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她猛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喊出一个字。有心谋算袁玓,她对一些男女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虽然了解的并不多,她那里传来痛感,会不会是因为……也是因为那个,母亲才会要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清秀!清秀!”靳宜宝顾不上疼痛,大声唤起清秀来,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秀才刚从小丫头手里接过参汤来就听到了靳宜宝的呼唤,不禁撇了撇嘴,挥手让小丫头退下去,她则是端着参汤缓步走了进来。
“二姑娘……”
“袁二公子呢?”靳宜宝打断清秀的话,飞快的问道,“他有没有被母亲带走?还是在我父亲那里?我们……我们到底怎么了?”
袁二公子?清秀诧异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过来,二姑娘还念着袁二公子呢,她怕是还不知道那个人不是袁二公子,却是表少爷。
见清秀迟迟不肯作答,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靳宜宝的心就开始慢慢向下沉,不死心的问道:“难道袁二公子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人家袁二公子又不在场。清秀摇了摇头,这个当口上,她不打算说出当时情形,否则怕是会掀起风波。捧着参汤走进靳宜宝,她避而不答,反而说道:“参汤还有些烫,等奴婢……”
“我问你袁二公子呢?!”靳宜宝一把打翻了参汤,厉声喝问道,清秀的避而不答让她心里止不住的惶恐起来。
那参汤是一直在小炉子上用小火温着的,靳宜宝一醒来,清秀就让人盛了出来,被靳宜宝这么一打,这么满满一碗滚烫的参汤有大半泼在了她的裙子上,夏天的衣裳又轻又薄,热汤立刻就渗透了清秀的裙子,烫得她的腿上钻心的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半晌才咬着牙将差点冲出口的痛呼声吞了回去。
靳宜宝哪里在意清秀是否受了伤,她现在已经快要疯狂了,紧紧撕扯住清秀的衣襟质问:“袁二公子在哪里?在哪里?!”
“如今已经是辰时,宾客们早已告辞离府,袁二公子自然也已经走了。”清秀强忍着疼痛,心里也不免对靳宜宝产生了怨怼,此刻她看向靳宜宝的眼神是快意且讽刺的,堂堂靳府的嫡女竟然会用那般下作的手段去勾引男人,非但没有成功,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靳宜宝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清秀的眼神,听说袁玓已走,她不禁喃喃道:“走了?他怎么可以走?他走了我怎么办……他不可以不负责的……”不对,袁二公子走了,母亲还如何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趁靳宜宝发呆的机会,清秀挣扎出了靳宜宝的手,身子一动,腿上的伤处立刻就疼得她差点跌倒在地。她越是疼,就越是对靳宜宝的下场感到欢欣。
“袁二公子怎么会走?母亲怎么可能放他走?你骗我!”靳宜宝忽然尖叫起来,她想去继续拉扯清秀,只是手脚无力,更兼有疼痛让她无法翻身下床。
“事情与袁二公子无关,夫人怎会强留他?”清秀唇角露出了讽刺的笑,她不会告诉二姑娘那个人就是表少爷的,因为她还不想被夫人责罚,但并不是说出表少爷的名字才能刺激到二姑娘。
听了这句话,靳宜宝全身犹如雷殛,与袁二公子无关?不,不可能,怎么会和袁二公子无关呢?如果不是袁二公子,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渐渐地,一个令她惊恐的念头浮出了脑海,那个毁了她清白的人,不是袁二公子!
“不!你骗我!”靳宜宝拼命摇头,抓起手边一切可以舀到的东西砸向清秀。
“二姑娘息怒,奴婢断不敢欺瞒于您!”清秀一边躲避一边辩解,只是她的辩解却让靳宜宝更加恼怒,也不知道靳宜宝怎么生出的力气,竟然从床上爬了下来,摇摇晃晃的追着清秀。
外面伺候的小丫头听见动静,见靳宜宝近乎癫狂,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了出去,二姑娘可不能出事,否则夫人定会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狠狠责罚一顿的,现在只能赶去请夫人亲自来了。
就在靳宜宝撕扯着清秀,要清秀给她说个清楚的时候,杨氏终于到了。
看到靳宜宝这个样子,不用杨氏开口,清云就把小丫头们赶走了,而钱富家的也上前和清秀一起将靳宜宝拉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氏冷冷的看向清秀。收到小丫头报信,她只得先让靳宜安退下,让靳芳云母子回去等自己消息,她自己则是匆匆带着人赶来了拂雪苑。
清秀乖乖的跪倒:“二姑娘醒来问奴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不敢说,二姑娘她就……”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杨氏狠狠瞪了清秀一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9
杨氏匆匆离去,让靳宜安的心稍稍提起,虽然有佳儿瑞儿以及听松阁一干下人为证,柳齐闵也投机取巧的配合,可她还是无法放心,毕竟宜宝才是杨氏的亲生女儿啊。
想到这一点,靳宜安就不由得对袁玓暗暗咬牙,如果不是他暗地里动手脚,她又怎么会陷入两难的境地。靳宜宝一直痴迷袁玓,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是出自袁玓之手,想来想去定会把一切都归罪于她的头上。
“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木儿同样忧心,尤其是夫人如今正在盛怒中,若是真的不顾一切要舀姑娘出气,姑娘毕竟是为人子女的,又怎么避得开?
