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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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落-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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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他就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站起来,将那血迹冲洗掉,以免被周先生发现。可是他内心还是害怕着,他想到医院,可是这时候若再闹事情,大家都会不安的。于是他冒着险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他又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慢慢地感受自己的身体,想检查自己哪里不舒服,可是,现在的他反而很轻松,因此就更加相信自己会没事。他的手好像触碰到什么似的,于是抓起来看了看,原来是那只银白色的精致鲤鱼。他轻轻抚摸着它,想起苏敏的那一只,心中又开心起来。起先的他答应苏敏要和她进同一所大学,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承诺!

屋里安静极了,周先生又因为工地里的事离开家了,又剩下雨明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总是他回忆的时刻,他又忍不住想起秦风来。他尽力捕捉着他的影子,深怕自己会忘记他。他认真想着秦风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天真和好奇的双眼皮眼睛在他心里开心地闪射着活力。雨明想着笑了起来。他觉得还不足够,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收出所有秦风的照片细细欣赏着。他看一张笑一下,最后终于忍不住又掉下泪来。他突然觉得很疲惫,也不想吃饭。于是他就这样抱着秦风的照片躺在床上,一会儿就入睡了。那一张张秦风的照片,轻轻靠在他的心上,好像这样就可以跑进他的心里,让秦风和雨明再一次在梦中相遇!

窗外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微风轻轻绕过窗户的玻璃吹了进来,吹在雨明的脸上,吹在那一张张还在笑着的秦风的脸上。窗户上的风铃也奏起了清脆的音乐,伴随着他轻轻睡去,像母亲的摇篮曲般温暖和亲切。他发出了久违的鼾声,他真的入睡了,在一片金黄中,一切归于宁静,连远处传来的汽车的鸣笛此刻都显得如此的优美和谐!

第三十六节

 三十六

最后的一刻终于来临——高考真的到了!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雨明显得特别的安静,他一个人坐在窗台前看那圆圆的月亮,原来今天是十五。月亮好圆啊!他在心底默默地感慨。他什么也不想了,闭着眼睛坐在父亲的摇椅上慢慢摇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银白色的鲤鱼,那鱼也在月光的滋润下显得更加的明亮了。

他摇了几下又不摇了,拿起电话就拨通了苏敏的电话。苏敏也一样坐在窗前发着呆,她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紧张?还是隐隐的不安?她说不出来。电话响了,就像闷热的天空突然响起一阵雷,让人意识到雨后的清爽。她看了一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苏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雨明?是你吗?”雨明答应了一声,然后问道:“敏,你紧张吗?”苏敏答道:“我不知道,可是我今晚心里好像很不安!”雨明笑着说:“别紧张!你和我都会考得很好的!”苏敏皱着眉头答道:“可是明,又好像不是这样,我有说不出的感觉!”雨明笑了笑说:“那就不要去管它吧,反正你我心里都明白,我们都会考得很好!不是吗?”苏敏才笑着答道:“嗯!那当然!”电话那头雨明又不说话了,苏敏笑着问道:“你怎么啦?”雨明道:“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雨明的思绪不知为什么又回到那一次登山的情景,那时候他抱着她坐在树底下欣赏那长长的峡谷,他还第一次答应她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那红艳艳的杜鹃花在微风中摇晃的情景时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苏敏见雨明没有话说了就笑道:“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考试了!”雨明也没听见苏敏的话直接就问:“你喜欢杜鹃花花吗?”苏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闷了,于是一会儿才答道:“喜欢!因为它的美!因为他的火热!开的时候满山遍野,像千军万马一样,没有什么会阻挡了它们!山上缺少了它们就不美丽了!”雨明笑了,他好开心!因为他也喜欢。苏敏见他笑了又道:“你怎么啦?这样傻笑!”雨明也不回答什么,只是说:“好了敏,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要考试了!”说着也不等苏敏答复就挂了电话。那头的苏敏听见“嘟嘟”的声音,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

放下电话的雨明,依然看着窗外的月亮。他觉得自己就像漂浮着,渐渐就要离开房间,回到广阔的大自然中去,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正独自感受的时候,胸口像被一把刀插了进来。他猛的张开眼睛,胸口依然疼痛着。他实在难以忍受,就不自觉地趴在摇椅上。两只脚又开始发抖。他突然害怕起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伤肯定不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几天前的痛偏偏在这时候开始发作!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痛苦。然而坚强的他这时候也忍受不住轻声叫了出来。他一把跑到自己的房间躺倒在床上,用被子狠狠压住自己的胸口。汗水已经洒满了额头,像豆大的雨粒,接着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坚持了几下。一阵剧痛,他终于没有了知觉!

