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酸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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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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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的亲事也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拖了下去。

只是叫连家冬云和喜宝从中作梗,阿贵与春花便少了许多接触,阿贵的娘亲亦是护惜着春花的好名声,拦着阿贵,不敢由着阿贵的性子时常去找春花。

这一日,感情素来深厚的喜宝与冬云,因为彼此只相差一年,做姐姐的那一个索性便推了十五岁的及笄礼,硬是要与冬云妹妹一块办这场及笄大礼,再加上她们的大姐,便是一场难得的三姐妹同笄礼,着实叫人大开眼界,连连称奇。

来观礼的无不交口称赞这连家三姐妹的感情深厚,真是几世修得的缘份。有那碎嘴嘴快的,甚至妄言什么,将来若是同嫁一良夫,只怕这三姐妹也能互相扶助着过日子,只是不知哪户大官人有这般好的运气共享这三美了……

此带色的粗鄙话暗含着来人些许嫉妒之情,可是一旦传入红雨和雨雁的耳里,她们两小姐妹便背着说三道四的人口吐唾沫,“呸呸”数声,红雨甚至满脸鄙夷的轻声道:“我倒要看哪一个抱有此想的大官人敢踏进咱家的大门来提亲了,当真是痴心妄想……”

因连家如今在牛岗村中的地位超然,来观礼者众,然受场地限制,连家终是抓阄了几回才决定邀请谁来观礼。

便是如此小心,连青山和杨氏还是担心有所遗漏,致使他人误会云云。有点门面的人家,人情事理本就如此计较来计较去的。

以前连家里里外外尚有三个厉害的乖女们替他们夫妇二人思量拿主意的,他们做人父母的当得着实比旁人要轻松许多,更是享了不知多少清福了。光喜宝就替他们连家赚下了几世花不完的若大家业来,如今是该他们做父母的小心操办好她们仨的大好事了。

他们为此事着急得嘴上冒泡,操心得又两鬓平添多少白发,还显得力不从心,唯恐委屈了他们的乖女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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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楼阁观笄礼好事迫近 。。。 

 

 

连青山和杨珍珍似是头一回坐花轿的大姑娘,显得分外紧张,若不是曾经私下里由二丫帮着彩练过两三回,只怕,面对满堂宾客,轮到他们上场,他们的一双腿儿都要抖着冷汗,不敢挪动半步了。

还好,有二丫和几位好心的婶子帮衬一二,连青山夫妇没有出啥错处。

等连青山致完辞,他回头一望,只见他的三个乖女儿身着采衣采履由东屋缓缓而来。

恍然间,连青山想起她们尚在襁褓时的模样,不想转眼便是她们长大了的模样,连青山动情的闭上双眼,眉角处沾上了些许湿濡。

杨珍珍见了,暗自拉扯把老头子的一只袖子,生怕他当真喜哭了出来。

连青山稍转过身去,由着杨氏替他挡上一挡,然后匆匆的抬袖擦拭了几把,便放下了,然后被杨珍珍拖着去见正宾族老。

此时,赞者二丫为她们一一梳头,起的双鬟髻。

连青山夫妇与正宾互行作揖礼后各就各位。

三姐妹向东正坐,有司递来三只清水罗帕和三根白玉发笄,赞者二丫开始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正宾跪坐,为她们姐妹仨人加笄。

初加毕,赞者二丫从有司盘中取过素衣襦裙,去至东房为她们换衣。

尔后,一拜、二加(发簪、曲裾深衣)、二拜、三加(钗冠)……

喜宝与两位姐妹身穿红底白服的大袖长裙礼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姐春花虽是双十年华,然这般俏装打扮之下,又正是女子秋华结实的时候,落在众人眼中着实淑婉若水,好一个贤德的姑娘啊,再加上性子和顺,在诸位家中有小的眼光毒辣姑婶眼中,春花大姐真是个挑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

再看二姐喜宝,难得的是生就一副富贵的好相貌,再加上眉眼带笑,讨人喜欢,还有那传闻中的招财本事,瞧在几位长辈眼中,喜宝便是上上之选了。

至于三姐冬云,其言行举止给在场的人一股特别的味道,哪怕是年老的太爷们,也经不起冬云淡然的撇来一眼,于拒人千里之外之中自有一股媚人的味道。

总之,连家及笄的三位女儿都是不愁媒婆不踏破铁门的好姑娘。只怕,再要不了多久,这三位女子只要没有订过亲的,便要由着媒婆来回替不少有情公子说亲了。

在众人抬头便触目可及的一角小楼上,正门紧闭,独在东南角开着一扇偏窗,里头露出一双满是喜色的眼睛。

格窗里头,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双手插着腰,他伸手拉住那个大胆偷窥笄礼的高个少年嘟囔道:“哟,沈家公子,我可是听在太学府的弟弟再三请托,才冒着要被俺娘生撕烂了一双耳的危险,将你带到这间小阁楼来藏好,你可莫要寻不痛快,叫楼下的人发现了我们啊。”

