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过一圆凳往凌亦凝身前坐下,炙炎彬盯着她,疑惑的轻喃。
“脸怎么红了?”问着,炙炎彬伸手,想去探凌亦凝额头。
凌亦凝一让,避过,冷眼瞟向他:“想好了怎么回答我吗?”
一愣,炙炎彬眨眨眼——他刚服了解药,还不停的喝了好多水,人刚感觉好些了立时跑过来,她居然劈头就审问,这这这,这也太……太不近人情了吧!
委屈的很,噘嘴,炙炎彬一脸可怜模样:“现在的我,草木皆兵,都是你害的,落你面前杵着,做什么都不对,什么瞅着解释不了的,首先怀疑我,凝儿……真要是我想杀你,你能活到今天?”
一哼,凌亦凝不以为然,面色顿寒:“要不要从现在开始试试?”
“啧,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是在解释耶,又不是挑衅,你……”炙炎彬给气到,呼呼的哼哼:“我可以用我性命担保,我发誓这回的事与我无关啊!而且……而且……”犹豫了三秒,炙炎彬又一哼,眼神中明显的嫌弃:“而且你自己也是一大堆的可疑之处,怎不见你向我解释的。”
“哟?太将司是要审问一下我这个国公主了,是吗?”凌亦凝很佩服炙炎彬老是忘了自己与他之间的身份,她总有那种感觉——炙炎彬压根不把自己视为尊贵的国公主,老把她看成自己一个小妹妹般,老是用长辈的态度对待她,毫无尊卑之隔。
依旧噘着嘴,炙炎彬轻哼:“就只会拿这个压我……”
被炙炎彬语气中的委屈呛到,凌亦凝破笑:“你这样子,哪有一拳百斤的神将之威?”
“也只在你面前啊……”小声的嘀咕,炙炎彬柔了眉眼,冲凌亦凝求饶般的婉转一笑:“信我这一次好不好?真的与我无关。”说着,炙炎彬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凌:“倒是通过这点,可以断定,此次遇袭,定是太后安排。”
“这点不用你说,瞅着太将司平平安安了,立能见分晓。”凌亦凝嘴巴不饶人,直接点破。
炙炎彬啧一声,又恼了:“万一有人故意这样做呢?就是为了逼我看清立场呢?”
“你的立场还需要你自己看清?”凌亦凝冷笑。
“凝儿——!”怪叫,炙炎彬呼吸都急促了:“不要老这样针对我好不好?我对你的在乎你当真感受不到?”
目光滑开,凌亦凝望向门口,北司命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黄汤,表情无底限的嫌弃,脸让的远远的……
“公主,呃……解药来了……”说解药两字时,北司命声音都要挤不出来了。
炙炎彬站起来,想起之前听到的,一脸鄙夷:“不是吧,真要用尿来解毒?”
“都出去。”凌亦凝面色泛青,冰冷的吼出三个字。
北司命一愣,炙炎彬一愣……
于北司命反应过来直接把那碗黄汤往炙炎彬刚刚站起的空圆凳上轻轻放下时,炙炎彬一脸犹豫的挣扎:“赶我做什么?我留下来帮我清洗呀,你这样子,怎么自己洗嘛!”
瞪向炙炎彬,凌亦凝冷哼:“我怕太将司尊贵,用手沾尿,惹了晦气,本公主自己能行,都出去。”
“没事的,我不怕,让我来。”炙炎彬脸色也不薄,怕是比金炫澈还要皮厚,径自的说着,就要去端那碗黄汤……
“出去——!”凌亦凝突然扬声一吼,其声惊人,于炙炎彬瞪向她时,她一脸冷狠:“你解释不清楚为何独你一人无事,就要杵在这里讨人嫌!”
目瞪口呆,为自己听到的,炙炎彬眨了眨眼,好像没听太明白似的,突然反应过来,怪叫。
“喂——!凌亦凝,你要不要这样啊?”
“出去。”瞪着炙炎彬,凌亦凝又冷静非常的挤出两字。
“你——!”仿佛真的生气了,炙炎彬一哼,突然甩手,气呼呼的冲了出去。
北司命看看左右,尴尬了两秒,赶紧跟在炙炎彬身后一同冲了出去。
就在凌亦凝松了口气,望向那碗黄汤时,出了门的北司命回身欲帮凌亦凝将门带上,却是一人伸手一拦……
炙炎彬回头,看见金炫澈……
北司命亦看见金炫澈,一愣,下意识开口:“公主要上药了,男女有别,金国师……”
无视北司命,金炫澈推门而入,进去后反手又将门一推,关上。
门外两人,炙炎彬与北司命,同时一怔,傻了眼……呆了三秒,北司命扭头望向炙炎彬,干哼一声。
“太将司真威风,末将佩服佩服。”
瞪一眼北司命,炙炎彬气恨的冲向凌亦凝的门口,抬手就推门……结果一推,门没开,竟从里面的栓了。
“嘿——!?金炫澈,你给我赶紧把门打开——!”