他真的飘起来了,飘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他睁着眼睛仔细看着。周围的情形是如此的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他努力想着,可就是想不起来。

周围有好多的坟墓,一个墓碑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睁大眼睛看着上面,一张秦风的照片显现了出来。他上前一把抓住,慌张地敲打着墓碑,嘴里叫着:“秦风!秦风……”正当他敲打墓碑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回过头来一看,他看见秦风完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还对着自己笑着。他一把拉住秦风的手又高兴又疑惑地问:“风!你没事?我是怎么啦?为什么我老觉得你已经不在了呢?这是怎么回事?”面前的秦风依然笑着抚摸他的脸笑道:“雨明哥!”雨明开心地点头道:“嗯!嗯!我就是!我就是!”秦风将双手放在他肩上道:“雨明哥!你一定要挺住啊!虽然我很想念你们,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过得好!雨明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的撑下去!记住!记住!”说着就像一阵空气一样消失了。雨明着急起来,他大声呼唤着秦风,可是秦风再也没有出现了。雨明正哭泣着,又见一个陌生的女子走了出来。他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傻傻看着她。只见她上前拉着雨明的手说:“走吧!我爸妈在那里等着你呢!”雨明一头雾水,但也不知不觉跟着她走去。

他跟着她走去,来到一座大厦里面。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他见到那个女人所谓的父亲和母亲。那个陌生女子将雨明推上前对着她的爸妈说:“这就是周雨明了!”只见她的父亲一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就凭他也想当我女婿?给我出去!给我出去!”那个陌生女子跪在他父亲面前哭道:“爸!你怎么啦?他有什么不好?”他父亲答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一个短命鬼还想当我的女婿?给我拉出去,免得玷污了我这里!”一句话刚说完,就上前几个人将雨明一把扔了出来。在着地的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的胸口还隐隐痛着,只是没有起先那么厉害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整张脸就像被雨水淋过一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回想着那个陌生女人父亲的话:“一个短命鬼还想当我的女婿?给我拉出去,免得玷污了我这里!”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他转了一下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他感到一阵地困倦。

他眯着眼睛想睡觉,可是门铃响了起来。他纳闷这时候竟然有人来开门,于是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去开门。雨明打开门一看,惊讶地叫道:“爸?”周先生一脸疲倦地走了进来说:“明天你考试,我想回来给你做做饭!”说着,就脱下身上的衣服,倒了些开水灌了几口。雨明道:“其实不必如此,我会照顾自己的,不就是考试嘛!”周先生道:“我也知道,可是这一次毕竟不一样!再说,你就考两天,对工地里的事不会有影响的。”说着转身看了看周雨明。他突然停住了正在用毛巾擦脸的手惊讶地问道:“明,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吗?”雨明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剧痛引起的,于是只好笑着说:“我没事,刚刚睡觉醒来。”周先生好像很不相信地说:“让我看看。”说着用手去摸雨明的额头,可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问题。雨明怕被父亲发现什么似的赶忙说:“我真的没事,我一睡觉起来都这样的。”周先生听了这话才道:“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才是!”雨明点了点笑道:“我看爸比我更紧张了吧!”周先生一听这话哈哈笑了起来。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房了。雨明因为太累,因此一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周先生将雨明送进了考场。在那里他碰见了几个熟悉的人,苏情也在那里。苏情看见雨明就上前笑道:“雨明,你来啦!我们两个在同一个教室呢!”雨明听说也高兴起来道:“那我考试的时候就不寂寞了!”两人说着话,雨明朝周围看了看才想起来苏敏和自己不在同一个学校考试,她被留在本校的考场,而自己却被分配到第十中学的考场。他突然变得茫然起来。苏情早就看出来了,于是就道:“哎!我是一个多余的人了!”雨明见她猜透自己的心事,就只好笑着说:“你才不是多余的呢!有你在,我肯定考得很好!”苏情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开心地笑了。

