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松说,“我还有高招呢,给你们找个人来,挺触目惊心的你们也跟着见见世面。”
石磊说:“你还真别吓人,有本事就叫来让我们会会。”
张杰松动了真的,回过身来四处去找他的皮包,石磊说:“你别找了,用我的吧。”递过了他的摩托罗拉L2000。
张杰松拿着那电话前后看了看说:“怎么Motolora尽哄小朋友,这么个东西也能上网骗谁呢。”然后就忙着“滴滴”拨他的电话。
这手机是张敏替石磊买的,石磊倒没什么,张敏一听就急了,指着张杰松的鼻子说:“你别诬蔑我们的产品啊,这段我的邮箱里可全是什么‘中关村快讯’的垃圾邮件,里面可期期都有你们中凌的介绍。”
张杰松一看张敏急了,掐掉拨了一半的电话,笑着安慰她:“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先别急,我把苏蜜娜召来好好修理一下石磊,让他知道什么是正果。”
陈文广在旁边添油加醋:“石磊他弄个苏蜜娜不兴你也找个‘密史娜’帮一帮。”
施文斐说:“这才没怎么着你们就干上了,我们大家是不是都分头找一个特别点的人来,跟着也热闹热闹。”
大家齐声附和,连张敏也嗯嗯地表示赞成。于是几个人都分头各打各的电话,施文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很特别的人来,最后一咬牙把电话打给了戴卿卿。
打完电话各自汇报情况,陈文广说:“我那没辙我的朋友死不给面子,今晚就看你们几个的。”张敏也无奈的样子说她那朋友今晚有事。
接下来大家又加五瓶燕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边心神不定地等着……
10点多钟的时候戴卿卿第一个出场。她提着一个缎面的黑绒小包,上身是一件黑底绸面的绣花唐装,领口和袖口都滚了一道玫瑰红边;一条镶着黑边的玫瑰长裙,再配上一双高跟的短靴,使她一身的狐媚幽幽放光。戴卿卿的驾临使施文斐很有面子,忙着吆喝侍应生殷勤侍候。石磊盯着戴卿卿眼睛都没眨一眨,嚷嚷说天下怎么有那么漂亮的人儿他今天头次见着总算没有白活一场。
跟着而来的是石磊的朋友电视台导演梁笑泊,与他同来的还有歌手肖芒。肖芒是那种忧郁气质的男人,也许对写歌和唱歌都太专心,因此在语言表达上多少显得有些吝啬,除了谈正事和必要的礼貌,一般时候话都不多,来参加聚会仿佛也只是想从别人这儿吸收一些生活的营养。
与肖芒相反,梁笑泊一来风声马上改向,他和张杰松两人,比赛似的一个接一个说起了段子,笑得大家气都喘不过来。梁笑泊长期在影视圈里呆,那些段子多半都有点荤,并且不时还与某位名角搭一搭;张杰松长期在一台湾公司上班,他的笑话自然政治味比较浓,有的还有一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因为两人都各有特点,你一个我一个,怎么也分不出个高低。
梁笑泊正在竭尽全力比乎一个“武松与潘金莲”的段子时,嘴巴却突然僵在了那儿,大家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张杰松的身后。大家心猜这该是张杰松说的苏蜜娜了,单从那打扮,就知道这人的确惊世骇俗。这女人的头发染成了绿色,两条长长的辫子,粗得象两条麻绳;上身是一件深绿色的羊绒短装,衣服和袖子都十分宽大,乍一看象是披着两块绿色的绒布;下身着一条麻质的黑裙,用一根姆指粗的麻绳扎着。因为衣服很短,只要一抬手,就可以看见那麻绳上绑着的一个小铃铛,并且那小铃铛还“咣咣咣”地直响。
张杰松赶忙站起来介绍:“这就是我隆重推出的苏蜜娜,在一家网站做美术动画,她们网页上那些很Cool的设计图案,全是她的杰作。”
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石磊喝了酒,胆子特别大,就问:“你们搞艺术的是不是都这样?”
肖芒听见了,就问:“都哪样?”气势有点逼人。
石磊刚想说“活得怎么没有人味!”话到嘴边绕了一下舌头,变成:“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那么有个性,显得我们怪俗的。”话刚说完,苏蜜娜就在施文斐的身边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我觉得你这人怪有意思。”
施文斐侧过身来,瞪着她看了好一会。他发现苏蜜娜的脸白得象涂了石灰粉,又尖又小,好象是藏在头发里怎么也不愿露出来的山药蛋。
这一夜苏蜜娜就坐在了施文斐身边。张杰松和梁笑泊又接上了那些精彩无比的段子。当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苏蜜娜突然附在施文斐的耳朵边,“你学的是数学吧,我看你这人非常理性。”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痴。
施文斐这时突然发现苏蜜娜的手指挺可爱,她说话的时候,那手指就会自己在一边颤动,象五只探头探脑的胖乎乎的小老鼠,他心里一动竟然产生了要去摸一摸的欲望。
苏蜜娜又说:“下个世纪了,那一夜你怎么过呢?”