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遍寂静,静的炙炎彬没来由心尖一颤,怪叫起来。
“凝儿——!凝儿——!”
“别吵了,都走开。”里面,传出凌亦凝低喝声。
炙炎彬越听越心慌,鬼嚎:“不行,让我进去!!!凝儿——!”
北司命在一旁看着着急,无奈的摇头,冷嘲热讽:“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不理身后北司命,炙炎彬气的要发疯。
“人家金国师和咱们公主关系可比将司大人与她好太多了,唉,居然在这里自以为自己多得宠的……”
又听见身后冷讽,炙炎彬突然想到什么,惊恨的一甩头,瞪向北司命。
“对了,昨晚入睡前,你给我送了一坛酒,我喝了酒才睡的,可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说,是不是你在酒里渗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金炫澈的表白
北司命冷呵,笑出声来:“这样也不错,咱俩就在门口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来不及与北司命纠结,炙炎彬甩眼瞪向紧合的门,拼命砸敲:“凝儿,你叫金炫澈开门啊!凝儿,再不开,我要撞进去了——!”
屋里,金炫澈端着那碗黄汤——用他带了手套的手,一脸阴冷的在看凌亦凝……
凌亦凝亦在看金炫澈,气氛诡异之极,听着门外炙炎彬乱吼乱叫,她乱了方寸。
——首先,是金炫澈突然冲进来,不嫌是尿液的端起了那碗,光这第一步就叫凌亦凝咋舌瞪目,惊诧不已了。
——接着,金炫澈双眉一拧,脸上突现诡异表情,他似乎犹豫了半晌,略沉眸,凑近一点那碗,嗅了嗅,眉心更紧一些,望向她,轻喃一句:里面有毒。
——最后,炙炎彬就开始拼命砸门了……
现在,凌亦凝心里很乱,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她突然宁愿相信最不该信的金炫澈,却不愿相信门外拼命砸门的炙炎彬。前一夜,拼命救了她的人是金炫澈,而非一整夜香睡的炙炎彬。
最重要的是,炙炎彬,解释了不为何他整整一夜安睡,*药香味道奇特,常在外的高手多有熟悉,闻之惊醒,炙炎彬号称神将,不可能连这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熟悉,直接中毒,昏睡整夜,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定是与下毒的那些杀手们有联系的。
这样一来,第一步任务失败,极有可能进行第二步计划,比如——在所谓解药里下毒!!!
可是……凌亦凝心里清楚,从解药进屋,炙炎彬就没碰到过碗边,倒是送药进来的人……
北司命???
嘣——!
炙炎彬真的开始撞门了,凌亦凝一惊,清醒。甩眼望向门口,怒吼。
“行了,来开门了,别撞了。”
屋外一静。凌亦凝气哼一声,瞪眼金炫澈,径自站起,走去门口,猛一挑栓,开门。
突然看见凌亦凝铁青暗怒的脸色,炙炎彬一愣,一边眨眼,一边喃喃嘀咕。
“我,我怕他……怕他害你……”
“哼。”一哼。凌亦凝不以为然,目光一抬,跨过炙炎彬,望向他身后的北司命:“再去弄碗解药,先前那碗不小心泼了。”
“啊?”北司命一惊。愣了一下,再才反应过来:“喏——!”
低喝一声,北司命领命,返身便噔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再才望向炙炎彬,凌亦凝盯着他,冷静之极的,开口:“你就守着门口。一会我叫你,你再进来。”
“啊?”又怪叫一声,炙炎彬无法接受这样的命令:“不行。”
“炙炎彬,不要太过分。”盯着炙炎彬,凌亦凝周身杀气一起。
炙炎彬一怒,紧眉。低吼:“你疯了吗?与那人单独相处,你就不怕他使计?故意分散我们,逐一击杀?”
扬眉,凌亦凝微微一笑:“我凌亦凝是那么好杀的吗?”
炙炎彬一愣时,猛的想起来。金炫澈刚刚进去时,身边好像没带他那长刃武器,咦?
任炙炎彬犹豫,凌亦凝面目一冷,下达命令。
“我以公主身份命令你,就在这里守着。”
甩身,凌亦凝嘣的一声甩上门,嗒一声上了栓,低眸想了想,她转身,走向金炫澈……
“什么毒?”声音很轻,凌亦凝停在金炫澈身前,目光森冷。
金炫澈一直在看手中碗里的尿液——他又在做一件本是他万不可能做的事,可现实就在眼前,他,正在做着,而且……
望向凌亦凝,金炫澈表情好不到哪去,与她一样,严肃而冷峻:“砒霜。三氧化二砷,无色无味,只有在加热后挥发浅淡臭味……看来,是热尿帮了你的忙,救下你这条小命。”
“小命?”凌亦凝听的清楚,冷呵。
“对。”金炫澈毫不客气,傲慢的轻喃:“落我眼里,世间所有生命,都小的离谱,仿如微尘。”
“包括你自己?”凌亦凝盯着金炫澈,反问。
“呵。”失笑,金炫澈眼中滑过一抹宠溺,凝望凌亦凝,轻喃:“我命胜天,无神能及,怎可能与微尘同比?”
