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见就在自己怀中的夏紫薰,第一反应……惊悚;第二反应……不要动!
夏紫薰的模样可人极了,那般恬静、满足、幸福,睡的香甜之极。
炙炎彬看在眼里,两眼拼命的眨啊眨,他在使劲的回忆——昨夜是怎么了?
先是喝酒……夏紫薰根本不可能喝的过炙炎彬。想要灌醉他,可能性为零。所以……喝到最后。反而变成了夏紫薰喝的大醉,毕竟是女儿家家的。两杯下去就趴了。
他将她抱起,送到床上,然后他便自己过去喝……心里想着事儿,喝着喝着,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不可能吧!!!
自己被人搬上了床都不知道?
谁做的?
怎么做到的?
炙炎彬无法想像,只是赶紧小心翼翼的欲抽出压在夏紫薰头下的手臂,想要起来,出去抓人审问。
门突然开了,炙炎彬一愣,下意识望去,凌亦凝如脱缰的野马,呼的冲进来。
两人目光对撞的瞬间,炙炎彬一愣,凌亦凝却是一哼,冷冷的将手中一张记录单朝他一甩。
“这是什么意思?”
大清早啊!!!
任那张纸被劲力甩到自己面前,炙炎彬只瞟了一眼便望向凌亦凝……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好奇,这大清早的,凌亦凝突然冒出来,不是吃醋,不是抓现行,不是指责,不是趁事闹事,居然是来‘审问’他的???
“出去出去,成何体统!”
想起自己当前的样子极度不雅,炙炎彬一脸恼怒,超干脆的将自己手臂呼的抽出。
夏紫薰睡的深沉,这样的大动作都没吵醒她,她居然换了姿势,继续香睡。
幸好贴身衣裤皆在,炙炎彬只用套上外衣等等就可以‘见人’,他动作超快的穿戴好,无视凌亦凝的径直冲向屋外。
一出内轩,首先看见张富,炙炎彬一恼,噌噌两步便冲过去,冲他一吼。
“昨晚怎么回事?整个盈月宫不是没人的吗?谁把我抬到床上去的?”
张富一脸为难模样,拼命冲炙炎彬使眼色,往他身后瞟望。
炙炎彬单眉一挑,终于反应过来,缓缓转身……望去。
凌亦凝已经跟着出来,只是不靠近,远远站着,一脸等看好戏的样子。
炙炎彬失笑,干脆回身,朝凌亦凝走去。
“怎么做到的?我可没喝醉,按理,任何人动我,我都会醒的……”
任炙炎彬欺身在面前了,就差撞上自己,凌亦凝仰望,冷冷一笑。
“春三娘到底怎么了?”
炙炎彬一听,耸了耸肩:“一个换一个?”
失笑,凌亦凝冷冷的径自点点头。
“行。我就告诉你,当我凌亦凝想移动一个人的时候,纵使那人醒着,只要眼睛闭上,他就别想发觉。更何况当时睡着了的你?”
一愣,炙炎彬不明白:“你还是没说怎么做到的啊!”
烦。凌亦凝脸上滑过一抹焦躁。
“我有锁梦,只要轻轻将你拨倒,让你躺在锁梦的双链上,顺势滑去床上就行了。还要告诉你怎么移的她不?”
挑眉,炙炎彬大概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
“不用了。她本来就在床上。”炙炎彬说的时候,满心是恨:“你这个女人,真叫人捉摸不透。一会嚷嚷着不与人共夫,一会又拼命的撮合自己夫君与妾妃同床。你你你,你叫我说什么好?”
“说春三娘,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死是活!”
一愣,炙炎彬顿时泄气,再好的气氛落到凌亦凝面前都立即烟消云散。
“她夜里理账,有刺客偷袭,她受了重伤,就是这些啊!”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一扬手中记录单子,凌亦凝冲炙炎彬低声一吼:“金炫澈离宫的记录时间为什么故意写在春三娘遇刺的时间下面?”
“就是你以为的意思啊!那天是大典前夜,龙午门将准时关闭,所有入内人员都在合门前离去了,只有金炫澈一个人没走。三娘遇刺之后不久,他出宫,这时间未免吻合的太巧了些,我也没别的意思啊,做个记录而已。”
“记录?”凌亦凝怪叫一声,呵笑:“你这分明就是怀疑他。”
“我怀疑他怎么了?事情发生了,迹象就是线索,为什么其它人都按时离宫了,独他不遵?为什么不早不晚的,偏在三娘出事后不久,他才离去?三娘受袭是真,金炫澈事后离宫是巧,怎么?你还要我装不知道?”
“你——!”
“凝儿,你冷静些好吗?种种迹象只是线索,我又说金炫澈就是凶手,只是当前情形如此,我就事处事,做了个记录。你看看你,趁我睡着了,把我偷偷挪到床上去;趁我不在时又跑到御书房里翻我东西,如此随意的拿了出来……你这么做,我有没有生气?有没有怪你的半丁点意思?没有吧……你呢?你能不能行行好,多少对我公平些,不要只是为了这么一张纸而气势汹汹的在大清早冲过来,冲我兴师问罪,好么?”
