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母亲一听,几乎将手指戳到庄子栋的脸上:“不可能!”
庄子栋没有退缩:“那就让时间作证吧。”
苏菲的母亲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我再说一遍,不可能!” 说完愤愤地摔门而去。
庄子栋平静片刻后,拿起了电话拔号:“小周,帮我把苏菲马上叫来。” 挂断电话后,他想起地从抽届里拿出一条领带,认认真真地系了起来。片刻后,苏菲匆匆忙忙地敲门而进:“庄台,你找我?”
庄子栋装束整齐地转过身答道:“是。”
苏菲不明就里,仍问着:“什么事?”
庄子栋以少有的严肃答道:“很重要的事。”
苏菲又问:“看你这身打扮,是不是有领导来?”
庄子栋答道:“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有可能改变我未来的人生,所以我必须认真对待。”
苏菲有些不安起来:“庄台,到底什么事?”
庄子栋尽量平静地回答:“你妈妈刚才来过了。”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两个“疯子”合演了一场激情遭遇战(10)
苏菲一惊:“她来干什么?”
庄子栋答:“她来兴师问罪,问我和你有没有在谈恋爱?”
苏菲立即紧张了起来:“你怎么说了?”
庄子栋答道:“我说了,过去没有,现在要有了。”
苏菲的脸象抽筋一样地哆嗦了一下:“你真的这么说了?”
庄子栋答道:“苏菲,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爱你。”
苏菲听得明明白白,却将头深深垂下了,长时间无言以对。庄子栋反问:“你什么态度?直说吧。别紧张,现在没有人用枪顶着你,只有一颗坦诚的心向你畅开着。”
苏菲忽然一扭头跑出了办公室,庄子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大大松了口气:“有戏了!”
想到这里,庄子栋感慨地说道:“这些事好象就发生在眼前,文文却一下子长这么大了,恋爱真是一个奇妙的感觉。”
苏菲把办公室的窗大开,一边驱赶着烟雾,一边问:“你想一直谈恋爱?”
庄子栋笑呵呵地答道:“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
苏菲故意认真地劝道:“你这个人吃饭净长记性,什么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我希望你以后对不愉快的事过目就忘,把开心的事记记牢。”
庄子栋问:“你要我报喜不报忧?”
苏菲娇嗔地骂道:“讨厌,少用这种工作语言。”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石明来电话告知,杜晓清已被公安局取保后审。庄子栋总算松了口气,关照石明将杜晓清夫妇直接送回家,然后对苏菲说道:“回去也睡不着,今天碰到的事太多了,我有个预感,楚汉电台不会就此太平。”
苏菲有些不解了:“车祸的肇事者已经自首,你已经没有了嫌疑,该干的事都可以干了。”
庄子栋起身关着办公室的门窗:“你不懂。走,陪我去江边散散步。”
苏菲一看表叫了起来:“都凌晨两点了,你脑子有病吧。”
庄子栋一把拉起苏菲就走:“你这个人老了,偶而浪漫一下也不会。”
汉江仿佛也沉睡了,没有了风声,江面上已见不到起伏的波浪。庄子栋和苏菲慢慢沿着江边长堤散着步,聆听着不远处的高楼上传来的当当钟声,悠长而深远。庄子栋一阵深呼吸道:“没想到,凌晨江边的空气那么醉人。”
苏菲挽着庄子栋,看来心情也调整过来了:“科学家早就研究过,大江大河就是一个天然的空气调谐器。”
庄子栋顺势建议道:“以后退体了,我们天天大清早来江边呼吸新鲜空气。”
苏菲夸张地嚷了起来:“唉,你老了,真正地老了,我今天就去江边老年太极拳协会给你报个名。”
庄子栋乐了:“你真会找机会报复。”
苏菲挽紧了庄子栋,得意地笑了起来。庄子栋忽然发现了什么,忙对苏菲说:“你看那边。”
顺着庄子栋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魏胜西正兀自傲立江边,象一个沉思中的雕塑。苏菲脱口而出:“那不是魏胜西吗?”
庄子栋叹了口气:“楚汉电台怎么净出脑子有毛病的人?!”
苏菲逗着庄子栋:“全是你传染的。”
两人快步地走到魏胜西的背后,对方居然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望着江面,庄子栋恶作剧地大叫了一声:“小魏,魏主任。”
魏胜西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庄台,苏菲……”
庄子栋善意地嘲讽道:“好一幅浪漫壮丽的画面,你现在的状态简直就象第一次国内革命高潮时期的毛泽东,一九二五年他来到长沙,站在橘子洲头,眼望滔滔的湘江水,豪情满怀,意气风发,诗兴大开……”
第三章 两个“疯子”合演了一场激情遭遇战(11)
魏胜西哭丧着脸问道:“庄台,你挖苦我?”
