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待在这里做你们威胁南楚的筹码?”谢诩凰冷然嘲弄,看着一脸沉冷的人道,“没想到,你也会变。”
她以为,十公主永远都是那个笨笨的,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永远不会沾上这些冰冷的权谋,可她忘了,她终究也是长孙家的人,血液里天生就有着阴谋的种子。
当有一天,那些给她保护的人都不在,她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每个人都会变,我不是变了,只是长大了而已。”长孙茜道。
她也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们三个人会是这样的坐在一起,互相敌视,互相仇恨。
那宝珠坐在边上饿得直咬筷子,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可以吃饭吗?”
谢
tang诩凰侧头瞅了她一眼,拿起了碗筷,“吃吧。”
几个人刚动筷子,便有武将进来,“皇上,末将有事禀奏。”
“说。”长孙晟道。
那将领望了望谢诩凰和那宝珠,没有开口。
长孙晟搁下碗筷起身,十公主也随之起身跟了出去。
“王妃姐姐,你真要跟着他们去燕京吗?负心汉知道了怎么办?”那宝珠低声问道。
虽然负心汉是娶了那姓莫的,可还是挺关心她的,这要一走了,还不把人给急疯了。
“你不愿去,我让他们放你回去。”谢诩凰淡声道。
“我不回去。”那宝珠连忙道。
这会儿,指不定龙靖澜已经跑到华州了,她要一个人回去了,还不是去找打的,还是躲这里安全点。
反正她带了这么多下毒的东西,跑不了也毒死他们一大片。
“那就别问那以多,好好待着。”谢诩凰说道。
“哦。”那宝珠扁了扁嘴。
不一会儿,长孙晟两人一前一后回来。
谢诩凰已经用完膳,搁下碗筷道,“说说吧,两位准备拿我这人质干什么用?”
“只要南楚退兵,拿出下在母后那里的解药,不会拿你怎么样。”长孙茜说道。
“就算要抓人质,你们也该去抓江都的南楚皇后,抓我……怕是没那么好用。”谢诩凰冷然笑语道。
“是吗?”长孙茜笑了笑,说道,“这会儿,燕北羽就已经在仙霞关外了。”
原本,她也在想,燕北羽已经娶了别人,是不是已经与她分道扬镳,看来还是很紧张她的生死嘛。
谢诩凰冷淡地笑了笑,起身道,“我们用完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罢,带着那宝珠出了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负心汉真的来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回去吧。”那宝珠方才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之色,便知她也并非如自己所说那肌对负心汉真的断情绝义,终究心里还是牵挂难舍的。
“说完了,那就睡觉。”谢诩凰道。
“王妃姐姐,你就算再生负心汉的气,也不能往这大燕跑啊,罗兰不是说,你最恨这个地方的吗,还回来干什么?”那宝珠跟在她身后,苦着脸劝道。
虽然不清楚她和大燕之间的渊源,但那会儿在清风岭上,听到那一番话已经让她吓魂丢了七魄了,原来指使人下毒害了她的就是那两个的娘,还是他们爹娘害死了她所有的亲人,现在还想拿她当人质去威胁南楚,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谢诩凰没有搭理她,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便准备睡了。
“王妃姐姐……”那宝珠坐在床边还要劝。
“睡觉!”谢诩凰眼也未睁地说道。
那宝珠悻悻地坐了一会儿,还是倒下睡了。
她两是睡了,另一边房中相对而坐的兄妹两个却是难以入眠。
“皇兄,我知道你对宛莛姐姐心有愧疚,可是父皇和母后都已经那个样子了,大燕疆土已经接连落入了南楚手中,你不能再因为一己私情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吧。”长孙茜劝说道。
她看着原本富盛的大燕王朝,在她和燕北羽的手里变得岌岌可危,看着皇兄一个人呕心沥血地收拾残局,难道就要这样一步步将大燕拱手让给南楚不成。
“茜儿,是我们欠她太多了。”长孙晟叹道。
“我知道,可就算你死在她手里,她还是会恨你,现在我们要对付的又不是她,是乱臣贼子的南楚皇而已。”长孙茜道。
只要这个人还在,大燕就永远不得安宁。
至于宛莛姐姐,他们会带她回燕京,会让她过安宁的日子,不会再有人加害她,也不会有人再打扰她。
“就算他一时退了兵,也一样会卷土重来,大燕军中已经没什么人是他对手了。”长孙晟道。
若不是倚仗地势之利,只怕如今他们早就打到燕京了。
说起来,这些依地势之利修建的关隘,也多是当年霍元帅命人建下的,目的
便就是以御外敌,以保大燕疆土无人可侵。
可笑的是,如今要覆灭大燕江山的,也正是霍家的出来的她。
“这么多年,镇北王府藏身在大燕,谋害了多少忠于朝廷的人为自己制造机会,如今你再步步退让下去,大燕就真的要断送在你手里了。”长孙茜说道。
长孙晟面色沉重,他何尝不知道她所说的地这些,可是自己真的要用她去威胁那个人吗?
