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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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堂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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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银千两,谢谢。”

    小厮差点被口水呛到,“抢钱呢!”

    要知道在桑海阁最好的一顿不过是几百两,桑海阁是什么地方?江州城里唯一能跟小庄楼比较的地方!望海楼是什么地方?只是个占了好位置的店面,背后无权无势,弱小到被街霸刁难的小店。它这一顿居然要千两,不是抢钱是什么!

    “那那我们这里呢?”门卫这里慌了,纷纷站起,就怕进了黑店,被狮子大开口。

    “十两,既然是红叶带来的人,酒水便免了吧。”

    十来个人,门卫这顿饭平均下来每人一两不到,一点都不贵,甚至比想象中便宜,他们完全能接受。

    这下连周宁南都好奇了,“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不是周宁南会计较一顿饭的价钱,只要吃的好,他并不介意花大价钱,只是不想被当二愣子宰。他家是有钱没错,但绝不愿意被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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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物以稀贵
    readx;    重阳没有卖关子,“物以稀为贵,公子,你这桌都是最新鲜的东西,像这瓜,这菜,在冬天里只有我望海楼能供应得上,别家店没有见过吧?百年的苏荷更是珍贵,只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要价不算贵了。那边那桌就不一样了,都是本地菜市就能买到的东西,自然便宜。”

    周宁南还真没留意门卫那桌的情况,他来的时候门卫那桌被他们夹的一团乱了,这些家伙像好久没吃过好东西,饿死鬼瞬间附身,菜刚上就抢食一空。

    冬天的食材很有限,季节性的东西根本见不到,周宁南早就新奇望海楼拿出来的这些违背常理的食材。

    “我能问问你们怎么搞到不是季节性的东西的吗?”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在何山寺的周边,有个叫小南村的地方,那里位置有点特殊,可以这么说吧。可能是周围满是温泉,外面寒冬,那里依然温暖着,夏季别的地方接受酷暑时,那里凉风习习,说是四季温暖如春都不为过。”

    “您吃的食材就出自小南村。只是走山路从小南村下来至少要两天,而我们用的食材却是凌晨时分采摘下,天未亮前,走水路送到城里。”

    周宁南奇道:“水路?可是那条?”

    “是。”

    大山深处蜿蜒而下,并能行舟的只有南山溪了。但说是能行舟,只是说水量和宽度足够,溪中暗藏的大量溪石,溪边耸立的怪石,绝不是行舟的场所。那里的溪水之湍急,哪怕再小心,分分钟都可能撞到岩石,那下场就是舟身四分五裂,舟上人头破血流,尸体在溪中翻滚,落到下游,想存个全尸都难。

    不知望海楼请了什么人怎么办到的,周宁南也只是想知道个大概,如何做到这就属于商业机密了,周宁南懂规矩。

    “打赏,付账。”周宁南站了起来,不用周宁南吩咐,门卫们自主地过来拿起了打包的菜。

    周宁南以为望海楼请了什么高手坐镇当起了船夫,那么运输费肯定高,菜价跟着水涨船高是很自然的事。本来吧,他就觉得这顿饭不便宜,估算着几百两跑不掉,毕竟在冬日里吃到夏季的菜很难得,吃遍江州大小楼,眼力和估价能力肯定有。

    只是千两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重阳的解释,他就能接受了。

    但他还是低估了南山溪的险恶,重阳曾怂恿了寺里的师父们走过几趟南山溪,结果没出多远舟毁成了必然,师父们有武功倒是能逃得快。但想顺着南山溪行舟之难,难于上青天。

    重阳自己也试过,那个惊心动魄每每想起都是场噩梦。

    直到重阳找到了村里一个从小就在南山溪里摸鱼的青年顺远。

    他跟重阳的想法一样嫌走山路太费时间,山里那么多好东西要走山路下去肯定不新鲜了,比如他摸的鱼。他不满意在村里卖,那卖不了几个钱,村里人想吃鱼都自己去摸了,也不屑于制成咸鱼鱼干。

    千里迢迢下山,来回就四五天,很吃力,也浪费时间,田里还有很多活要干,进个城只是卖个没多少赚头的鱼干咸鱼不划算,而且也难卖。

    于是他就开始研究起南山溪了,因水性好,他先试的是游泳。很疯狂的想法,无数次的受伤代价,让他终于摸透了溪石分布。之后就开始练习划舟。

    按照顺远的话,“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那么执着,就跟魔障了一样,那些年也很辛苦,但从来没想过放弃。”

    事实证明顺远成功了,几年摸索,直到最近几年从村里收购一些东西,顺溪而下到城里卖,这让他狠赚了一笔。重阳这次下山,跟他谈好了条件,他的收益比之前将更为丰厚。

    这时候顺远就在望海楼的后院睡觉,等休息好了,花两天时间回村里,再继续走水路送菜来。

    重阳她们送周宁南离开,在门口的时候,红叶扯了扯重阳的衣袖,小声地说:“娘,刚小哥告诉我,周三少爷说的狗,其实是周大少爷,周三少爷把菜带回去是给他哥吃的!”

    这下连重阳都诧异了下,这个周宁南真有意思,居然将他哥比作狗。

    知道是周宁南不想让自个儿觉得不爽,让小厮告诉她真相,红叶就不恼了,喜滋滋地将周宁南送出门,喊道:“哥哥再来吃饭啊!”

    送到门口,重阳的目光就不在周宁南身上了。

    门口街上,乞丐又回来了,还是赤着脚,裸着身,正在街上打拳。在雪地里打拳,赤脚踩着雪,抬手投足间卷起雪花,一招一式透着刚毅,透着阳刚,吸引了众多路人停下脚步。

    有预感会再见面,没想到如此之快又见面了。

    突然!

