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尾随着月潇,潜在阿梨的窗沿下,附耳倾听。
正如海棠所料的那样,帮助萧天逸的事情,阿梨是一定不会去做的,对于月潇的要求,各种软磨硬泡,她都只是冷冰冰的一言不发。
直到觉察到窗下的那个人已经离开,她才淡淡的开口,“公子,戏演完了!”
“噢噢,大功告成!”月潇咧开嘴,顽皮的一笑,看着阿梨使劲眨了眨眼睛,“多谢阿梨姑娘的配合,小生这厢有礼了!”
阿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明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可自己的心思,还是牵在她的身上,如同,她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属下并未配合公子,只是有话直说而已!”
“好阿梨,只是一次,一次而已!”某人黏上她的胳膊,摇头晃脑,各种撒娇。
“唉”,阿梨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的人,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沐非后天就到,你别让他看出破绽!”
“啊?这么快?”面具下的那张脸,瞬间拧成了一团。
“活该!”海棠推门而入图,她在那东想西想,担心地位不保,结果某人就是故意利用她演戏的,“我巴不得沐非现在就到才好!”
她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小妖精才好,看她被萧天逸折磨的时候,她恨不能离开待她离开,天天守在她身边。可现在真在身边,偏偏被她耍得团团转。
语嫣摘下面具,得意的做了个鬼脸,食指轻轻戳了一下海棠的额头,“谁让你那么笨!”
“你说是不是,阿梨?”
看着语嫣回眸,露出一个讨饶的笑意,海棠揉着额头冲着自己眨眼,阿梨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
当你遇到一个人,而她总是在无聊的时候,把快乐建立在对你的打击报复和无关紧要的痛苦上,而你还心甘情愿的承受,这就叫闺蜜。
阿梨虽然不懂什么叫闺蜜,但跟语嫣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句话是真理。
VIP13 天价弃妃【加更】
“天逸,既然知道这个办法,我们现在就去见月潇,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萧鸺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抹身影,心情显得非常的舒畅。
萧天逸鄙视的眼光看着他,半晌没说话,直看得萧鸺心里发毛,“王爷?县丞老爷?哎呀,你倒是说话啊!”
“人家的计策,你偷来了,还好意思去邀功?”萧天逸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回了县衙。月潇真的很聪明,他不过来这里一次,就看出根本问题和解决的办法,这样的人的确堪为天下之才。
次日一早,萧天逸就挨家走访了所有西街尾的无业的人数,分别按照劳动力、老人和儿童统计了人数,他连午饭也顾不上吃就赶回了王府,见萧灏远。
“逸儿?”见他回来,萧灏远很是开心,这两天他忙着整理军务,派去接他的人都无功而返,他还以为他短期之内不会回来,每餐便拉了聂典同食,“回家就好,来,来,一起吃饭!”
聂典慌忙站起来,让出曾经属于萧天逸的那个位置。
萧天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在萧灏远的脸上,开门见山,“不了,回来是想请父亲将军中的棉被,棉服供应的分拨一半,由我置办。”
萧灏远看了看聂典,他也是一副一无所知的表情,“这,这是何意?”
“月潇说,只要我能解决西街尾民生的问题,他可以考虑不和天凌合作。”
“这样啊,那也不急于一时,容大家商议一下!”
军中物资原来大多由天凌分拨,独立之后就交由城中最大的几家制衣坊合作,这个规矩已经延续三年。这几家大户每年也缴纳足够多的经费,供滇南征战。一直相安无事,为稳妥起见,萧灏远也不愿打破这个局面。
“来不及了,现在就要决定!月潇之给了三天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萧天逸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又想起那黑馒头和菜叶米汤,不觉皱起眉,一脸不快,“我只要一半,不是全部,如果一个王者,连自己的百姓的温饱都不能解决,要这天下何用?”
“你……”聂典猛拍桌子,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当萧灏远是自己的父亲,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父亲无礼,即使萧天逸也不行。
萧天逸并无为所动,而是慢慢的走进萧灏远,双手把住他的肩膀,面色渐渐温和,“记得孩儿五岁的时候,孩儿问父王何谓王者,父王说:以仁爱之心,普渡天下便是王者。父亲,还记得么?”
