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摆满花篮,里三层外三层,遮得严严实实,除了正大门口空着。
赵浅浅瞄眼落款,总经理董事长成堆,看来酒店老板在新海的人脉极广。
今日开张肯定有场硬仗要打,赵浅浅低头快走,进了酒店,找到服务员,先是布置她们打扫卫生,酒店的门脸还是很重要的。
时间紧,她自己拿上抹布在边上帮忙。
打扫,布置任务,和楼面经理汇报工作。一上午,赵浅浅上下跑动,十来点钟,逮到空闲,她到了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
她靠窗前,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停满了车,有不少高级货。她其实不大认得车子,不过看漆面造型,和大众车截然不同,大致也猜得到价值不菲。
中午时分,酒楼爆满,盛况和多年前某国外快餐开张当日的情形相似,店内店外都站了不少顾客。
服务员忙不来,赵浅浅就去厨房帮忙端菜,这事她驾轻熟就,也不觉得累。人手够了,她就在自己负责的二楼巡查,看顾客有什么需要。
赵浅浅从洗手间出来,见有人推开走廊尽头的包间,墨竹是二楼最好的包间。一定是来了贵客。她轻推门,微笑,“我是这里的领班赵浅浅,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
坐正中间的女人翻着菜单,“你们这里的特色菜是什么?”
赵浅浅对着她的视线,微微错愕,不过随即露出职业笑容,“本店保留了连锁店的招牌菜一锅鲜,土鸡汤,还新增了酸辣牛肉,清蒸鲍鱼。所需食材全部当日采购,保证新鲜。”
周雅青点了两道就递给身边的助手,她端起茶杯,目光停留在水面,赵浅浅,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
赵浅浅带上门,脚步变重,不管是林忱,还是他的妻子,骨子里都是一类人,哪怕再彬彬有礼。
严岚和位中年男人朝她走来,这男人看着眼熟,只几秒,她想到在严岚的办公室的墙壁上挂有他的照片。此人就是酒楼的老板高叙,模样精明。
他的目光扫向赵浅浅。
“老板好。”
高叙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你就是祝律师的同学。”
“是。”
“好好干。”声音刚落,高叙和严岚已推门进去。
赵浅浅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不过一面,已看出老板非寻常人物,而他第一时间赶到墨竹,可见里面的客人非比寻常。
她没心思多想,这不是她该关心的。
午饭过后,周雅青没有回公司,而是约了周晓媛逛街。
“姐,我事还没做完,等下姐夫责骂,你可得帮我说话。”周晓媛挽住她手臂。
“行了,你那点事我还不知道,随便叫下面谁顶着就行了。”周雅青瞟了她眼。
俩人去了新海新开的奢侈品商场,周雅青狂扫了一个手包,两双鞋,三套衣服。最后犹不满足,周雅青去了玉器专柜,她指着一块羊脂玉,直接就开单。
“姐,你今天可有点不对劲。”周晓媛和她自小相熟,知道表姐虽喜购物,可还没到狂的地步,这块玉单价七位数,她就这么随便买下,似乎太随性了。
等待刷卡时,周雅青盯着她,“今天我看到赵浅浅了。”
周晓媛张大嘴,“她来新海了?”
“她干着老本行,在天地大酒店上班。”
“姐,我真想不通你,一个那么唯唯诺诺的女人,值得你这么紧张。”
周雅青接过店员递来的信用卡和锦盒,起身,“你不会明白的。”
“早知道,我上次就该踩断她的手。”周晓媛拎着袋子,于她并肩。
“我还没说你,当着林忱的面敢做这样的事,幸好,他没起疑心。”
“我看姐夫那天也没什么反应,你倒是太多疑了。”
周雅青叹气,“你不懂。”
在外面吃过晚饭,周雅青回到家。走进客厅,意外地看到林忱坐在沙发上,真是难得。她压下心头的郁闷,上前一步,柔声问:“今天没有应酬?”
林忱放下手里的晚报,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周雅青绕过沙发走到他身后,手按在他的肩膀,“挺累的吧,我给你按按。”
林忱闭上眼,“税务检查怎样?”
“也不是第一次,该打点的都打点了,再说我们的账面本来就很清楚。”
林忱继续闭眼。
周雅青手里的动作放缓,声音放柔,“林忱,我买了几盘dvd,一起看。”
林忱起身,“别按,我要去洗澡。”
周雅青松手,用力按在沙发靠背,指甲都陷进去了。
周雅青也累了,她去了卧室的洗浴间。洗完澡,对镜端详自己,眼睛大,皮肤是浅麦色,透着健康的光泽,胸部高耸,中间的那点红分外显眼。
她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从来就不缺追求者。时至今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林忱死心塌地。
周雅青擦干身子,穿上睡衣,松松地系上腰带。推开浴室的门,在床上呆坐片刻。想想,起身离开,去了一楼。
林忱此时正在卧室上网,他晚上很少在家,即便在家时间也都贡献给电脑了。
门被推开,他微感不悦,“有事吗?”
