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本公子今日累了,不需伺候,你可以退下了。”我是累极了,说着说着便打起哈欠来,也不管这人都还没走,没宽衣便倒在床上睡了起来,朝霞见我如此,笑着打发了肖月离开,为我掖好被子,便靠着桌子闭目调息起来。
连日的赶路,我就没睡过好稳觉,今日好不容易能平平稳稳地睡在床上,怎不令我安然入梦呢?可也奇怪了,饶是我睡意如此浓烈,却总是敏感地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凌厉地目光注视着一般。我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可想到朝霞就在我身边守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加之自己实在是太累了,睁不开眼,便放任着自己沉沉睡去。
次日起床,想到那奇怪的感觉我仍是有些不舒服,一抬眼便看到一面铜镜,便有些怕了起来。记得前世时曾听人说过镜子不能对着人,会给人带来晦气。想到这,我冲动地便想给那铜镜移个位置。可那铜镜却是钉在那面墙上的,硬要换个方位怕是会破坏这面墙的。
“小姐,你这是……”朝霞见我这行为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不喜欢有面镜子对着我的床,这样会给我带来晦气。对了,拿个东西蔽着就行了。”我可是个行动派,马上便将衣服挂在那上面,将这镜子蔽了个密密实实。
“难怪小姐从不在屋里安镜子,原来是有这顾忌呢!真有这回事吗?那朝霞回去后也要将屋里的镜子给收好了。”
我轻笑起来,是啊,这些风光迷信的事,我从前也是不信的,前世那二十几年,还特意就将那穿衣镜放在自己床头。可自从投胎转世后,我是什么都信了,这事自然也开始避忌了。
说也奇怪,这时代的人却是另一种讲究,都喜欢将镜子对着自己的床头。朝霞对我的话可是很迷信的,听了我这话,便也想着回旭日后,定要将那面对着床头的镜子给撤了。
“肖月,华公子可是起床了?”安公公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我马上怕他指责肖月没来伺候我,忙应声道,“起了,起了,劳安公公稍待。”
待着装完毕,朝霞便开门让安公公进了屋,那安公公进屋后,一直是表现得很是恭顺,“华公子昨夜歇得可好?”
“劳公公挂记了,华某昨夜睡得很好。”
“华公子是世家公子,若有什么地方觉得需要改进,直管吩咐小的,小的好为您安排。”安公公说着四处看了看,自然也就看到了那面被我用衣服挡住的铜镜。
“华某家乡有个习俗,镜子不能对着床头,是以,便这般处理了。”我忙解释道。
“这倒是小的疏忽了,这样挺好,没事,没事。国主还等着华公子一起用膳呢!”
得知一国之主等我一起吃早餐,我有些惶恐了,忙请安公公前面带路,便急步跟着他走了。
这桌早餐很简单,也没有电视上看到的皇帝用餐,要有人先试毒的场面出现,虽然赵子建不时会用他那双眼瞪向我,可是赵国主却很体贴,不时为我布菜,关心我住不习惯,问这问那的。看着赵子建像个父爱被人抢去的吃醋小孩,我倒有些小小的得意,觉得自己很得未来公公的欢心。幻想着,若是以后赵子建欺负我,我就去向赵予文哭诉,让他帮我收拾赵子建。这时代可是很讲究君父之道的,当臣子、当儿子的必须听命于君主、父亲,不得反抗。我想像着赵子建被其父教训,不敢反抗的驴样,便忍不住傻笑起来。我这一突兀的反应令赵予文很是不解,赵子建则是不客气地低声骂了句,“笑得真白痴。”
“子建,不得无礼。”赵予文马上拿出父亲的威严,令赵子建气闷地怒视着我。
这一番对话令我惊醒过来,脸红地闷声不语,低着头以不停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出窘地尴尬。
“安庆元见过国主。”就在我极度尴尬地时候,昭国安相国来了。赵子建身为一国太子立刻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尊称他‘恩师’,而赵予文这位一国之君也对很是敬重,起身相迎,拉他一起用餐。
我身为局外人,又是个最不会交际应酬之人,他的到来倒令我有些不自在了。
“国主,这位公子可是那位仗义赠药的华公子?”安相国的眼光却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正是,此次皇后病重,多亏了华公子的仗义相助啊!不知华公子有何需要,尽管直言,孤一定答应你。”赵予文感激地看着我,一副很想报恩的样子,倒令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叫我如何说呢,总不能对着他说:“哎,我看上你儿子啦,我要嫁给他,你做主赐婚吧!”
