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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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在水中央-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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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车都不让搭,怎的一点风度也没有?”

    刘佩宏虽年少,但也不吃子衿那一套:“这车上坐的可是将军,岂是随随便便可搭人的?”

    子衿嗤了一声,毫不在乎地说:“搭将军的车怎么了?我还与将军一起吃过饭呢,你不是也在场么?”

    “我……”刘佩宏自知说不过她,索然道:“就是不搭人,万一你是刺客怎么办!”

    “我是刺客?”子衿指着自己,瞪着刘佩宏强词夺理道:“不搭人?那你在车上做什么?难道车上坐的都是怪物?”

    “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好了佩宏,前面的车都要动身了,江小姐快上来吧。”驾驶座上的李亥钧对子衿不似刘佩宏那样起疑。

    “还是李副官心善。”子衿打开汽车后座的车门,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程敬之旁边:“将军好。”然后对着前面的刘佩宏嫌弃地说:“同样都是副官,看人家李副官心胸多豁达。”

    刘佩宏毕竟还年轻,被她这么一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这样就是心胸豁达了?我这叫心思缜密!”

    “喏喏喏,差别就在这里,”子衿趴到刘佩宏座椅后背上,看着他的后脑说:“我不就是夸了句李副官么?你这就忙不及地为自己辩解,真像个小孩。”

    刘佩宏蓦地一回头,将子衿吓得立刻放开了那座椅,对她凶神恶煞地说:“我像小孩?看你那没发育的模样应该比我更小吧?”

    “你说我没发育?那你就发育了么?看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我看是智商还没有发育完全吧?”

    程敬之有些头痛地抚着额,低头轻轻地咳了一声。

    “你这样子也就十四五岁吧?这小身板想四肢发达都想不了哩!”

    子衿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个子甚高,发育也与同龄人相差无几,此次被刘佩宏多次人身攻击,也是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形象了。将衣袖往肘上撸了撸,正准备好好的与刘佩宏理论一番,汽车忽然在她毫无防备之下骤然发动了起来,她一个猝不及防,就那么摔到了程敬之身上。

    “哎哟!”刘佩宏也是被突然的惯性甩到了车窗上,捂着被磕痛的额头对李亥钧不满地说:“李大哥你怎么开车的呢!心胸豁达!”

    李亥钧干笑了几声,连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咯,方才将军的示意他们二人充耳不闻的,他也只能出此下策来结束他们的……谈话……

    程敬之怀中的子衿也好不到那里去,刚才她虽避免了撞上座椅的痛苦,但是脸却撞到了程敬之的胸膛,嘴唇被牙齿磕破了,血丝正缕缕地自她嘴中流出来。

    程敬之很同情地瞥了她一眼,见她在他怀中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说:“莫要把血滴在我的衣服上。”

    衣服上?她立马坐了起来,今日她的衣服可是白毛领,若是被沾上了血的话可是极不美观的。反观看程敬之的衣服,除了黑还是黑,血滴在他身上能看到什么?她愤懑地剜了他一眼,自手袋里拿出手帕递给他:“帮我擦一下。”

    “……”

    程敬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她自己没有手么?

    她撇撇嘴,义正言辞地说:“我哪里看得到我脸上的东西?”

    她在手袋里拿出手帕的时候他好像在里面看到了镜子……

    她的头微微仰着,一脸真诚地等着他的动作。好吧,他就当是做善事了。他接过她的手帕,勾着她的下巴将她受伤的那边脸正对着他;低头看着她的唇上边流出的血液,殷红地顺着她的唇形一路下滑,流过勾画般的唇角与吹弹可破的肌肤,那液体似乎散发出一丝丝诱人的气息,分分秒秒都在蛊惑着他的视觉。

    他就那样迷惘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肌肤开始微微地烫人,他如梦初醒般惊觉自己竟然就那么沉溺在她的世界中。他抬手慌乱地替她擦去唇角的血液,放开被他禁锢着的下巴。

