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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栋憋不住了，立即顶嘴道：“宋厅长，我觉得这是不矛盾的，我们可以进行早新闻30分的改革，省台也可进行早新闻30分的改革，这样引起的竞争有利于新闻的总体改革。”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两个“疯子”合演了一场激情遭遇战（6）
宋副厅长蛮横地挥了挥手：“我们不讨论领导方式的问题了，希望你能站在全局的高度，理解厅里的做法。”
庄子栋好象摆出了一种豁出去的气势：“容我说句冒犯的话，搞这样的平衡，会葬送楚汉电台，乃至广电厅的改革成果。”
宋副厅长早已板起了脸，当场回敬道：“我也说句冒犯的话，不要总把自己的一切都看成是改革的代表。送你一句话，退让有时比前进更难，但这是必需的。”
庄子栋显然没有听进去宋副厅长的话：“作这样的退让，我没法说服自己，更说服不了全台职工。”
宋副厅长干脆用敲打沙发靠手的手指，直接指向了庄子栋：“你总是那么不依不挠，过去卢厅长老护着你，为着你到处救火，现在人家病了，生了大病。我不会这样，我退休以后，还想去周游世界呢。现在外面正传着一个似真非假的段子，说是卢厅长快去见*了，宋副厅长不见得会转正。一日，上面领导来楚汉电台搞调研，某领导问你庄子栋，厅里怎么来深化改革？你回答了一句很妙的话，‘很简单，我庄子栋的位置和宋副厅长的位置换一换就解决了。’大概意思就这样，你不会没听见吧？”
庄子栋一听，火气顿时冒了上来：“太无聊了，你宋副厅长会相信这样的传言？”
宋副厅长听得明明白白，庄子栋刚才还一口一个宋厅长，一转眼，便改口叫起了宋副厅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矣。宋副厅长心里默默地想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庄子栋耐不住这样的沉默，又接着说道：“我也说一个传言给你听，听说有一日，你去医院探望卢厅长，你明明知道卢厅长的癌症病情家属是瞒了他的，可你偏偏故意不经意地当面问卢厅长说，‘卢厅长，你今天的化疗做了吗？’我想今天当面问你一声，这不会是真的吧？”
宋副厅长一听，猛地拍了一下茶几：“庄子栋同志，你太狂妄了！”
庄子栋逼迫自己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氛，继续说道：“宋厅长，我们的争论如果需要用这种小道传言来帮忙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太降低自己的人品了，将正常的争论庸俗化是很伤人的。”
宋副厅长的脸整个儿都涨红了：“你很得意吧？”
庄子栋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种得意，我只是想得到你对我们改革方案的无私理解和支持，在这一点上，我很执着，包括我会去省里汇报我的想法。”
宋副厅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明白无误地打算送客了：“庄子栋同志，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作为一个共产党电台的台长，你在这桩车祸肇事案中的责任没有得到澄清前，你必须保持低调！”
庄子栋一怔，终于无言以对，刚巧手机铃声不早不晚地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是葛原打来的，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听那语气，好象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庄子栋没敢怠慢，况且这儿也成了不宜久留之地，于是立即驱车赶回了台里，三步并作两步地直闯葛原的办公室。
葛原已在办公室等候，见庄子栋十万火急地赶到，马上开门见山地告知：“庄台，车祸肇事者找到了。”
庄子栋大感意外：“什么？你说什么？杰宇在忙这事，他怎么没告诉我？”
葛原平静地答道：“他还不知道。”
庄子栋等不及地发问：“是什么人？”
葛原没有回答庄子栋的话，却把相通的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杜晓清神情沮丧地走了出来，庄子栋一见，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一时间，两个男人竟相视无言，久久对望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两个“疯子”合演了一场激情遭遇战（7）