翻记白眼,有些受不了金炫澈的自负,凌亦凝望向他手中还端着的黄汤。
“杀手还在……还在外面。”
因为凌亦凝轻喃的,金炫澈端着那碗黄汤缓身蹲下,轻轻将它泼向地面……
看着金炫澈在泼那尿液,制造假相,凌亦凝目光一转,望向门口……
为何,她不愿相信是炙炎彬暗中所导这一切呢?
太明显了,杀手,还在。杀手的目的,依旧是——杀了她。
到底是谁?是端着解药进来的北司命?还是下方子的军医?亦有可能是北司命的某个手下……更有可能是炙炎彬指使……任何可能性都存在,不一定就真是炙炎彬。
该死的,甩头,凌亦凝回过神来时,金炫澈已经回到她身边……
“继续之前的问题。”
凌亦凝一愣,望向金炫澈——不知何时,肩头的剧痛已经干扰不了她烦恼了,此刻的她,满心错乱。
明明事实摆在眼前,是炙炎彬的可能性大的离谱,可她就是不愿意去怀疑炙炎彬,因为……她怀疑他的次数,太多,太多,太多。
见凌亦凝发懵,金炫澈失笑,手中的碗不知何时已经丢去了远处桌面上,他盯着她,双手背在身后。
“你问我,是真想娶你,还是假想的。”
被点醒,凌亦凝摇了摇头,已不再在乎那之前的坏心思——她本是想借题发挥,以此题刺激金炫澈,要他来以手沾尿,为她涂解水毒……现如今,她已没了那时的兴致。
“我认定了你想娶我的目的,既然你本人都不承认,再谈无益。”凌亦凝扔下一句,转身欲回床边坐下。
伸手将凌亦凝手腕一擒,扯住,于她望回来时,两人目光相撞,金炫澈盯着她美丽的双眼,摇了摇头。
“我从不在乎他人怎么看我……”
浅笑,凌亦凝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与金炫澈,是同一类人。一样的孤傲,一样的清高,一样的自负,一样的冷血无情,不讲道理。只是金炫澈比她更甚,各方面都要强出一大截,仅此罢了。
“蝶儿。”这一次,金炫澈唤的认真,凌亦凝听的心尖一抖。“我回答你。”
在看金炫澈,凌亦凝的眼中,此刻的金炫澈,再认真不过。
“我是真的想娶你。”金炫澈,凝望着凌亦凝,一字一字,认真严肃的,吐出:“说出那句话,便是决定。做出那决定的瞬间,不为任何,只为单纯的喜欢。”
——这,可是表白?
呆呆的在看金炫澈,凌亦凝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金炫澈刚刚在对她说,说出要娶她的瞬间,只是因为喜欢。
呵呵……
眨眨眼,凌亦凝唇角一飞。
“这样露骨的话,门外太将司说了数遍,我没一次进听心里去的,金炫澈,你觉得你才说一次,我就会立马信了吗?”
抽手,凌亦凝冷看金炫澈一眼,走向床边,轻轻坐下……
看着凌亦凝像没听到他说话般,径自的掀开半衣,露出肩头,那看着都叫人心痛的伤口豁然而现,金炫澈站在原地,面目冷峻。
是啊!他在做什么?
凌亦凝说的对,他,金炫澈,才说一次,她凭什么信?之前还在追杀她,直欲取其性命,下一秒,说喜欢她,换谁来,谁都不会信吧!
更重要的是——金炫澈,你到底在做什么?金炫澈在心里问着自己。
像这样的表白,像这样直接的对一个女人说喜欢,他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二次。
第一次,年少,喜欢上一个天使般的女子,告诉她,他喜欢她微笑时的酒窝,那女孩年长他一岁……其实,金炫澈已经很早熟了,可那只大他一岁的天使女孩竟比他还要早熟,竟在当场质问他,这是不是表白,还解释给他听,就是因为喜欢而想和对方在一起,甚至在未来,结婚,住到一起去?
他记的很清楚,当时的他,立时犹豫。因为那天使女孩有个很淘气的小弟弟,特别喜欢玩泥巴,还有个弱智的奶奶,老是吃饭时流口水,这一切,都是他无法容忍的。
所以,在他犹豫的时候,天使女孩回绝了他。而那时的他,才19岁。
第二次,成人了,拼搏、暗斗、竞争、攻击、自卫,待一个又一个重大事件被他完美处理之后,蓦然回首,他竟已经长成成人,再不是年少时对男女之间不清不楚的金炫澈。
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怎样的女人——既要与他一样爱干净,又要懂得尊敬他,还要保持自我个性的女孩。
他找到了那样的女孩,单纯的,可爱的,清新的,一尘不染的,甚至比他还要爱干净的女孩。
他与她,差一点就要在一起了,只是因为刚开始,他父亲的反对,他同意了他父亲的建议,考验那女孩一年。可惜,结果很出人意料……女孩子坚持了整整360天,愣愣的在一年期限的最后几天里受不了,向他摊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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