,已经有数十位师父制完墨,她夹杂在其中,也不算太过出挑。

    此后,需要做的便是等两三日后,司墨坊发榜,但凡是过关了的师父名讳都会在红榜上,类似与科考一般,由此才会最终进入贡墨征选的第三场比斗。

    而这第三场的比斗,一些诸如墨家这等大家族才会出手,这一两场中所属墨家的师父,皆是以个人名义参加的而已,到第三场,当然也可保留个人名义,也可放弃直接以墨家名头出赛,当然前提是要被墨家选中能有资格代表墨家才是。

    古绯没急着走,她看着场中其他的制墨师父,各种各样的制墨技巧,还有锤炼之法,果真是开了眼界。

    夜莺在旁小心翼翼地为古绯擦干净手指头,不一会,香烛燃尽,场上几乎没有制墨师父,所有的人都交付了墨模,古绯又等了等,才见苦妈回来。

    苦妈脸色不太好,可以说是难看,她凑到古绯耳边小声地回禀道,“姑娘,有墨戈弋的消息了。”

    古绯眉梢一挑,眼底冷厉划过。

    “墨戈弋一直被墨卿歌关在大京外郊的一庄子上,刚才老奴一直跟着过去,亲眼所见,且墨卿歌似乎还让墨戈弋在制什么墨丸,庄子周围还有逍遥王府的侍卫在,老奴未曾靠近。”苦妈知晓这消息对古绯意味着什么,是以,她一知晓就赶紧回来。

    十指一紧,倏地握住轮椅扶手,古绯就道,“逍遥王府的人也在?”

    苦妈点头,“姑娘,老奴还见着一人。”

    古绯看向苦妈,“说。”

    “此前姑娘回大京的路上,曾经刺杀过姑娘的那个断刀男子,老奴见他跟着墨卿歌一管家身后,一起进了庄子。”苦妈面色严肃。

    古绯冷哼一声,心头压抑不住的乖戾汹涌地冒出来,那人是她的爹娘横死的关键,现在看来,果真是与墨卿歌有关,只不过她很好奇,以这人的身手,绝不会是听命与墨卿歌的,她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

    “通知尤二,你带路,我们去那庄子,白鹭夜莺守好家门。”想到便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这人给跑了。

    “是,姑娘,”苦妈唱喏了声,后一犹豫,“要不要支会尤湖公子一声?”

    古绯沉吟,她面无表情,看不清眸底的情绪,“也好。”

    (阿姽:第二更稍后。)rs
197 十个身流脓疮的乞丐轮流折磨
    红叶山庄离大京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个时辰左右。(首发)

    古绯是在晌午过户到的,她从马车上下来,瞧着朱门紧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一路,她都想的很清楚,自她来大京那日起,就差人一直在寻墨戈弋的下落,便是连尤湖都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偏生在今日,贡墨第二场征选之日,就让苦妈得了信,要说这里头没一星半点的猫腻,她万万是不信的。

    可就是知晓墨卿歌的古怪,她也不得不来,若是这一次让那短刀男子跑掉了,下一次还能不能在见着都是问题,毕竟死士嘛,朝生夕死谁说的清楚。

    尤二将古绯连同轮椅从肩头平稳放下来,苦妈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正准备从院墙而入,再开大门让古绯进去,谁想,在她脚踏上台阶之际,那两扇朱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

    “请问来者可是绯姑娘?”开门的是个年约十六七的婢女,穿着嫩绿高腰裙裾,低眉顺眼地问道。

    苦妈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古绯护在身后,古绯道,“是。”

    那婢女笑了下,退身让开路,“大姑娘等候多时,绯姑娘请进。”

    古绯沉默了瞬,她一挥手示意尤二推她进去,苦妈急忙道,“姑娘,小心有诈。”

    “我省的,”古绯冷淡的声音传来,“莫说是有诈,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必定要进去,看她墨卿歌捣什么幺蛾子!”