庄子栋的情绪象着了火一样,顿时熊熊燃烧起来:“这位伟人为此写下了一首著名的诗词《沁园春·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层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廊,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魏胜西一下子被感染了,接着朗诵道:“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庄子栋仍余兴未减:“毛泽东还为这首诗写了个‘自注’,里面引用了别人的两句诗,‘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何等豪迈的气魄啊。”
魏胜西忙接上了话:“其实这湘江水怎么比得上我们这儿的汉江水。”
苏菲在一旁插不进话,直摇头叹道:“这两人活脱脱一对疯子!”
眼见庄子栋越说越来了劲:“现在我明白了,当年毛泽东去湘江上的橘子洲,当今魏胜西应该去我们这儿汉江上的鹦鹉洲,唐人崔颢有一首诗写道‘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这首诗的下半部分我没记错吧。”
魏胜西拍手道:“一字不差,好记性。”
庄子栋突然发问:“大清早来到汉江,凝神遐思,你愁什么呢?”
魏胜西长长叹了口气,没有作声。庄子栋说道:“你来这儿开阔胸怀,描绘楚汉电台的未来蓝图,那我愿意舀一壶汉江水,为你磨墨。可你如果还为昨晚讨论新闻改革方案会议上的争论而耿耿于怀的话,那我就不恭维你了。”
魏胜西马上问道:“此话怎么说?”
庄子栋答道:“我坦率告诉你,你昨晚的意见是对的,别以为我一气走人的,我已连夜去找厅领导据理力争了。你别得意,我们之间还是有不同点的,你更多考虑的是对省台的赶超,而我更多考虑的是听众的需要,所以我们的动力不完全一样。”
苏菲打着圆场:“魏主任,你别介意,庄台就是这直来直去的脾气,你多多包……”
庄子栋打断了苏菲的话:“对魏主任这样好胜心强的同志,我庄子栋只能以毒攻毒了。”
魏胜西向庄子栋伸出了手:“庄台,我魏胜西服你了,心服口服。”
庄子栋握了握魏胜西的手:“那就废话少说,我们两个疯子立即回家睡觉,还能休息两个多小时。走,我们去拼一辆出租车。”
庄子栋一行人刚走到路边,石明的小车冷不丁地靠了上来,停在了他们的身边。庄子栋楞住了:“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脑筋?有觉不睡。”
石明憨厚地笑笑,把众人让上了车。车里,魏胜西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庄台,厅里对你的意见有何表态?”
庄子栋答道:“也许今天白天就见分晓,你去多想想如何实施的问题,这份心我来操了,我庄子栋早已作好打硬仗的准备了。”
魏胜西连连点着头:“士为知已者死。”
庄子栋忙接上话:“胡扯,你这同志总喜欢说极端的话。”
苏菲看着这一对冤家,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庄子栋突然发现了什么,叫了一声:“掉头!”
石明不安地问道:“庄台,什么事?”
庄子栋说道:“怎么能舍近求远,先送魏主任。”
小车即刻一个紧急掉头,眨眼间便没了影儿,大钟又敲响了悠扬的钟声,离晨曦升起的时候已不远了。
第四章 车祸受伤者的家属抖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1)
电台的事总是千丝万缕、千头万绪,作为一台之长,庄子栋似乎永远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就象一部永动机,可它又不是简单的重复。此刻,他躲在办公室里想着心思,脸上的神情好像很痛苦。秦惠兴冲冲地敲门而进:“庄台,有消息了。”
庄子栋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秦惠报告道:“好消息,厅总编室刚才来电话了。”
庄子栋的两眼立即放出光来,直瞪瞪地望着秦惠,好象从一种痛苦的情绪中立即缓过了劲来。秦惠凑近了庄子栋的办公桌继续禀报:“厅领导已全面同意我们的新闻改革方案了,包括那条最重要的早新闻改革意见,正式批文下午就送到。”
庄子栋往后一仰,头靠在了椅背上,重新微微闭上了眼。秦惠不解地问:“这不是重要的好消息吗?”
庄子栋轻描淡写地答道:“预料之中的事。”
秦惠更不解了:“这还不是你昨晚据理力争后的结果?”
庄子栋答道:“对宋副厅长无所谓据理力争,只是表明了一个强硬的态度而已,他不会不接受我们的意见。”
秦惠又问:“你这么自信?”
