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炙炎彬思绪飞快,他一笑,摇头。“真令本将司感慨呀,贵国火行火速,方进城便知其动向,蒋风将军?”
“嗬。”蒋风礼仪到位,很是尊敬。
“你记得本将司倒无可厚非。但你怎知与我一起的便是公主?”
蒋风一愣,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应该这轩辕国二人自觉不提,或是尽力避之,怎反过来先提?
在看炙炎彬,蒋风一笑,纠结模样数秒,最终一叹。
“贵宾至,岂有不知之理?本在王城恭候,岂料公主与大将军住入这小家客栈。不得已,只得赶来恭迎。”
猜想着不可能是那国师本尊在街上乱逛,看见了他与平阳。派人来迎。炙炎彬想着便冷哼一笑——那不成了明目张胆的请君入瓮?
吱一声,门开,炙炎彬转眸看去,那蒋风亦赶紧转身去看……
凌亦凝拉开门,步出。
女子,华容之美。不限形容,较之所有女子不同的,凛冽眼神暗泛寒刹、柳眉匀如小桥流水,如刃劲柔抹、全身上下按捺不住的煞气自那娇弱身躯哗然而绽,令人视之无法挪眼。
蒋风盯着凌亦凝看了好久。突然眨眼,反应过来。甩头去看炙炎彬。
“还不参见?”炙炎彬冷喝,毫不客气。
“萧国战将蒋风奉国师大人命,恭请公主金安,移驾内城!”蒋风反应快,赶紧甩身行礼,力喝。
凌亦凝亦在疑惑,她隔门听了好久,顺着炙炎彬所想,她也在奇怪,人都杀了,除了金炫澈应该没人再能轻易认出她来。毕竟,那夜突袭她黑纱蒙面,就算还有活口见过也不可能认的出她真容。
除了拥有过目不忘神技的金炫澈,凌亦凝猜想不到为何她们刚进城便被恭请。
——这分明是‘鸿门宴’。
在看蒋风,任他毫不客气的行完礼便径自起身,甩手作请,凌亦凝盯着他,看的他双眉一紧。“公主?”
于蒋风不解的轻唤时,凌亦凝突然一哼,冷笑。
“怎么?贵国就是这般办事的?”于蒋风一惊同时,凌亦凝朝他迈前一步,惊的他当即瞪眼,她却目不转睛与之对视,轻喃:“萧国大胜,灭了启国,占据启地,不等轩辕帝家协调便要自行封疆了吗?”
表面上看,轩辕称帝是早年前的事情,诸国早已只贡轩辕,并未真正‘尊帝’,而是借着‘贡’字保持同盟关系,但真要较起劲来,萧国灭启,是轩辕称帝以来第一次正式国役,亦属史上第一桩正式宣告天下,轩辕帝国之尊不复存在的挑衅。
面对挑衅,凌亦凝代凌皇胤发威。
面对如此‘高端’争议,别说蒋风,就算此时金炫澈本人在此,亦没资格对论,故,蒋风懵了一下,顿时不知如何应答。
冷笑,凌亦凝压抑暗怒,警声低喝:“回去告诉你们国师大人,明日趁早,亲临恭迎,别叫天下人笑话你们萧国,失了尊仪。”
猛一甩身,凌亦凝不等蒋风反应便冲回自己房间,哐一声撞合双门。
蒋风目瞪口呆,站着,一脸震惊——怎会这样???这样的公主,他当真第一次见到。不是没见过刁蛮任性不讲理的,他们萧国珍珠公主就是极品典范。他是没见过如这平阳公主一般尖锐、凌傲、嚣张且不可一世的。
偏偏她还真有那本钱耀武扬威。
眨眨眼,蒋风望向一旁正在偷乐的炙炎彬,他看起来非常开心。
“呃,大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还有问题?”
