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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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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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晨曦的微光,华逸柏又一次打量了熟睡中的子珊。柔滑的头发松散地铺在脸蛋下面,细细的睫毛紧掩那双剪水秋瞳,鼻翼轻轻地翕动着,显得更为娇俏,还有那莹润樱红的双唇,浅浅的梨涡。这么快就离开她,他有说不出的不舍。但昨晚叔叔寄来的电子邮件让他不得不回去,他不能把公司的危机扔给叔叔。并且,躲避不是长久之计,他要在她回去之前给她一个舒心的环境。他偷偷地在她的眉际留下一个吻痕,放下一封信,转身并不回头地离开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掉牙
农历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春节。按照风俗,子珊洗洗刷刷忙了一个上午。

  “老太婆,我饿了。”

  “哦,我马上来……”子珊丢下正在洗的盘子,一边朝厨房走,一边上用抹布揩揩手上的水。她骤然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一脸明媚的华逸柏,将手上的抹布掷向华逸柏,“要死啊,我有那么老吗?个死老头,自己煮饭去。”

  “Yes,madam。为夫人之命是从。”华逸柏精准地接住抹布,收起笑容,立正、敬礼。

  子珊咯咯地笑了,她并不是真的生气,相反地,她对这样的称呼和感觉歆羡已久。她捶捶蹲得有点酸的腰,折身去厨房。

  “你给我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天,今天让我来为你服务!”华逸柏尾随着她进去,把她轰出来,“看电视去吧,我烘焙了一些小饼干,你去偿偿。”

  “我说呢,你藏藏掖掖了一个上午是干嘛的,原来……”

  “呵呵,原谅我啊!去吧,去吧。”

  华逸柏把盘子洗好擦干净,自己钻进厨房,“呯呯嘭嘭”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老太婆,出来吃饭了。上次请你,你没吃够,今天好好吃啊!”华逸柏替她摆上碗筷。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玉米鸡丁、清蒸鳜鱼、花菜炒肉丝、酸辣白菜、麻辣豆腐、香菇鸡蛋汤,还有一盘水果沙拉。

  “哎,你,你个败家老头儿,把我准备过年吃的菜都用掉啦!”子珊坐下来,看到这么多菜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暖暖的。

  “只要快乐,春节哪一天都可以过啊!小气的老太婆。”华逸柏说着也坐下来往子珊碗里夹菜,“多吃点,才可以长得丰满点。”

  “你……”子珊乜了他一眼。

  华逸柏吐吐舌头,拣了一块鸡翅放进嘴里,还没开口自夸就捂起了嘴巴。

  “哈哈,不好吃。”子珊看着他皱着眉,“看你还吹牛皮不?”

  华逸柏嗯嗯啊啊地比划了一阵,奔去厨房。看着他离开,子珊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挑了个鸡翅用舌头舔舔,滋味蛮好的啊!她不安地放下碗筷,准备去看看。

  不在厨房,子珊看卫生间的门虚掩着,推开,华逸柏张着嘴巴对着墙上的镜子研究着什么。

  “你在干嘛?”

  “啊,没有啊。”华逸柏慌张地转过身。

  “没有?”子珊的直觉该苏她事有蹊跷,“怎么了,不可以骗我。”

  “我怕你嫌恶心。”

  子珊看到了华逸柏藏在身后的右手,威胁道:“手上是什么?不给我看,我就,就哄你走啦!”

  “好了,你不要怕,更不许笑。”华逸柏在子珊面前展示了他手里的东西。

  子珊忍着笑,说:“吃鸡翅都能磕掉牙!”

  “怎么可能。都怪你前男友,下手那么重。”华逸柏揉揉侧脸。

  前男友?子珊想到了周汇聪,想到了那次记者发布会,不自然地问:“是那一次吗?”

  “是啊,那次是打活了,今天没注意,彻底磕掉了。那小子力气也忒大了。”

  “是啊,汇聪哥是跆拳道黑带。”

  “什么,看来他还算手下留情哈!”

  “还好吧?”子珊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有碍观瞻啊?”

  “你啊,离那么危险的人远点,知道么?”华逸柏答非所问,“多没安全感啊!”

  “不会啊,他只会保护我。”

  “哎,过来。”华逸柏一手拢过子珊,“以后,你归我保护!他是你的过去式。”

  “矣~~你都开始掉牙了。”子珊装作很不高兴地挑衅。

  “你……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安享晚年啊!”

只要有你
家的味道,即使混上霉味儿也变得可爱!

