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 第22部分

卖完这些东西，赵兴雅让石头娘一定要给她买一些好一点的纸，不需要很白，却要足够厚实，赵兴雅要做笔记的。精细的天平，一杆准确率高的杆秤，明矾，火碱，醋，带盖子的大水缸，带盖子的瓮，粗瓷盖碗，小杯子，瓷器的搅棒，要是能订制一个类似酒精炉的东西就更好了。这些东西要是一次买不了就要先订制，然后分几天拿回去了。有了这些，赵兴雅的小小实验室便可以开张了。

石头娘不认识字，看赵兴雅写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画了图样，便耐心地问了，明天好去买回来。如今的两个石臼都是她借的，这次就一并把钱还给那家奴隶，这两个石臼和搅棒也要两百钱，好在现在连着本钱都快收回来了，她也不担心以后的生意。原来平民区的人还是挺喜欢那些山菜干的，将来家里收其他人家采来的山菜晒干，也是一笔好收入，要是再下雨，要采些笋来晒笋干才行。

这一晚上，石头娘想了很多事情，赵兴雅却悄悄翻动起空间里的那个小罐子，昙妩珍母亲留下来的四件首饰，有一个玉坠子，有两枚宝石戒指，还有一块有金玉的腰佩，四样东西都不是女人的款式，风格也不是一类的，显然是不属于一个男人。昙妩珍的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和四个男人有关系，那块金玉腰佩上有龙纹，那个男人的应该身份不简单吧。

次日清晨也就是昙妩珍母亲媵人真的二十岁冥寿，石头娘很早就起起身蒸供果，然后把蒸好的糯小谷糕点供果拿到西面的山边祭祀。石头娘喊着真儿的名字，哭得稀里哗啦，赵兴雅也陪着哭得稀里哗啦，弄得一旁放风的飘红的灵魂也感觉到了极度的悲哀。

祭祀完毕之后，天已经亮了，赵兴雅和石头娘带着简单的早饭出发了。飘红也悄悄带了一个小包袱跟着石头娘和赵兴雅出门。一路上她故意把自己带来的包袱隐藏在翅膀下，不想让赵兴雅知道她的小秘密。

赵兴雅和石头娘出现在集市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有不少人在她们昨天摆摊的地方等着她们了。乌泥薯的粉条对于这些平民是新鲜吃食，昨天有人买回去试吃之后，觉得味道不错而且觉得这种粉皮比大谷面便宜，故而专门等着石头娘摆摊，要买乌泥薯粉皮。

至于围在边上的是一些大户人家的采买伙计，他们就是为了选购过节的东西专门过来看热闹的。石头娘卖的那些山菜干比较新鲜整齐，从前也没有小贩分得这样仔细，还告诉人家怎么料理才好吃，所以赵兴雅昨天那样的宣传是让石头家的山菜卖出了名声。伙计觉得在节下多少弄些山菜干来配菜解油腻，一定能讨主人家的欢心，才特意等着。

因为有人等候，石头娘便不能先去熊家布庄，要先接待等着她的顾客了。乌泥薯的粉皮是最先被卖完的，听到这种东西要到入冬之后才能再到货，不少没买到的客人都觉得挺遗憾的。这种遗憾很快被赵兴雅及时引导到蘑菇干，山菜干的销售上面了。大家都知道端午前雨水多，说不定这摆摊的母女不来了，她家的山菜干和蘑菇干也买不到了。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石头娘带来的所有山菜干和蘑菇干就都没有了，大家看见石头娘还带着一个大包袱，便吵着让她打开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石头娘耐不住围观的顾客，只好打开了包袱，里面的蓝色细棉布颜色很漂亮让很多人都动了心思，夏天就不是穿这种细棉布的衣服吗？平时这种布是六个大钱一尺，于是便有人要零买这些布。石头娘记得这种布整匹卖给熊家布庄是大约四百九十个大钱一匹，因为市场上一匹土布的价钱就是二百大钱左右，加上熊家布庄的找零便是这样的价钱。零卖比整匹卖能多赚不少钱呢，不过零卖肯定要让些头寸，还要出现布头，实际上是不可能有那么大差价。

石头娘不想在熊家布庄门口抢别人的生意，就干脆把摊子移到了别处。摆好了摊子，石头娘便花两文钱在一户人家买了一把新尺子，开始卖布。因为是临近过节，又是换夏装的时候，石头娘的一匹布很快卖完了，只剩下一点布头子。零卖一匹蓝色的细棉布，一共收入了五个银币又三十一个钱，剩余的布头子还能给石头那么大的孩子做个小褂子。眼看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少，石头娘动了留下布明天自己零卖的心思，于是收了摊子带着赵兴雅去买那些实验室需要的东西。