此刻，魏胜西已离开卡拉OK包房，驾着小车在空旷的高架路上飞驶，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夜景一一闪过，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和超脱。小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播着省电台的节目，魏胜西顺手将它调到了楚汉电台的频率，一个充满了磁性的男低音顿时冒了出来：“听众朋友，《心灵鸡汤》节目播出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听众朋友来电不断，对哑巴女孩月月的人生经历表示了极大的关注。《楚汉广播电台》，1079千赫，你现在正在收听的是《心灵鸡汤》节目，我是主持人朱翔，今天是月月二十岁的生日，二十年前，她母亲因为生她时难产而死。二十年来，她一直在顽强地练习着两个最简单的发音，那就是‘妈妈’。她给我写了一封信，希望在她今天特别的日子里，借助我们的电波，喊一声‘妈妈’。她坚信，她的妈妈一定能听到来自她心灵深处的呼唤。下面我们接通月月的电话，月月姑娘，尽情地呼唤吧，此刻的1079千赫是一座专门为你架设的通往你母亲的桥梁，强大的电波会将你的声音送往大地，送往海洋，送往宇宙……”
电话里一个姑娘含混不清的声音立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依稀能辩别出“妈妈”的发音。主持人朱翔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听众朋友，这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在我听来，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月月姑娘，在这里我转送你一首诗，那是一个叫亚特·尔本的外国人写的：母爱像一个完整的圆 / 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 它持续地围绕、扩展 / 抚爱着每一个与它接触的人 / 像朝霞般滋润着他们 / 更像午夜的毛毯般覆盖他们 / 母爱就像一个完整的圆，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收音机里响起了深情的《圣母颂》，美丽的音符在魏胜西的眼前闪着光芒跳跃着，他被自己电台的节目深深地感染了，心里好似有一股电流通过，连开车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他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仰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楚汉电台的节目真他妈的捧！楚汉电台的新闻节目再不赶上去，那就完蛋了！”
夜已深，庄子栋和杜晓清还在葛原的办公室里面对面地促膝交谈。庄子栋说道：“杜行长，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4月22日，下午三点半的光景，我的那辆破车让我尴尬得简直无地自容，可是你万万不会想到，你帮着在我的破车后面一推，不仅推动了汽车，更是推动了楚汉电台的发展。实话相告吧，那时，楚汉电台处于艰苦创业的阶段，你也看到了，那辆破车既是我台长的用车，也是采访用车，我们办公室的文件柜是省里的一个办公室给买的，打字机是从你们银行里搬来的，直播机房是化几千块钱改造的。为了给大家鼓劲，我给大家写了个条幅‘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句用兵名言。关键时刻，你们银行加入理事会后的首笔十万元广告宣传费，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用它添置了很多急需用品，真是雪中送炭啊。”
杜晓清连连摆着手：“不提那事了，那不是我个人的功劳，事实证明，我们支持楚汉电台，自己也受了益。庄台长，车祸这件事，我连累了你，我诚恳地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庄子栋为杜晓清的杯子里斟着水：“千万别这样说了，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妥善处理这事。”
杜晓清轻叹了一声：“不必了。葛原是我的夫人，也是你的部下，我们夫妻俩已经谈了几个小时了，别看她表面很冷静，我知道她内心很痛苦。这些天，拜托你庄台长多多关心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两个“疯子”合演了一场激情遭遇战（8）
庄子栋情不自禁地也跟着深深叹了口气：“放心吧，只是你多多保重，一切来日方长了。”
魏胜西直接将车开到了台里，他实际上是掐准了时间的，《心灵鸡汤》的节目一完，他便背着朱翔一边慢慢走下楼梯，一边说道：“今天的这档节目做得很动情，那个叫月月的女孩你是怎么发现的？”
朱翔回答道：“不谈节目了，听你刚才的口气，你想离开楚汉电台，是真的？”
魏胜西怔了半天才又说道：“我很牵挂你，想想你真不容易。我刚刚还跟秦台说过，我这辈子是流浪的命，很小离开了家，上完大学两年没找到工作，找到了工作又几次丢饭碗，好不容易建了家又离了婚。嗨，得去五台山烧把高香了，怎么老那么背运？”
朱翔重重地拍了拍魏胜西的肩膀：“兄弟，你别跟我谈坎坷了，我告诉你，从我懂事的那天起，我没有站起来过，我甚至有几次想跳楼都做不到，可是我还是坚持过来了。胜西，平时你们都把我当成大哥，今天你就听大哥劝一次，遭遇挫折的时候，想想那个叫月月的姑娘吧，二十年了，她一直没有放弃学习那两个最简单的发音，这是需要何等的毅力啊。”
魏胜西扯开了话题：“今天我送你回家。”
朱翔忙婉言谢绝：“不不，我已习惯摇着轮椅车回家了。”
魏胜西问：“工会主席张可欣不是早答应帮你搞一辆电动轮椅车？”
朱翔点了点头：“我没想要，因为我想锻炼自己的体力，你没注意到我的名字中有个飞翔的‘翔’字吧？我还做着飞翔的梦。”