“国师大人有令,今日天黑前务必请到公主与大将军入内城歇息,这,这破小地方,怕要怠慢二位。”
“没关系。”炙炎彬无所谓模样淡笑,一脸得意:“公主决定的事,我都必须立即执行,这会儿,由不得你我商议。蒋将军原话带回吧!”
愣愣在看炙炎彬,蒋风直觉——这轩辕二人来势凶猛,定要翻云覆雨……呃,惹怒国师大人的。
心念一及。想到这二人可能后果,怕是要自行负责了,蒋风一笑,恭敬从命。
“嗬。大将军请代候公主,早早歇息,蒋风告辞!”蒋风说着,猛一甩身,大步离开。
看着蒋沉稳下楼。不急不躁,毫无之前纠结犹豫,炙炎彬双眉一耸,噘起嘴来——这样一个城府深邃,遇事不惊的稳将,他怎会毫无印象?
想到什么,瞟眼凌亦凝房门,炙炎彬甩身冲向回廊尽头,倚窗瞟视。
客栈下大街。豪华夸张的礼仪阵仗候着大门口,蒋风步出,翻身上马。大声喝令。炙炎彬隐约听清,似令仪仗原地恭守。未见黑衣卫跟出,独蒋风一人驾喝,策马远去。
炙炎彬咧了嘴角的呵笑,转身回走,于楼梯口经过时。他瞟一眼楼下依旧两列的黑衣卫,转向凌亦凝门口,推门而入。
*
粮草霉雨受潮,分布均匀,不似天意。更像人为。军医细查无果,只犹豫猜测。若系人为,极有可能是在普水中参了巴豆水,若以甘草去辛味,时日一久,绝难查辩。
也就是说,有人以甘草与巴豆成剂,调参水中,遍洒粮草之上,如中霉潮。少量服食尚好,日积渐多,便重泻不止。军中所带药物有限,专治腹泻的更少,大军皆染,顿时成灾。
如果细细回想一番,渗入者早在大军刚入启境不久,或正是在那场暴雨前后投毒。
达那楼在前,乙干在后,六员亲卫负荷紧随,正进入内城,于大殿外广场上疾步前行。
若照此演算——萧国鬼马千人极有可能正是那投毒祸首。他们马速奇快,可做到日行千里,在关键空档斜穿两军之间,趁夜投毒,进而直奔启国王都,再故意半路露出行踪,假传偷袭暗杀消息,调引瓦兰大将军急派骑兵赶往后军支援。致使王都遇袭时再无骑兵可派,后无救援。
等瓦兰大将军步兵晚至,鬼兵已占据王都,布置妥当,只等他们军至,瓮中捉鳖,天火灭杀。
双眉紧锁,达那楼手背暴筋,恨意翻天。——所有一切,尽在那鬼首算计之中。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包括他达那楼会调兵过境,瞒天过海,突袭救援,都了然于心,应对自如。
这仗,早在一开始,就步步深陷,归于敌人掌控之中了。
冲上台阶,抬头去看,那原是启国正宫的大殿,再无昔日金光,去了奢华装饰,减了重兵威立,变成一城摆设,达那楼不屑冷哼,心中嗤笑——金炫澈不还是在这里迎宾会晤吗?王宫大殿,金炫澈以此设成军议之地,其心张狂,明眼可见,也不怕招天笑话?
达那楼想归想,却因终至殿门外而收了鄙笑,换上严肃满面,大步朝前方大殿内冲去。
*
萧国,娄夫城边远郊县。
黄沙县。
娄夫第一批甩炮送至时,楚夫然拆第二封火柬,执行第二道命令——将甩炮安置通风位置,远离火星。
娄夫第二批甩炮送至时,同至的还有四千士兵以及神奇火箭……外加,白须老头儿一名。
楚夫然拆第三封火柬,执行第三道命令——按火柬中一张图形说明研究如何使用甩炮与火箭,并调出一员会使用甩炮与火箭的士兵为教练,教导楚夫然在内的所有四千士兵,包括同行而至的白须老头儿——司空溺!务必学习与练习如何使用甩炮与火箭,以及如何搭配运用。
至此,楚夫然手中五封火柬,只剩两封。
坐在新建校场指挥台高处发呆,看着第三封火柬附图下方刚劲的一行小字,楚夫然心绪澎湃,感慨万千。
‘一将内外应能征能战,亦能文能政;一臣上下应知国知敌,亦能攻能防。天道筹远,英雄猖狂!’