  打扫、洗刷,就这样忙碌着,不觉已经月上柳梢头了,子珊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凑合着吃了碗泡面。脑袋一搁上枕头就睡着了,辜负了单曲循环了一夜的歌,这歌是他送给她的。

  冬日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恣情地洒进房间。

  隔着被窝,子珊似乎也能感受到阳光柔柔的暖意,闭着眼睛痴痴地笑了。贪婪地赖了会儿床,她从被子里伸出双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翻身坐起,拍拍惺忪的睡脸,套上件鹅黄色的羽绒服,推门走进院子里。

  可能是乡土情结,可能是污染少,抑或是摆脱了在S城的流言蜚语。子珊觉得家乡的空气更清新,更令人轻松。她慵懒地活动着双臂,陡然,右手结结实实地砸到什么东西。子珊错愕地转头,见华逸柏捂着胸口,“哎吆”声在喉咙里打转。

  “天呐,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吧……”子珊知道自己那宣泄压抑的一拳是有多重,可她万万没想到华逸柏会在身后,“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到的?你……”

  “咳咳……”华逸柏双手捂着胸口蹲下来,只是咳。

  子珊不知所措,紧蹙着眉说:“我扶你,进来坐……我,我给你倒杯水。”刚转身要离开,华逸柏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半开玩笑地说:“我的专属止疼药。”

  她的手被压在他的灰白色羊毛衫上,她能明显地感到手腕处的筋脉随着那颗跳动的心而搏动。而手背上的丝丝暖意以光速窜到脖颈处、脸颊上,燃烧着……抬头遇着他的目光,她慌张得硬是抽出自己的手。

  “你什么时候到的。”子珊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桌上。

  “凌晨四点半。”华逸柏吸吸鼻子,双手捧着水杯,眼角若隐若现的有些潮湿。

  看到他的泪花,子珊的声音也变的哽咽了:“怎么,怎么没叫我。”

  “叫啦,谁知道你睡得跟猪一样。”华逸柏轻轻地呷了一口开水,声音圆润了些,偷笑道。

  哦,自己的耳朵里一直塞着耳机啊!子珊撇撇嘴,不饶他:“你毛病啊,谁让你大晚上过来的啊!”

  “哎,你这女人,很不够意思哎!找着这么棒的一个避风港也不带上我,好歹在S城的风波里我们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去”子珊笑道,“要做猪,要做蚂蚱你一个人赶快投胎转世去啊,别拉上我!”

  “噗哧”华逸柏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那怕是很冷的一个笑话,也会让自己很愉快。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会喜欢和她一起。这跟和余姬儿在一起的小心谨慎是不一样的!姬儿很关心他,紧张他, 他也很珍惜她,小心谨慎地呵护着她。所以,有时候他会觉得很累,很紧张。但是,在姬儿离开的那段日子,他确实伤心、落寞过,千方百计地想挽回。也许,只是习惯了有姬儿的日子,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那个,我饿了。”华逸柏放下茶杯,撅着嘴摸摸肚子,对正在洗脸的子珊说。

  “哦,我马上去准备。你有没有带洗漱用品?”

  “没带。”华逸柏回答得很干脆。

  子珊白了他一眼,咬着牙说:“你以为我家是一应俱全的宾馆啊!”

  “不是啊,我觉得有你的地方我什么都不需要。”华逸柏一脸的无辜。

  说实话,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子珊,她把毛巾挂好,说:“等着,我帮你去买。”

  “不要啊。”华逸柏不由分说地拿起子珊的牙刷挤上牙膏就往嘴里塞,含含糊糊继续道,“好饿,等不急了。”

  子珊又好气又好笑地哼哼道:“不讲卫生啊,真可怕!”

  他说他只是想找个没有窥视的地方好好地生活,他说是林然告诉他子珊的家乡住址的,他说他想在这儿过年,他说……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讲述,子珊在厨房准备了皮蛋瘦肉粥、荷包蛋。

  “哇!好多肉!嗯,真好吃……荷包蛋金灿灿的,我也会哦!”看着华逸柏狼吞虎咽的样子,子珊满意地笑了,把夹在筷子上的荷包蛋送到他的碗里。他扇着被粥烫着的嘴巴,点头称谢。

  “呵呵,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吃完早饭,子珊把自己的被单搬到母亲房间,又铺了两床新被褥,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间好好补个觉。他好像都不认生,碰到被子就睡着了。是太累了吧!

  子珊替他盖好被子,他双目紧闭,好像很安心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偷鱼那正事
“哎,子珊,余子珊,快起床!快,起,床,啦~~”鬼吼伴着门的剧烈震动。

  没睡饱什么的最讨厌了,但子珊唯恐朽木老门被他拍得崩溃掉,气愤地钻出被褥,打开房门,冲着华逸柏埋质问道:“怎么了?大冬天的干嘛不让人好好睡个觉?”

