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 第102部分

赵兴雅的仆从除了跟在身边的几个，已经全部在外地做事了。她自己名下的宅院是苏彩玉张罗布置的，倒也温馨，赵兴雅带着自己的人就住了进去，车马劳顿，所有人都安稳睡了起来。

苏彩玉替大公子收拾了行礼，有些责怪地说到：“逸航，你怎么这样不知道轻重，接小雅要紧，还是你作为崇府嫡子参加水神节祭祀重要。我就担心下雨，那样走不了夜路，你就赶不回来了。那么就让二公子捡了便宜，我告诉你，他也得到了关照，马上要去北齐上学了。葛氏比我们还想的长远，她想让儿子在北齐结识大批权贵。你的世子之位悬了，听说爵爷还要拖几年。”

大公子说到：“乳娘，你不必担心，我这个世子今年一定会当成，倒是老二要去北齐的事情让我有点担心。对了，今年过节赏赐的书籍纸张有没有验过？迎春节的纸张没有问题，水神节的要是也没有问题，那就说明从前一定是葛氏兄妹做过什么，觉得我们发现了才不继续动手。”

苏彩玉说到：“这件事你不问我也要说，水神节的纸张我们这边没事，倒是刘氏侧夫人那边发现了有问题的纸。刘氏一气之下把纸张和书籍全部烧了，我觉得事情不对，又把我们的拿出来烧了一份，这才发现，有毒的纸和没毒的纸是混在一起送来的。送纸的人，刘府派人跟踪了，发现纸是从王室专用的纸铺定制的。我看某些人的胆子太大了，用这种办法在争夺太子的位子。淑妃的儿子如何出事变成残废的，我看里面有问题。你看看媵人冰就知道了，如今她能坐着，可歪嘴斜眼不能好好吃饭，处处要人照顾。”

大公子顿时有些愤怒了，他锤着墙壁说到：“哪有这样来防人的，这样看来葛氏的兄妹和宫中势力有瓜葛了。”

苏彩玉说到：“这样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们将来的路会更艰辛了。小雅会不会受到牵连呢？葛氏似乎很恨小雅的母亲媵人真。”

大公子说到：“这点你放心，小雅躲在尚艺院很安全，等葛氏的两个女孩都嫁掉，葛氏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她想让两个庶出的女孩都正常嫁掉，就不能亏待小雅，不然李公爵也不会答应。”

苏彩玉想想也不再说什么了，现在谈论小雅的婚事还早了些，她毕竟还只有六岁，十年后的事情谁能预料。事情简单说明之后，苏彩玉赶紧安排大公子休息，明天早上寅时就要起身准备祭水神，多少睡两个时辰才好。

赵兴雅睡到丑时末就被喊起来了，奴婢们帮着赵兴雅穿衣服，如今赵兴雅是正经的三小姐，理应当参加祭水神，误了时辰可不好。赵兴雅迷迷糊糊地去了大厅，新阳新月已经跟着葛氏后面，看见她来了，一脸不屑，葛氏看见赵兴雅，脸色也不好看。她对身边的仆妇说了几句，那个仆妇就让赵兴雅排在三个庶子之后站着等仪式开始。

刘氏侧夫人身边的人趁着管教乔氏生育的五公子不要乱跑的时候，悄声对赵兴雅说到：“三小姐，晚上请到我们这边来一下。”

赵兴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仪式结束后，赵兴雅的瞌睡来了，有点东倒西歪了，新月见了，出言嘲讽说到：“宫里的才人们选你这样的人去调教，八成是看在我们崇府的面子上，不然像你这样不懂规矩的丫头，如何能选上。”

新阳在后面接上了一句，对新月说到：“你不必多说了，应该让小雅好生接受调教，不然才进尚艺院三五天就被送出来，可真是丢我们崇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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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麻雀变山鸡　40　再聚水神节（二）

葛氏看到两个女儿为难小雅，不但不制止，还在一旁帮腔说到：“小雅，你听到没有。你若不争气，丢的是我们崇府的脸。我本来也不想你去那种地方受苦的，可你偏要去，要是丢了脸，我不责罚你又不能服众，责罚你又舍不得。你呀，真是有点不听话，就说昨天，你回来府上，至少要打发人到我们这边报个平安吧，不知道你在卢氏夫人那边做了多少失礼的事情，我以后还要问问。”

又是宅斗，这几个女人烦不烦啊，赵兴雅索性不再说什么，对葛氏说到：“母亲大人，我五月初三参加完遴选就跟着大哥日夜兼程赶来了，昨天夜里还没有睡够两个时辰，所以孩儿有些糊涂了。孩儿想睡觉去，请母亲恩准。孩儿只有六岁，请母亲大人可怜。”

这样的示弱让葛氏没有办法再挑衅，于是她立刻挥手说到：“你去吧，午饭时分要是没睡醒，我让人把饭送到你院子里去。你的那些奴婢也不得力，等去尚艺院的时候，我给你换几个带去。”

