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 第195部分

今天崇雅来大约是因为后天她养女秀清的生日。现在那些贵妇为了巴结她，对秀清王女都格外看得起。崇雅肯定不是来巴结的，大约是有什么事情想借着这个时候办。蒋氏正品夫人让自己身边的管事去接崇雅，自己则开始慢慢喝起了药粥，她也恨自己的身子经不住折腾。

昙妩珍跟着管事很本分地走着，心里想着如何给未来王后留下好印象。因为她知道赵兴雅认了蒋公爵为干爹，那么自己称未来的王后为姑姑也是正常的。想到这。此刻昙妩珍感慨万千。以前觉得自己的身世是极为丢脸的事情，她万万没有想到赵兴雅居然拿丑事变成了游走上层贵族世家的身份，看来自己找赵兴雅来帮忙重生绝对是有眼光。

蒋氏喝着药粥，那种古怪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头。被要进门的昙妩珍一眼看到了。她也闻出来了，蒋氏正品夫人吃的是一种养气血的药粥，看来蒋氏正品夫人的身子不好。难怪她在前世知道北齐列侯是没有嫡子的，这也是别的家族不提防北齐列侯的原因，因为他的侧夫人中也没有家势出众又生育了好儿子的女子。

昙妩珍一辈子都是在伺候人中度过了。俯首称小是她一贯的做法，看见蒋氏这个样子，她赶紧快走几步到蒋氏正品夫人面前接过已经吃空了的药粥碗说到：“姑姑，你身子不好，让雅儿来伺候你。这种药粥不好喝。我正好带来了一些自己家做的点心，请姑姑漱了口，吃点点心压压。”

蒋氏正品夫人看到崇雅如此关心自己，从前对崇雅的那点小意见也就放过了，她一直很肯定崇雅是弟弟的私生女儿，她蒋家的血脉，她一个长辈不想和小孩子置气。昙妩珍不知道赵兴雅得罪了蒋氏，她现在就是极力想照顾好蒋氏。她亲自端茶伺候蒋氏漱口，又从仆妇手上接过毛巾让蒋氏擦手，丹霞也赶紧将家里带来和秀清王女攀交情的特殊点心送到了蒋氏跟前，羞涩地说到：“姑姑，您尝尝小雅亲自为您做的点心。小雅我年纪小，没有爹娘在身边管教，要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还请姑姑包涵些，指点小雅改了。”

丹霞对小姐这样的行为很不耻，什么亲手做的点心？哼，做这些的方法是小姐想出来的没错，可她怎么愿意亲手去做。都是下人准备好了所有东西，我亲手做的，小姐什么时候连我的功劳都抢了，看来小姐真的很反常。从前小姐从来不会伺候谁，巴结谁，现在看她对蒋氏献媚的样子，丹霞都觉得有点恶心。

丹霞觉得恶心，可蒋氏正品夫人却觉得舒心，这高傲小雅也知道认错了，还如此低声下气讨自己的欢心，看来不是长大了，就是有其他目的。算了，现在蒋氏正品夫人宁愿相信是小雅变乖巧了，能为目的而低头也是一种进步，她这个当姑姑的也喜欢。

蒋氏对昙妩珍有了些笑容，两人说了些家常的闲话便有人说到：“夫人，楚伯爵正品夫人带着嫡孙小姐到了，夫人您要见一见吗？”

蒋氏正品夫人看了一眼昙妩珍，对她说到：“小雅是回避一下，去和秀清玩。”

昙妩珍行了礼，回答到：“是。”然后就跟着管事去了后面，她在去的路上打赏了管事一个金币，然后问到：“管事大人，您知道秀清王女喜欢什么，我大约能和她聊什么呢？”

一个金币加上一声“管事大人”的称呼把这个带路的管事都吓蒙了，昙妩珍也意识到了自己对管事的称呼不对，前世的记忆让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不过她也会解释，她对管事说到：“从前我是公爵小姐，现在我是一个普通的士族小姐，您是北齐列侯正品夫人器重的人，自然能够当得起一声管事大人的称呼。”

管事赶紧说到：“小姐折煞老奴了，请不要这么说，您成婚之后至少是个四品官太太，我只是一个家生奴才罢了。小姐和秀清小姐只见过一两面自然不熟悉。其实我们王女的脾气很好，她喜欢刺绣和调制香料。并不喜欢那些文雅的事情，只要您不和她谈论那些东西，她就会接受您了。”

昙妩珍甜甜地笑了。对管事道谢，然后带着丹霞去了秀清王女的住处。一进门她就按照自己的身份给秀清王女行礼，然后开始打量起秀清王女的屋子。光看这个屋子，那些贵族小姐恐怕要赞叹一句清秀王女的学问和品位高雅了，她们肯定不知道秀清王女是为了府中的面子才努力学习这些才艺，其实她内心就是一个不擅长言辞的内向女孩，喜欢通过针线活舒缓心里的压力。

