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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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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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我这女儿锋芒太露,总是跟我抢话!我姓雷,跟你们老牛是老朋友了,他没跟你提过?”
  “您,您不会就是雷风吧?!”我吃惊不小,“老牛跟我说过您都不止一回两回了,您老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一会儿是雷,一会儿是风,这么大动静,我敢不听说么?”
  我赶紧掩住脸上的紧张表情,低头掏名片,“您老多指教!”我双手递过去。
  雷风呵呵笑着接过。
  陈琳打趣说,“干爹,人家衣峰刚才可说了,您一会儿是雷,一会儿是风,您什么时候雷厉风行地先把菜给点了啊?”
  “哦,对!”雷风慌忙招呼服务员,“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哈哈,今天难得一见,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陈琳让我点,面子上抹不过去,我只好点了一个。
  “酸辣土豆丝”,我说。
  “不会吧!”陈琳吃惊的表情决不亚于吃了半斤辣子,嘴巴张得大大的,“干爹,你们可是口味相投哎,衣峰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敢在这么大饭店点土豆丝的人。”
  雷风笑得更加得意。
  “那当然”,他说,“刚一见,我就知道跟这小伙子有缘。哈哈……”这老东西笑得声音大起来甚是变态,简直就一太监。
  “你那几句话写得真是中听”,吃饭的间隙,陈琳跟我说,“很少有人能说到我心坎里去。”
  “承蒙抬爱”,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他妈也是瞎说的,根本就没多想,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吃饭只是借口,我想,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果不然,不一会儿,雷风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要跟我碰。
  我赶紧举杯迎接。
  “你以前画画的?”雷风放下杯子问我。
  我点点头。
  “你对生活的理解非常深刻”,他说,“听说你是北方人,在南方生活得习惯吗?”
  “还行!”我说,“还不错!”
  “你很聪明”,他说,“能帮老牛起死回生,不简单啊!”
  “哪里!都是碰巧儿赶上了。”
  “呵呵,凭你的头脑,应该能猜到我今天见你的原因吧!”老家伙开始进入正题。
  其实之前我就猜到了。还不就是那篇文章?!
  “不知道”,我假装笑笑,摇了摇头。
  “老牛对你怎么样?”
  “还行!”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我给你现在薪水的双倍!”
  “我怕要让您老失望了”,我说,“我做杂志还行,对报纸可是一窍不通。”
  “我干爹可是很少给人机会哟”,陈琳插上一句,“他要求严格着呢。要不是你才华出众,他才……”
  “我明白!”我打断她,“雷老爱才惜才可是出了名的,我怎么能拒绝呢!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我真的不懂报纸,我怕弄不好要惹雷老您不开心了。”
  “你没问题的!”雷风递给我一根玉溪,“不会可以学嘛!年轻人嘛!用不了半年,肯定轻车熟路。”
  “可如果万一我让您老失望呢。我心里没底。”
  无论如何也得拒绝他,我想,再怎么着,这都是一圈套。
  “你不是一直都想继续画画吗?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有更多创作的时间,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办画展,陈琳也能帮你,她对你们做艺术的很有同情心。”
  “对啊,对啊!”陈琳说。
  “可怜我?”我半开玩笑似的说,“艺术不需要别人怜悯,艺术是高尚的,我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亵渎它,即使我从此与它决裂!”
  最后一句话我说得狠了一点儿。我猜想陈琳跟雷风肯定没想到我对艺术的态度会如此坚决。我看到他们对视了一下,两人眼中原先闪着的光芒瞬间黯淡。
  “我给你讲个故事!”雷风说,“50年代,有个跟你一样的年轻人从学校毕业,踏上社会。他也是搞艺术的。跟你不同的是他是个诗人。他曾经写过很多经典篇章。他的笔名叫刘传,谐音流传,是想他的文字也能像光辉的历史那样流芳百世。你听说过刘传吗?”