瞪着炙炎彬,凌亦凝渐渐冷静下来,她听懂炙炎彬所说的一切,默默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是我过分了……你早提醒过我,我却总是忘了。我已经退位,没有权利如此对你。我记下了。”
“哎?哎哎哎……等一下,凝儿,哎,凝儿——!”
开始听着还以为凌亦凝终于冷静下来了,接着听下去,惊觉变味,炙炎彬反应过来,可凌亦凝已经说完就甩身,快速冲远,他想叫都没叫住她,偏外面守着的人无一敢拦,炙炎彬便眼睁睁看着凌亦凝转眼便冲出了盈月宫大门。
“天哪……我,我不是那意思呀!”
*
虽不再是皇公主,甚至连国公主都不是了……只是名义上的前公主,不仅没了实质的权力,甚至没了可供依靠的身份与地位。所谓的前公主,不过是与软禁冷宫的赵姬一样,只是与凌皇胤一起‘陪葬’了的故人。
可凌亦凝在轩辕皇城里,仍可来去自如。
原因无它,比起赵姬,凌亦凝的情况太过特殊。
凌亦凝毕竟是与皇位擦肩而过的人,在轩辕历史上,她差一丁点就开启了女皇新篇,她是为了轩辕长远着想,才大公无私的让出了本该属于她的宝座。
当然,这都不是理由,毕竟,要么不退位;要么退位了,就不再拥有任何权力,凌亦凝既已让位,便覆水难收,一切成为定局。
第四百九十八章 金炫澈去了红楼
那么,她为什么还能如此自在?
轩辕皇宫里,谁人不知?新帝炙炎彬溺爱凌亦凝近乎疯狂的地步。
所以,今时今日的凌亦凝能仍如以往那般‘嚣张’,原因只有一个,不是因为她曾为皇公主,只是因为她深受当今皇帝的盛宠。
于是,凌亦凝在历经‘国公主’、‘皇公主’、‘前公主’,直至今时今日的‘公主’之后,仍可走到哪里,便随喧同行。
“公主到——!”
三个字,在轩辕皇城里,无人取代。
轩辕皇家只有一个公主——凌亦凝!!!
一惊,守在门口的蒋风脸色一变,赶紧甩身冲向轩内。
凌亦凝疾步如风,径直冲上楼,又径直朝着金炫澈的厢房冲去。
门居然关着,门口居然无人看守,凌亦凝冲到门口时愣了一下。
“金炫澈——!”
大叫一声同时,凌亦凝扬手,准备敲门。
门,吱的一声,开了。
撞面看见蒋风,凌亦凝一愣。
蒋风看见凌亦凝,亦一愣。
“呀,凌姑娘?”
见蒋风诧异的样子,凌亦凝眉心一紧:“金炫澈呢?”
“回姑娘话,王上带了甲午去街上玩了,说是准备带些好玩的东西回去。末将最近染了风寒,这不,留在了屋里。”
看着蒋风不像感冒的样子,却无心顾及,只一门心思挂着金炫澈,凌亦凝眉心一紧,疑惑。
“回去?回去哪里?”
“啊?”蒋风一愣,反应过来。失笑:“金国呀!”
“金炫澈恢复记忆了?”凌亦凝失声一叫,刚一叫完,自己就后悔了——若金炫澈恢复了记忆。只可能首先冲进宫里找她算账,哪会兴致勃勃的跑出城里逛街?
果然。蒋风一乐,又笑了起来。
“没呢!只是这些天养伤,把王上闷着了,现在好了,他便兴奋的很,说是要好好出去转转。我也奇怪他怎么不进宫找您去,恐是怕您最近太忙吧!”
侧眼望向屋里,空空如也。凌亦凝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他回来告诉他,我有急事找他,叫他回来后直接去宫里找我。”
“嗬。”蒋风收起笑意,严肃一喝。
甩身,凌亦凝大步冲离。
*
在云梦楼,听完冷星辰所说,凌亦凝陷入沉默。
——这是怎么回事?两三天不见金炫澈而已,他怎么突然泄了气力一般,好像对她……失去了兴趣。
居然拒绝冷星辰以针相治?
冷星辰的医术。就算排上天下第一,也绝对是在天下前十名以内。
居然害怕冷星辰失手……换个人来这样说还情有可原,冷星辰……呵呵……凌亦凝坐着。嘴角轻抽。
慢。
脑海电光一闪,凌亦凝突然想起——现在的金炫澈,可是失了忆了,他对冷星辰会抱有疑虑,当属正常啊!
