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听我这样说,他慌了,忙小声道:“不是的,我不是去玩的,你小声点,别让我娘听见。”
“惜儿,别胡说,立书是个懂事的孩子,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爹爹替周立书解释着。
“爹爹,他的脚上满是山泥,身上还有未拍尽的草屑,证据如此明显,您还要帮他说话,这不是帮他,是在害他。”
“我是上山去砍柴,不是去玩儿的。”少年急了,对着我一个劲的解释。这时,刚好周夫人出来了,听到这话,伤心得红了眼,抱着儿子哽咽着:“书儿,你又上山去砍柴了?不是叫你不要再去了吗?我和你爹可以的。”
听周夫人的话,原来这少年是为了补贴家用,才会去山上砍柴的,倒是个贴心懂事的孩子。想到自己如此误会他,我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暗恨自己明明是个成年人的智商,处事却如个小孩子般冲动。想向那周立书道歉,可对着他一个半大孩子,我还真有些拉不下脸去和他说那几个字,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面对我,周立书看似也很紧张,微红的脸显得他有些腼腆。
“周夫人,立书这孩子如此懂事,你们以后可就有福了!”爹爹见周夫子并没有和周夫人一起出来,奇怪道,“周夫人,不知周夫子对小女拜师一事、、、、”
“谢林老爷如此看重我家相公,可我家相公自知才德有限,怕教坏了林小姐。您的好意,我们夫妻记下了,心领了。”
听她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这周夫子是拉不下脸来教我,怕见到文老夫子尴尬,更怕人说长论短的,才不愿意来教我。于是,我决定亲自出马去说服这倔老头。
借故进了那小木屋,这简陋的木墙上写满了笔力苍劲、龙飞凤舞的书法。说来,前世时我的字就写得很丑,虽曾下过决心练字,可却总像是没找到窍门般,写不出一手漂亮字来。加之那时的我总是一种字体练一段时间,觉得不好看或太难练时就学另一种字体,到头来,什么字体都没练出来,字写得还是很难看,害得我轻易不敢在人前写字。文老夫子教我习字时,就曾说过周夫子的字是全县写得最好的。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了,倒还真是这么回事!想拜他为师学书法的心意就更坚定了。
周夫子此时正专注于书法的世界中,我上前一看,竟是在抄写一本经文,原来这段时间他没有学生教,便是以抄写经文为生。看着他的字,我真是越看越爱,脱口而出:“周先生的字真是苍劲有力、铁画银钩啊!何时,若惜的字才能写得如此漂亮呢?”
“林小姐过奖了,这只是些微末技巧而已,算不得什么。”见我独自一人进来,周夫子虽有些意外,却也因我真心夸赞他的字而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先生,若惜是真心想拜周夫子为师,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如先生般出色的书法大家,请先生不要嫌弃若惜天资不佳,收若惜为徒吧!”
“林小姐快别这样说,林小姐聪慧过人,本县才女当之无愧。之前,是周某无状,对小姐失礼了。”
“文老夫子在教若惜诗文时就常提到周夫子您的书法,夸您是国内有名的书法大家。以前,若惜听了还觉得是老师夸大了。现在亲眼得见,才知先生的书法真堪一绝,请先生收若惜为徒吧!”
“周某实在、、、”周世青有些说不出话了,我知他已经有些动心了,只是没个台阶,便打断他的话:“若惜得蒙孙大人赐予县内第一才女的封号,心中实是觉得受之有愧。试想身为才女。电子书,却写不出个像样的字,诗文就是做得再好,也是没用的,请先生传若惜书法技艺,让若惜这个才女之名能当得名符其实吧!”
“林小姐,快别这样说。其实能收到一个如若惜般出色的弟子,这是周某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啊!可周某是个清狂之人,之前对若惜和文老夫子有失礼之处,、、、”
“学生和文老夫子都深信先生为人,那造谣生事的定是他人。先生如何又要去介意旁人的目光呢?”不等他将话说完,我打断道。
“惜儿所言甚是,以先生之能,实在勿需诸多顾忌。”爹爹也来了,劝说道。
见我们态度如此诚恳,言辞中尽是对他那书法技艺的欣赏和钦佩之情,令周世青感动起来:“周某得若惜为徒,此生无憾事矣!”