庄子栋答道:“宋副厅长不会对一件是非判断很清楚的事情唱太多的反调,除非有特殊的背景,这是一个政治家起码的立身之道。”
秦惠琢磨着庄子栋话中的意味,没有立即回答。庄子栋反问道:“厅里有没有什么附加要求?”
秦惠想起地答道:“对对,厅里希望我们将早新闻30分的具体改版设想尽快补报给厅里备审。”
庄子栋吩咐道:“这事让魏主任马上搞份东西出来。”
秦惠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地回过头来问道:“庄台,你好象有心事?”
庄子栋轻叹一声,紧皱眉头。秦惠试探性说道:“车祸的事,新闻改革的事,都有了突转,你应该兴奋啊。”
庄子栋摇了摇头:“葛原生病了,正在医院打吊针,我心里不安啊。”
秦惠说道:“这倒是预料之中的事,葛原一遍遍通过节目寻找的车祸肇事者竟是自己的丈夫,她内心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庄子栋还是一个劲地摇着头:“杜行长有恩于我们台,在那个艰难的时刻,他的帮助太珍贵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这事简直让人伤透脑筋。”
秦惠立即作出了表示:“我马上代替你去医院慰问葛原。”
庄子栋再次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自己去。”
医院的急诊室里有些嘈杂,就诊的,打点滴的,抢救的都挤到了一块;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在同一个空间里,用不同的方式重复着对病痛的喋喋不休的叙述和安抚。葛原特意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着,张着一双呆滞的眼睛,满脸是掩饰不住的痛苦神情。工会主席张可辛陪侍一旁,也许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人只是长时间地望着输液瓶里的液体无声地往下滴着,好象在机械地数着没完没了的下滴着的小水珠。
庄子栋寻寻觅觅地来到了急诊输液室,他手里拿着一枝开着两朵粉红色花朵的月季,看上去有些滑稽,一路上便格外令人注目。张可欣发现了庄子栋,忙推了推葛原,见庄子栋象旋风一般地突然出现在眼前,葛原嗫嚅着还没有说出话来,眼睛先湿润了起来。庄子栋将一枝月季花放在葛原的手上,用他特有的一种爽快的口吻说道:“请别见怪,一枝花和一束花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祝你早日康复。”
葛原捧着花,眼泪已淌了下来。张可欣将一张面巾纸悄悄塞给了葛原,然后引开了话题:“哎,庄台,这枝月季花很有特点,同一根枝上开出了两朵花。”
第四章 车祸受伤者的家属抖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2)
庄子栋有意要改变眼前有些压抑的气氛,便故意将视线落到椅子边上的一袋礼品,幽默地调侃道:“开四朵八朵花也不值什么钱,工会主席比我大方啊。可欣,哪一天我生病了,你可不要吝啬啊。”
张可欣老实地接上了话:“庄台,你不要乌鸦嘴。”
庄子栋继续开着玩笑:“楚汉电台现在是家大业大,哪能象我还这么小气,葛原一定在心里骂死我了。”
葛原抹了一下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依赖张可辛打圆场了:“庄台,没有人会说你小气,楚汉电台当年一炮打响后,理事单位资助了台里180万元。谁都知道,你拿这钱盖起了6套3室一厅的加层房,还贷款买进了32套2室1厅的新房。楚汉电台的职工干得很苦,也很累,可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告别了多数职工租房、睡办公室、住招待所的历史。葛原,你说是不是?”
葛原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说道:“这还用说,我现在和台里许多职工一样,住进了常沁花园。只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倾刻间都变成了一场灾难。”
现埸气氛又凝重了起来,庄子栋望着葛原手中的那枝月季花,半晌才说道:“老实坦白吧,这枝月季花是我从办公室窗台上的花盆里顺手摘下的,是我女儿栽种的,原以为不会开花,但还是坚持为它施肥浇水晒太阳,后来整株就开出了这两朵花,很新鲜,很美。我的意思是,一切都会过去,明天总是美好的。就这些话,没别的意思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多保重。”说完一个转身,又象一阵风似地急急离开急诊室而去。
当葛原在医院输液的时候,她的丈夫杜晓清正在银行自已的办公室里接受谈话,两个上级银行派来的纪检干部和杜晓清相对而坐,办公室的门紧闭,谈话内容的大意是:作为一个地区分行的行长,这件突发事件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既是酒后驾车,又是肇事逃逸,这还会面临刑事处分,因此有关对杜晓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