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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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锦-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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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济则也点头说道:“你已经够懂事了,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太过自责,若不是你及时请了你母亲过去,万一宾客们进了听松阁,我们靳府的名声可就荡然无存了。”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后怕,幸好靳宜安见机得快,否则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握了握拳头,靳济则又想起靳芳云的话,宜宝竟然敢下药,就在二房的事情刚闹出来不久后,她竟然还敢摆弄那种肮脏的东西!

“只是如今事情却难办了,”靳宜安叹了一口气。有些小心的说道,“恕女儿妄言,女儿看姑母不是好相与的呢。”

何止是不好相与!靳济则和杨氏夫妻两个都冷了脸,昨日在鸣麓院。靳芳云当着二太太的面就把事情说出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给他们施加压力么?而且靳芳云还口口声声说是要对宜宝负责,虽说宜宝意图给袁二公子下药实在让人不齿。但既然已经成了柳齐闵的人,她就不会嫌弃宜宝,也不会亏待宜宝。说来说去,她就是要娶宜宝做儿媳,而且把事情全都推到了宜宝的头上。

“此事有我和你父亲做主,你就不必挂心了。”杨氏冷声说道。虽然她对靳宜宝的话半信半疑,但对揭穿这件事情的靳宜安有着本能的厌恶。她可没忘了靳宜安落崖是靳宜宝动的手脚,此事一日不解决,她就一日不得安稳。

“父亲和母亲自是比女儿想得齐全,女儿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对于杨氏所说的一切,靳宜安无不顺从。“女儿只是想着快要出阁了,承欢膝下的日子越来越少,想多看到父亲和母亲的笑颜,故而才想为父亲母亲分忧,可女儿怎么想都想不到好办法,实在是惭愧,又想到姑母近来总提起表哥极得信王爷欢心,连给老祖宗的寿礼都是从信王爷那里得来的,女儿心里就有些怕。”

花言巧语!杨氏冷冷的看了靳宜安一眼。说的天花乱坠,不过是讨好老爷罢了。不过,这丫头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儿,听说柳家的那个混账似乎真的和信王府上有来往,靳芳云的话并不全是夸大其词呢。

靳宜安的话说得靳济则心里格外熨帖,尤其是有一个不懂事的靳宜宝在前。更显得这个女儿贴心,回想过往,他竟记不起这个女儿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唯一引起他注意的也就是洗衣房的那两次,而且还是洗衣房的人犯了错。果然宜安这孩子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哪怕是忘了过去的事情,也没变了这懂事的性子。

只是靳济则却没想起,他从来不记得这个女儿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是因为他从来不记得这个女儿从小到大究竟做过什么。

“宜安你先回去,我和你母亲还有些话要谈,这些日子你好好的和嬷嬷学规矩就好,其他的事情不必过多理会。”靳济则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温声对靳宜安说道。刚刚靳宜安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柳齐闵和信王爷搭上了关系,那位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极得圣上宠信的,能想到这一点,宜安这孩子看事情果然通透。如今宜宝是没用了,宜珍又还小,倒是这孩子还堪大用,亲事也是有惊无险。想了又想,靳济则看靳宜安的眼神更加温和,心里更是冷了对靳宜宝的看重,连带的对杨氏也有些不悦。

杨氏察觉到了靳济则的变化,暗暗咬了咬牙。

靳宜安浅浅一笑,乖乖的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靳宜安松了一口气,那些话她说的看似流畅诚挚,却不知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说出来,又要应付杨氏审视的目光,又要打消父亲的疑心,实在让她有些疲累。

“姑娘,”木儿忙跟上靳宜安,“咱回去?”

“不,咱去给老祖宗请安。”靳宜安笑道,迎面就看到了清秀。

清秀脸色阴郁,左脸颊红肿,显然是被教训过的,而清云却一直跟在杨氏身边伺候着。

靳宜安眼睛转了转,脸上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走过去说:“这不是清秀姐姐么,这是什么了?好端端的伤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好!”

“谢大姑娘关心,奴婢不妨事。”清秀侧过脸避开靳宜安的目光。

“怎么不妨事!原本清秀姐姐是这院里容貌最出众的,就连做了姨娘的清熙都比不过,若是因此留了疤可怎么好?”靳宜安说着摇了摇头,“听我姨娘说说清熙如今极得父亲喜欢,前几日略擦伤一点,父亲就特地给她寻了上好的药呢。罢了,清秀姐姐你自己小心,我要回去了。”

看着靳宜安离开的身影,清秀抚着脸,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2 离府的打算

从鸣麓院回来,木儿终于忍不住了,看看四下无人,她低声问道:“姑娘,您方才为何要和老太太说那些?您……”她实在不明白,姑娘为何突然要离开府中去家庙。

“避祸罢了。”靳宜安淡淡的说道。方才在鸣麓院时,她和常老太太提出等宜宝的事情解决后,她要去家庙祈福,理由是家中近来有些不安宁,她眼看就要出阁,在还没出阁之前,能为家中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也算是尽一尽她的孝心了。

对于此,常老太太未置可否,只让她好好的跟着嬷嬷学规矩,不要胡思乱想。

靳宜安不知道,就在她走后,常老太太轻拍着膝盖,半天才叹息似的说出一句:“宜安这孩子长大了。”

正在给她捶腿的翦芳闻言笑了笑:“这样嫁去了伯府,您也放心不是?”