任凌亦凝在那里默默沉思,冷星辰微微一笑。
“我亦疑惑过,若不是他已恢复记忆,便是真的打了退堂鼓。昨日大典,入夜后不久我来找他。他竟睡了……今日大早他见了我,婉言拒绝了针治。便带了甲午出宫,去城里了。我好奇。派人跟了去……”
一愣,凌亦凝小惊的冲冷星辰一瞪两眼,想起他看不见,便又失笑。
“想不到冷星辰也会有‘好奇’的时候。”
冷星辰面露浅笑,不置可否。
“说说结果。”
点了一下头,冷星辰开口。
“他竟去了红楼。”
紧眉,凌亦凝心中咯噔一响——什么?金炫澈去了红楼???
不闻其声,却感其心,冷星辰平静依旧,只是一笑。
“且一进去便再没出来……”
双眉一紧,凌亦凝自己不察,她的呼吸已然凌乱。
“凝儿……”冷星辰轻唤,眉间一抹怜惜的宠爱:“初时我怀疑过他拒绝针治,有无可能已然恢复记忆。可今晨他来见我,言情语气仍如往常那般,寻不出半丝蹊跷。我只能初判……他有无可能,真的对你,失了耐性……”
……
静默不语,凌亦凝心中一念幽生——是失去了耐性,还是……失去了执着之心。
浅浅一笑,凌亦凝进而释怀。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刻意促成的结果吗?
趁着金炫澈失忆,不断的拒绝他,将他推远……心中的两念,疯狂撕打,她自己,不也一直一直如此认定,极有可能终结的最后……就是金炫澈……会放弃对她的执着?
呵呵。
心,怕是黑白色吧!
为防万一,不想落个失败时沉沦于皇家无底之海,最终只能放弃金炫澈,而无奈选择了当前的路。趁金炫澈失忆时,全身而退……
心中又隐隐幻想,金炫澈会‘执迷不悟’,‘坚持已见’,‘绝不放弃’,便能令她有足够的力气在天亮时醒来,站起。
纠结的结果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残忍,自己……对自己的残忍,近乎‘凶残’地步。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对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可又一想,若金炫澈最终放弃,那她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矛盾变成了纠结的黑白两面,又想见金炫澈,又深知,自己可能与他,真的无缘。
现在,金炫澈居然真的开始放弃,凌亦凝的心,痛了。
深吸一口气,凌亦凝有瞬间无助,茫然的将目光乱扫一气之后,她找不到想要看的任何,便只好扭头,望向冷星辰。
“现在呢?”
冷星辰摇了摇头。
“派出的人跟到红楼,等了好久不见他们出来,便转回。我亦不至于一直跟着。便不知下情。凝儿……我只是急于离开,急于将首领安葬。哪怕你需要我,我即刻赶回……只是现在这样。首领尸身未入土,不知魂飞何处。你心中难过,我岂不心急?”
深知冷星辰对自己的在乎,凌亦凝看着他,幽幽一笑。
“所以……我只是想确定金炫澈是真的不想针治了。只要是他真心不想忆起过去了,那么,再加上你的放行,我立时即可出行。”
一笑,凌亦凝笑的清苦。
她?放行?有何不可放行的?针治吗?冷星辰是在等她的决定吗?治好金炫澈?让他恢复所有有关她的记忆?呵呵。当事人自己都没了那心思,她还有什么资格干涉?
“你做准备吧,随时可以走了。”
脸上滑过怜惜,冷星辰静默小会,点了一下头。
*
再回盈月宫,夏紫薰已经回去晋和宫了。
走进自己内轩,心中想着事情,浑然不觉周遭一切,凌亦凝默默的走到屋正中地方站定,低了头。似乎在看地面,实则是在发呆,走神。
坐在大椅上。静静的看着凌亦凝就那样孤魂野鬼似的飘进来,终于停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上过早朝便急急赶回来的炙炎彬,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个女人,这个臭丫头,又当着他的面在想别的男人。
炙炎彬坚信,此刻的凌亦凝,此时六神无主的模样。如此的楚楚可怜,所在想着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咳。”
凌亦凝一愣,转头看去。看见炙炎彬……她一愣。
“你怎么又来了?”
挑眉,炙炎彬听着凌亦凝开口的话就来气。
“什么叫又来了?我就上了趟早朝,一下朝我就急急火火的赶回来。哎——!我都等了你一天啊!你跑哪去了?”
盯着炙炎彬眨眨眼,凌亦凝突然回神,脑海猛的闪过大清早时与炙炎彬的‘争吵’。
“我又错了是吗?”于炙炎彬一愣时,凌亦凝啧一声:“记忆性不太好,皇上见谅。”
“打住,这是做什么?凌亦凝,你这是什么意思?”
“整个轩辕都是你炙炎彬的,包括这盈月阁,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我不该多嘴,显然放肆了。所以我道歉,你觉着还能是什么意思?”
“你——!”噌的站起,炙炎彬显然来了气:“你有完没完?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明知,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重过我生命的人。”
“哦?”凌亦凝面无表情,说话也像是在为另一个说似的:“不就是你,早上才提醒我,不该趁你睡着了胡乱挪动你;不该趁你不在御书房时翻你的东西;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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