回安时院的路上格外寂静,似乎下人们也听闻夫人大怒而不敢像平时那样随意,石板铺就的路上只能听到靳宜安和木儿两人的脚步声。
转过园子一角,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正立在前方不远处,是宜淑。
“大姐姐真是好本事,竟然能避开二姐姐的算计。”靳宜淑背着阳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却是清晰的,隐隐含着一丝不甘。
只这一句话,靳宜安就知道,宜淑是知道宜宝的谋算的,而宜淑却从来没告诉她或者提醒过她。她在靳宜淑身前停住了脚步,静静的问:“为什么?”她们两个不是已经联手了吗,宜淑为什么会袖手旁观?虽然她知道她们之间的联手实在是太过脆弱和不稳定,经不起半点波澜,可她仍需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靳宜淑嗤笑一声。虽然语气不佳,可她得自宁姨娘的声音仍然悦耳动听,“大姐姐你自己觉得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做表哥的一个妾侍?如果是做妾的话,我何必非要他不可?有的是比他前程更加光明的青年公子肯娶我做妾。而父亲也不会不同意。贵妾,哈,贵妾不也是妾么?就算地位高一点。可那也越不过正妻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靳宜安摇了摇头,西斜的太阳虽然不再那么灼热,可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稍稍眯起眼睛,她说道:“我当初已经为你说清了一切,也说过姑母很可能不会接受你做正妻,究竟要不要做全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可你选择了赌一把。”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吗?”靳宜淑的声音稍稍尖锐起来,如果不是木儿动作快挡在了她和靳宜安之间,恐怕她会直接拉住靳宜安的衣领质问,“是你说过父亲为了面子也会想办法让我做正妻的!可我最后还是成了妾!现在连日子都定下了,我这辈子只能做表哥的一个妾侍!靳宜安。你是想故意阴我一把的吧?你以为你就要嫁给忠信伯府的公子做正妻了,所以想过河拆桥吗?”
过河拆桥?靳宜安忍不住轻笑了下:“你有给我搭过桥么?好了,我没心思和你在这里废话,虽然这里没人,可过不了多久就该有人经过这里去大厨房取晚饭了,想被父亲禁足的话,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喊叫。”
说完话,靳宜安绕过靳宜淑,头也不回的走了。
靳宜淑攥紧了拳头。她不甘心啊,一心想着做正妻,可她还是只能做妾,像她的姨娘那样,凭什么靳宜安就可以做正妻?
进了安时院,靳宜安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这一天下来,她实在是累极了。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明兰等了一下午才把靳宜安等回来,连忙扶着靳宜安进屋,“大姨娘已经等了您很久了。”听说姑娘被夫人带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姑娘才不会有事呢。
看到靳宜安回来,大姨娘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有心要询问一二,可见到靳宜安脸上的倦容,又心疼得将到了嘴边的问话吞了回去,手忙脚乱的捧了一杯茶递到靳宜安手里,又转身想去找些点心。
靳宜安摇了摇头,让木儿拦住大姨娘。
“姨娘放心,我没事,只是今日路走得多了有些累而已。”靳宜安说着将茶盏凑到唇边,一下午她都没能喝上一口茶,在锦华院时,也不知杨氏是有意还是气得忘了,并没有让人上茶。
大姨娘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和草儿走了以后就一直挂念靳宜安,生怕靳宜安会吃了亏,又怕事情被拆穿,一整个下午都没松开紧皱着的眉头。
“姑娘您总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奴婢都要被大姨娘叹气给叹哭了。”草儿接过靳宜安手里的茶盏放到一边,她身上还有些伤处,不过并不碍事,能保住她的姑娘,这就值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大姨娘红了下脸,又忍不住问靳宜安,“夫人传你过去可是有事?是不是和今日有关?是不是……是不是夫人不信……”
靳宜安竖起一根手指轻轻的嘘了一声,平静的说道:“下午你来找我,然后我们就到处找二妹妹,虽然听松阁那里没能进去,可我让草儿送你回去以后实在是不放心,就去禀报给了母亲,请出了母亲亲自去找她。”
“咦?可……”大姨娘有些糊涂,之前大姑娘并不是这么和她说的,怎么突然又变了?