“你说的也是,忠信伯府那样的人家,她若还是以前的性子,用不了一两年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常老太太揉了揉额角,不是她不想疼宜安,她实在是怕啊,不是怕宜安,也不是怕羽华那孩子,她怕的是自己,所以只好一直装作什么都看不到,连带着将自己心里的愧疚也藏得严严实实。

又过了半晌,常老太太合了合眼,让翦芳停了手,喃喃道:“既然这样,我就帮她一把好了。杨氏那个女人实在是……好好的宜宝让她给养废了啊。”

正午的阳光亮晃晃的打在门前的地上,却不能填满整间屋子。

靳宜安想去家庙祈福,自然不会像她说的那样。是为了家宅安宁——宜宝死活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想找个由头避开杨氏罢了,宜宝的事情不会拖得太久,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出来,大姨娘向来老实。如今又有老祖宗庇护着,届时杨氏想要寻一个出气筒的话,她是不二的人选。去家庙祈福。一来是为了加强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二来是为了避开杨氏的掌控,毕竟家庙并不是靳府能一手掌控的,更不要说杨氏了,三来么,也是为了寻一门能让自己满意的亲事。

没错,靳宜安并没放弃退亲的想法。尤其是袁玓再次冒充齐云调戏她之后,一再的戏弄已经让她对袁玓嫌恶非常,更别说她如今这么被动,有一大半原因是袁玓造成的了。

可想要寻一门合意的亲事,总要有目标才成。每日守在府里,只怕到了出阁那天,她都找不到可以选择的人家。靳家的家庙离靳府很有段距离,固然她不能随意离开,但她的丫鬟却是比府中更自由的。

听了靳宜安的理由,木儿有些无奈,不禁在心里埋怨袁玓,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冒充齐小公子,弄得姑娘越来越讨厌他。

“不过。”靳宜安忽而促狭的一笑,妩媚的眼睛里波光流转,拉过木儿低声道,“虽说我要避出去了,但也要给母亲留点事情做,免得她一人在府里太孤单。”

木儿好奇的问:“姑娘打算做什么?”

靳宜安不回答。却问道:“你觉得清秀怎么样?”

清秀?木儿奇怪的眨眨眼,这关清秀什么事情?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怪不得您会那么和她说话。可奴婢看着有点难呢,她的心倒是高,胆子却小了那么点。”

“只要有心,总有她忍不住的时候。”靳宜安说完松开了木儿的手,因为前面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一个有些脸生的婆子,看到靳宜安,也只是板着脸随意屈了下膝盖算是行礼了。

“奴婢见过大姑娘,扰了姑娘清静了,奴婢受二姑娘之命特来请大姑娘去棋风苑。”婆子一字一句说得极清楚,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十分的客气和冷淡。

“既知扰了我的清静,你还不快退下?”靳宜安看都没看那婆子一眼,对于婆子最后的那句话,她压根就没听进耳去。单守在她安时院不远处的路口堵她?难道堵住她就能让她乖乖的听命?

婆子向来少和靳宜安打交道,虽然听说如今的大姑娘变得极有主意,却并未太过在意,今日一见,她才发现,大姑娘岂是变得极有主意,根本就是极有脾气。想到各自身份,婆子忍了忍气,继续说道:“大姑娘,奴婢受二姑娘之命特来请您,还请大姑娘赏脸。”

“赏脸?”靳宜安奇怪的问木儿,“咱们府里还有没有脸的人么?大家都长着脸呢,干嘛要我再赏一张脸过去?”

木儿也奇怪的说:“奴婢也不清楚,可来府里也有几个月了,奴婢所看见的人都有脸呀。”

婆子被这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奚落得满脸通红,别说大姑娘识字看书又跟着嬷嬷在学规矩了,就那身为丫鬟的木儿也不可能不知道赏脸是什么意思,她们两个这是在变着法子骂靳宜宝没有脸见人。

可她偏偏无法反驳,因为靳宜宝如今真的是没有脸见人了。虽然杨氏控制得及时,听松阁的那几个下人为了性命也不敢提一个字,佳儿瑞儿为了保住性命也是不敢说出真相的——如果杨氏知道她们两个非但没有劝阻靳宜宝,反而还帮着靳宜宝谋划,她们两个的下场一定比死还惨,可贴身照顾靳宜宝的人是不可能不知情的,如今佳儿瑞儿被杖责了,杨氏不放心别人照顾靳宜宝,把自己向来信得过的几个婆子都使了过去。

“大姑娘,请您和奴婢去棋风苑,二姑娘想要见您。”婆子的语气硬了起来,她在杨氏跟前都是有脸面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奚落?

