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霸王一般翘着二郎腿。支着高脚杯,恍如在金氏大厦里的那一瞬间。凌亦凝幽幽轻叹。
“来吧,动手。我保证……”凌亦凝说着,眼中溢出满满宠溺:“绝不还手。”
四个字,听进金炫澈心里,他坐在那里,微笑,看凌亦凝说着,左右扬起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便轻轻吐了口气。
——这很要命。
真的。
金炫澈想着,略侧眸,将手中高脚杯放下,再才缓身站起。
看着金炫澈站起后走向自己,凌亦凝的心,怦然狂跳。
走到凌亦凝面前,金炫澈俯视她,勾唇邪笑。
“哪舍得……”
回话只三个字,却比凌亦凝的四个字,更动心。
凌亦凝听着,彻底崩溃。
轻抬手,金炫澈以指轻滑凌亦凝的脸蛋儿,坏坏一笑。
“聪明如你,会想不出来么?”
一愣,凌亦凝猛的反应过来,幽怨呻呤。
“真是为了我?”
想想,金炫澈耸耸肩,不以为然。
“也许吧!虽说负我在先的是你……”只一句指责,凌亦凝听痛了心。“不过,既已放下,就该负点男人该负的责任。那家伙对你若不好,我除了治标治本,也别无它法,你说呢?”
凌亦凝听呆了,因为此时的金炫澈给她一种恐怖的感觉——她说不上来。
略低身,金炫澈逼近凌亦凝,两人鼻尖几乎相撞,同时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你不要我了,便是放弃……以你这小个性,纵使他不要你了,放弃你,你也不会去找我……唉……”金炫澈无奈一叹,叹的夸张:“我能怎么办?只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那……那也犯不上杀人啊!”凌亦凝纠结到疯,无法清醒的轻叫:“她可是炎彬真心在爱着的女人。你……”
一愣,金炫澈扬眉,一脸困惑。
“你也是我真心在爱着的女人,他不一样抢了去?”
“不是那样的……”凌亦凝刚刚一叫,那唇却突然吻来,四唇相吸的瞬间,凌亦凝一愣,双眼惊瞪,整个人傻住。
锵锵锵锵——!
突然,楼下传来打斗声,周遭亦发出诡异的兵器声。
凌亦凝一惊,猛的伸手推开金炫澈,甩眼望去。
隔空看方圆,天宇楼四面八方,但凡高楼或是屋顶,上千禁衣卫已接弓上箭瞄准,众箭所指。正是……凌亦凝……与……金炫澈。
一愣,凌亦凝大脑嗡的一响,猛甩身。楼梯口已有人冲上楼来。
哗。
十几禁卫陆续上楼,将金炫澈围起。群箭直指,最后冲上楼来的封野径直冲向凌亦凝,将她往身后一护,扬剑,剑尖滑指——金、炫、澈。
“金王,您与其手下涉嫌谋杀皇族妃子一案,请随我们入宫一趟。请——!”
请是一个字,却以剑作请。金炫澈无视,目光笔直,他在看……封野身后露出半脸的……凌亦凝。
冲她一笑,金炫澈转身,极为配合的,朝楼梯口走去……
*
夏紫薰被救回。
金炫澈被软禁于奉天司的秘密大牢中。
蒋风一干人等,尽数被关押在了御廷府的地牢中。
冷星辰闻讯而来,却被禁止参与……他心中有事,立即转向,冲往盈月宫。
兹事体大。随意不得。
金炫澈是金国金王,金国刚刚夜犯蒲洲城,等同是宣战轩辕。他自己的秘密藏身地却被意外发现,被当场生擒。
凌亦凝开始时想不通,事后知道了真相,气的无话可说。
——炙炎彬居然将曾经太后赵姬利用他的方法用到了她身上,竟在她的靴子里藏了引路香,再由特训的猎犬追击,找到了金炫澈的藏身之地。
多可笑啊!!!
凌亦凝回想全部过程,倍觉荒唐。
她竟然跟炙炎彬打赌……
——若幕后之人真是金炫澈,她必当为他生擒了他。
现在好了。不管她做到没做到,金炫澈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最可笑的是,炙炎彬居然在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彻底相信她。仍派了封野追击在后。表面上看,结果是对上号了,金炫澈被生擒,凌亦凝也算是赌有所信。
可是,凌亦凝自己心里清楚,与金炫澈对峙时,她毫无出剑拿他的任何心思。
是了……炙炎彬怀疑她,不相信她,都是应该的。
因为,凌亦凝自己心里最清楚,关键的时候,她根本做不到真的冲金炫澈……出剑。
她宁愿……会死的人是她自己。
现在,打赌败了,凌亦凝自知,自己再无自由可言。同时……金炫澈也深陷危机之中……
前夜刚刚进犯,两国等同已是敌对之国,现在倒好,金国国王被生擒,金国如何是好?