不行,这话我可没脸说,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客套话时,赵子建已先开了口,极为不屑地说道:“父皇,华公子赠药可是有代价的,他想在我昭国为官。”
“这……”闻言,赵予文有些犹豫起来,“昭国的情况想必华公子这一路上也是所知甚详了,孤只是担心华公子会不习惯。”
“国主,怎可这样说。”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安相国已抢先说道:“国主,朝官之事不可轻率啊!我昭国再不济,也不能让别国看笑话。今日华公子赠了药,便封他个官,那明日不论何人都来送银送物,国主难道都要许他个官位来报恩吗?”
“安相国,孤……”
“安相国这话说得好,华某也很是认同,不是谁人都可放朝为官的。”我轻笑着说道,被人这样当面否决,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心,令我将那不善应酬的尴尬给抛开了。我对这位安相国是有着复杂的情绪的,敬他是昭国的智者,是赵子建的恩师,却恨他的女儿是赵子建心爱之人,连带的,对这安庆元又有了丝厌恶。
是的,赵子建已有了心爱之人,看到资料中写到他是如何重视深爱着安若云时,我的心里很是嫉妒,却仍是不甘心着,执意要去见见他,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我林若惜,更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从安若云那里抢走他。虽然这想法很要不得,但我不甘心自己的初恋只能是暗恋、单恋,无疾而终。一直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对个只见一面的男子有着如此深的情,甚至为了得到他的倾心,有想过是不是可以委屈一下,与安若云两女侍一夫?
“既然华公子如此知礼,倒是我昭国之幸了。国主,您也不必为此担上误国之名。”安相国马上接口道。
“误国?怎会是误国?我华青州可是来助昭国的。”我轻笑着,自信地迎视安庆元。这位智者看来对我是没什么好感啊,那我也不必与他客气。
听了我这话,安相国愣了,赵子建也都为我的狂言冷笑连连,只有赵予文眼中有着担心。
“华公子此话何意?”安庆元冷声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华青州此来便是助昭国早日摆脱贫困之窘境。”
“哈哈,这可算是老夫今生听到最可笑的话了。”
“安相国看不起在下,在下不觉得奇怪,毕竟安相国与在下只是一面之缘,未及深交,自然是不了解在下的。”
“你一个不满二十之人,能有何通天之能,竟敢夸口可助我昭国扭转窘境。”
“华青州在云国时便常听到有关昭国的传闻,近百年来以浩城为中界线,以南至虚城是常年不下一场雨,而以北至庆城则是长年的洪灾。天灾人力是无法改变的,那人力可以改变的就只有这地利势了。华某想到一个办法,虽是极为耗费人力财力,却是个能永久性解决灾情的方法。”
我顿了顿,看到赵子建等人都很期待我继续说下去,便鼓起勇气继续道:“华某的建议是舍弃浩城及四周三个城县,在这里造个人工蓄水池,里面要挖多条暗道,直通昭国各城,而每条暗道都要有机关设置,这样便可以控制哪条暗道需要进水,哪条暗道需要出水。为需要注水的北面各城送水,为需要排水的南方各城排水。这是华某绘制的人工蓄水池及暗道图,请国主及相国阅览。”我平静地展开自己费尽心思画的图纸,那精细的剖面图和平面图令赵予文等人看得眼前一亮,震惊不已。
安庆元被昭国人尊为智者,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胆的构思,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真的是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昭国的水旱两灾。抛开之前的成见,他就着图纸不避讳地询问我他看不懂的地方,而我也耐心极好地一一为他详述。
“这真的可行吗?”听着我与安相国一来一往的细细讨论着,赵予文激动中还带着些许不敢相信地问道:“相国,此计,真的可行吗?”
“国主,可行的。虽然这个方法会费时良久,可是,这却是唯一可救我昭国之策啊!只要国主下诏说明清楚,相信国内百姓都会乐于来挖暗道的,只是这,……”安庆元兴奋地应着,可说着说着,他又有些迟疑了。
虽然那话安庆元没说完,可是,赵子建和赵予文都听出了他的意思。哎,就是一个字为难,没钱。
我看出他们是在为资金的事为难,一心想在赵子建面前得些好感,便豪气万般道:“既然昭国百姓都会投入这工程上,只需负担他们每日所食便可,每年十万两银子若是节省些,应该够用了,这笔银子,华某负责便是。”
“这如何使得……”赵予文激动了,我看到他的眼中有着泪光闪动,偷偷看向赵子建,却不料这小子竟是一副‘我还是不信你’的脸色,令我有些挫败起来。哎,我都这样舍已为他了,他怎么对我还是这副德行?