“咱们是夫妻,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周雅青走到他身边。
林忱靠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看她,目带审视。
周雅青无视他的眼神,半蹲身子,凝视他,“林忱,我们不要这样,我要和你做正常的夫妻。”
林忱不动声色,继续审视。
周雅青贪婪地注视他,食指勾勒着他的唇型,喃喃自语:“林忱,我们生个孩子吧。”
林忱微微皱眉,握住她的手腕,“我不喜欢孩子。”
周雅青垂下眼眸,她真是天真,他都不碰她了,怎么还会和她生孩子。
周雅青走后,林忱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烟瘾颇大,在克制的情况下,每天一包。
烟瘾最大的时候是在七年前,当时他刚创业,忙得焦头烂额,突遭失恋。那时他每天抽三包烟,直到后来身体不行,去医院拍片说是肺部有阴影,医生勒令他戒烟。
他听医生的话戒了。三年后,又复抽,不过自制力却强了许多。 林忱转身,把大半根烟按熄在烟缸。
她来新海了,林忱倚靠在桌前,看着夜色。
第八章
林忱打了司机的电话,他推门而出时,客厅的壁灯还亮着,林忱按熄灯。
上车后,他报出地址。很快,就到了。
林忱摇下车窗,看着那扇窗后的灯光。
春雨细密如麻。
雨幕下的窗前有个朦胧的影子,林忱的手握住车把,又松开了。
刘永力小心观察林忱,欲言又止,老板这是唱哪出,他着实不明白。
林忱靠在后座,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根烟,这次他非常有耐心地抽完,只剩烟蒂。
灯光一直亮着,人影却不见了,他转过目光,“小刘,走。”
刘永力发动汽车,心里纳闷,去哪儿呀,于是补上一句,“老板,我们这是去哪儿?”
林忱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回我父母家。”
刘永力心想,只有在这个时候,老板才像个普通人。
林忱每星期都要回父母家,家里的亲朋好友都羡慕林富平有个孝顺儿子。
林忱自嘲地笑,如果大家知道他以前的行径,应该没人会说他是孝子。林忱的太阳穴嗡嗡响,很疼,大拇指揉了揉,回到家时,已是满脸微笑。
林富平正在看报纸,此时的他已是西川省XXX56789兵工厂的厂长,这家厂规模大,比四平县兵工厂要大上几倍。
妻子李姜就没那么好运了,原本自己创办了一家房地产评估公司,做得有声有色。不料三年前脑部患了恶性肿瘤,好在是初期,经手术切除后,捡回一条命,人却衰老了,瘦的不成样。
保姆小卢端来一碗冰糖燕窝汤。
李姜刚接过,见林忱回来了,“小卢,再端一碗。”
林忱解开衬衣的扣子,“妈,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李姜皱眉,“不爱吃也得吃,年轻时不注意身体老了就可怜。”
林忱侧头接过碗,坐母亲身边,喝了口,“妈,你最近早上去公园跳舞吗?”