    庄子很大,栽种满红枫,只是可惜这气节,没到深秋,故而还是葳蕤翠绿一片,那婢女在前引路,径直将古绯领到了后院之中才退下。

    苦妈第一时间找了谁也看不到的角落引起身形,只剩尤二一人像铁塔一般护在古绯身后。

    古绯没有等太久,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听闻有脚步之声近前来,紧接着是像轻风般俏皮的调笑声,“绯妹妹,果真来了,也不枉大姊苦心安排一场。

    古绯猛地一抬眼,精光从眼梢蹿过,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由远及近款款走来的墨卿歌,她只带了一管家,在往后便是空无一人。

    “妹妹这是找谁?”墨卿歌在丈远外站定,气定神闲带着不显的倨傲,看古绯的目光像是在看只蝼蚁。

    半隐在袖中的手以不变的节奏摩挲扶手,古绯道,“别喊的那么亲,墨大姑娘是什么出身,怎可与我为伍。”

    墨卿歌的向来是极为隐忍的,这点小痛小痒的嘴皮仗,哪里会让她心起不悦,她拂了下袖子,笑意不变,“绯妹妹说的哪里话,亏的大姊还和人念叨你来,不过这里可是有一人比谁都对绯妹妹念念不忘。”

    古绯眉梢一挑,她半点都不意外,还闲适的往后靠在轮椅软枕上,“是墨戈弋吧?你引我来,不就是拿他做的饵么?叫他出来吧,怎么说也是两年未见,不知如今的墨大公子在这没人气的庄子里,可是寂寞的很了?”

    言下之意的讽刺,让墨卿歌脸上的笑都不太挂的住,毕竟被人卖做小倌什么的,绝对是不能提及的莫大耻辱。

    果然——

    “墨绯,你可想过有再见之日?”低沉若渊的嗓音从另一头的小径传来。

    古绯转头,就见一脸阴鸷的墨戈弋站在那里,他穿着墨蓝色短襟上衣,衣袖边还能看到墨料的粉末,分明是刚从墨室出来。

    她细细地打量他,比之从前削瘦许多的面容,眉目有狰狞的怨毒,看着她的目光中带晦暗深沉的恨意,身上半点都没有往日器宇轩昂的贵公子模样。

    嘴角扬起讥诮笑意,古绯就道,“墨大公子好久不见,今日再见,怎觉得大公子气色差了许多,全不覆往日的潇洒,这是在庄子里没人宠爱么?”

    她说完,又看向墨卿歌,“墨大姑娘,不是阿绯要说你,这历经那事的男子,食髓知味,听闻不比和女子的快活,总是很多大老爷们的欲罢不能,这都两年了,莫不是大姑娘就将大公子关在庄子里,连个外人都没见着不成?”

    以一敌二,古绯挑衅的简直轻轻松松,瞬间就见墨卿歌面色难看,而墨戈弋更是眸带赤红,若不是那管家模样的人拉着他,估摸都要扑上来咬死古绯。

    古绯冷笑,她眯着眼睛打量墨戈弋,就这点气量,如今的墨戈弋已然废了,再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就是要他这般过的生不如死,从高位跌落到尘埃,心上还刻满不能愈合的伤疤,时时刻刻都被打上耻辱的标识,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昔日丧家之犬,如今也威风起来了,谁给你撑腰的?”墨卿歌也懒得再装下去,撕破伪善的的面具,她脸上厉色闪过。

    古绯不逞多惶,“拜大姊所赐,让阿绯明白很多道理。”

    墨卿歌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她走近几步,目光从尤二身上一扫而过,再看着古绯一扬下颌道,“看来,当日就该让你们兄妹二人都去死,也省的今日之患。”

    勾唇点笑,古绯手肘靠在扶手上,单手抚上粉唇道,“那真是可惜,我还活的好好的。”

    她余光撇到墨戈弋似乎渐渐冷静下来,嘴角的笑意深邃一分,又继续道,“不若今日就让大姊你们兄妹去死好了,既然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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