  日光下是一个神情慵懒的女孩,素面朝天,穿着一身棉质的花花的睡衣,头发松松散散地束着,漆黑的发丝莹润光泽,如泡过黑牛奶的蚕丝。

  “你干嘛?”子珊警戒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华逸柏伸出的右手。

  这句话倒点醒了华逸柏,当他意识到自己伸出手的时候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他迟疑了一会儿,机械地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摸摸,装作理直气壮地说:“你以为我要干嘛?”

  “干嘛像摸小狗一样摸我头发!”子珊躲开他的手,没有正面回答,他想干嘛只有他知道。

  “我就是想告诉你,头发的颜色土死了,像我小时候养的阿黑的毛。”

  “你!”子珊气不过,用力关上门。

  “啊,疼!”

  门没关上,子珊在锁下瞥见四个指头,赶紧拉开门。

  “怎么样?”子珊翻开华逸柏的手,四个指头并在一起,压出一条斜斜的深红血印,“呀,怎么办?怎么办?疼不疼?”子珊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不该那么用力的。

  “没感觉。”

  子珊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泪腺受到了刺激,不自控地眨巴眨巴着珍珠。

  “傻瓜,我没有安慰你,是痛麻木了,没感觉了。”华逸柏用大手把她的脸围住,擦拭着她的泪水,“呀呀,我怎么不是三峡大坝!”

  子珊疑惑地看着他。

  “止不住洪水啊!”

  子珊被他的话逗乐了,擦擦眼泪,拉着他的手,说:“过来,我帮你涂点药水。”

  “咦?”

  “又怎么了?先上了药水再说。”

  “不痛了。”华逸柏开心地向子珊展示着手指的灵活性,“你的眼泪是灵药噢!”

  “还是涂点药吧!”

  “不用。我们谈正事。”华逸柏摆摆手。

  “什么正事?”子珊被这么一搅和,睡意全无,径直去洗脸刷牙了。

  华逸柏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洗漱完毕,不待她反应,把她拉倒院门外,兴奋地指着前面的河塘说:“你看你看,鱼塘里的水都枯了哎!”

  “怎么可能,白痴啊你,前几天水就抽干了,人家出鱼的啦。”子珊好脾气地解释道。

  “那我们也去捞鱼吧。”华逸柏一脸渴望地央求。

  “什么啊,大冬天的,摸鱼?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子珊觉得不可思议,很不乐意地转身,“再说,鱼塘是人家私人承包的啊,干嘛要去做丢脸的事?”

  “自然不能让人家发现 ,发现了就不叫偷了。”

  “不行。”

  “哇……手指好疼啊,好疼啊……”华逸柏早就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撒娇。

  忽然间好像有了个小弟弟,子珊捂着耳朵,忍无可忍地喊:“好啦,偷鱼去!”

  “走啦!”转眼乌云散去,满脸笑容灿烂的华逸柏追着进来,拾掇着要她穿上厚厚的衣服。

  既然都说偷了,子珊决定索性陪他疯一回。

  吃完早饭兼午饭,武装完毕,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进那块河塘。气温的原因,池塘里的淤泥有些冻结,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拄着木棍,小心翼翼地搀着她,每走出一步,他们都会心一笑。

  摸得流了一身的汗就三条鱼,却已经摔了两跤,他们坐在脏兮兮的河滩上指着对方笑,趁着对方不在意往对方脸上抹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鱼塘主指着河塘中的两人呵斥,他们只得灰溜溜地上了岸,乖乖地付了的三倍的买鱼钱。鱼塘主倒也客气,拎着他们摸的三条小鲫鱼看看,又送了四条大鳊鱼给他们。

  看着鱼塘主离去的身影,华逸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偷鱼的孩子,你伤不起。天呐,怎么这么腥!”

  “你闻闻……”

  “去去去,臭死了,谁让你偷鱼!”

  “你不也……谁说的,咱是买的好吧!” 。。


大年三十,子珊婉拒了远房舅舅的邀请,因为今年不是她一个人。是两个人——余子珊和华逸柏的年夜啊!他们包了些不中看的饺子,甚至没有煮熟就急着往嘴里塞,寻找寓意吉祥的硬币。

  吃过年夜饭,两人陷在沙发里,捧着炉子里刚烤的红薯,边啃边看春晚。没有冗长的谈论,偶尔看着彼此笑笑。这栋老房子里,很久了,才响起放肆的笑声。

  就着红薯,他们喝了点干红葡萄酒,那没有任何甜味、味酸略苦的味道让子珊直摇头。但为了不让华逸柏嘲笑,逞强地喝下几杯。

  外面骤然想起“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子珊放下酒杯,爬上天井里的楼梯看焰火。

  “这样看会不会舒服点?”大衣披上子珊的肩膀,华逸柏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头搬到自己腿上。

  “嗯,真舒服。”夜色中子珊的明亮的眸子流露着喜悦,脸上红扑扑的。

  “你欣赏我什么?”华逸柏打破了宁静。

  “……不是……”

  “别说谎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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