就这样,我有了两位老师,一个教诗文,一个教书法。
苦习诗书成双绝
周夫子一心想将我早日培养成一个书法大家,将全副心力都投注在我身上,想了各种方法来磨练我的书法技能,而我学习时也是全心的投入,埋头苦练着。很快的,我的书法有了很大进步,连常来找我吟诗作对的孙大人见了也是啧啧称奇。因着教出我这么一个才女,让教我读诗文和书法的文老夫子和周夫子的名气也大起来了。当县里的人知道我重金礼聘请来周夫子教习书法后,才学了短短两个月,书法便小有所成,又将自己的子女送来请他授课,甚至于还有邻县的人慕名前来送子拜师。可周夫子和文老夫子都回绝了,表示他们俩现在只想全心全意的教导我林若惜,将我早日教育成天朝第一的文学家、书法家。
我考虑到他们的经济条件,觉得他们再教些别的学生对我的教育也不会耽误。特别是周夫子,想到他家的经济情况,我是强烈劝说他再收些徒弟,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为了让他们放心,我特意为周夫子和文老夫子安排了授课时间,一人教一天,这样的安排很合理,能让他们有各自的时间照顾一下家里的生活,还能再教些别的学生,增加家里的收入。
这段时间以来,周夫子为了教我书法,忽略了他的独子周立书,这让我很感动,也很不安。周立书这少年我很欣赏,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懂事,有着读书人的傲骨正气,也有商人的机智圆滑,是个很好的人才。于是,我让爹爹出面,请周立书做我的伴读,这样,他们父子既可以常见面,周立书也可以继续学习,我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孙伯文因酷爱吟诗作赋,常在闲时来与我切磋诗文和书法技艺,还不时会邀约一些文人墨客前来与我研讨诗词歌赋。在这样一个良好的学习状态下,才一年光景,我的书法已大有所成,所写的书法已到了与周世青齐肩并重的地步。为此,爱才之极的孙伯文又给我封了个“诗书双绝”的美名。也因此,我的名声传得更远了,很多人都知道旭日王朝的辉县有个五岁便能吟诗作赋,六岁便写得一手好书法的小才女林若惜。
辉县的人也都以我为荣,其中又以周夫人为最,逢人便夸,将我说成了一个仙女般可爱、聪慧的女子,害得我才年方六岁,便有人上门来订娃娃亲。哎,这不是害我吗?我可是立志要找个才华出众、相貌英俊、温柔体贴的完美男人做老公的,那些个小屁孩我怎么知道日后会长成个什么德行?
可我想不到的是,竟连孙伯文也来和爹爹提亲。这天,孙伯文与我品诗论字完毕,便说有要事去找爹爹商量。看他那一脸开心劲儿,我真是好奇死了,于是,便矮着身子蹲在门外窗下偷听他倒底要和爹爹说什么。
“林老爷,长羽是我大哥孙成庆的长子,今年年方九岁,是个相貌俊秀、品性纯良、天资聪颖的孩子。不论是年纪、才貌还是身份,与若惜都很是般配,不知林老爷可愿将若惜许配给长羽?”孙伯文笑道。
“当朝侍郎的长子嫡孙,林某哪能高攀啊!”爹爹的话虽说得谦逊,可声音中却有着难掩的兴奋开心之情。
我听到这话,心里便慌了,没料到一听便听到这关键性的一句话,看来今天跟着来偷听还真是来对了。爹爹向来便是个软耳朵,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娘亲更是毫无主见,温柔得很。若是别人来说亲,他们这般疼我,定会先着人将那人的底细、人品打探一番再说,可这孙伯文却是个县太爷,别看他是个文人,却很是能说会道的。再说了,我们林家虽小有资产,却只是个三等商富,那当朝侍郎肯来与我们结亲,这样的殊荣落谁头上会不兴奋开心呢?我就怕爹娘一口就将此事给应下了。于是,我故作被什么惊吓到般大叫一声。
我的惊叫声成功地将他们都引了出来,可对着他们我却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
“惜儿,你怎么会在这儿?”爹爹奇怪地看着站在窗边的我,娘亲亦是赶紧上前将我拉到一边说道:“你这孩子。”
我想说,可对着孙伯文这个善辩高手,我还真是有点没把握,加之这古代社会向来便是遵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条款,我若来个当众拒绝,难保孙伯文会以道德伦理来训我一顿。难啊!若我是个成年男子,兴许还有这个胆子去与他争论一番,可我现在却是个六岁稚龄地小女孩,说的还是这被世人皆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越想就越觉得此事没有争论的胜算,只有从爹娘那儿入手才行。于是,我马上用肚子痛的理由,成功地令众人地注意力从我的亲事上转移掉。
孙伯文这人极精明,想来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用一副‘我看穿你’的笑眼看了我一眼,便对爹娘道:“林老爷可以考虑一下,长羽那孩子确是出众,身为孙家的长子嫡孙,他的成就定然不凡。”