  我点点头。大学的时候,我确实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还看过他的一本诗集。写的很好。
  “刘传本以为他的人生会一帆风顺地进行下去,可是,你应该能想到,60年代很快就来了,接着是文革。那时候,他因为他的家庭出身和他的艺术,而被打成了右派。他成了资 本主义堕落象征的恶之花。后来他被关进了牛棚。再后来,他的父母受到牵连,在红卫兵的无知羞辱中,先后死去。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好多年。大约在70年代的头上,他被上级领导叫到跟前,说因为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所以要立功赎罪,替政府无偿工作。每天只供三餐。因之前的种种打击,他已对神圣的诗歌完全失去了信心。他也是很不愿意相信他会背叛艺术。虽然每个人都不应该对艺术抱有自私想法,但是你想想,如果艺术连艺术家的生活以及生命都不能保障的话,那坚持它还有什么用呢。连自己都改变不了,怎么教化别人呢。”
  “艺术是无偿的。”我插了一句。我对雷风刚才所说的话虽然不完全反对,但也不敢苟同。
  “你说的对”,雷风说,“艺术家可以为艺术献身,但艺术应该对艺术家的付出不闻不问吗?我不是教你索求什么,我只是说,如果艺术真是艺术家的灵魂,那它就应该顾及艺术家的生死!你千瓦别忘了,这可是中国,在这儿,所有的信仰都是假的,只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生活,所谓的生活!”
  “您老认为的生活是什么呢?”我问。
  “简单的从字面上理解,生活就是,生下来就得活着。如果从更深层的意思上理解,生活也可以是牵扯历史的。任何一个时代的生活都不能脱离当时的社会背景。我相信这些你都可以理解。你很聪明。从你写的那个共产主义地铁就可以看出来。”
  “我做错了么?”老家伙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你没错。但是较之于这个改变不了的错误的社会,你就是错的!”
  “你今天找我就为说这些?”
  “不!”雷风又点上一根玉溪,“知道刘传是谁吗?”
  “不知道!”
  “就是我干爹!”陈琳接过来说,“雷风!”
  看我面露吃惊之色,雷风接着说,“其实刘传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么多。他后来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放弃了诗歌。再后来,他成了一个替政府做事儿办报纸的狼狈走狗。虽然他牺牲了这么多,慢慢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可就在他事业蒸蒸日上的辉煌时期,在83年的时候,被人陷害,入狱3年……”
  “啊!”我张大嘴巴,“您,您老进过监狱?”
  “哈哈哈哈……!”雷风笑得有些夸张,从他的笑里,我根本想象不出很早之前看过的那些铿锵有力的诗歌出子一个太监之手。
  “知道我是怎么被人陷害的吗?”他问。
  “不知道!”我还是摇摇头。
  “其实害我的人就是老牛。我今天找你来没别的事儿。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小心有一天你也被他害了。”
  “不会吧!”我说,“老牛对我还可以!”
  “年轻啊!”雷风说,“凡事多用用脑子,这个社会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好了,今天不说这个。咱们喝酒。难得开心。哈哈哈哈……我好久没在别人面前这么敞开过了。痛快——来——喝!”
  来来回回,在陈琳和雷风的浇灌下,我像一棵被人过分溺爱的麦子一样,渐渐招架不住阳光和雨露,在煦暖的春天,耷拉下水嫩嫩的脑袋……
                 
     29
                 
  我被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吵醒。
  脑袋还疼,我艰难地睁开双眼,挪动身体,以使头部抬高,看清楚整个房间。那是一种肃穆的气氛。陈琳坐在床头的左边,雷风坐在右边。
  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并没有恐惧。相反,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一骨碌跳到地上,赤裸裸地站在他们面前。
  “你该遮一遮!”陈琳扔过一条毛巾,“这里可不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这个女人果然名不虚传。
  这次只能认栽了,我想,眼前面对的一男一女决非等闲之辈。
  “说吧!”我说,“想让我怎么着?没关系,要不可以先给我看看照片或者录像,我也好想欣赏一下被人蹂躏的情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强迫自己镇静,以免再发生意外。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雷风说话了,“不过,无论你怎么聪明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雷风恶狠狠地把五指攥成一只拳头。
  我似乎听到骨头在他的肉里嘎吱作响。
  可是不可能,我又想,这老东西整个就一太监,没那么大劲。
  “你是第二个”,雷风说,“上回我用同样的手法,敲了老牛20万,哈哈,他根本不知道是我干的。这老东西蠢到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再说你也没钱,你只要帮我做两件事!”
  “什么事儿?”
  “第一,两个月之内把《模特》做臭;第二,把老牛的事儿兜出来,让他也臭!”
  “我可能帮不了你!这两件事都很难!”