感觉要疯了,凌亦凝在自己宫里走来走去。
她真的没想到,炙炎彬这次居然来真格的,他竟真的将金炫澈关进了大牢,虽说……那大牢不比地牢,相对要‘高档’的多,可是……
“主子,冷城主来了。”
门外小福子隔门轻唤,凌亦凝一愣,赶紧回应。
“快请。”
门被推开,冷星辰径直进来,小福子在门外赶紧将门又关上。
迎向冷星辰,凌亦凝一脸纠结。
“星辰,怎么办啊!”
听出凌亦凝的纠结与痛苦,冷星辰幽幽一叹。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凌亦凝一愣,不解:“什么意思?”
“那你所指的‘怎么办’是想针对什么?”
啧一声,凌亦凝心急便乱:“金炫澈被关进了大牢,他好歹也是金国一主,这样子乱来,不是无事生事吗?”
“可他欲杀夏贵人却是真。”冷星辰冷静的指出关键一点。
凌亦凝一愣,困惑了。
“我也在纠结这点……说什么我也想像不到,金炫澈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杀了夏紫薰。他自己倒是说,不想他走后,炙炎彬因为夏贵人而冷落我,才……”
“呵……”冷星辰失笑:“这样的话,你竟也信?”
“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凝儿,我……”冷星辰停顿一下,再才开口:“我怀疑金王已经恢复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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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求助夏贵人
一愣,凌亦凝懵了一下。
“不可能。”突然摇头,凌亦凝立时否决了冷星辰的猜想:“绝对不可能。”
“为何?”
“肯定不可能啊!若金炫澈恢复了记忆,他早暴怒了,早气的冲进宫去直接把我扛上就走。哪会这么扭扭捏捏的还……”想到什么,凌亦凝表情骤冷:“还召妓寻乐……”
“若这一切,都只是假相呢?”冷星辰说着,凌亦凝听的一愣,他却一脸严肃冷漠:“至始至终,我们无一人亲眼看到金王与那两女子有任何接触,不是吗?”
顿时疑惑,凌亦凝回想前后,的确如此,整个人便乱了心智。
“我倒是在想,若说金王没有恢复记忆,他做这一切处处古怪,既已决定放弃,又何必多此一举;若并未放弃,又何必召妓闹事。于是,我反过来想了想,若他已然恢复了记忆……”吸足一口气,吁出,冷星辰幽幽一叹:“凝儿,一念而已,乾坤可改。我顿时清明,惊诧的发现,若以他恢复了记忆来看整件事,就豁然开朗了。”
“说……”
“你想想,以我们所知道的金炫澈本性,若恢复了记忆,他定恨怒非常,同时……亦有可能偏激绝望。”
听于此,凌亦凝一愣,脑海猛的响起决定离开剑门城时,金炫澈对他的警告……
——‘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如果这次你走,结果却不尽人意,又或是对那家伙心生情感,想要舍我,可别怪我发狂。’
……
——‘喂,我可没开玩笑。届时。你眼前这条天龙再不会是温柔的金炫澈,一定会疯狂的叫你瞠目结舌。’
……
眨眨眼,凌亦凝的心。更乱,更……痛了……
感知到凌亦凝陷入无声。显然已经错乱,冷星辰心疼的眉心浅皱,其声温柔。
“凝儿……只可能是他恢复了记忆,才会如此冷静的布局。你看……他一边卸下皇上的戒心,同时也任性的成全着你的放弃,故意疏远你,再暗中布局,刺杀夏贵人。却故意不把她杀死,只是重伤,就是为了激怒皇上,进而刺激他认真的对付自己。恐是担心力度不够,他又提前派人做好准备,在定好的时间里,夜犯蒲洲城,激化两国关系,好让皇上有更足够的理由囚禁他……”
“他为什么这样做——?”凌亦凝听不下去,突然尖啸。
听出那心痛的绝望。冷星辰一愣,整个人便泄了所有力量,连心都痛软了。
任冷星辰陷入无声的心疼中。凌亦凝已经泪流满面……
“他傻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亦凝也渐渐发现事情超出自己可理解范围——毕竟,失忆的金炫澈是完全不会做出夜犯蒲洲城的决定的。光凭那一步,就足以说明他早恢复了记忆呀!!!
凌亦凝心痛,痛出了血,她怎么也没想到,金炫澈会因为自己的放弃而决绝到致自己于死地的地步。
如今,她打赌败北,已再无自由可言,必须老老实实的留在轩辕城里。听从炙炎彬的安排……现在的她,要如何救出金炫澈?
任凌亦凝抓着自己的袖子往地面瘫软。冷星辰跟着她一起蹲下,伸手将她双肩稳住。
“他可能只是在生气。气你在他失忆时弃了他……凝儿,别这样,不要哭了,你这样急坏身子,如何了得?又置我于何地啊……”
听出冷星辰声音的颤抖,听出他揪心的痛意,凌亦凝渐渐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什么,便猛的双眼一瞪。
“夏紫薰。”
“什么?”