“谢孙大人抬爱,容林某先与夫人商议一番吧。”爹爹听着他这话,虽有些心动,可我硬是暗地里扯了下他的袖子,以眼神示意他不要答应,他只得说了这句婉拒的话。
“毕竟是若惜的终身大事,商议一下也好,那孙某就先行告辞了。”
孙伯文走后,爹爹一脸严肃地将我拉到房内,“惜儿,你也太没规矩了。”
“女儿知错了,可这事真是应该慎重些啊!女儿今年才六岁,那孙长羽也只是个九岁大的小孩子,谁知道他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他现在是优秀,可谁能保证他日后不会遇上些坏朋友,变成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呢?真那样的话,女儿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
听我这样说,爹爹的眉头松了些:“爹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舍得让你受委屈?你的亲事,爹娘自会再三思量,不会让你受苦的。”
“谢谢爹娘,就知道你们最疼我了。”我对着他们撒起娇来。
娘亲抱着我,深有感触道:“你这孩子,总是想得这般远。”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有着一丝紧张,真怕她再说点什么,我真的很不想对他们撒谎。因着我这一闹,爹娘对于众人前来求亲之事一致声称‘女儿还小,不宜过早谈论婚嫁’,成功打发掉所有的求亲者。
得到爹娘的承诺,我放心了,继续将心思放在学习上,我可不想荒废了自己的学业,有负‘诗书双绝’的称号。
虽然我的字写得极优雅美观,连周夫子也赞我字写得好,很纯正刚直。可我总觉得有些太过刚直了,不若周立书的字那般圆润。
转眼间周立书给我当书僮都快一年了,我们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写出来的字却是两种不同感觉,我的字刚烈,他的字圆润,还真是字由心生,从字上就可看出这人最基本的性情来呢!心想着如果哪天我的字能写得像周立书那样圆润顺滑,是不是我的性格也能变得圆滑些呢?
看着周立书,我真是很有感触。前世的悲惨人生,让我明白了刚则易折的道理,也是想着法子转变自己的性子,可想归想,能不能做到还真是不好说。
在我想着要圆滑老练的处理好一些事情时,总会遇上一些让我发火的事,令我一时怒火攻心,就如前世一样直接强硬、不肯迂回的将那些事处理了。虽然至今为止我还没在这些事上吃过亏,可若和周立书的处事方法一对比,就会让我有种挫折感,觉得自己的处事作风简直就是小孩级别的,一点都不成熟。
周立书为人处事很老到,虽然有些小手段,却不会得罪人,更不会让惹人厌,只会让人觉得他懂事可爱,招人喜欢,就像他写的字那样圆润顺滑,让人看着顺眼,舒服。而我写的字就好像我的性格一般刚烈如火,让人看了总能激起人的斗志,无法平静,总想来挑战一下。这书法技艺上的切磋挑战于我来说倒是件好事,也因此,让我的书法技艺越加精妙起来,周世青总在我耳边说我会青出于蓝,说我定会成为旭日王朝的书法大家。
文、周两位老师见我能经常与这些名士们切磋技艺,自然是乐见其成,觉得这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很赞同我用这种以文会友的方式来提高自己在文学和书法上的造诣。
因着他们的赞同,常有文人才子来我府上找我一起切磋诗书技法,对每位到访的名士我都来者不拒。我总是很兴奋的迎接着那些慕名前来挑战的文人墨客,与他们互相切磋诗文书法,。电子书毕竟来的人越多,我的名气也传扬得更快、更远不是,真的是名扬天下啦!
爹爹是个很好客的人,每次有人来,他都怕待慢了人家,总是招待得很周到。这样,家里的开销也就多了起来。虽然此时我的诗文和书法有了很大的提高,却也为家里带来了经济困境。
这天中午,文老夫子去午睡了,我和周立书便很自觉的自习起来。可却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大声道:“我说家齐老弟,你手头若是真的不宽裕,还有闲钱来招待那些个文弱书生?你府上每日里可都是大鱼大肉的,县里头那些要饭的,都爱往你这儿跑,好不气派、富贵呢!怎么今儿个老哥哥我只是向你借两钱花花,你都不肯借,又不是白拿你的。”
我听那声音,很像那个总爱来向爹爹借钱,却从来都没还过一次的远房亲戚——曾布实。想起他我就心情差,明明自己有手有脚的,却总来别人家讨钱,真是不要脸。这些多年了,他就像个怨魂般缠着爹爹,三天两头跑来借钱,说是借钱,其实从来就没还过一次钱。对着这种人,我特厌恶,以前就想教训他一下,可却一直没正在遇上他来借钱,爹爹也一直都瞒着我。今天倒好,让我撞了个正着,我不收拾他,还真是愧对前世时那‘吵架女王’的称号呢!
爹爹是个老好人,面对他的无礼却也没生气,“曾兄,小弟近来手头真的是有些不宽裕,这样可好,这十两银子先给你,剩下那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