昙妩珍的前世也没有什么学问，认字也还是给她赐名的老头子叫的。说起学问来她就是个垃圾，可要是说起针线和穿戴来，她绝对能和别人说上一天一夜。秀清王女碰到了这么一位也是很高兴的，这对小姐妹说了几句就很投契。中午在一起用饭，到了晚上秀清王女主动留昙妩珍住宿在她的院子。

蒋氏正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也很高兴，她也没想到崇雅能和自己的养女成为好朋友，要知道这个养女对自己也不能敞开心扉的。既然这样了，丹霞次日想让昙妩珍离开世子府回去避开是非的愿望就落空了。她也看得出自己家的小姐和秀清王女是真的交上了朋友。她就纳闷了，小姐平时最多是画画，弄些衣服上的纹饰让底下人绣，或者是印染，什么时候动过针线。也现在看她和秀清王女一起做刺绣的样子，手艺那个娴熟呀，让她都没有想到。丹霞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她才跟小雅不到一年，不了解小姐也是应该的。

秀清王女和昙妩珍的针线讨论到了次日中午就必须停止了，因为明日就是她十二岁的生日，她要穿着礼服，戴着假面具和北齐的世家夫人和小姐们应酬。因为内心中有些反感和抗拒，秀清王女希望崇雅能跟在她身边。

昙妩珍努力和秀清王女做朋友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触这个时代的贵妇和贵族小姐，她立刻答应了。管事大人觉得这件事必须要禀告蒋氏正品夫人，谁知道蒋氏居然不答应了，弄得秀清王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昙妩珍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会被拒绝，她也强求不来，于是她对秀清王女说到：“我就混在宾客里，你害怕的时候我会在远处对你笑，那和我陪在你身边是一样的。”

秀清王女点了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蒋氏正品夫人也不好拒绝，她只说让崇雅留在府里过完秀清的生日再陪伴秀清几天。她身子不好，等办完这个生日还要忙着准备过迎春节的大事，小雅的能干是整个北齐贵族圈子都知道的，她现在确实也需要帮手。

昙妩珍喜欢自己争取来的这个局面，不过进府两天了，她还没有看见洪政翔，这个未来的大王不免有些遗憾，于是她向秀清打听到：“清儿，姑父不在家吗？我进府两天都没有看见过他，明天你过生日，他送什么礼物给你？”

王女秀清听到父亲的名字就低下了头，对昙妩珍说到：“父亲去了列侯府处理政事，他不会送礼物给我，平时他也不来看我，我虽然是正品夫人养着，可我的娘是媵妾。”

昙妩珍听到这些话也有些伤感，她握住秀清王女的手说到：“我也是媵妾生的，我父亲本来还不给我贵族身份，我家的继母对我很恶毒，我也是这样苦过来的。我看得出正品夫人还是很疼爱你的，将来你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昙妩珍知道秀清王女身边的人肯定是会把她和秀清王女交往时候的话传给蒋氏听，所以她说每一句话都是好听的，站在蒋氏正品夫人的立场上说的。蒋氏也很快就听到了传话，她心里也高兴，知道小雅乖巧和温顺了，将来也能用上小雅这个自己人。昙妩珍成功地讨到了蒋氏正品夫人的欢心，这是赵兴雅这个傲气的人永远学不会的，不过她也会高兴昙妩珍开创的局面，这本来就是昙妩珍自己的人生。

有了这种放低身段的做法，昙妩珍在列侯世子府过得非常愉快，她见到了她从前没有机会见到的各色贵妇和小姐，了解了很多北齐贵族圈子的事情。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赵兴雅帮她和高氏家族结怨的事情，要是高氏家族不肯放过她，她将来的命运还是有些悬的，最算她巴结到了北齐未来的大王也没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

在列侯世子府滞留了五天之后，丹霞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昙妩珍说到：“小姐，请看你备忘录，您出来了五天该回去了。”

昙妩珍听到丹霞的话也明白自己该回去了，世子府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地盘，她要回去策划些别的事情，她还想看看自己名下的嫁妆，四十九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也要好好算计。昙妩珍决定之后，就向秀清王女辞行，蒋氏正品夫人也答应了她离开。因为她觉得崇雅无心替她料理事物，也没有什么要求她办的事情，如此一来，她还真的要和丈夫商议一下以后对崇雅的态度呢。

洪政翔在北齐列侯府听说了崇雅去他家做客的事情，心里突然一热，他觉得是时候去碰一下崇雅了。虽然这个丫头有点躲着自己，也许自己无缘娶了这丫头，但是他保护这个丫头的能力确实越来越强，即便得不到崇雅这个人，可他还是想永远做崇雅信任和值得依靠的人。