回想那生死瞬间,金炫澈最后一句:‘听清楚了,你这条命,归我了。’
微微一笑,楚无然收起密令甩目远方……心升一念……
有金炫澈一神存在,古元必将辉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秘书?
傍晚时分,金炫澈洗了极净的温浴——这在古元时候,非帝王候将万不可能享受,毕竟那时代水源有限,运输不易,更不消提灌注满满一池烧过滚开的温净水了。
金炫澈很满意,只裹了一件厚绒长坠睡袍,束了腰袒着胸口,长发倾泻,全身散着淡淡蒸气从内殿出来。
有些事,他不喜欢别人代做——比如,擦头发。不是怕旁人手脏或是轻重难控,金炫澈喜欢纯自然的事情和东西,所以他极爱古代,因为够原始,够本真,够自然。
头发,当然也是自然沥干最好。除非赶时间,否则,金炫澈宁愿水发湿衣,只要别湿着他身体,他更喜欢这般坠着,自然干。最多,搭一厚棉布在肩上,偶尔擦擦发尖积坠的水滴。
于是,站在中殿一身劲服倍显清爽麻辣俏皮的君蔻吉看见金炫澈时,便看傻了眼。
——这男人,要怎样形容才好?
目瞪口呆,看金炫澈修长身材,不似凡夫俗子,毅肩韧腰长腿直发……整体走动时宛如在看天神降临。加上之金炫澈浴手温气淡淡飘渺,君蔻吉幽幽一叹。初见那瞬间,便是这如见神子的惊喜诱惑了她,使她鬼使神差的派人去强请。
这样一个人,非神亦鬼。
金炫澈已至身前,君蔻吉低眸,赶紧收了目光,不敢再多看。
衣服是净黑色劲服,贴身而柔软。穿着很舒服,走在黑衣卫里根本分不出男女,君蔻吉初眼看见被端至的黑服时愣了一下。洗浴时她还在纠结心慌,事后才反应过来……侍候二字深意,心里乱成了麻。
夺她王国,弑她国兵,驱她家人,反敌成主的‘鬼王’。侍候他?
她的心,乱的,对这个男人,年方15岁的她真心无法控制自己感受。最初的相识是惊艳的误会,她以为发现了‘奇宝’,却是‘厉鬼’;接着时局惊变,喜欢的‘奇宝’以‘厉鬼’之身张扬利爪,狰狞邪笑,为她谱写一曲噩梦;现在。纵使恨,纵使怨,但凡再度看见他。又会怦然心动。无法自己……
爱与恨,纠结成网,她,束缚其中,会解结又如何?解不开自已……她本身,就是金炫澈绑的结呀!
低头苦笑。君蔻吉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不管多恨这男人,她对他的迷恋永远要多出一寸,叫她能逃亦不舍远离……如何是好?
金炫澈径自走到大绒毯铺着的长靠椅中坐下,就手托起厚棉长巾挤压了一下自己发尖积水。
向后一靠。霸开双臂,翘起二郎腿。金炫澈仰头靠在椅背上,合目沉吸,长长一叹。
君蔻吉偷偷抬眼看去,那昏黄摇焰荧光如梦……他……就在那里,懒软全身,舒适之极的吁叹。
脸上热烫,君蔻吉眨了眨眼,柔了双眉。
在她被侍女们当截白藕拼命擦洗时,她还慌乱的纠结与痛苦——侍候,她……要属于他了么?