当年,若是他有仙霞关外的那个这般的勇气和决心救她护她,而不是那样逼死她的亲人换取她的生机,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恨他,所有的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终究,他没有那个勇气为了她,而与父皇和母后反目成仇,于是也注定他们走到了如今这样敌对的境地。
“燕北羽已经娶了她人为后,她留在南楚也是徒增伤心,我们又不会害她,只是利用她在大燕的机会,要南楚撤兵,拿到解药而已。”长孙茜见他沉默不语,接着说道。
长孙晟久久地沉默,方才出声道,“天亮之后,你让人带着旨意去关外吧。”
“我去。”长孙茜说道。
“你去了,他们还会让你回来吗?”长孙晟道。
现在是她在他们手里,若是去的是茜儿,对方必然会扣下她来做交换。
长孙茜咬唇,决绝地说道,“我去,这场交易我去谈,若是我不回来了,必然就会死在南楚军营,皇帝哥哥你自己也该想清楚一下,自己该做什么。”
“茜儿!”长孙晟沉声道。
“皇帝哥哥,长孙家只剩我们了,茜儿不想看着你做亡国之君,受尽世人唾弃。”长孙茜道。
也许有些东西错了,可是这条路上,谁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宛莛姐姐有她要坚持的理由,他们也有他们不得不守卫的东西。
仅仅一夜之间的功夫,燕北羽正在大帐之中与龙靖澜等人商议着计划,指着地图上的仙霞关绝壁道,“我带人从这里突袭进去,设法到关口给你们打开门,大军再入关内。”
“这里的绝壁没有人能上去的。”龙靖澜叹息地摇了摇头,说道,“仙霞关当年是霍元帅带人建造的,为了防止外敌入侵,建造得固若金汤,这壁之上常年布不强驽,就算你们能爬上去,也会被上面射杀的,半个之中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躲得过。”
“这是唯一一条可以进到仙霞关内的路了。”燕北羽道。
“再等等,应该还有办法的。”龙靖澜道。
她总觉得,那家伙去大燕是另有目的的。
“大师姐,十公主来了。”罗兰进帐来禀报道。
“什么十公主,没空。”龙靖澜火大地道。
“大燕的十公主,从仙霞关里出来的,说是有事要见你和陛下。”罗兰说道。
“带她进来。”燕北羽折起地图,沉声道。
不一会儿,罗兰领着十公主一行人进了大帐。
“我想,你们也猜到我的来意,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霍宛莛就在仙霞关内,至于她能不能再回来,就要看南楚皇你的诚意了。”长孙茜神色傲然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诚意?”龙靖澜冷哼道。
“南楚归还北明关到风雷原一带,还有下在我母后那里的解药。”长孙茜道。
燕北羽望着稚气未脱的十公主,冷然道,“朕费了那么在功夫打下的北疆,你说要回去,朕就给你?”
长孙茜抿唇沉默了片刻,朝着后面的侍卫伸出了手,后面有人将一只盒子送到了她手里,她将盒子放到了桌上,缓缓打开,“我想,有了这个,南楚皇应该答应。”
燕北羽垂下眼帘,看向打开的盒子,瞬间目眦尽裂。
盒中,赫然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甚至还有着他所熟悉的伤疤痕迹。
龙靖澜扫了一眼,一把揪住长孙茜的衣襟,“这是谁的?”
“是谁的,你们难道不认识?”长孙茜冷冷一笑,问道。
龙靖澜恨恨地咬了咬牙,道,“好啊,连你也跟你那父皇和母后一样狠毒了,以前口口声声的宛莛姐姐,天天念叨着霍家,到头来
下手的时候,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呢。”
“那也是,你们逼人太甚了。”长孙茜无畏无惧地说道。
从前,她真的很怕这个人,如今她竟然真的不怕了。
“我们逼人太甚?”龙靖澜冷然失笑,逼问道,“长孙家向霍家下手的时候,可比我们要阴狠利落多了,有本事战场上较量,耍这样的把戏,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起你们。”
“镇北王府那些年在大燕,又有多光明正大。”长孙茜说罢,望向一边愤怒的燕北羽道,“如果你们不答应,明天送来的,就不止这个了。”
燕北羽眸光一沉,一把抽刀桌上的剑,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便响起了长孙晟茜凄厉的惨叫声,龙靖澜低头便看到脚边还在颤抖的一根断指。
“你带着这样的东西来,就该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燕北羽冷然道。
长孙茜咬了咬唇,一手紧紧握着自己那只流血不只的手,冷汗涔涔地说道,“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回去告诉你的皇兄,明天若朕看到的是活人,会答应你们的要求,倘若她再伤一分一毫,朕必让你们每一个人血债血偿。”燕北羽收剑入鞘,字字凌厉狠绝,让人不寒而栗。
☆、她根本就是来做内应的
清早,谢诩凰刚一起床,同睡一床的那宝珠便眯着眼睛爬起来了。
“王妃姐姐,你去哪里?”