赵兴雅立刻说到：“谢谢母亲，不过孩儿已经换过了一批侍女和管事婆子，如今她们跟孩儿一样被卢氏夫人的那边的教养妇调教过，我用着也习惯了，就不必麻烦母亲再换了。”

葛氏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好说卢氏夫人那边调教地不好，于是她只能说：“临走的时候，你带着你身边的奴婢都过来，我训一次话，让她们知道要好生伺候主子，不要丢我们崇府的脸。”

赵兴雅拜谢说到：“知道了母亲，孩儿打算明天中午就上路，五月是汛期。我想路上从容些。我这么一离开，只能在九月九团圆节才能再见到母亲，孩儿也觉得苦楚。不过首领才人教导我们有得就有失，我们这些人为王室效忠，少不得骨肉分离。万一有幸能侍奉王室，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女儿身为崇府的人，一定刻苦学习，不让崇府丢脸。万一被才人们淘汰出局，女儿只有认罚的份。”

赵兴雅说这番话的时候。正好崇爵爷从傍边走来，要问葛氏一些家务事，突然听到赵兴雅这番上进的话。心中大喜，他对葛氏说到：“夫人，这次的遴选是从几千个女孩子里挑出来了一百一十二人，我们小雅能选上很不容易，很给我们崇府长脸。她此番进入了尚艺院。只要能吃苦，就是最好当不成女官，也是能学到很多本事的。万一能被王室看中，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我打算奖励她。来呀，管家。去府库拿最上等的云烟稠二十匹，其余的各色好衣料每样挑两匹给三小姐带走。另外再到账房拿五万钱给小姐带上路，尚艺院不比别处。我们家的小姐吃穿用度也不能比别人家的差。还有些应酬，打赏，才人们过生日都要钱和礼物，多带些去，不够团圆节的时候回家来取。”

葛氏听到崇爵爷一口气赐给赵兴雅不下十万钱的财物。不由地想生气，不过在这种场合。她也不便发作。这时候刘氏侧夫人也开口了，对赵兴雅说到：“三小姐，我作为庶母也盼着你给崇府争气，我有些首饰想送你，还有几匹做舞衣的布料也一并送给你，还望你能在尚艺院学成好本事。”

乔氏侧夫人也小声说到：“我也有点小心意，就一并拿给三小姐吧。”

葛氏看到两个侧夫人跟着过来添乱，心里这口气就越发不能平，于是她用一副很慈祥的面目对赵兴雅说到：“女儿，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赶紧去小睡一会儿，等会儿开席了，你还要入席呢。大家这么喜欢，你今天要敬酒。”

赵兴雅乖巧地说了声，“是”，身边的婆子就赶紧带着她去小睡。葛氏专门腾出了一间耳房安置赵兴雅，中午的酒席在午时就在开始了，家奴们都能得到一些吃喝作为赏赐。夏粮还未收获之时，粮食很贵，现在所有奴隶都是面有菜色，独有大公子的奴隶还算健康。现在不少奴隶都在悄悄帮大公子那边做事，就是为了能得到些粮食不饿死，连国家奴隶里面都有人在帮忙。

赵兴雅很不客气地睡到了开席，葛氏知道赵兴雅现在特别被崇爵爷看重，故而亲热地把赵兴雅留在了自己身边坐，她的另一侧坐着新阳，这样以来新月失去了本来的位置。媵人冰经过医治还是落了一个终生残疾，新月有这样的生母，在学堂里被人议论过几次，也觉得特别没有面子。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又下降了，她对赵兴雅更是恨入骨髓。

赵兴雅才不理会那么多呢，她高高兴兴吃完了这顿美味的大餐，饭后消食的时候又不忘去看崇爵爷赏赐给她的东西。那些云烟稠真是又薄又亮，其余的衣料也有不少她没有见识过的，五十几匹好衣料将来可以陆续送人当人情，赵兴雅多想把这些都变成现钱去开荒用，她感叹当贵族的不易。为了排场和面子，每年的花销都是巨大的。

看完了东西，赵兴雅就直接去看望刘氏侧夫人了，本来她还要晚上偷偷摸摸去，现在因为刘氏夫人赏赐了东西给她，她可以大大方方去拿礼物，磕头感谢。三公子和四公子多日没有见赵兴雅，说实在的两个小子都觉得这位姐姐的改变挺大，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见到了赵兴雅，都不敢去打招呼。

赵兴雅对这样的重聚早有打算，她拿出自己准备的一包竹蜻蜓，木刻的刀剑，面具什么的招呼两个小孩，说到：“三弟，四弟，姐姐给你们带好玩的来了，赶紧过来玩。”

三公子和四公子看到赵兴雅拿来的东西，全部围过来看。爵爷府的孩子哪里见过普通人家玩的这些儿童玩具，更别说赵兴雅让工匠特别做的一些现代玩具。三公子和四公子一看就喜欢上了，然后迅速分配成你的，我的，赵兴雅教他们玩，刘氏侧夫人看着高兴，对身边的人说到：“你看，小雅和他们相处地多好呀。我好久都没看见两个儿子这样开心。”