“如今母亲那里事情极多,姨娘你无事不要到处乱走,我每日都会去老祖宗那里给老祖宗请安的,您就好好的陪着老祖宗就好。”靳宜安制止了大姨娘想要询问的举动,继续说道,“二妹妹的事情你也不要多问了,一切都有父亲和母亲决断。”
大姨娘虽然懦弱了点,但并不是愚笨无知的,听靳宜安这么说,就知道事情有变,一颗心不禁提了起来。可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能说什么?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大姑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好了,已经给大姑娘添了不少麻烦,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再让大姑娘为她费神了。既然大姑娘说她们没进听松阁就走了,那她们就的确是没进听松阁。
看大姨娘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靳宜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整件事里,她最担心的就是大姨娘这一关。
房外突然传来的说话声:“林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林姐姐怎么还没用饭去?”这话让房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随即就听到了林成家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的说:“我今儿肚子不太舒服,打算不吃饭了呢,刚刚让小丫头把这边的花木收拾了下,我看看她们收拾的怎么样。”
“林姐姐可真是辛苦,我看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离不开你呢。”李嬷嬷笑笑,对于林成家的所谓的检查花木,她没有半点怀疑,“正好也到了大姑娘学规矩的时候了,虽说白天是府上老太太的笀辰,放了大姑娘一整天的假,可晚上的规矩还是要学的。”
“那是,那是,”林成家的连连点头,“那就辛苦李姐姐了,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搅你教导大姑娘了。”
听着林成家的脚步远去了,草儿才出来把李嬷嬷迎了进去,不禁对着林成家的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这个老东西就爱躲在角落里听人说话,她是壁虎吗?真让人讨厌。”
“是李嬷嬷来了吗?”靳宜安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草儿你还不快请李嬷嬷进来,自己在那里絮絮叨叨什么。”她一进院门就看到了林成家的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林成家的定会来偷听,所以才会制止大姨娘的话,然后说了一番和她对杨氏所讲的说辞。
看李嬷嬷来了,大姨娘也知道天色不早,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况且林成家的刚才还在外边偷听,她想了又想,也只能握紧了靳宜安的手低声道:“今天我去找你,我们到处找二姑娘都没找到,听松阁那里进不去以后你就让草儿送我回去了。既然你后来请了夫人,那一切就都由老爷和夫人做主,我就不再多问了,姑娘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住了,姑娘你无事也多去鸣麓院,老祖宗她常念着你呢。”
这番话听在草儿和木儿耳中,让她们两个不禁对大姨娘另眼相看,她们实在没想到大姨娘这次会这么机灵。
“姨娘明白就好,无论有什么事,你守着老祖宗就行,其余的就别再多问多想。”靳宜安脸上露出了笑容,紧紧握了下大姨娘的手,“眼看要天黑了,姨娘快些回去吧……草儿,明兰,你们两个去送送姨娘吧。”今天的事情太多,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大姨娘一个人回鸣麓院。
草儿和明兰一人点了一盏灯,一左一右引着大姨娘走了。
靳宜安揉了揉眉心,经此一事,大姨娘似乎有了些变化,但愿能越变越好。
“姑娘,您先歇歇,今儿有肉羹,奴婢去热一下。”木儿说着走开了,姑娘宴席上根本就没吃什么,一直折腾到现在,应该早就又累又饿了,再不吃点东西,身子会受不住的。
“大姑娘,今儿事情很多啊。”李嬷嬷淡淡的笑了下,她虽然没出安时院,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0父亲
虽然李嬷嬷并不是夫人的人,但靳宜安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说宜宝不仅算计自己失手,还阴差阳错吃了大亏,杨氏怕是会迁怒于她。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姑娘确信二姑娘会把她算计你的事情告诉夫人?”李嬷嬷问道。
“是的,宜宝这次是绝不会瞒着母亲的,而且定会将一切根由都推到我的头上。”靳宜安轻轻点头,只是不知道母亲能信多少,毕竟所有人都不会附和宜宝的话,不论是听松阁的下人还是柳齐闵,抑或是佳儿和瑞儿——大家都要保命啊,而宜宝又难免会因为此事而乱了心神,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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