“大牛,放心放心,他们一时之间发现不了我们在楼阁里的。倒是你这副大嗓门要坏了我的事。”沈子志舍不得离开窗,但心头上却可恨这楼窗开得高了,不能叫他看清喜宝笄礼的模样,只能看着底下黑牙牙的一片头影。

“嘿嘿,公子若嫌我声音大,这还不简单,我把嘴捂上半边,这总可以了吧。”大牛便是连枝山大儿的小名。

说罢,又由着沈家小公子巴紧那扇窗瞧了好一会儿,大牛嫌烦了,这回,他拿胳膊肘子捅了捅沈家公子的腰,他毫不客气地道:“我说,不就是堂妹们的笄礼嘛,这有什么好看的,等她们退了头上一堆脂粉,换了粗服,还不得都是比我小上许多的堂妹们吗?没见得笄礼一过,倒成了我堂姐的,这有啥好稀罕的。

哦,差一点忘了,你回头见着我的二堂妹,嘴巴可得紧着一点啊,要是叫她知道了我带你上来的事,可不要合计三堂妹一块来收拾我了。我可是娶过亲的人了,回头叫媳妇知道了,唉呀,又得被她好一阵搔头掐腰的啦。”

大牛别看是一个粗人,却是一个初识儿女雨水情的憨货,他对自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可疼惜着呢。

才说到自个婆娘,五大三粗的大牛竟腾地红了脸,无意之中回头望来的沈子志见了大为惊奇起来。

刚巧的,喜宝她们又回到东屋更衣去了,子志没见着佳人的身影,便暂且退回到屋里来,他眉眼煞是好笑的望着大牛嬉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儿还能打得动你……”

大牛的媳妇儿便是冬云替他找来的一个能够降得住他的小户千金。

“那是,呃,那是我男人大丈夫让着她一点,喂,我说,这个跟公子无关吧。”大牛被人抓着了短处,有些不悦,他撇了眼那边越开越大的窗,有些兴灾乐祸地道,“等你回头真讨得我家二堂妹欢心,娶了她进门,倒是有不少好日子够你过的了。”

“这倒是,她若是能像别的女子对我稍为和顺一些便好了,不过,这显然不太可能。唉……”

子志这一长串叹息声,倒是拉近了与大牛的距离。

同病相怜之下,大牛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与子志唠嗑开了。

末了,大牛才想起他心中最为紧张的一件事来,他拖住沈子志的一角衣袖,双目盯紧子志的眼睛,期盼着道:“哈,我说沈家小公子,我弟弟有希望高中吗?”

沈子志望着这个心思单纯,却又知足为乐的大牛,微笑点头道。

“田弟明年倘若应试必然可以高中,便是不中,大牛兄弟自可以来找我来清算清算。”

“嘿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哈哈,”大牛突然拉近子志,附在子志耳边,小声地捣鼓了几句,然后万般不舍的,掏出怀中珍藏的一个小布包丢给了沈子志。

“沈家小公子,家弟蒙你多加照顾,我这做兄长的,就忍痛割爱,将我心头好,舍让给你算了,你好好演练一番,莫要让我家堂妹失望才是……”

沈子志听得大牛语气暧昧,再者大牛扔了这东西过来,便立马闪人了。

他打开来一看,面色腾地红胀起来,当下呆立恍神了片刻,直到外头传来女子朝这走动过来的声音。

沈子志便在心口上疾呼:大牛,你这是要害惨了我啊……

他己然听出来者是喜宝姐妹仨人,若是叫喜宝当面撞见他手中之物,岂不是要将他当牲畜一样骟了不成。

他跟喜宝做朋友不少来年了,可是知道喜宝嘴里吐出来的不少惊世骇俗之言,像种马一词,便是喜宝跟他无意之中提起过的。

大牛无端的扔来一副春!宫图是什么意思啊!子志百思不得其解,随着拾梯之声渐近,无奈之下,他只得寻处地方躲了起来,只盼望她们最好改了主意,别进来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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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吻中动惑飞画入香闺 。。。 

 

 

其实子志有些错怪大牛的一片好心好意了。

大牛的媳妇出自小门小户的姚家,刚开始姚小娘子压根就没中意过连大牛,只是小娘子的爹娘更为中意连家的后台沈家。

然整个牛岗村都知道连青山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从兄弟那里过继过来的继子,但是,连家虽分两家人,两家人的关系却好得跟一家子似的,再说连青山的大部分家业都是由着亲弟弟在打理的。

于是,这颇有算盘的姚大岳丈便打了连枝山那三个亲生儿子的主意。打来打去,不知怎地竟打到老大大牛的身上去了。此乃是冬云给大牛挑媳妇指迷津的后话了。

且说,那姚家小娘子对大牛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然婚己成,洞房也早就入过了,小娘子想反悔是更加来不及了。