“王者?”萧灏远不禁冷笑,眼中有恨,口中是自嘲,“王者又有何用,有一颗仁爱之心又有何用?萧家固守滇南边疆几代人,那又如何?到头来还是包藏祸心,叛国乱党!孤贵为滇南王,声名显赫,风光无限,那又如何?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无悔!可他现在容颜尽毁,多年苟且,生不如死,他恨!他的爱妻何其无辜,一往情深随他共赴黄泉,亦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即使踏平天凌,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那牺牲在战士又何其无辜?他们随军征战,为的是保一方太平,为保家中妻儿老小!不是满足某人的一己私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萧天逸脸上烙下深深的红痕,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房中所有人都僵在了当场。
“死的那个是你母亲!”萧灏远将发颤的手藏到身后,他知道一意孤行的报复带来的结果是惨重的,天下所有人都可以恨他、怨他、不理解他、唯独萧天逸不可以,他是他的骨肉至亲,只能和他同气连枝。
这一巴掌也碎了萧天逸对父亲所有的期许,他那个光辉伟岸的父亲,真的死在八年前的那场谋害中。眼前的这个,只是一个被仇恨充斥的行尸走肉。
“如果这就要天下陪葬?那么语嫣的死,我是不是也要你负上责任呢?”萧天逸捂着脸,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张脸。
佛说,相由心生,此刻,他看到的只有狰狞恐怖。
萧天逸已经走了很久,冬风吹凉了桌上的菜肴,盘子上结着一层厚厚的油垢,可萧灏远还站在那里,仿佛冬风也将他冻结。
“传孤王命令,萧天逸革除官爵,贬为庶人,召回萧鸺!任何人不得听命与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王,会不会太……?”聂典面露不忍,这样的惩罚未免过重,正值隆冬,萧天逸走得那么匆忙,衣服和银两一定都没带。
萧灏远抬手止住他的话,“若是萧鸺不从,就一并贬了!”
他的目光穿过空旷的庭院,望向远方,萧天逸最末的那句话一直他脑中盘旋回绕,不绝于耳:如果这就要天下陪葬?那么语嫣的死,我是不是也要你负上责任呢?
那么语嫣的死,我是不是也要你负上责任呢?
我是不是也要你负上责任呢?
**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很快,萧天逸被贬的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传遍了全城。在他们走到第二家制衣坊的门口时,聂典找到了他们。
“小王……天逸,等等!”
聂典终于还是把那声身份的称呼,含在嘴里,对此萧天逸倒没什么意见,萧鸺不乐意了,“果然是和王同桌吃饭的人,身份都不一样了!”
“鸺。”萧天逸眼神示意他噤声。
“不是我的身份变了,是小,是天逸的身份变了。”聂典白了萧鸺一眼,将萧天逸拉到一边,“你太冲动了,他是你父亲。”
“有话你就直说吧!”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他没有时间再耽搁,说话间,他还频频望向这家制衣坊的大门,刚去的那家,说老板不在,这家他要盯紧了。
“不用看了,没人会理你的,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很为难,但还是必须要说,为了避免他浪费更多的时间,避免萧灏远更加伤心。
“什么?”萧天逸觉得自己好像有东西从耳边飞过,听得不是那么真切,贬为庶人?怎么可能!
“王,刚刚废了你的爵位!”
“我……”他想说他是他的儿子,骨肉亲情如何能废,可有自嘲的笑了,他那个慈爱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死在楼敬之的阴谋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跟我回去,道个歉,王会原谅你的!”见萧天逸颓然地转身就走,聂典心焦。
萧天逸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已经听他的话,毁了楼敬之;毁了语嫣;毁了和平。如果我在执迷不悔,就会毁了滇南,毁了天下,它日我们同下地狱的时候,我怕自己无颜去见娘亲。”
他的话就很轻很柔,好像诉说着别人的故事,没有抱怨,没有憎恨,就像沐浴在远夫人平和的目光中。
“远夫人……”聂典低低的呢喃,那个永远保持着温婉笑意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他抬头看着萧天逸倔强的背影,他说得对,如果远夫人还在,一定不会看着战火肆掠,如果她知道这些战火都是因为萧灏远对她的爱和思念,她一定会非常的难过。
“你说真的?”语嫣放下手中的衣服,扭头看着海棠,眉头浅蹙,“萧灏远真的那么狠?”
“他的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梨倚着门,冷冷地答,萧灏远只是废了萧天逸而已,想着语嫣受得罪,她巴不得他们父子相残,你死我活才好,“这就是报应。”
看着语嫣面色微凝,有些失神,海棠推了推阿梨,“报信的说沐非今晚就到,你出去看着,我帮她收拾一下。”
“唉!”阿梨摇了摇头,退了出去,这就是一对冤家。感情这回事,勉强不来,心里如果还残留着,那就永远割舍不下,一如她自己心底的那份奢望。
“怎么?下手的时候那么狠,现在舍不得了?”海棠帮语嫣整理着那么女装,眼角眉梢都是戏谑的笑意,说话间还故意撞了一下语嫣的**。
语嫣将手上的衣服一扔,白了海棠一眼,径自到一旁坐下,“就你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海棠手上还叠着衣服,瞬间连起笑容,一脸正色的看着被戳穿心事的某人,“我一直以为是,难道不是吗?”