靳宜安根本没在意婆子的话,反而对婆子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你来告诉她,她都犯了什么错。”

那人是草儿,靳宜安一早就出去了,她算着怎么也该回来了,可半天也不见人影,耐不住性子出来看看,就看到靳宜安和木儿已经走到了路口,却被那个婆子给拦住。

草儿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而挺胸抬头的对着婆子数落道:“第一,你见了主子行礼草率,是根本没把主子放在眼里;第二,你和主子说话却不先自报家门,这是对主子无礼;第三,主子婉拒你是给你面子,可你不知好歹的继续纠缠,这是拂了主子的一片好心;第四,被主子教训以后就心怀不满,这是不忠心;第四,身为一个下人,竟然敢支使主子命令主子,你也太胆大妄为了。”说完,她笑着转向靳宜安,“姑娘,奴婢没说错吧?”

“说的还算齐全,难为你了。”靳宜安笑弯了眼睛,将目光放在涨红了脸的婆子身上,“人人都说草儿是我身边最没规矩最莽撞的丫鬟,可就连她都懂的规矩,你这府里的老人却一口气犯了这么多,难道真不觉得惭愧?母亲待下人宽厚,那是母亲的心善,你可不能欺着母亲心善就放肆起来。”

“大姑娘言重了,奴婢并没有不守规矩……”

“和主子顶嘴,这是哪门子规矩?”草儿立刻打断了婆子的话。

看看还等着自己继续顶嘴的靳宜安,以及教训自己上了瘾的草儿,婆子咬咬牙,把一口闷气憋在了肚子里,老老实实的低下头说:“是奴婢糊涂了,还请大姑娘不要和奴婢一般见识,多谢大姑娘和草儿姑娘的教诲,奴婢今后一定牢记在心,绝不再犯。二姑娘还在棋风苑等大姑娘,不知大姑娘可否随奴婢同去?”

“哦,原来是二妹妹使你来请我啊,”靳宜安仿佛到现在才算听懂婆子的来意,随后她摇了摇头,很是抱歉的说道,“父亲让我好好跟嬷嬷学规矩,其他的事情无需过多理会,我不能违了父亲之命。”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去!婆子气得直咬牙,没想到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大姑娘竟然还不肯点头,那她刚才算什么?被大姑年涮着玩?

“我还要学规矩,做女红,这几日都没好好的写大字,今天再不能不写了,还有给老祖宗抄的佛经没有抄完,一大堆的事儿等着我呢,可不能跟别人似的闲着没事乱逛。”靳宜安绕过了婆子边走边数落,直接将婆子丢到了脑后。

闲着没事乱逛的别人是哪个?除了靳宜宝还能有谁。婆子瞪着靳宜安的后背,简直要把她的后背看穿,直到靳宜安进了安时院的门,再也看不到身影,婆子才不得不收回了视线。她没再跟去安时院继续请,因为她看出来了,大姑娘根本就没打算继续和二姑娘维持哪怕表面上的和善。

一回到安时院,草儿就哼了一声:“请我们姑娘过去?当我们姑娘是随叫随到的么?”

“好了,刚刚说了那么一大通还没说够?”木儿推了草儿一把,“姑娘累了呢,让明兰陪着姑娘,我去沏茶,你跟我来拿点心。”

这是一句暗语,木儿的意思是靳宜安有事安排,她要转告给草儿。

看着草儿跟木儿进了茶房,靳宜安缓缓的往自己走去。宜宝一次次害她,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她为什么要给宜宝面子?如果她没有逃开的话,沦为笑柄的人就会是她,而且下场定然比如今的宜宝更凄惨,杨氏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会为她遮掩一切,若不是宜宝做出这种事,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也远不如宜宝。(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3 亲事

已经是第三天了,身上的伤痛早已好了,可靳宜宝最痛的不是身上,而是心里。她不愿想也不敢想把中药昏迷后的她丢给柳齐闵的人会是谁,药,是袁玓亲手拂到她脸上的,当时附近再无他人。

不,不可能是袁二公子!靳宜宝攥紧了拳头,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头顶的帐子。哪怕袁二公子恼她欺骗于他,也不该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一定是袁二公子当时就离开了,挪动她的另有其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靳宜宝并没有想错,挪动她的的确不是袁玓,而是齐云,不过她又怎么可能想到与此事毫无关系的齐云身上?

一定是靳宜安!这个念头像生了根一样在靳宜宝的脑海里越来越深,随便她做什么都无所谓?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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