    子衿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有些烫。刚才他……

    刘佩宏本来捂着伤口一直哼哼唧唧的,被李亥钧警告了几记眼神后才安静了下来。静默了几秒之后忽然感觉气氛中夹杂着几丝怪异的气息。他转头瞅了瞅子衿,又偏过去瞄了眼程敬之;前者低头捂着脸,后者的眼神正好巧不巧的与他对上了,他讪笑着转过头来,怎么觉得他们两个诡异得很。

    李亥钧却不似刘佩宏那样茫然,他方才透过内后视镜便看到后面二人的动作;他毕竟比刘佩宏年长许多,对于子衿与程敬之的之间微妙的关系却是一目了然。不过他奇怪的是他们二人竟然互相有意,这是个什么事儿?
风住尘香花已尽(13)
    车内几人各怀心思地到达了礼堂。

    甘佩嵘已然是在门外候了许久;待伴娘们皆下了汽车,刘佩宏将佩清自车上迎下来,拉着她进了大门。

    不知道他们此时心里是怎样想的。

    李亥钧走下车来替程敬之打开车门,按理说刘佩宏应该过来替她开车门的;可是他却摇头晃脑地倚着车门装作不知。子衿本来就没打算要他来邀她下车,偏偏这佩宏做出的这个模样着实是令她恼火的很。

    她咳了一声,用刚刚擦过血的帕子捂着嘴:“刘副官,麻烦替我寻件大衣来,外面的风甚大,我受不得风寒。”

    这头刚下车的程敬之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睨了一眼她的脸色:红润,甚好。

    “受不得风寒那就别下来了。”刘佩宏隔着车窗挑衅说。

    子衿随手从手袋里拿出一顶毛茸茸的粉色蓓蕾帽,用手指圈着帽檐:“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把刘副官想象的太大方了。”她将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反手一转车门就开了。踩着小短靴“哒哒哒”地下了汽车,扑面而来的寒风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立即把吹乱的头发理好拢在耳后,顺手将帽子戴上。

    刘佩宏见她状态好的很,心下不岔:“原来江小姐也是有手有脚的。”

    “我自然是有手有脚全身健康,可惜某人外表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内心却是患了疾。”她接着从手袋中拿出毛口羊绒手袋,悠悠然地戴上。

    “不帮你开车门就是内心患……”

    “将军等等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对着快要随一群人进入教堂大门的程敬之招了招手,然后便蹭蹭地消失在他眼前。

    他愤慨地瞪着她的背影,她可是他的嫌疑人呢!

    子衿寸步不离地跟在程敬之身边,他走到哪儿她便凑到哪儿,引得周围的人对她一阵阵地细声议论。程敬之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咳了一声,转身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子衿:“你不觉得不妥么?”

    她掂了掂脚尖,不在意地说:“不觉得啊,感觉挺好的。”

    程敬之妥协般地点点头:“随你。”

    他走到左边第一排头一个位置坐下,她便坐到他的旁边,动作干净利落,令他们周围的人纷纷注目。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耳畔忽然传来程敬之低沉的嗓音。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不能坐么?”

    他被她的天真无知逗得无言以对,他的眼底浮上一层浅浅的笑意:“你就这么坐下去了,没什么感觉么?”

    感觉?她歪头沉思,疑惑道:“你是说他们的眼神?”

    坐在他们后面的江子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手弹了一下子衿的肩膀:“行了你,就没看到方才椅子上放的东西么?”

    子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口一突,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起来。程敬之拾起椅子上被她坐得有些折痕的纸张,举到她的面前。

    那上面用工工整整的钢笔正楷写着“刘佩君”三个字。

    “这……”子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笑着说:“我没看到……”

    江子安低头扶额,幸好父亲临时被管家叫走,不然的话真有她好受的。

    她别扭地走到第二排,瞅见自己的名字竟然在那头角落边上,不情不愿地说:“怎么大哥你坐在这里,而我又坐到那边去了?”

    江子安再次扶额,难道他这个刘家女婿是白当的么?

    “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好了。”子衿说着就拉住江子安的胳膊:“你快起来,要开始了。”

    “你坐那边不可以么?”

