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北京最近的腹地省的黑夜却似乎因为某些因素而染上了一层暗沉,主宰这片黑暗势力的赵家正进行着一场肃穆的会议。
赵家的大宅从外表看,有点类似于四合院,和如今处处矗立的现代化高楼相比,这间大宅多了一丝古韵和怀旧之味。
大厅内,沙发上坐着四名男子,神情并不轻松,反而有丝丝沉郁之色在他们身上散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气氛。
有些压抑,有些紧张,有些低闷。
狠吸了一口手里的烟,赵兴城冷峻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来者不善。”从昨天开始,一系列的突发事件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一个让他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事实。
黄勋不想看见这样的赵兴诚,想和平常那样开口调侃笑骂,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得用眼神看一边坐着的李小奇,示意他说句话。
可一向能言善辩口灿莲花的人却只是眉头死死的锁成一条线,仿佛一具绝缘体一样接受不到他的示意。
倒是坐在对面的熊伟看不下去,脾气火爆的他显然受不了这样的低压气氛,大掌啪地一声拍在他面前的上等茶几上:“操,城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狗熊了?”不过是没杀死一个该死之人罢了,这次不死,下次总会弄死他的。
“大熊,你少说一些。”黄勋出声劝阻他,诚子不是狗熊,而是他们真的碰到了强敌,且强敌来者不善。
“我偏要说,那小屁孩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一开口就要赵家退出三省?他以为他是谁?天皇老子还是地狱阎罗?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他说……”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李小奇盯着震动的手机迟疑了很久都没有接起。
赵兴城眉头绞杀在一起,语气却很轻:“接吧。”
李小奇嘴角牵强一扯,但还是接起了手机,不知道手机那头说了什么,只见李小奇的脸色很难看,却极力装作平静,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知道怎么做了。”
众人看着他,眼底都带有询问。
李小奇拿起桌上的酒一仰而尽,阴郁的说道:“我三叔……完了。”被纪委带走的人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尤其是在这个关头,三叔明显是这次事件的波及者。
“什么?”熊伟惊跳了起来,眼底尽是不敢置信,李小奇三叔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们可心里都清楚,在官场摸爬打滚二十年爬到了今天呼风唤雨的地位,在省领导班子里绝对是号人物。
赵兴城闭上了眼睛片刻再睁开,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把损失降到最底。
黄勋脸色阴沉下来:“难道真要被逼退拱手相让?”诚子从他老爷子手里接下这片天,自老爷子过世后,事实证明,诚子做的很成功,十年来,赵家的声名不仅没有褪色,势力范转更是扩张到了北三省。
“事到如今不退又有什么办法?对方明显比我们强大,而且恐怕不是我赵家能抗横得了的。”赵兴城眼神有些低迷,他没想到老头子交到他手里的赵家才不过十年就要毁在了他的手里,他——很不甘心,也不服气,凭什么他赵家的祖业和他多年的努力就要毁于一旦?
一名黑衣男子匆匆走进来,似惊似喜:“少爷,有贵客。”
赵兴城微有些惊诧:“什么贵客?”在这个时候谁还敢上门与他有牵联?不怕被连累?
“是我。”周齐风尘仆仆的进来。
看见他,大厅里坐着的几人都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齐齐出声:
“周齐?”
“周齐?”
“周齐?”
如果是在平时,老友久别重逢恐怕止不定得如何的激动了,可此刻,虽然在场人的眼底都有着激动,但却被刻意地压抑沉郁着。
“周齐,你怎么来了?”赵兴城惊喜过后,脸色微淡了下来。
周齐在黄勋身边坐了下来,从桌子上面端起了一罐冰啤打开灌了下去,好半响才抬头看着赵兴诚,单刀直入的说道:“诚子,暗杀是不是你策划的?”