石头娘卖布的时候，赵兴雅没有闲着，在每个店铺里都看了一遍，寻找自己要的东西。因为她穿着比较好的布料，虽然是旧的，也没有平民会小看她，所以她的行动还算顺利。等到石头娘有空陪她买东西的时候，哪家有合适的东西，东西的价钱基本都被赵兴雅摸透了，石头娘擅于还价，又动起了用布换东西的心思，那匹布和布头硬是被她当做了交换，整个用去了，又出了一百多个钱，才买到了采购目录中的大半东西。那些瓷器盖碗和搅棒和什么酒精灯是没有的卖，只好等去镇上再看了。

精细的天平秤和杆秤可不便宜，石头娘还价之后还是要用两个银币零五十钱才能买到，付了两个银币当订金，约好五天之后再来取拿天平秤，杆秤则可以先带走试用检验准确度。看见本来很可观的收入在采买之后变成了三个银币零几个钱，让石头娘心疼的很，看看赵兴雅，石头娘便说：“我们还是买一匹细棉布回去染，我摆摊零卖能多些用度。”

赵兴雅已经留心到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想跟她们，便说到：“今天什么都不买了，去熊家布庄买布头子，然后从他家的后门离开，我觉得有坏人盯上了我们，这些日子暂时避一避为好。”

石头娘听到赵兴雅这么说，赶紧看了看，紧接着身上就流汗了。她带着赵兴雅进了熊家布庄，赶紧花掉身上的最后三块银币把熊家布庄的布头打包了，带着从后门溜走了。飘红正在做针线活，听到赵兴雅的召唤，便赶紧带着她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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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去镇上

回到家里，赵兴雅觉得短时间是不能再和熊家布庄再做生意了。要是被人家盯住了，后面很麻烦。石头娘辛苦了大半天才得了几个钱在手上，不由地担心起往后的生计起来，不去平民的集市，在自己家门口可做不了生意。

赵兴雅安慰石头娘说到：“不去那个集市，我们就去更远的集市，反正明天还是天晴，我们有飘红帮忙可以去离镇子更近的地方。石头娘，要去那里你就用我染出的那些布头拼一件衣服颜色衣服来穿，不然可没有人愿意跟奴隶做买卖。”

石头娘听赵兴雅这么一说就安心了，说起做新衣服，她还是蛮期待的，赵兴雅的小染坊除了蓝色黑色的大宗染料之外还有红色，黄色两种小染料，赵兴雅把三原色互相掺了一些做实验，染出了四五块颜色不同的布头，她全部给了石头娘，那些染成蓝色和黄色的大块布头也任由石头娘挑选。要是石头娘敢穿裤脚拼出三色的裤子，赵兴雅绝对能给她评出最炫民族风。

石头娘给自己做衣服去了，赵兴雅便和飘红把东西送回内院。石头爹的木板雕刻了几块，赵兴雅打算用今天赏赐的红色窗帘布和新买的布头做印染的实验。那块窗帘布处理最简单，只需把染色的模具在上面盖几个图案就很漂亮了。

至于其他新布的印染方法很简单，可做起来蛮费劲的。要在缸里倒上浅浅的染料，然后把扣着木刻的布料悬空挂着，让布料只有接触刻花的那些地方，等染好了就是有图案的布了。要是想做出上面底色配印花的布料，必须等这一部分染好之后再把这一部分扎起来，投入大染缸染别的颜色。

赵兴雅想先通过这种原始的方法染出几块像样的印花布料来，以后等石头爹做出那种滚子，生产效率就会更高了，不过想不跑色和漏色，必须把手艺练好才行。旧社会专门做染匠的人，手几乎都是蓝黑色的，怎么也洗不白，赵兴雅捣鼓这些也不敢时间过长，不然这双手可瞒不住别人。

赵兴雅忙碌着做她的染色实验，阿生和虎子则去森林里砍大树去了，貌似是飘红教他们的，说是过一天之后恐怕又要开始下雨了，让他们赶紧砍好木头，把内院的三间屋子修复之后，装上大门避雨。再把屋子打扫出来，雨天的时候就可以做其他事情了，不耽误主人的工作。

飘红的行为让赵兴雅感觉到了她的不同，这个金属奴仆仿佛是有独立的人格，她会计划着做一些事情。等到她变出了一套合适赵兴雅穿的新衣服的时候，赵兴雅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她怀疑飘红已经是一个有灵魂的机器人，不然她怎么能做出那么漂亮的一套衣裙，衣服上的几处纹饰是她拿石头娘纺出的棉线自己染色，然后在衣服上刺绣的。衣服穿在赵兴雅身上和合适，让赵兴雅有当小公主的感觉。

接到了飘红的礼物，赵兴雅送给飘红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在和飘红抱抱的时候，她感觉到了飘红的快乐。飘红的灵魂里有母亲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赵兴雅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这套新的衣裙就是她给女儿的礼物。

