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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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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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陈言还是个孩子!”陈言妈说。
  “我知道,也完全能体谅您的苦衷,我的父母死于去年的一场车祸,今天我是回来扫墓的。之前我跟我爸的感情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没有谁敢说自己永远是对的,对么?每个人都有犯错儿的权利,但这不是他落在别人手里的把柄,也不是可以拿来要挟他的理由。您明白我的意思么?我是说,只要陈言自己不想回去,我绝对不会弃之于不顾。我不想你们误会,我已经带她在路上跑了一年,我会对她好的,这是我唯一能向你们保证的!”
  “学校还在等她回去上课……”
  “我不回去!”陈言吼道,“你们不要骗我,我现在很好,我……”
  “阿姨您放心!”我示意陈言停下,“我们很快就会回南方,我会帮陈言另找一所学校……”
  “言言,你回来吧!”陈言妈哭得一塌糊涂。
  “不!”陈言又一次回绝她,“我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过些时候我会回去看你们的。妈,你别再逼我了。我很好,真得很好。”
  “有事情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我想陈言妈一定被她坚决的态度折服了,“家里电话号码都没变,我的手机,还有你爸的都没变!”
  “嗯!”陈言说,“你们不用再找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寻人启事根本就没用,再说我真得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您放心吧,阿姨,我会好好照顾陈言的!”我补充道。
  “你要注意身体啊,记得休息,没钱了别忘了告诉我。”
  “知道了”,陈言说,“我挂了,赶火车去了。告诉我爸,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先祝你们春节愉快,等有时间了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咔擦,陈言把电话给挂了。
  “咱们好像不赶火车啊!”我说。
  “要是不这样说,他们肯定会来青岛的!”陈言说,“我太了解了,他们就想把我骗回去,然后再……”
  “兴许他们想通了呢!”
  “没那么容易”,陈言说,“社会主义的高官家庭一般都洋溢着一股强烈的资本主义腐朽气息——强权,而且暴力。”
  “精辟!”
  “马屁精!”
  “就拍你马屁怎么了?!”我一把把她掀倒在床上,“来,让我看看你的马屁!”我一脸坏笑,强行脱下她的裤子。
  “你耍流氓!”陈言挣脱开,跳起来。
  “哎!我说,你们家电话有来电显示么?”把她拽倒,我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陈言答,“害怕?”她又问。
  “当然不是!”我重重地把她压在身下,“有点儿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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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T城通过电话的第二天,陈言担心家人找过来,所以,我们另换了一家宾馆。
  ……
  除夕夜,12点一过,我给于鸿和陈强分别打了电话。
  并未聊及太多,只是说了一些家常里短的琐事儿。他们过得都还不错,自从我离开,他们相互之间联系的也多了,据说正在朝一个谈恋爱的方向上行进。
  我没说我回了青岛。
  陈言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说,看到我容易想到伤心的事儿,大过年的,就让大伙儿开开心心地乐呵几天吧,算是对去年春节的一个补偿。
  除此之外,整整一个下半夜,什么都没做。
  陈言陪我在静静的黑夜里,在老PINK迷幻的音乐里,呆坐了7个多小时。
  早晨8点的太阳升起来。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进来,陈言搂着我沉沉睡去,打算醒来之后,去我喜欢的那家麦当劳小坐,然后,驱车南下。
  ……
  “你为什么喜欢这里?”陈言问我。
  “可以看见海。”
  “在沙滩上可以看得更真切。”
  “距离产生美”,我说,“有时候离得太近,容易发现丑陋。”
  “海是丑陋的?”
  “不!海是浩瀚的,激情的,肆意的。”
  “那什么是丑陋的?”
  “人心。每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地说海是广阔的,可实际上,海是可以一网打尽的。还有就是,海水明明是混浊的死灰,可人们却在欺骗自己说海是清澈的蓝。人心不可怕,可怕的是相对于静止的真理,它总在运动。”
  “你很哲学。”
  “其实哲学没什么用。没用的哲学就像这条鱼”,我掰开手里的麦香鱼,“在欲望蠢动的时候,它只是堵人嘴巴的一个工具。尽管它生前可能在水里很活跃。”
  “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我会怀念这里的。”
  “等以后有钱了,咱把这家店子买下来。”
  “做什么用?”
  “看海!”
  “海有什么好看的?”
  “租给别人看,喜欢看海的傻子很多,比海滩上的沙子还多。”
  “胡说八道!”
  “那就不说了”我站起来,“走吧!”
  “这就走?”
  “嗯!”我点点头,“我临时改变注意,先去我家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在楼下转两圈儿,然后再走。”
  “我想带个贝壳回去。”
  “没问题,走,我带你去最大的那家贝雕工艺品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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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改变,依然还是那条朴实无华的巷子。
  站在院子里,陈言想要上楼去看。被我拦住了。我说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远远地看一眼就够了,只要记在心里,家,就永远活着。
  刚一上车,陈言就开了音乐。
  一路上,她问了我很多次,为什么总喜欢听这张重复的碟子。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听PINK。“也许感觉对了吧!”我敷衍道。
  “他们还有别的专辑吗?”
  “当然有,现在听的这张不是最经典的,最经典的是THE WALL。”
  “这张叫什么?”
  “月之暗面,或者叫月缺。你能听出里面有人生么?”
  “……”陈言摇头。
  “可能不是人生”,我解释道,“其实更多的只是人生各个阶段对生活的不同感受。对了,THE WALL后来拍成了一部音乐电影,我中学时在电视上看过,很不错,以后找了给你看!”
  “好啊!好啊!”
  ……
  接下来是沉默。
  除了车轮摩擦地皮的声音,耳朵里剩下的全是音乐。
  像音乐一样,只要愿意循环,生活就是没有尽头的。
  尽管有时候它总是走走停停、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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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杭州的那个夜里,光哥打来电话。
  他告诉我说我买的是辆赃车,问我怕不怕。我当时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旋即又沉静下来,问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光哥说我买那个车型卖价差不多20万,就算是最便宜的赛欧都要12万,他安慰我说,不会出问题的,再说新换的牌照是绝对合法的。他说那辆车的前身是赃车,可它的后世在我手上脱了胎换了骨。
  反正已经买了,我想,既然来不及回头,那就这么着吧。