施文斐喷着热烘烘的酒气老实地说:“还没想好。”
这时候苏蜜娜显得十分激动,她突然尖声打断了正在表演的梁笑泊说:“听说日本有一种‘树海’,如果谁想在绝对不被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悄自杀的话,毫不犹豫地踏进‘树海’里去,既不容易被发现尸体,死得又非常干净。咳,你们听说过这个‘树海’吗?”
苏蜜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施文斐。施文斐突然想起收到的那封邮件,心里不由跳了一下:怎么在这个世纪末,大家都在说“死”?
张杰松无所不通地说,“但是你得研究进入‘树海’的方法。你有地图吗?”他说得有点象是禅语,大家都不太听得明白。
苏蜜娜的脸红了。她拿起杯来,狠狠地喝了一大杯的燕京啤酒。施文斐这才注意到,这女人的脚边已经放倒了五个空瓶。听说燕京酒厂每年销量达几百万吨,利润比排在第二位的青岛啤酒多出三倍,看来苏蜜娜平时的贡献肯定不小。
离开“川东”的时候已差不多一点,店里早就没了别的客人。下楼后张敏顺路跟着肖芒进了梁笑泊的沃尔沃;石磊打了辆夏利,携着戴卿卿奔了南;陈文广、张杰松和苏蜜娜一个方向,上了车就奔东边而去,临走时陈文广对施文斐说“带你一段吧。”施文斐就住在双榆树附近,离“川东”不过几百米,他摆了摆手说:“我溜达一会吧,你们自己走。”这时候苏蜜娜突然塞给他一张纸条,苏蜜娜又说了一遍:“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他们的车走后,借着路灯施文斐展开那张麻质花纹纸,只见上面画了几根交叉的线条,施文斐看了好久也看不明白。他一边溜达着回家一边脑子里就在琢磨苏蜜娜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有意思。这时候他又想起苏蜜娜那小老鼠一样可爱的手指,心想“要是与这个女人*,感觉不知会怎么样?”……
回到家里已是两点多钟,老婆杜菀莺破例地没睡。这段施文斐总觉得杜菀莺不太正常,对那件事的要求明显比以前要多,并且每次都特激动,还“哥哥妹妹”的叫嚷,弄得有两次施文斐做到中途,就自己软了下来,再也没了兴趣。
其实杜菀莺是一个特好的女人,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什么非份之想,前一段还老是担心施文斐会有外遇,每晚施文斐从外面回来,都要伸长鼻子在施文斐身上嗅来嗅去,寻找有没有女人头发之类的,好象她老公是什么宝贝,全世界的女人都在觊觎着。施文斐就只当自己的老婆可爱,从来也没有烦过,久不久还会在路边买一支三块钱的玫瑰,让杜菀莺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可是这一段施文斐越来越觉得杜菀莺有些反常。按说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以前也从不描眉画唇,可这段却买了一大堆的化妆品回来,搔首弄姿地画起眼影,甚至还买了每次上百元的美容卡。开始施文斐以为杜菀莺注意容颜修饰了,还在心里暗暗高兴,可后来就越看越不对劲,问她她就总是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也不明说,弄得施文斐心里一阵阵发毛。
这晚杜菀莺见施文斐喝了那么多的酒,不免十分心疼,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弄得施文斐心里暖烘烘的,怎么看杜菀莺也不象变了心的样子。睡觉的时候,施文斐就跟杜菀莺说起了苏蜜娜,还说到了那张纸条,杜菀莺让他把那纸条拿出来看看,他光溜溜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在包里翻了半天,找到那张纸交给杜菀莺。
杜菀莺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张关于‘树海’的地图。”
“你也知道‘树海’?”
“有名的美国餐厅,那里的西部炸鸡火遍了北京,你还不知道?”