第一科是语文。雨明拿到卷子后就认真做起来。这样的卷子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因此没两三下子就做到了作文题。“背影”!他被这样的字眼吓了一跳。他的脑子里瞬间飞过一个男孩的身影——秦风!他想着却发起呆来,好一会儿,才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原来是监考老师。他回过神来想写些什么,无奈那胸口又突然间剧痛起来。他心里扑扑乱跳:“这时候来痛!”这是考场,根本没有人会帮助自己。他想起昨天梦中的秦风和自己说的话,于是就咬牙坚持了下来。他拿起手中的笔颤颤悠悠地写下了第一句:“他走了,却留下了背影。在深夜里我总能看见它——一个永恒的生命!”他每写一句,就流一滴汗。头顶的风扇呼呼吹着,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凉爽。监考老师见他如此情景,想问一点什么,却也不敢,毕竟这里是考场。雨明感觉自己胸口一阵闷热,像一口痰堵在那里。他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了。他害怕,但又不能,他在考试!于是只好忍着疼痛将一篇八百多字的作文写了下来,也顾不得检查,就将卷子交了上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口气就跑出了教室朝洗手间跑去。苏情见雨明早早的交卷,微微笑了一下,她以为雨明考得太轻松了。

雨明一到洗手间就“哇”的一口将胸中的血块吐了出来。他望着那红彤彤的血,心中早就凉了一半。他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死亡,可是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他就站在那里任自己的双脚颤抖着。他明白自己在害怕,可是内心的争斗又让他平静了下来。他打开水龙头将血冲了下去,然后洗了一把脸照了照镜子,笑了起来:“难怪爸说我生病了!”内心的痛苦占据了一切,他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偷偷哭了起来。

考试还没结束,周先生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自己的儿子第一个走出考场,周先生就呼了一口气上前拉住雨明的手说:“爸给你煮了最爱吃的东西,回去看一看吧!”雨明勉强笑着和父亲回去了。

到家里后,周先生果然早就准备了一桌的饭菜。雨明看了笑起来道:“爸,你这是干嘛呢?办酒席啊!”周先生呵呵笑着说:“爸从没有给你好好做过饭菜,今天借高考的机会给你做几样!来,尝一尝吧,很好吃的!”说着让雨明坐下并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口黄瓜鱼笑道:“小时候你就喜欢吃这东西!因此现在变得这样的聪明和懂事!让爸爸放心!”雨明听了父亲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又掉下眼泪来。他走到周先生身边道:“爸!谢谢你!我会好好考的!你放心!”周先生以为雨明太过用情了,就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别这样,你下午还要考试呢!”为了让周先生放心,雨明大口大口吃着,尽管他吞下一口饭胸口就会疼一次。周先生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见儿子还正常,就放下心来。

下午的数学对于雨明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多少难题在他手里都会迎刃而解,更别说高考了。因此用不了多长的时间,雨明就将一份卷子做完了。这一次他担心的痛苦没有发生,所以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多坐了一会儿,等着铃声响起才交了卷子。他和苏情一起走了出来。苏情抱怨道:“我做得好晕啊!有两道大题都没做完整,还有前面的也做不好呢!”雨明听见苏情这样说就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啊?我也不会做呢!”苏情捶了一下雨明道:“胡说!我坐在你后面,早就看见你早早在那里将卷子翻来翻去的,你早就做完了!”雨明笑道:“你也知道我若做得好,就会早早交卷的,还要等到这时候?”苏情笑道:“你这个……不过你考得好我也很高兴!我相信你的!”雨明补充了一句道:“也要相信你自己!”苏情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肩并肩地走了出来,在半路上又遇到美英和萧龙两人,因此大家又惊又喜。雨明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在同一个考场!”美英也道:“没想到你和苏情也会在同一个考场!”四人说着话一同走到了门口。门口他们的父母亲们早就在那里聊着天等待各自的孩子了。

雨明回到家后和周先生吃了晚餐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才刚刚躺下来,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苏敏。雨明赶忙按了接听键道:“敏!你还好吗?”苏敏见雨明这样问她忍不住笑道:“我怎么不好啦?我好得很呢!”苏敏以为雨明是在问她考试的情况(奇*书*网^。^整*理*提*供)。雨明听了笑道:“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会很好的!”苏敏问道:“那你呢?”雨明笑了笑说:“嗯,和我们平时的卷子没什么区别,我还勉强做得来!”苏敏见雨明如此说又道:“那就好!那你要记着你答应我的!”雨明问道:“什么?”苏敏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们要上同一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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