  光哥帮我安排好了工作,是一家专门的影视广告公司,名字叫博波彩,老板叫洪波。光哥说洪波以前见过我,对我非常赏识。最后光哥吩咐我帮他们想一个招聘广告的创意,说算是我的面试作业。
  “能给多少钱?”我问,“怎么不谈钱就布置作业?”
  “钱没问题。洪波说了,凭你的脑子,绝对亏待不了!”光哥说。
  “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上午。”
  “好吧,我先去写作业了。呵呵。哎,对了,问你,要什么风格的?做招聘海报么?”
  “对!”光哥说,“洪波说要你的风格!”
  ……
  天一亮我就起了。
  随便吃点早餐,听着音乐抽了会儿烟,然后返回卧室跟陈言打声招呼,出了门。

  洪波说见过我,可我却不记得见过他。
  “先交你作业吧”,我笑笑,“有油彩、画笔和纸么?”我问。
  “全都没有。用电脑可以吗?”
  “那玩意儿是高科技,不熟!”
  “这样吧,顾欣,你过来,帮衣峰做,他说要什么,你就做什么!”洪波吩咐一个女设计师。
  “这个给你!”我把准备好的一本相册掏出来,抽出一张俩草莓接吻的图片递给她,“那我不画了。能帮我扫描么?”
  “好可爱啊!”那个叫做顾欣的女孩儿看到我给她的照片,面露惊讶之色,“草莓的小鼻子小眼睛好可爱啊,是你做的吗?”她抬起头问我。她很漂亮。
  “不是!”我说,“大学那会儿一个美国朋友送的”,我摊开手里的像册,“他家有一片很大的种植园,这些水果和蔬菜都是他亲手挑选的,做上了表情,然后拍成了照片。”
  “很神奇”,她一边帮我扫描,一边啧啧称赞。
  “这样吧”,看她把图片输入到电脑屏幕上,我说,“我先把广告语和文字敲上去,通过
文字就比较容易理解我的创意了。”
  “好的!”她起身。
  “光哥说你们要我的风格,是么?”我回头问洪波。
  “是的!”他说。
  “那就得罪了!”我转头,噼哩啪啦地摸着键盘,敲进了这样一段分行文字:
                 