魏胜西再也没说出话来，他将朱翔轻轻放到了那辆轮椅车上，默默地看着朱翔摇着轮椅车渐渐地驶离电台，然后走到自己的小车边点燃了一支烟。轮椅车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个残疾的、孤单的身影久久地在魏胜西的眼里晃动，好象怎么也舍不得走远。夜色终于彻底吞没了那辆轮椅车，连同那嘎吱嘎吱的声响。魏胜西钻进了小车，他将车开得很慢，慢得就象一个人在犹犹豫豫的踱着步。
赶在这一天的最后落幕前，葛原挽着杜晓清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庄子栋还在台里自己的办公室里，石明推门进来问：“庄台，已超过零点了，送你回家吧。”
庄子栋关照道：“你去公安局等着，杜行长的事处理完了，你把他们送回家，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石明又问：“你怎么办？”
庄子栋答道：“我今晚住办公室了，去吧。”
石明前脚刚离开办公室，苏菲后脚就赶到了。办公室里的电视机还开着，庄子栋闭着眼，似乎沉浸在一种深深的思索中，苏菲一边关掉了电视机，一边囔着：“天那，你还在看电视？”
庄子栋一惊，忙睁开了眼：“你怎么来了？”
苏菲大惑不解地问：“都凌晨了，还开着电视，你哪里在看电视？都睡着了。”
庄子栋伸了个懒腰：“累呀。”
苏菲拉了把庄子栋：“那为什么不回家？”
庄子栋赖在沙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心累呀。”
苏菲的嗓门响了起来：“嫁给你真累！”
庄子栋耍赖地笑了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苏菲只好没好气地狠狠捶了下庄子栋：“下辈子，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了。”
庄子栋一脸认真地说道：“那这辈子就别发牢骚了。”
苏菲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庄子栋的身边：“心有不甘呀，你就不能让我发泄一下？”
第三章 两个“疯子”合演了一场激情遭遇战（9）
庄子栋象个小孩一样地嚷起来：“无用功！”
苏菲无奈地跟着嚷道：“管它有用无用，说出来心里痛快。”
庄子栋接着说道：“刚才闲着闭目养神，脑子里净想到一些不痛快的事。93年9月14日，你妈妈大闹我办公室的情景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苏菲不满地瞪着庄子栋，答道：“现在是你岳母大人了，过去不愉快的事，你不能老记得那么清楚。”
庄子栋两手一摊回应道：“没办法，就是忘不掉，你妈妈真会挑日子，竟挑了楚汉电台成立两周年的日子来跟我摊牌，那天也是这间办公室吧，我相信你一定比我记得更清楚……”
庄子栋和苏菲结婚好多年了，连女儿文文都七岁了，庄子栋虽然时不时会提起结婚前他和岳母大人的那段不愉快的事情，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个很容易记仇的人，在他的内心深处，这段回忆比较能代表他的性格，回想起来有一种非常过瘾的感觉。那天的事也发生在同一间办公室，当然办公室的陈设比起现在的要简陋寒酸得多，记得当时庄子栋正在看一份文件，门被突然地推开，苏菲的母亲一脚跨了进来。庄子栋抬起头不满地问道：“怎么不敲个门？你找谁？”
苏菲的母亲怒气冲冲地问道：“你是庄子栋先生吗？”
庄子栋一怔：“是。你是……”
苏菲的母亲毫不客气地答道：“我是苏菲的妈妈。”
庄子栋一听忙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让着座：“噢，是苏菲的妈妈，请坐。”
苏菲的母亲并不领情：“不坐了，没几句话。我问你，听说你和我女儿在谈恋爱，有这样的事吗？”
庄子栋没有思想准备，所以只好稀里糊涂地回答道：“没有的事。”
苏菲的母亲仍铁青着脸：“作为一个台长，说话要负责任，既然没有，很好。”
这句话让庄子栋深受刺激，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菲的母亲生硬地回答：“你是堂堂的一台之长，我女儿只是一名普通的主持人，我们家不想高攀你。”
庄子栋的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说完了？”
苏的菲母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话说透了：“请不要忘记，你们之间相差了将近二十岁的年龄，请你自重。”
庄子栋简直被当头一捧，闷了好一会儿才反击道：“好，现在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过去我和你女儿之间没什么事，可现在要有事了。你一定已经了解，我妻子已经离开我两年了，我完全有权力重新恋爱！”
苏菲的母亲一听，几乎将手指戳到庄子栋的脸上：“不可能！”
庄子栋没有退缩：“那就让时间作证吧。”
苏菲的母亲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我再说一遍，不可能！” 说完愤愤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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