    “我眼神不好,坐远了看不清楚。”

    “……”

    她说的万分诚挚,让他无法反驳。

    坐在江子安正前方的程敬之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无奈地笑笑,她还是那么单纯。

    子衿就这么理所当然地霸占了江子安的座位,抬眼场内客人已几乎到齐,可新娘子进来后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按照西方传统,宾客们要先到礼堂等待新郎新娘的到来;而现在女方宾客都先到刘府祝贺过后再与新娘送亲队伍一道前来,刘府的客人与甘府的客人大多是共同相识的,想来是想先让客人稍作安顿后再来举行仪式吧。

    大厅内一角边的乐队停止了演奏,令本有些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下来。black踏上红毯;他走到神像下的花台前正中的位置,面对在座的众人:“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欢迎前来圣。约翰大教堂参加甘佩嵘先生和刘佩清女士的婚礼,我是主婚神甫black,首先代表所有的神甫送上我们满心的祝福。现在开始举行甘佩嵘先生与刘佩清女士的婚礼,请大家起立,请看入口处,有请新郎与他的爸爸妈妈进场。”

    众人听闻皆纷纷起立转身面向走道。甘易曦在左,凌甘氏在右,一身洁白西装的甘佩嵘走在他们的正中;他们在所有人的掌声中走到右边第一排座椅前驻足,甘佩嵘将他的父母扶坐在椅子上,走到花台下的阶梯上静静的伫立着。

    black朝他会心的笑笑,转头又面向众人:“请继续看入口处,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与她的爸爸妈妈。”

    乐队忽然奏起了享誉世界的《婚礼进行曲》,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抹雪白的身影;美丽的新娘停在门口,她的父母一左一右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三人相依着踏进了礼堂。后面跟着同样一身洁白捧着娇嫩的百合花的伴娘。

    子衿随着众人一起鼓掌,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她向子衿投来迷惘的目光,她的双眼像迷雾般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就是在看着子衿,可是子衿却感觉不到一丝焦距。

    她的裙摆很美,长长的拖在铺满花瓣的红地毯上,清纯而又妖冶。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伫在这个如天使般的新娘身上,眼神或是赞赏或是羡艳。

    她慢慢的走近她,一步步,与她距离愈来愈短;她收回停留在子衿身上的目光,转眼投向神像。

    她的身上依旧是早上清幽的木兰香,丝丝缕缕地侵入她的鼻间。

    她自她面前擦过,仅仅一瞬。

    她的发被挽成一个简单而又高贵的发髻,她闻不到擦肩时飘逸的发尖的味道,鼻息间传来的是伴娘们手中百合的幽香。

    她停在程敬之的面前,刘父刘母皆放开她的手臂,刘程氏拥上她的肩,紧紧的。许久。

    甘佩嵘走到佩清的面前,刘木柏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他们牵着手来到black身前,甘佩嵘站到他的左边,佩清站在他的右边。

    black将右手展开,五指并拢中指点额头前胸左右肩窝:“阿门。”他扫视着众人:“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他转向佩清:“刘佩清女士,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平静静地蠕动嘴唇:“我愿意。”

    他又转向甘佩嵘:“甘佩嵘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他的声音亦是干净利落。

    black面向众人:“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愿意。”众人异口同声。

    子衿也开口了,她希望她能柳暗花明。或许没了江子辕,她也可以幸福。

    伴娘从仆从手中接过放着戒指的托盘,那两颗明灿灿的钻石正闪发着夺人的光芒。

    black再次做出敬拜:“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甘佩嵘走到佩清面前,自托盘的戒指盒中取出一枚较小的戒指,执起她的右手,毫无悬念地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佩清拿出另一枚戒指,以同样的方式套进了甘佩嵘的左手无名指上。

    black拉起二人的手:“新娘新郎互相发誓毕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保佑你们,祝福你们,赐予你们洪恩;你们将生死与共,阿门。我主洪恩与你们同在。。新娘与来面对面。”

    他示意众人坐下,将他们二人拉得更近:“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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