      我们找你来搞同性恋
                 
    广告中
    我们是一群可以预知未来的人
    如果你可以通灵
    可以玩转各种广告技巧和魔法
    那么请你记住:我们正在找你
    来搞
    同性恋
                 
    所谓同
    即志趣相投
    不骑扫帚也能驰骋思维
    在创意的天空飞来飞去
                 
    所谓性
    即你有绝对的灵性
    可与我们共熔一炉
    炼就各种挽救市场的灵丹妙药
                 
    所谓恋
    即事业不是生活的负担
    ——广告与生活相恋,而我们
    跟理想牵线
    帮你混前途和钱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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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心里没底,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不过海报做完之后,竟然赢得了洪波和公司摄影师小毛,还有其他一大群人的赞赏。他们觉得应该做成一个系列,放在公司的宣传册中,或者,在日后再有的招聘会现场上,做成易拉宝,吸引更多优秀的眼球,并且兼做形象宣传。
  也是在他们的鼓励下,我再接再厉,借题发挥,用类似的手法另又做了三个延续性较为连贯的海报。广告主题分别为:我们找你来搞婚外恋、三角恋和个人崇拜。
  工作就这样定下来了,不费什么周折。
  洪波答应一个月给我4500块。
  后来,陈言把我做的那些海报裱进画框,跟我新画的油画一同挂在了墙上。凡事都有一个好的开始,她说,自打我决定跟她在一起,生活就已经在变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并不喜欢挂在嘴上说。
  尽管如此,可我在心里还是明白的——陈言带给我的不只是单纯的爱情,她用她的纯真换来了我对生活更细致的发现。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狂躁,我想,不论再经历什么,我的人生将会长此以往,进而不退。
  ……

  陈言在我的再三恳求下,去了浙江大学。
  我千方百计,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把她安排进了一个专门由资深导师指导的商业广告进修班。其实我并不期望她能学到什么,我只是觉得,她的时间太过富裕,与其天天这样穷耗,还不如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干。
  跟我一样,陈言也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
  我们都喜欢标新立异。
  所以,我简单的认为,眼下的这个社会,只有通过广告——这个仅存的缺憾的艺术,才能既满足物质需求,又满足精神需要,并且,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找到一个真正可以标新立异的基础点。
  陈言答应学广告,缘于我的第一个成功提案。

  那是我上班的头一个星期。
  跟小毛和顾欣还不太熟。虽然博波彩安排我们三人成立了专门的创作小组,但因彼此之间不甚了解,所以,新接的那个固体胶水的广告,在电视部分完成之后,平面部分发生了问题。
  提案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几乎都快绝望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拿着小毛从电视广告中剪下来的照片,跑到酒吧去借酒消愁。
  怕陈言闷,我打电话把她也喊来了。
  令人窒息的空气。烦躁的音乐。两男两女围成一桌,在烟雾缭绕的迷离灯光下,盯着那堆花花绿绿的照片发呆。
  “你们以前怎么想创意的?”我问。
  “也这样”,小毛说。
  “有时候比这还费劲!”顾欣补充道,“今天要是想不好,这单业务就飞了。有可能洪波会发火”,顾欣看看我,喝一口酒,“他对你的期望值很高,可不能让他失望。”
  “压力很大”,我笑笑,“我经验还少。”
  “你行的!”陈言给我打气,“肯定有办法,别着急,把心静下来,肯定能想到,我相信你!”
  “带胶水了么?”我问。
  “给你!”顾欣打开包,给我一支。
  “我衣峰被人玩过”,我自言自语道,“长这么大,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这么小的东西给玩儿了。”我听着音乐,有节奏地把圆柱形的胶块儿拧出来,又拧进去。
  “实在想不出来也没办法”,小毛安慰我,“没顾欣说的那么严重,单是不会飞的,不过客户和洪波那儿不好交待。”
  “没想到这玩意儿比他妈电视脚本还难弄!”我叹口气,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上厕所,一会儿再说!”我把胶水扔给顾欣。
  “帅哥头发好漂亮!”从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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