赵兴诚没有出声,倒是急性子的大熊嚷了起来:“周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王八蛋龟孙子一上来就开口命令我们滚蛋,那有这么好的事,不干掉他,我们就是龟孙子了,只是那王八蛋的命还真硬。”
周齐轻叹:“大熊,你该庆幸,那人的命够硬,否则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得的起的。”他一直都知道诚子他们四如同四股麻绳一样扭在一起,近几年更是春风得意所向披麾,久而久之自然有些自负了,却不知,这世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黄勋眯眼问道。
周齐眼底有些波动,神情也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惘怔之色。
赵兴诚看周齐的脸色,苦笑:“告诉我,周齐,我的猜测不是真的。”这两天他把脑海里所有的势力都搜刮了一遍后,心里本能的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什么猜测不是真的?你们在说什么?”大熊很是疑惑不解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周齐涩然一笑,看着赵兴诚的眸瞳很认真:“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相信过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出现,只要她出现了,他相信会有转圜的余地。
周齐的话求证了他心里所猜测,赵兴诚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不明白。”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这次就连黄勋都惊讶了。
周齐站起身:“诚子,走吧。”
赵兴诚站起身,有些冷笑:“也好,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明白是不是,我到要问问,这半个中国,为什么偏偏选中我赵家过不去,就算是清算曾经的帐,也不该等到十年之后再来清算不是?”
周齐抬脚的动作因为赵兴诚的话而停顿滞了几秒,眸底深处涌现波澜,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快步走了出去。
某郊区别墅内,书房。
大少看着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的二少,微微眯眼:“为什么?”
二少单手组装着书桌上的零件,对于大少的嘲讽头也不抬。
大少走到书桌旁,随手拿起一个零件在手掌心把玩着,淡淡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掉赵家,但显然,你低估了对手。”
二少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忙活起来。
“赵兴诚绝不是无能之人,单从他接手赵手十年就侵略进了三个大省就足以说明这一点,而且他正在逐步把赵家洗白,所以他才和熊氏集团、恒星实业以及李氏家族的几位继承人联手,当然,还有一个人,你我都不陌生,这些地方势力初看之下都并不起眼,但结合起来,也不容轻视。”
哗啦,书桌上的零件散落了一颗,二少不悦的抬头,咬牙切齿:“安子阳,你究竟想说什么?”
大少挑眉睨了二少一眼,弯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零件捡拾起来,重新摆放在书桌上后才眼神锐利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受伤?”
“都说了是意外……”
“别拿意外这两个字来敷衍我,这样一个小小暗杀,你竟然受伤了,安子昭,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样的低级错误,面对敌人你竟然失神恍惚?”
二少脸色阴了下来,他要怎么告诉他,看见赵兴诚,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曾经……
“你既然如此想做掉赵家,又为什么要手下留情,还让自己受伤,妈已经知道你受伤的事,现正赶过来?”
“什么?怎么会……”二少极为的震惊。
大少冷笑:“说来,也真枉费周齐的一番苦心了,竟然有办法把手伸的这么长,突破重重阻力,成功把消息传递给了妈。”或许他该要去拜访一下玟叔了。
“周齐,又是这个周齐……我真该杀了他。”说起这号人,二少眼露狠光。
“周齐之所以帮忙,一是为了赵兴诚,二是为了沈方辉。”大少手指摩挲着一枚弹头,轻飘飘的说道。
“不是让你看紧,怎么还会被周齐钻了空子?”二少低吼。
大少面对二少的怒吼并不生怒,只是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或许我并不想让妈心里留下愐怀。”
二少顿了一秒就知道大少所指,眼眸沉郁下来:“所以你才没有阻拦加莫里进入彼罗堡?”
而加莫里也成功的把消息传递给了她。
大少不否认:“妈虽然没有说要回中国,但她心里始终是有涟漪的。”
二少微眯起眼打量着大少,语气不明:“你倒是很细心体贴。”
“你应该说冷静,这也是我和你和父亲最大的区别,事关妈的一切事物,你和父亲都少了一丝冷静,既然你们都做不到冷静,那唯有我来冷静行事了。”
“你……安子阳,什么时候轮到你多事了?”