刘氏侧夫人身边的管家附和说到：“是啊，这三个小孩儿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亲情，老奴也看着感动。要是三小姐能留在府里，这两个孩子的欢笑也会多一些。”

刘氏侧夫人也有同感，她对管家说到：“让他们再玩半个时辰，你就喊三小姐来拿我给的赏赐。乔氏夫人带着东西也会来我这里，你准备一下。我们的东西不能拿的太多，除了舞衣的布料，首饰简单送三套，私下你给三小姐的下人两万钱的银币，多少是我的心意。乔氏估摸着也是拿钱，最多一万钱。”

赵兴雅在玩耍结束后就来到了刘氏侧夫人身边，谢过刘氏的赏赐。刘氏侧夫人拉着她的手，让赵兴雅坐在她的身边，然后悄声说到：“今年王后干预了女官遴选，这件事整个东越都知道了。小雅，万一你被王室的贵妇看中，你很有可能当王室的正式命妇，正品夫人和侧夫人的位置是一样光耀崇府门楣的，你一步登天能嫁人王室，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赵兴雅对刘氏侧夫人说到：“夫人，要是我能被定下来当正品夫人，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要是当侧室，就算是太子的侧夫人，我也不消当。可以为这样的出身怎么能被指定为王子的正品夫人呢，所以我只能避开那些王室贵妇的挑选了。”

刘氏侧夫人听到赵兴雅这样说，带着自嘲说到：“你还是个真正有志气的孩子，非正品夫人不嫁，当初我要是也这样就好了。如今不必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夫君的爱没有了，还要提防他对我们母子下毒手。我看若是我们家若是晋升了伯爵府，你的正品夫人还是有指望的，你千万不要浪费机会。”

赵兴雅说到：“夫人不必对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介怀，你有三公子和四公子，就是有了责任和前途。至于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将来我就是摸到了正品夫人的位置，娘家这边也还要些助力，大公子不用说了，我对三弟和四弟也是有姐弟之情的。”

刘氏侧夫人听到赵兴雅这样说也比较满意，她拍着胸脯担保到：“小雅你放心，我家的两个儿子一定会护住你这个姐姐的。这次发现私自开采矿石的事情，你对我们整个刘氏家族有恩，关键的时候，整个刘氏家族都会帮你出力。”

赵兴雅故作惊讶地问到：“夫人，我发现的事情真的对您的家族有这样的好处？”

刘氏夫人点头说到：“好处大了，我们抓到了在我们矿脉上偷挖矿产的平民，意外得到了两处不大的矿脉。这些的恩情我们刘氏家族不会用钱来报恩，以后一定会给你一次大的助力。”

赵兴雅笑着说到：“我以后会记住和刘氏家族互助互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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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麻雀变山鸡　41　互通消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氏侧夫人及其家族对赵兴雅的支持算是表露无疑，刘氏侧夫人咬着牙终于说出了另一个秘密。刘氏家族帮忙追查有毒的纸张，追踪到了京城的御用纸坊。这样看来能弄到有毒特殊纸张的葛氏兄妹和王室的关系极为密切，刘氏家族觉得其中的事情越发玄妙了，他们的对策也随着要改变。

这样看来，葛氏的哥哥不是一个单纯提供美人给贵族消遣的老龟公，而是能直接参与王室阴谋的一个人，刘氏家族以此推断出崇爵爷的发家也和葛氏的哥哥有关。难怪崇爵爷这个精明人会在晋升公爵的时候，不另外选了世家大族的女子为正品夫人，反而是抬了葛氏侧夫人为妻，还不惜用一个子爵的位置换取刘氏家族的妥协，把刘氏娶过门当侧夫人。

刘氏侧夫人让孩子很小就习武，也是出于刘氏家族对大局的判断。外戚高氏家族的势力已经盖过王室，若出身高氏家族的王后能生育出一位王子，一场纷乱也不会出现。可现在高王后无子，埋下了国家混乱的开端。王后和贤淑二妃争立太子，王室其他人也会有想法，天下王族那么多，想取而代之的其他王室分支多的是。

天下乱，原有的贵族就面临着重新洗牌，家族兴衰不能预料。刘氏家族以为，崇爵爷已经选定了追随者，那么刘氏家族作为崇家的姻亲和政治盟友，对待崇爵爷和葛氏谋害刘氏和两个孩子的事情就不能追究下去了。只要刘氏侧夫人小心些，还站在崇府侧夫人的位置，他们就能继续保持和崇府利益联系。

等局势明朗之后，刘氏家族会做出最终的选择，若崇府选对了，刘氏家族不会追究王室。否则他们会借故要刘氏侧夫人与崇爵爷和离。刘氏侧夫人将从此失去两个儿子，现在她已经服下了绝子丸，不会再度替崇府生育儿女。刘氏侧夫人一门心思就是要保全两个儿子，连丢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不过她不敢违抗刘氏家族的意思，因此很苦恼。

赵兴雅没想到刘氏侧夫人会把这样关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