李姜点头,“当然去,有时不跳看她们跳。”
林忱皱眉喝光了汤。
林富平放下报纸,“林忱,你现在事业稳定,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林忱放下碗,盯着父亲,“我还年轻,这事以后再说。”
林富平面色不悦,“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五岁了。”
李姜附和:“你爸说得对。”
林忱幼时父母貌合神离,长大后,更是没少见俩人吵骂,如今夫妻俩夫唱妇随,竟有些不适应。他神色淡淡地嗯了声。
喝完汤,李姜接过他的碗,“家里也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家去。”
“妈,我在家陪你们,明天直接上班。”
“你这孩子,我这里没事,你赶紧的回家去。”
林忱知道母亲的心思,不好赖在家里,出了门,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透过雨帘,他眼前出现灯下窈窕的身影。
刘永力早就被他打发回去,林忱自己开车在市里兜圈,估摸着周雅青睡了,才到家。
赵浅浅回家时,客厅漆黑,合租的女孩和男友搂抱在一起,女孩的上衣掀至胸部,嘴里微微喘气,“讨厌。”
男孩脑袋埋她胸前,粗声道:“你不就喜欢我这样。”
赵浅浅很不好意思地轻轻带上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灯,看着橘黄的灯光,内心泛起丝丝温暖。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个简易的衣橱,一张桌,一个凳,留出的空地只够一个人转身。
赵浅浅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到街边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这新海市有钱人可真多。
赵浅浅上班一个月,到银行刷了工资卡,往四平转走了大半,余下的钱紧巴巴的。没几天,刘秋芬就给她来了电话。
“最近有良身体不好,社区诊所的医生上几次门了,我手头钱都用光了。”
赵浅浅沉默不语。
“我也知道你艰难,我先向邻居借点,等你下个月发工资多寄一千回来。”
“嗯。”
赵浅浅开始找兼职。每天九点钟下班后,她就在街上游荡。
这日夜色渐深,赵浅浅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前,在玻璃橱窗口踌躇半天,进去买了块最便宜的三角蛋糕,吃的时候,只觉香软。最后一次吃蛋糕还是在七年前。
她清楚记得那天每一个细节。那时林忱刚毕业,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当晚她自习完,回到寝室,室内黑漆漆,全部人都围在两层蛋糕前,唱起生日歌。烛光下,有个男人英俊十分,面含微笑,一双眼珠比墨还黑。
他就那么定定地站着,凝视她,看得她心跳如雷,赵浅浅再也忍不住,冲到他面前。
切了蛋糕,众人起哄要他们接吻。
赵浅浅一向腼腆,那日却像是鬼上身,踮脚就亲了他,时间很短,一股奶香味留在唇间。
她送林忱下楼,车子停在宿舍边,很烂的二手面包车,林忱弯腰进去时,赵浅浅心里升起一个念头,以后自己有钱一定送他一辆好车子。她的林忱怎么可以开这么破旧的车子。
林忱坐在驾驶室,摇下车窗,“你不上来?”
赵浅浅略犹豫,就上车了,上车后,格外紧张。
今晚,她是无法回宿舍了。
车内的气氛很怪,俩人都没说话,春风钻进车窗,软绵清新,却扫不去她内心的潮湿。
停车时,林忱拔下车钥匙,深深看了她一眼。
到了林忱的住处,赵浅浅有点胆怯。姑姑常对她说,女人一定要自爱,没结婚千万不要和男人发生关系。
赵浅浅不想让姑姑失望,恋爱两年,始终没和林忱发生关系,可今晚呢?
装修简洁的一居室,蓝白格调,非常清爽。林忱瞄了她眼,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赵浅浅接过时,手一滑,杯子掉地上,裤子湿了。
赵浅浅心慌意乱,“我去擦干净。”她去了卫生间,灯也没开,借着月色,刚脱下裤子,就有人挤进来。
林忱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赵浅浅心跳得厉害,手覆住三角裤,软弱说:“你出去。”
林忱上前一步,撑在瓷板上,低头对她耳语,“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赵浅浅声音低不可闻,“再等等,等我们结婚的时候。”
林忱含住她的耳垂,“你让我等得太久了。”当林忱吻住她的r乳*尖时,赵浅浅感到海水没过头顶,她的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
一向冷静矜持的林忱动作急切,手钻进了三角裤内。
尽管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赵浅浅还是浑身打哆嗦。林忱抬头看她,“冷?”
躺在床上,赵浅浅抬头看着上方的男人,他的目光在壁灯的渲染下变得幽暗,眼神却是炙热的,令她不敢直视。
林忱的手落在她的下*体,揉了揉,声音暗哑,“真美。”
赵浅浅紧脸上火热,“别说了。”
林忱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脸上白嫩嫩,粉晕晕,嘴唇紧抿,眼光害羞地避开他。不由浑身燥热起来。他含住她胸口的那抹红,闷哼一声。
赵浅浅飞上了天,等林忱进去时,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真的疼。
赵浅浅睁开眼,想看清楚这个男人,这个占据了她身体和灵魂的男人。
林忱暗哑道:“疼吗?”
“不疼。”
俩人交缠在一起,赵浅浅咬紧下唇,看着林忱,他的眼睛半闭,平常冷静自持的脸上浮现陌生的表情,在冲刺中,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赵浅浅的心被重重撞击,她感到自己被撞碎了,然后重新粘合,意识模糊的她手狠狠桡他的后背。
林忱睁开眼,一滴汗珠落在红梅上,滑落到白雪。他心荡神摇,闷哼一声,最后一下撞到她的心肺,赵浅浅感到自己不是自己了,她紧紧搂住他,只愿融入他的血脉。
待赵浅浅睡了,林忱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他吸了半支,按熄在烟灰缸。林忱低头亲她眼皮,摸她的脸,豆腐似的,他不敢用力,生怕揉碎了。
林忱从枕头下掏出红色的锦盒,一枚黄金光戒指套在她无名指。等下星期一,他就和她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