“我这不是多事,我和你们一样,都爱她,你有你爱她的方式,我有我爱她的方式,父亲有父亲爱她的方式,只是方法不同而以。”
二少冷笑:“你以为你这此小动作,父亲会不知道?”就算再过二十年,他们都不见得有能力飞出那个男人的手掌心。
大少耸耸肩,神态很从容:“他知道,但是他默许了不是吗,就如同他知道你在介入中国北方黑道生存规则一样。”
二少冷下了脸:“我完全有能力拿下北方的天。”
“可你受伤了。”大少毫不留情的盯着二少胳膊上的白纱带。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二少不在意的挥动着受伤的胳膊。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正好成为了导火线,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受伤这件事本来不算严重,可是你惹妈伤心担忧,后果就很严重了。”
敲门声响起:“大少爷,二少爷,车已经准备好了。”
大少挑眉看了一眼皱眉的二少,有些幸灾乐祸:“走吧,该去接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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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11
郊外某军用机场,大少二少早早就候在了停机坪上,半小时后,有着独特标志的锃黑机身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目视着飞机缓缓下降,两人正准备走上前的时候,身后方传来声响,几辆军用吉普开进了停机坪,停在了他们身后约两百米距离。
缓缓转过身,看着车门被推开后走下来他们都不陌生的两个人,身穿高级军装的周齐和正装西服的赵兴诚。
大少嘴角暗勾:“来的真是及时。”
二少沉下眼,冷冷的看着两人朝他们走近。
赵兴诚暗暗打量着站立在那儿不动的两人,百感交集,忍不住的看向身边的周齐,感叹世事难料,十年前谁又能料到今天?
都过这些年了,周齐对那个女人是不是还没有释怀?
周齐在大少二少面前站定,目光却掠过他们落在了他们身后正在下降的飞机上。
二少看着两人的眼底深处有着阴鸷,却没有出声,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周齐的打算话,那他就白活两世了。
周齐低头看着两人,心里浮现一丝只有他才知道的触动,在他们身上,他看到了她的影子,可是也只是单纯的面容相似,内在却丝毫不同。
因为,他们只是形似她,却更神似那个帝王一样的男人,无论是气势、气质还是行事作风。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关注着安家,为公也为私,了解的越多,他茫然失落的同时也由衷的对安玦幸恢指丛拥木匆狻!
安玦某晒倘挥幸徊糠菔且蛭邪布艺飧龉爬霞易謇刍鹄吹那剖屏υ诒澈笾С郑傻彩怯胨蚬坏赖娜硕夹睦锖芮宄搏i鲎衷缫丫〈税布以诟鞯郎系挠跋欤缭诙嗄暌郧埃郎系娜顺腥系木椭皇前搏i且桓隽车陌布摇!
这,才是那个男人最令人畏惧的能力和成就。
而此刻,眼前的两人是他所出,却也是……她所出。
周齐眸中有些恍惚,因为想起了她,因为知道马上就可以看到她。
这么些年来,安家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
而安玦餐司恿四缓螅皇前抵姓谱糯蠓较颍溆嗟囊磺卸加裳矍罢舛曰姑挥新甑哪泻⒉僮荨!
很令人震惊不可思议,可这是事实,一个‘各行各业’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最初,所有人虽冷眼旁观这对双子的崛起,可没有人傻得去质疑或反对,因为在安玦蓝瓷坏揭荒昀锞统晒Φ陌岩桓黾易逋醭涑闪怂桓鋈说耐醭螅腥司投贾懒税搏i目膳隆!
不管安玦瞥稣舛运拥脑颍灰搏i腥纤鞘撬募坛腥耍撬亩樱餍懈饕怠蘼酆诎拙投蓟岢腥稀!
可这些年下来,这对双子的表现让人震惊。
或许他们还超越不了安玦坛腥苏飧錾矸荽吹挠嗤伤侨匆渤晒Φ氖髁⒘俗约旱男峦僖参奕烁野阉堑背晌闯赡甑暮⒆永纯创仓沼诿靼琢宋裁窗搏i谀昵崃ψ持昃驮缭绲耐司幽缓螅蛭蠹逃腥耍阋灾С潘蛟斓奶臁!
“小昭……”焦急的脚步声伴随着担忧的声音打断了周齐的恍惚。
他身体微微一震,抬眸看向那道正急奔而来的人,心里泛起一丝丝疼楚,从从前到如今,他最大的希望是看到她幸福,可是如今她真的幸福了,他却没有得到自己想像中的释怀和安慰。
因为,他忘不了!
忘不了一切一切,忘了不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痛。
“小昭,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疼不疼?”
众多人中,梁泊眼里只看见了吊着胳膊缠着白纱布的二少,压制不了的担心和焦急化作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
在离二少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她焦急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手轻轻的抚着二少的伤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让在场数人心疼。
周齐下意识的伸出手安慰,却在安少淡瞥的视线下僵硬的收回,手掌在裤袋里紧紧的握紧。
在看见安少把她紧紧拥入怀里的时候,口腔里泛起淡淡的苦涩,她从来不属于他,曾经她属于沈方辉,他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