“你妹啊!”语嫣双手扶额,一脸痛苦,“天啊,我当初怎么会收了你这个祸害!”
海棠特别无辜的看着语嫣,眨着她那特别无辜的媚眼,“我妹?我哪有妹妹。”
“是么?你没有MM的么?那让我鉴定一下你到底有没有MM。”说话间,她的魔掌已经伸向海棠胸前的山坡。
“啊,不要啊,公子不要!啊!”
海棠故意叫得特别的大声,笑得特别的让人浮想联翩,语嫣瞬间炸毛,她根本就连某人的衣边都没捞到。
任她左闪右躲,语嫣也紧追不放,今天一定要“扑倒”才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筋疲力尽之前,语嫣终于逮着机会,猛的一跃,整个人撞在海棠身上,失去重心,幸好这会儿,她们正追到床边,两个人直直的摔到床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阿梨刚接到沐非,两个人正在上楼,听到响动,相视一眼,立刻飞身直冲进房间,“公子!”
大门打开,他们立刻僵在原地,眼前是这样的场景,他们的公子背对着他们,骑在海棠身上,两个人都是衣裳不整,床帏都被扯掉了半面,虽然现在两人已经噤声,但仍然能让人想象出方才的画面有多香艳刺激。
“还没看够么?出去!”语嫣没带面具,僵直了身子,半点不敢动弹,她的真实身份,沐非还不知道,也不敢让他知道。
看着沐非疲惫的脸上写着心痛和僵硬,阿梨连忙拖着他退了出去,“我先带你去看看房间!”
警报解除,但也兴趣全无了。
语嫣咚的倒在床上,拍着胸口,“妈呀,吓死我了!”
海棠坐起来整理着衣裳,调笑的看她,“其实,我看人家沐非挺好的,你一声令下,人家立刻星夜兼程的赶过来,比那个萧天逸不知道好多少倍!”
“去你的,你喜欢?给你啊。”语嫣嗔了她一眼,推开落下的帷帐,站了起来。
“我倒是想,可人家心里、眼里,连梦里都只有公子——!”海棠故意将那两个字拖得老长,下一秒语嫣的面具直飞她的脑门。
海棠一抖袖,轻松接了下来,“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杀人灭口,再练两年吧!”
语嫣霍霍的走过去,夺了面具,悻悻地说,“早晚有一天,废了你这毒舌!”
海棠得意的吐了吐舌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那时谁也不曾想到,这话一语成偈。
**
“沐非参加公子!”一身素净的白衣,配着月白色的天蚕丝面罩,许久不见的月潇,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坐吧!”月潇淡淡一笑,款款落座。正如海棠所说,沐非是个不错的人,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度,都不输给萧天逸,可认识沐非三年,却从没有半点心思。就像以前的楼语嫣,认识沐非四年,心中也只有楚玄灵。
“不知公子这次找属下有何事?”他的声音浑厚,带着期许。接到消息,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又可以守在他身边了。
“我的嗓子,你也知道,日前亚元良药拜访,说能治好我的病,我决定前往突犹一趟。”语嫣尽量长话短说,每次和沐非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觉得特别有压力,这种时候,她真是佩服楼语嫣本人的冷敛,相识四年,沐非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可是需要属,沐非陪同?”他的心隐隐有些激动,更多的都是期待,能跟他在一起多一秒,都是幸福。
“不,我和萧天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而且此刻若是前往突犹,势必会想起多方注意。所以,我希望你能扮成我的样子,在这里替我处理事务。”明知道他会失望,可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这里的一切都劳烦你帮我照顾着,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吧?”
决不能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但凭公子吩咐。”沐非的声音弱下去,他以为是相聚,原来是离别,“何时出发?”
“明天一早就走,你先下去准备,萧天逸明天就回过来。我会带阿梨走,海棠留下来帮你,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办!”
“是。”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公子永远都有着自己的计划,而他除了配合,别无选择。
“我是不是特别残忍?”看着沐非失望离开,语嫣又有些于心不忍,他的落寞那么明显,他守着这个人七年,除了被呼来唤去,一无所有。
“是。”海棠反正是也毒舌惯了,答得半点犹豫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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