  “你想想,这次我把干女儿都搭上了,会轻易善罢甘休吗?哈哈哈哈……”老家伙疯了一般笑个没完。
  陈琳甩过一沓照片,又扔过一张电脑光盘。
  “你自己看着办!”陈琳说,“照片都是打印的,光盘也是新刻的,原始文件都在电脑里,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可以选择遗臭万年!”我说,“但我绝不贪生怕死。你能把我怎么着?!你的下场还不是跟我一样?!”
  “哼!”陈琳从鼻孔挤出一丝冷笑,“你看看照片,明明是你在强奸我!”
  她说的没错儿,照照片上的情景来看,的确是我对她使用了暴力。怎么会这样?我他妈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会这样?
  “你不用怀疑”,陈琳起身从我身边拿起光盘,推进光碟机。跟照片上的情形一模一样,我的确对她使用了暴力。这从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她推拒的话里,表现得一清二楚。
  “我没想到你们会如此卑鄙!”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仿佛顷刻之间,马上就要山崩地裂,“你们给我酒里下药了!”
  “是又怎么样?”雷风冷冷地看着我,“上次从云南带回来的春药好使得不得了,要不老牛怎么会上套?!这老家伙,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在床上,他可比你神气!我买的那个发廊小姐让他折腾得好几天都走不了路!”
  “也就是说我只能这样?”
  “明白就好!”陈琳退出光碟,扔给我,“拿回去好好欣赏吧,别忘了,2个月!”
  “把《模特》做臭没问题。但是……但是,老牛的事儿能不能换个人?我想我不行。没有理由,我兜他什么?怎么让他变臭?”
  “这个简单!”雷风给陈琳使个眼色,陈琳走出外屋,不一会儿拿了厚厚一沓老牛跟一个小妞儿在床上的照片。
  “其余的都还给他了,估计已经被他销毁了”,雷风接着说,“他是想不到我会再敲他一笔的。哈哈,这次我不要钱,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永远从我眼前消失!哈哈哈哈……”
  “我很难跟你们合作!”我说,“你们今天能这样对付老牛,明天就能这样对付我!”
  “多余了,小伙子!你只是一个道具,用过之后就没用了!就这样,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这由不得你!”
  “给我点时间”,我说,“我需要想一下!”我想我必须得尽快冷静下来,要不一切都完了。
  “我耐心有限!”雷风说,“我只能给你两天时间!”
  陈琳给了我雷风的电话,然后送我出门。
  门外已是深秋,空气散发出微微清凉。我感觉全身仿佛湿透了一般,身上瑟瑟发抖,而内心,却在沸腾。
                 
    30
                 
  我让孟瞳妍帮忙买了一条领带和一条腰带。
  准备在光哥生日那天当作礼物送给他。
  光哥帮我把《共产主义地铁》的手稿拿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请柬是孟瞳妍带回来的。时间是后天,地点在鸿喜运大酒店。
  这两天我得抓紧时间办最近一期杂志的事儿。我还得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我想,我他妈到底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没有退路了么?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到底他妈的名声重要还是良心重要?我怎么傻逼烘烘地就被利用了呢?
  这么多无聊的问题一股脑摆在眼前还真是难以定夺。
  “你那篇文章的事摆平了吗?”一进老牛办公室,他径直问我。
  “摆平了!”我说,“昨天晚上陈琳请我吃饭了!”
  “哦!”老牛似乎来了兴趣,“呵呵,怎么样?跟外面传言的一样?”
  “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吃她,还是她吃你?”
  “先不说这个!”我说,“我能问你个事儿么?”
  “什么事?”老牛仰面看着我。
  “我记得前些日子徐允帮你取了20万现金,能不能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
  “你怎么知道?”老牛显得非常吃惊,同时,脸上渐露恐惧之色,“我老婆家里买房子,我是借给她的!怎么了?你不会怀疑我私吞公款吧!呵呵!”老牛笑得很假。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我说,“这两天我可能要出去办点私事儿,能不能请一个星期的假?”
  “怎么了?”
  “现在一时还不好说”,我说,“我也说不上是怎么了,反正有点棘手,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要离开杭州?”老牛问,“这期杂志怎么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
  “这次无论如何你也得放我一段时间,要不,有可能连我人也卷进去。真的!真是很重要的事儿!现在不方便说,回头我一定跟你解释!”
  本来打算说有可能连他也牵扯进来的,但因眼下《模特》的事儿还得让他亲自费心,我也只好把嗓子里的半截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吧!办完事情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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