落花有意水无情
因着我能献出这样大胆而有效的计策,安相国不再排斥我入朝为官,赵子建见只有自己一人反对也没有作用,气恼得不发一言。
赵予文感激我对昭国送米送药还献策的恩情,将我当自家人般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去见皇后封群玉。虽然不习惯被个男人拉着手,可想到他这样的举动是将我当自家人,加之他又是赵子建的父亲,我倒是没有反对,任他拉着走。
赵子建是个好武之人,穷疯时,连邻国的军需物资都敢抢,为此曾与邻国打过几场小仗。可最终,勇猛无匹的赵子建均是以胜利收场,这样的丰功伟绩令他坚信只有武力才能得到一切,一门心思的想着将昭国的军队训练强大,日后便可以用武力来征服别国,改善昭国的贫穷现状。
有了这想法后,他不再将精力放在学问上,只愿看兵书,研究战法。赵予文和封群玉为了改变他的想法,可没少想办法,偏这赵子建就是倔得很,不怕打、不怕骂、不怕罚,说什么也不肯改。
今日听了我这大胆的计策,令他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而看到自己的父皇和恩师如此盛赞我这个外人,他心里就更不服气了。看着我的眼中,除了一直都有的防备外又多加了一抹敌意。
见他这样,我真是无语了。他防着我,我没话说,也能理解,他定是觉得我无缘无故的对昭国送药、送米,说不过去。可这敌意就让我莫名其妙了,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子,你还怕我是间谍盗你昭国的机密不成?拜托你好好用用脑子吧,要盗也盗个富强点的,这么穷的国家送人,都还不一定有人肯要呢!还有那副看不起我的眼神,令我心里特不爽。“什么意思嘛!你自己不想学文化,本小姐知识比你丰富些,你还有脸看不起我,真是太太太让我不知该如何‘赞扬’你啦!”我在心里暗骂着。
哎,我这情路可真是不顺,谁都看不上,竟对这么个野蛮粗暴的家伙一见钟情,害得我千山万水的上门找他,损失了上万两银子给他赠药送米不说,他还将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划不来啊!算了,想这些也没用,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努力一次,才不虚此行啊!
在赵予文的陪同下,我来到皇后的寝宫,见到了这位贤德的封皇后。曾听闻封皇后得知自己的病需每日食千年人参和万年何首乌等各种珍贵药材来调理时,担心这笔巨大的药材费用会让昭国人生活得更加水深火热,拒绝用药,人一度到了垂死边缘,令赵允文两父子伤心忧虑不已。
需知在这古代,是皇权至上的。皇族中人都是些为所欲为,不顾百姓死活的自私之人,连地方上的小官吏都是一副眼高于顶,不将百姓当人看的主。这位封皇后却如此体恤百姓的疾苦,怎不令我敬佩?
此时的她仍在昏睡中,我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躺在床上形容憔悴的女子,她大约三十来岁,重病缠身令她的脸色看来极为苍白憔悴。她的五官秀美精致,和赵子建有七分相似,想来他的俊秀便是遗传自封群玉吧!
看过封群玉后,赵予文将一块木制的令牌送给我,言明这是他的随身之物,可以用它来要求各地官员做任何事。
见他如此盛情,我倒也不好推拒,有这个信物倒是可以方便我行事,自然还是收下的好啦!再说了,赵子建这人很是狂妄,又野蛮,哪天若他惹火了我,说不准我还能用它来压制那野蛮人呢!
次日早朝,赵予文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我封了个尚书之职。想当然尔,朝中的反对声浪是很多的,也让我看明白赵予文这位国主一点都压不住自己的臣子,没有一国之君应有的威慑力。安相国在朝中虽极具声望,可他却没有一点为我说话的意思,饶富兴味的看着我,想看我如何应付群臣的挑难。
“哼,求人不如求已,一直没有机会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口才,今日正好让你见识一下何为‘舌战群儒’。”我可是个不服输的人,心想着不能让人看轻。于是,我凭着自己犀利的口才让他们充分认识到我是一个多么顽强而不可轻视之人,以一人之力舌战众朝官。开玩笑,在旭日王朝这十几年我可不是白混的,加之前世时的知识,我这一场舌战真是精彩无比,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说得众朝官哑口无言,最终,再无一人敢说我没资格当这尚书。当然,我许下每年十万两银子的巨额‘赞助费’也是一个让他们人认同的重要原因。就这样,我成功地当上了昭国位居正四品的尚书大人。
而这一场舌战也让赵予文听得瞠目结舌,看我的眼神更多了份认同。安相国却紧张凝重,一副复杂神情,想来他也没料到我是个这么有才的人吧?看他们这表情,我可是得意极了。
原以为入朝当了尚书和他的距离也就更近了,可以经常在一起商谈国事,这样就能让他见识到我那非凡的才华,让他对我由欣赏至爱慕。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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