施文斐一下子觉得自己孤陋寡闻,按理说他应该相信杜菀莺的话,可这时他也拿不定了主意。仿佛一夜都被女人捉弄了,挺没意思的,就想起了一则网络幽默来——
《电脑一定是女性的六大理由》
1、当你买回一部时,另一部性能更好的又上市了。
2、除了它们的生产厂家外,没有人明白它们的运行规律。
3、你所犯的任何细小错误都会被记录在案,以作未来参考之用。
4、DOS错误提示“Bad mand or File Name”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知道我为何生你的气,我也不会把原因告诉你。
5、当你沉迷于电脑时,会发现有一半的时间和金钱花在了购买外围设备上。
6、电脑与电脑之间的沟通语言是我们完全无法明白的。
这则幽默与他是不是被捉弄其实毫不相干,甚至连施文斐自己都觉得牵强,但他不知为什么就清晰地想起它来。他在心里把这则幽默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就象中学时睡前强记英语单词一样。背完这则小幽默后,他的脑子一下子全清醒了,一点睡意都不再有。
第4章 他们在目光中交递欲望
四
作为一个女人,她想她几乎已经干涸了。繁忙的工作使她干涸,而繁忙的工作同时又解救了她,每当她的肉体处在崩溃的边缘,她都努力从那深不可测的情欲中挣脱出来,投身到浩如烟海的工作之中,以此来麻鄙自己的神经,就这样她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工作狂。她时常问自己,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自己活得还是人吗?可第二天黎明醒来,她又想都不想就把自己扔向她的“事业”之中。这份事业本来是高仓的,但宝筠从高仓的名字中找到了欢乐,于是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汗水也铸了进去,把高仓的“事业”延伸为自己的“事业”。
象宝筠这样的女人,完全可以找一个人来与她同居,但是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内心难平的时候,她总是借助自己的想象,来滋润自己的身体:她想象自己可爱又可恨的丈夫,她想象着那个让她心里一次次心潮涌动的高仓;她在不同的情境里轮番思念着这两个男人,以此来完成一次次灵与肉的交流,每次思想过后,她都觉得自己离这两个男人的灵魂更近一步。
她喜欢高仓,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其实在中学的时候她压根没太记得他,直到有一天进了美好集团,她才发现高仓其实一直存在着,并且周身散发着男人的气息。方弘略出国之后,宝筠的生活变得简单了,自己呆在单位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多,在这些时间里,她慢慢地发现自己每次见到高仓都有些心跳,见不着他的时候就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甚至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想起他来,宝筠想自己也许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可她喜欢高仓什么呢?权势?地位?金钱?不,她真说不上来,也许这些东西恰恰构成了高仓作为一个男人的整体。金钱和地位会让庸俗的人更加庸俗,但是也会让一个*的男人更加*,有时它甚至可以造就出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相反,如果一个男人没有这些外在的东西作为包装,*的则会显得穷酸,长得漂亮的也会显得萎琐。宝筠告诉自己她看中的不是高仓的金钱和地位,而是那个用金钱和地位包装后的洒脱智慧份量厚重的人。
但是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已婚女人,宝筠变得含蓄了,或者说是胆小了。尽管她也能从高仓的眼里看到同样的流动的光泽,但她还是害怕遭受拒绝,在她这样年龄和地位的女人,保护自己的唯一法宝就是内敛,因为很多话一经说出就会走样,更会失去它本身的庄重和份量。另外,宝筠保持沉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就是高仓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并且一个个都比她年轻漂亮;在这些女人里,还不乏著名的歌星和影星。IT界和娱乐界不一样,这个圈子里的媒体只恪守经济规则,他们关心的是你创造了多少的效益贡献了什么样的概念,对你的隐私一向宽容有加并且视而不见。因此高仓的形象一直光彩夺目,他的劣迹在圈内没有任何媒体去关心,只有一次被一家娱乐媒体稍带着提了一下,而那,还是借着一个著名歌星的光辉。
因此宝筠对高仓眼里流动的光泽缺乏信心,也因此对自己缺乏信心,她想也许她会把这份感情永远地埋在心底,让它发酵变霉了。但是随着方弘略归国的日期日益临近,她要表白的愿望却一天天地强烈起来,她甚至认为如果她不说,她就将永远失去表白的机会,她的灵魂将永远失去安宁;并且她还认为自己必须亲口把丈夫回来的消息告诉高仓,她要知道他的反应,这是唯一的机会。
其实宝筠是爱她的丈夫的,但是这多年的等待让她感到压抑,甚至感到愤懑。她一直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如今这个她等待多年的男人回来了,她的心里再也盛不住了,她必须寻找一种了结的方式,而唯一的方式就是把心里想的对高仓说出来,她以为这样便可以同时报复这两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从而达到心灵的解脱。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要说出来却是那么困难,为此宝筠设计了无数的场景,但是都被她最终一个个推翻。一开始,她在这种设计、推翻设计的过程中找到了无穷的*,但是很快这种*便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无法抑制的烦躁和不安。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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