石头娘忙碌了半天，在晚上才把自己的衣服做好，蓝色的上衣，蓝色的裙子，只是在腰部用上了四色的腰带，在蓝布裙子的下摆滚了一道红边。石头爹看着穿着新衣服的老婆一直傻乐，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石头娘还只有二十五，穿着新衣服，收拾好头发还是挺好看的。

看见丈夫火辣辣的的目光，石头娘的脸都红了，小声说到：“他爹，后天我也给你做一身。”

等到小雅换上了飘红做的新衣服给大家看的时候，石头娘的脸色都变了，她有些担心地说到：“小雅，这衣服可不能穿到街上去，上面的花纹也许是犯忌了，这种纹饰只有父亲的爵位在子爵以上的贵族女孩才能用上的。”

赵兴雅说到：“没关系，我穿着它正好可以试探出镇子上某些人的眼力，能认出来，不打算告发的，才是能和我们家合作的。”

石头娘觉得赵兴雅这一招很聪明，就不再反对了，有了飘红的帮忙也不怕别人能随便抓住她和小雅，那就大胆试一试好了。至于飘红，在送完衣服给小雅之后就迷上了做女红，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停歇手上的活计。天黑之前她把这次收来的零碎绫罗绸缎都染上了颜色，等山风吹干那些小布片之后，她用那些布片连夜做出两条漂亮的腰带送给赵兴雅。

赵兴雅看着两条图案美观的腰带很是喜欢，立刻决定今天就把飘红的作品给推销掉，这些腰带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使用的。对于飘红进化得来的特殊才能，赵兴雅也不会惧怕，飘红能像母亲一样关怀她，将来她的翻本之路走得会更加顺利。以后内院也可以交给飘红这个管家打理，赵兴雅能省下不少时间去学习这个时代的技艺，想成为贵族的正品夫人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很遗憾飘红不会说话，不然绝对可以当赵兴雅最好的老师。

天亮之后，赵兴雅和石头娘就带着飘红出门了。到了镇上，飘红就潜伏在一处僻静的院落猫着，她们两个则穿着新衣服随意走在镇上闲逛。要贩卖的东西都在飘红手上，等到有了机会赵兴雅才会让飘红在暗处把东西交上来，现在赵兴雅要和石头娘一起熟悉一下镇上的环境。镇子上果然比平民区热闹多了，店铺的装饰也美观富丽，很多店铺里都有察言观色厉害的伙计，他们能一眼判断出谁是真正的顾客。

好些伙计都是明白贵族阶级规矩的，看到了赵兴雅衣服上的纹饰都心中有数，更有那极度精明的伙计变着法子来打听赵兴雅是哪一个府上的。东越有四个公爵，三位伯爵，还有列侯家的女孩都有资格用这种纹饰，也不知道眼前的孩子是谁家的。离这里最近的崇公爵府里好像没有这么大点的女孩子，大家就不去想了，难道是其他公爵府的小姐带着管家出来玩？再说贵族之间的通婚是不分地域的，也许是别的地方过来做客的贵族孩子也说不定。

按照贵族女孩的习惯，赵兴雅带着面纱出行，石头娘也故意包上了头巾，让店里的伙计看不清两人真切的面容。逛了一圈之后，石头娘实在受不了了，她很害怕被官家拦住询问调查身份，她央求着赵兴雅赶紧换上自己原先的衣服，不然这趟镇上是白来了。

赵兴雅答应了石头娘的要求，赶紧去一条小巷的茅厕换上自己平常的衣服，至于石头娘的衣服是最不起眼的平民打扮，只要把拼色的腰带换成蓝色的腰带就没有人会认出她来。红色的印花窗帘，蓝底红色流云纹的布料，最后一匹蓝色的细棉布，还有赵兴雅挑选出来的最好干品山珍，都需要在镇上试水销售。镇上的规矩，不是赶集日不能沿街摆地摊，现在想要出手货物只能问店铺愿不愿意收购，赵兴雅在询价之后才会决定是否出售手中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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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遇险（加更）

石头娘带着赵兴雅先去的是布庄，逛了四五家店，最后卖出去的只有那匹蓝色的细棉布和飘红做的两条腰带，成交的价钱是八个银币，看来来镇子上卖东西真是比平民区多赚到不少钱。做成了头一笔生意的母女两个有些累了，就打算吃点东西，下一站去试着卖山珍。刚到了镇上的餐饮一条街，赵兴雅就兴致勃勃开始找当地的小吃。

一个老头子穿着洗白了的粗布衣服，挎着篮子在买东西，看见石头娘带着赵兴雅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她们是没怎么来镇上的人，便好心指点了石头娘一下。路口这家店的豆腐花挺好吃，两文钱一碗很实惠，再前面第三家店是卖鸡杂鸭杂，猪下水做的小菜，口味很好，可以配稀饭吃，也可以夹在饼子里吃。去那边的谭记面馆要小心，那个老板的人品不好，专门欺负外乡人。

石头娘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