“夏贵人……我得去找她……”
“凝儿?”
“我得去晋和宫,得去找她……”
凌亦凝呆呆的嘀咕着,突然挣扎站起,晃晃撞撞的朝轩外冲去。
*
不远,凌亦凝浑浑噩噩的两眼发直,朝东宫方向跌跌撞撞的冲去。
想了很多,想的速度也快极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清晰的发现——金炫澈的确极有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
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凌亦凝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太傻太傻,不是吗?自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全局,却在正主恢复记忆后便任由他‘报复’。
金炫澈一定是恨极了她,凌亦凝想着,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路上太监侍卫看见凌亦凝嚎啕大哭,无人敢上前,倒是有懂事的,已经冲向朝阳殿了。
凌亦凝冲进晋和宫,里面的太医吓着,拼命将她拦住,不停的念叨说夏紫薰重伤在身,又被强行移动过,如今经受不起刺激与大声音的影响,凌亦凝疯狂的喘息,拼命的压抑自己,不让自己继续哭,终于推开太医,冲进了内轩。
早被吵醒,夏紫薰虚弱之极,幽幽睁开眼,去看扑至自己床边的凌亦凝。
“公……公主……”
“紫薰……紫薰,帮帮我……”
呼吸浅薄,夏紫薰幽幽的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凌亦凝,想也不想的,幽幽的,点了点头。
*
奉天司。
秘密大牢。
金炫澈被关在极深的地方。
因为他的被禁,边境那边骤然无声,金国撤兵,退回其境。
炙炎彬坐在铁栏门外,金炫澈站在铁栏门内,却以背相对,面朝石壁。
炙炎彬想笑金炫澈现在的样子像极在面壁思过,可他笑不出来。
因为此时的金炫澈虽背对着炙炎彬,他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金炫澈周身散发而出的气场。
整个牢里,空气森冷,只看金炫澈背身便仿佛凶鬼成王,眼前一遍黑气。
这样熟悉的感觉,这样沉淀的压迫力,这样令人震惊的气势……炙炎彬想不明白,如此盛气凌人的金炫澈,究竟是怎么了。
“哎,你面壁思过呢?嗯?”最终,炙炎彬还是开口了,开口说的话,还是他又想说又不想说的那句。
金炫澈半晌无话,炙炎彬失笑,摇了摇头。
“我很想发脾气的,很想冲过去狠狠揍你几拳,甚至刺你一剑……可一想到你在凝儿心中的地位,我又怯懦了。呵,真是啊,多么讽刺。我最爱的女人曾经在乎过的男人险些杀了深爱我的另一个女人,我却不敢拿他怎样。哎,金炫澈,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金王的身份才礼待你,听明白没有?”
背对炙炎彬,金炫澈冷冷一笑……终于有了反应。
因为金炫澈有了反应,炙炎彬一愣,略一歪头。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炙炎彬想及全局,不禁迷惑:“金炫澈……你人还在京都,居然密令大军进犯蒲洲城,这不是故意寻死吗?你不可能想不到,只要还在京都范围里,我便很容易找到你……纵使你及时离京,我亦可以大军追击。哎……”
炙炎彬为自己所想而无法解惑。
“最可恶的是,你这样闹还不够,居然……”
想到夏紫薰,炙炎彬莫名来气,啧了一声。
“这是幸亏紫薰没事,若紫薰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待见你?嗯?”炙炎彬说着说着,突然失笑:“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我是你,一定想尽办法任紫薰活着,甚至助她力揽对方之心,好夺回爱人之情。你倒好……呵呵,紫薰若死了,凝儿定会彻底站到我这边,恨你入骨。你信不信?”
一乐,金炫澈笑出了声,他终于一叹,背对着炙炎彬的点了点头,于炙炎彬一愣时,他突然轻叹。
“所谓夏贵人,不过脸皮光鲜罢了……长风洗晚亭,晚亭醉梦多。风去凄凄冷,晚亭斑斓深。”蓦然回身,金炫澈一脸冷峻的望向满面凝重的炙炎彬,双眉一沉,唇角微扬:“你口口声声最爱最爱,爱一个字,何来一最?你说你爱她,横地里冲出一人来爱你,你便默允了。花心浪客而已,装什么清高?”
“金炫澈——!”
炙炎彬凭空怒了,噌的站起,一脸愤恨。
“你自己好去哪了?宗仪府召入红楼女子,嬉歌欢语,你又对得起凝儿?”
金炫澈浅笑,笑的竟满面幸福。
“是她放弃我在先,我有权如此。你可敢如此承认?”
炙炎彬一愣,突然懵掉。
拒绝?放弃?
呵呵,凌亦凝拒绝炙炎彬,何止一次二次三四次?呵呵……凌亦凝对炙炎彬,何曾有过所谓的……放弃?
至始至终,凌亦凝对炙炎彬,一直一直,只有拒绝,从未承认拥有,何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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