“我出去转转。”谢诩凰穿戴整齐道礼。
那宝珠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脸都顾不上去洗,“我也去。淌”
为了应付所有的突发情况,她每天都是穿着衣服睡的,这样跑的时候爬起来就能跑。
两人刚出了驿馆,便见长孙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驿馆外,似是在等什么人。
“在等去南楚大营的信使?”谢诩凰冷然一笑问道。
昨天晚膳时大臣们向他禀报南楚大军已兵临仙霞关外,如今她又在这关内,势必是会让人去南楚营中谈条件。
还不待他说话,便有人快马驰过清早空旷的街道,一行人勒马停下将面色惨白的长孙茜从马上扶了下来。
“怎么回事?”长孙晟看着扶住人,看着她血淋淋的手沉声朝随行的侍卫问道。
几名侍卫齐齐跪了下来,道,“南楚皇断了公主一指,出手太快,我等未来得及相救。”
长孙晟恨恨地咬了咬牙,抱着人快步进了驿馆,“快宣太医。”
谢诩凰有一瞬的惊诧,而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大约是平生见惯了太多血腥和生死,这样的事在她心中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但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一刻长孙晟眼底的深沉的恨意。
他的妹妹伤了一指,他便知道恨人,当年他那般要置大哥于死地,又能让她如何不恨呢。
那宝珠看着地上一路滴着的血迹,缩着脖子道,“燕北羽还真够狠的。”
她决定不再叫负心汉了,万一哪天让人听得生气了,把她身上什么也给削断了,那就太划不来了。
不过,他没事削人手指头干嘛。
她看了看了自己的手指头,十指连心,这断了得多疼啊。
“走吧,我们在附近转转。”谢诩凰说着,举步出了驿馆。
她不知道长孙茜是因为什么触怒了他,但他阴鸷狠厉她早就领教过,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也并不奇怪。
两人刚一走,驿馆附近的侍卫便在后面跟了过来,那宝珠扭头看了看,说道,“王妃姐姐,我们把人放倒了跑吧,反正现在关外有人,我们跑出去就没事了。”
那个大燕皇帝看着自己的妹妹被燕北羽剁了手指头,指不定也想剁她们的手指头泄恨呢。
“那边有家烧饼看着还不错,我们去买点。”谢诩凰走在前面说道。
那宝珠急得快哭出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买烧饼吃,趁着大燕皇帝还没想起要剁咱们手指头,快跑吧。”
谢诩凰走到了街尾,距离仙霞关门不远处的烧饼铺,买下了几个刚出炉的烧饼,扫了一眼关口和关上守卫的兵马,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宝珠,“你吃不吃?”
那宝珠接过去,一边啃一边劝她跑路。
谢诩凰则是沿街买了些吃的,抱着就又回了驿馆,这时太医已经给长孙茜看完了伤,只是人还躺在床上,长孙晟还在床前照顾着。
“现在,你可满意了?”他朝着进门的人说道。
“与我何干?”谢诩凰冷然道。
一不是他断她的手指,二不是她要她去的。
“长孙家,就算我们都对不起你,可茜儿也从未害过你,却要她小小年纪受这样的苦,他燕北羽果真是做得出来?”长孙晟咬牙切齿地道。
这个妹妹自小生活在宫里,心地善良耿直,从来不曾受过什么伤,如今小小年纪却要因他们卷入其中,受这样的苦。
“是吗?”谢诩凰自顾自地倒着茶,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记得,当年霍家灭门,我在安阳郡被追杀之时,还没有她这般大呢,到底是公主金贵,我等百姓贱命一条罢了。”
长孙晟扭头看着他,无言以对。
谢诩凰坦然直视着他的眼睛,和那宝珠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
“皇帝哥哥,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激怒了南楚皇。”长孙茜躺在床上,虚弱地道。
她知道,如果只是那样谈条件,
tang对方一定不会答应,甚至会拖延时间救人,毕竟拿下北疆一带也让南楚耗费了兵力,他没有那么容易让出来。
所以,她让人一刻农妇手里买了她一根手指,拿去用来逼迫燕北羽答应条件,却没想到他盛怒之下也断了她一指,若是能拿回北疆,断这一指倒也值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去干嘛了,把燕北羽惹火了,他一向脾气很好的。”那宝珠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好奇地问道。
长孙茜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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