再说道,同大牛一块长大的姑娘们不是打小野地里长着的黄皮村姑就是像大小堂妹们一样性格稀奇古怪的姑娘。

洞房花烛夜,撩起盖头望过来的小娘子倒是着实吓了大牛一大跳。令他好一阵面红耳热,心跳得不知所措。他像个大傻一样枯坐到天明,小娘子自是更加鄙视不屑这个看上去大字识不得一箩筐,行动举止更加粗鄙的人当她的如意夫君,想着想着,小娘子便掩被而泣。

大牛听得心疼却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几天,大牛被连枝山领到屋里来仔细盘问,才寻出大牛放着大好的姑娘不晓得从哪下手的窘境。

这还得了,许久不曾老流氓的连枝山,忙给大儿指点迷津,教了大儿许许多多。

然早年没少喝过花酒逛窑子的连枝山,光顾着跟儿子描述他那些丰功伟绩,却没能真正教会大牛那些云里雾里的究竟是啥东西。

大牛听不明白,却也不敢在老头子刚刚训斥他一顿的时候,提啥子意见。再说,他心里挺不痛快当着爹爹的面提到自家小娘子云云的,基本上老子说了啥,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便出去了。

过了几天,大牛被摔得鼻青脸肿的来见冬云妹妹。

冬云妹妹正巧在庭院里刺绣,大牛气鼓鼓地将小娘子对他不公道的地方说给冬云妹妹听去。当初他可是听信了冬云妹妹的话,娶了那位小娘子进门的,怎么会是每日挨床板的一个结果。

当时,正是冬日里难得露头的一抹骄阳,照射过来,就好像堂妹一下子变得耀目极了,在大牛的眼中留下一个发白的影子。

冬云抬头望了他一眼,便淡定地道:“看春宫图去,要是还不够,那就逛窑子练练去。”她说出这番话时,手边针线都不曾停过。

奇~!大牛听罢,面色大惊,他越发觉得冬云妹妹不是姑娘家,竟然劝说他去逛窑子。

书~!他若真的去了,别说小娘子饶不过他,他自个的娘亲就先得要打断他的一双狗腿。

网~!然,大牛不得不说,冬云妹妹替他出的主意又一次实现了他的愿望。

从此以后,他与小娘子如漆似胶,倒是舍不得分开一刻了。

大牛心满意足之时,却不会明白造成他与姚家小娘子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会明白一切偶然的背后,究竟有多少必然包含在内。

冬云并没有跟大牛说起过,那姚家小娘子,自打她偶尔上香时亲见过一面,便知那姚家小娘子并不是一个保守的姑娘,且性子里隐有些女尊的潜质。

之所以多事指点这桩婚事,或许是怜惜那姚小娘子出现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里是多少不容易的一朵奇葩,便有意成全她,做了些手脚,给她找一个不太蠢又有机会对她好的人。

又或许是冬云受够了叔叔连枝山一家三个儿子,却个个愚痴,她不得己之下,给大牛指上一家稍有家底,也有些管家本事的小娘子为妻,只望他们这一家人先能护住自个若大的家产,将连家好好经营下去,切不可犯了什么低级错误,将连家的大好前景给葬送了。

无论何时何地,冬云的心里始终坚信靠人不如靠己。

就拿如今与连家关系最为密切的沈家来说,沈家若不是因为出了个沈家小公子,只怕冲着连善工坊做出来的那些古怪玩意,沈家早就要将连家拆了吃光光了。且沈家小公子之所以不计成本,不计较太多,完全是因为喜宝之故,然这便是爱情吗。

可是,恰恰是这种只有付出没有丝毫回应的爱最为不可靠,有爱还不如有欲来得痛快和干脆,至少身体不会撒谎,人心却是叵测难懂的。

所以,冬云比哪一个都更加盼望田儿能够高中,而连家的血亲们最后一个个都能派上点用场,免得哪一天被人拆骨剥皮,死相难看。

话说,有此遭遇的大牛,便多了收集春!宫图的小小癖好。

他与沈家小公子一番闭聊话下来,以为沈家公子与他一般,少有经验,不然怎么会与他这般对味,说出对女人一般无二的看法来呢。

只怕,这可怜的沈家小公子身边可没一个能干的冬云妹妹,可以替他解除窘境的时候,大牛便看在弟弟的份上,好心好意的帮他一把,将自己最为满意的春!宫图送与他。

倘若沈子志知道大牛送他春图是这样一个心路过程,恐怕会先瞪绿了双眼,哭笑不得起来。

这时候,两扇雕花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三道轻盈的身影依次踏了进来。

子志更加蜷曲着身体,生怕被她们姐妹仨一下子瞧个一清二楚的,那他的面可要被丢尽了,更加莫要说他本是抢在今天代表喜宝可以嫁婚的第一天,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前来表白心迹的了。

“大姐,你为何愁眉深锁?”喜宝看定大姐在笄礼行至“三加”时,有些魂不守舍,且又频频往外头张望着。

“二妹多虑了,只是大姐一时累乏了,浑身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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