结果,看见被端至供她穿着的黑服时,她瞬间清醒。
他要她,只是要她的特技。
他要她,成为他黑卫一员。
只是如此。
不明究里,居然失落,君蔻吉自责不已。而现在,这一瞬间,看着那伟岸男子,她的心,又乱了。
居然……怜惜……
君蔻吉满心错乱瞬间,她所凝望的金炫澈修长双眼突然一睁。
吓一跳,君蔻吉双眼一瞪,赶紧低头。
斜瞟君蔻吉,金炫澈吐了口气,全身显懒,他生了乏意,便眨了眨眼,提身坐直,挺胸吸气。
“嘿。”
“是……”君蔻吉一惊,下意识的应声。
“抬起头来。”
眼神顿慌,君蔻吉眨了眨眼,想想,缓缓抬头,望向金炫澈……目光对上的瞬间,君蔻吉的心,怦怦撞击。
用鄙夷的眼神在嫌弃君蔻吉那双颊飞红,金炫澈冷声轻呵。
“知我留你何用?”
君蔻吉想也不想,摇头。
“记住了。”金炫澈表情奇异,淡漠之余更多无法揣测的厌烦——这是种奇怪的反应,金炫澈对君蔻吉为何会有厌烦之意?君蔻吉无法理解,而她所不知的是,金炫澈本身问题,他对任何女人都很厌烦。
其实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男人和女人,男人万不可能见了他金炫澈便往他身上扑……只有女人会这样,装三做四的想尽方儿往他身上贴。
有端着红酒装无视,装清高,偏在经过身旁时突然崴了脚,连人带酒往他上一倒,酒染衣,她便惊慌乱叫,粘上身一般拼命趴他身上乱摸,形象全无。
有胆大的直接冲进秘书室问总裁需不需要女人解决解决下身问题?
更有心机深邃的,拼尽一切可能进入他旗下公司,总裁秘书一职女子尽抢。幸有彩华力顶狂澜——他是金炫澈双秘书之一,美貌如仙,却是男身,当然,这秘密鲜有人知。但那些如浪拍岸,排山倒海的被*操纵的女人们,真心叫金炫澈厌烦之极。
只要别惹他,别妄图碰触他,他都能忍受,唯独洁癖影响,死活接受不了异体接触。
所以,君蔻吉看不透彻的那丝厌烦,不过是金炫澈对所有女人的反应罢了。
“一、我讨厌任何脏的东西,任何时候,洗干净见我,莫叫我嗅着它味,亦不可碰触到我。”
君蔻吉听的认真,点了点头。——原来,他喜净,不喜污。
“二、你有三个月时间习武强身,多跟甲午学习,他安排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又点头,君蔻吉正式感受到重生——仿佛,曾经的吉公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全新的君蔻吉。
“三……”金炫澈想到什么,呵笑:“以最快速度学会如何顺应我意,尽可能别让我把话说太明,才会过意来。”
第三条听进心里,君蔻吉无法消化,只好懵掉的眨眨眼,迷惑……
“说。”金炫澈身后略靠,胸口健肌大大方方袒露,声音充满磁性,眉眼懒散瞬间叫人看着丢魂,麻乱思绪,大脑便一遍空白了。“我讨厌什么?”
眨眨眼,君蔻吉猛的反应过来,开口:“脏。”
满意的一笑,金炫澈提身站起,君蔻吉的视线便瞬时上扬。他走向君蔻吉,君蔻吉只感觉眼前气势扑面,如热浪袭来……
停于君蔻吉面前,金炫澈如同天鹰俯地,她竟只平于他胸前,必须仰头瞻望……金炫澈双眸微冷,轻喃,声音低沉而极富魅力。
“还有女人。”气息扑面,如清风微荡,金炫澈四字一出,君蔻吉便懵的大脑彻白。
“金、炫、澈——!”
突然,一声尖喝自中殿门口如炮轰至,君蔻吉大惊,甩身看去——便看见那一身华服,打扮的极为漂亮的女孩一脸惊怒的虎冲而入,气极败坏模样。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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