洪政翔借口蒋氏夫人的身子不好，向父亲请假回府看看夫人。北齐列侯对自己的世子还是满意的，也很担心蒋氏不能生育嫡子的事情影响将来家族的实力，他内心更希望蒋氏一病不起，儿子能再立真正的名门嫡女生育出嫡子，这样他这一支的权力才会更加稳固。存了这个心思，北齐列侯也不会说出来，只是默默答应了儿子。

他的行为被洪政翔的老妈看在眼里，忍不住说到：“有些事情不能让孩子去做，我们做父母的暗中去帮一把才好。还有安平已经十八岁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让他正式成为洪熙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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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麻雀变山鸡　192　窥破心思

北齐列侯愣了一下神，对自己的夫人说到：“等迎春节上宣布吧，你给他准备的世子府安排得怎么样了？洪熙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是肯定的，不然他如何一直不肯接这个孩子回府。我还知道他后娶的正品夫人生育了两个嫡子，现在他的长子在南都，说是求学实际上是在经营着一些生意。我总觉得洪熙不可能这样轻易让我们的棋子继承了他的家业，如果他放弃了这个嫡子，那么剩下的那个嫡子我们就要看牢了，他要敢对我们立的世子不利，我们也不会放过他其他的孩子。”

列侯正品夫人微微一笑，对列侯说到：“是这样的，我还要用一番心思给翔儿选一位新夫人，几个侧夫人，我以为高氏家族的女子是不能纳的，太子能在高氏家族下手之后毫不在意地继续以他太子的身份做事，而且做得很好，冲着这一点也许将来大王的位子还是他的，娶高氏家族的女子就算了吧。我们的儿子已经有了一位闵氏家族的侧夫人，再娶和太子相关的人会得罪高氏家族。再立正品夫人夫人最好还是在南都选，侧夫人倒是可以在东越选，我看东越列侯还是比较有手段的。华伯爵又给族里求了一个公爵之位，他家的女孩就很好。”

北齐列侯笑着说到：“夫人说的极是，你就先把翔儿的备选正品夫人挑好，再挑两个侧夫人的人选让翔儿和媳妇一起定下娶哪个进门，我的身子还硬朗着，翔儿没有到我这个位子绝对不能太早配齐八个侧夫人。蒋氏还是很贤惠的。只是身子太差又不生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废弃她，让媵妾生一个过继一个给她也成。”

说到媵妾的事情，列侯正品夫人忍不住说到：“翔儿不喜欢女色是真的，自从那个媵妾淑媛过了。他就没有在女色上用心思，连对侧夫人也淡淡的，他在我们这边的日子多，在府里也是在正品夫人的屋子里歇息多，已经三年没有任何子女出世了。虽然翔儿已经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我们这样的家族哪个不是，十几个几十个儿女在侧的，翔儿的儿女还是太少了。”

北齐列侯说到：“你选几个士族女子不要喝药就伺候儿子，能怀上孩子的就送到蒋氏身边做媵妾。那么多年轻女子总有能生下男孩的。蒋氏贤惠定能抚育出继承我们大业的人。”

听说要选出生育未来世子的女子，洪政翔的老妈也不说话了，这件事也很难办，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哪一类的女子。那些真正出身不错的女子又肯当媵妾的还真不容易找，找到了也要儿子肯收呀。事情真的不容易办。可她的儿子洪政翔却一门心思迷恋上了小自己十六岁的崇雅。为了见她正在焦急地往家里赶。

事情还算巧，昙妩珍出府向外走的时候却意外见到了进府的洪政翔，就在她有些留恋的时候却一眼对视到了洪政翔的眼神。昙妩珍不认识洪政翔，但她能读出洪政翔眼中的那丝火热的爱意，这就是前世积累的本事。就在昙妩珍疑惑发愣的功夫，丹霞在后面说到：“小姐，那是列侯世子，再熟也要行礼。”

昙妩珍听到丹霞的提请吓了一跳，赶紧按照规矩请安，对洪政翔行礼说到：“列侯世子万福。小女向世子问安。”

洪政翔不喜欢崇雅对自己的这种疏离，他更喜欢那次在东越喝了些酒之后和小雅相处的经历，他拉起了昙妩珍有些责怪地说到：“小雅，你怎么和大叔这样见外。大叔来了，你就要走吗？”

昙妩珍有些羞涩地说到：“列侯世子大人，小女打搅五日了，现在也该离开这里了，请大人放行。”

洪政翔看到崇雅对自己这样隔膜，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难过了，他直接说到：“你现在不准走，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你现在做事总是没有一个章法；你自己会闯祸吗？”

昙妩珍顿时明白这里面有猫腻了，不过她也不傻，在她不知道洪政翔和赵兴雅有什么瓜葛前绝对不能和洪政翔谈话，不然什么都暴露了，得罪了未来的大王，前途就彻底黯淡了。于是昙妩珍对洪政翔说到：“大人，我想回家处理些大事，大人要教导小女不妨等下次小女到访贵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