    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众人都向那边望去,熊,不,是像熊的一个深国人,人们习惯称他们为黑人。

    这黑人脸上刺着“奴”字,衣不裹体,乞丐还有条裤子,这黑人就只有一片避羞布了。他的脚上手上带着锁链,气势汹汹奔来,速度依然很快,路人纷纷避让。

    以这黑人的体格,被他撞到非断几根骨头不可。

    黑人身后有十来个手持锁链跟棍子的人在追他。

    不出意外,这黑人是逃出来的奴隶。

    就在黑人路过周家马车时,那黑人一个急刹车,下一刻扑向了座位上的车夫,这把车夫吓坏了。

    黑人跃上座位,硬是一屁股把车夫挤了下去。

    “驾!”黑人重重挥下缰绳,大手猛拍马屁股。

    马儿吃疼,嘶叫一声,拔腿就跑!

    为乞丐顿足的人群慌乱的避开马车,追着黑人来的人依然向黑人追去。雪地一片乱,车夫坐在雪地上惊魂未定,周宁南傻呆呆地杵在路旁,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他家的马车在他的眼前被偷了……

    在混乱中,乞丐躲到了重阳身边,重阳问道:“你怎么不阻止一下?”

    以乞丐丐帮人的身手,在马车没彻底飚速前,他有很多时间把黑人制伏住。

    乞丐说:“为什么要阻止?那车夫又没帮过我。对了,你们家有没有我能穿的旧衣服和鞋子?天气怪冷的。”

    “你也会冷?我以为你就喜欢穿成这样。”

    “怎么可能!今早我的衣服和鞋子湿了,就脱下烤火,谁知道我去溪边接水的空隙间,我的衣服和鞋子全不见了。天那么冷,需要打一遍拳才能暖和起来,但我总不能一直打拳吧,我想睡个午觉,一躺下就冷,根本睡不着。好心的姑娘,你阿爹有没有旧衣服可以给我的?”

    沈娘跟重阳一样,出门就注意到了乞丐,听到他跟重阳说的话,插上话道:“有啊,旧衣服我有,你等等,我去给你找。”

    沈娘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把穿过的旧衣服收起来。看红叶穿的衣服就知道了,那是沈娘八岁时穿过的衣服,一直保留到现在,平时好生保养着,时不时拿出来晒晒。几十年过去,旧是旧了点,凑合着穿穿了。

    周宁南的马车当街被抢,没办法,只能派个人回去重新让马车来接他了。

    他在店里等候的时间里,沈娘拿了旧衣服出来。

    乞丐刚把衣服穿上,沈娘眼泪又泛滥了,“像,真像,真的好像我那死去的老鬼啊。”

    沈娘丈夫的旧衣服给乞丐刚刚好,不仅衣服刚好,连鞋子都差不多。

    沈娘喊来沈成,说:“你小时候一直问爹长什么样,呐,你爹长这样,你爹年轻时就是这样的。身体很壮,小胡茬刚刮马上就又探出来了,永远都是胡渣满面的邋遢样。”

    沈成觉得丢人,让沈娘别说了。沈娘叨叨絮絮陷入了回忆里。

    这把乞丐尴尬死了,瞧沈娘那样,大有让沈成叫乞丐为爹的打算。

    “谢谢,暖和多了,好心有好报,那我先走了。”受不了沈娘的眼神和眼泪,乞丐想溜之大吉。

    重阳不急不忙地说:“就怎么走了,不打算有所表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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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该任性
    readx;    先前一顿包子的恩情,乞丐以救重阳脱险还了。这衣服的恩情呢,拿什么还?

    “我是乞丐,还恩情是知恩,不还也没什么问题吧。”乞丐很自然地说。

    “但问题,你是乞丐吗?丐帮虽然叫丐帮,但也只是名称,帮中的人不一定都是乞丐。再说了,你四肢健壮,人又不是痴傻,脸不脏,衣不破,身上又不臭,你哪点像乞丐?何况我又没说这衣服和鞋子是免费给你的,你穿了就走,未免脸皮厚了点吧。”

    乞丐被重阳说的脸红了,窘迫道:“你,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之前觉得你还挺心善的,怎就变的那么丑陋了。”

    重阳不见恼,很平静地看着乞丐说:“说这话的人才心地丑陋,自私自利,世上想不劳而获的人我见得多了,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吗?知恩图报是常理,不求图报是施恩者说的话,不是受恩者该说的话。”

    话说的很在理,乞丐一张脸涨红了,“那你想我怎么还恩情?我没钱。”

    话刚出口,乞丐觉得语气硬了不好,改为哀求道:“外面真的很冷,城里面一夜之间就能夺去人命,我不想没有衣服穿的受冻了,我困了,我想睡了。好心的姑娘,就当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吧。”

    “要可怜也是该可怜真的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可怜你这样的人算什么事儿。”重阳还是不松口。

    沈娘脸上泪迹斑斑,刚想让重阳不用计较了。一件旧衣服罢了,放着也是放着。

    红叶捂着嘴笑,扯了沈娘一把,对她摇摇头。

    沉寂了片刻,想了片刻,乞丐说:“那我给你打工成了吧,我给你们店里洗碗!”

    “洗碗我怕你粗手粗脚把碗摔破了。”

    乞丐苦着脸,“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乞丐勒紧衣服,意思很明确,要杀要剐都可以,就是不还衣服。这可怜的倒霉孩子被饥寒折磨怕了,死也不想受那罪了。

    重阳噗嗤一笑,“不逗你了,其实是想你留下来当打手,你的功夫不错,衣服算是给你的,当打手的报酬另外算。”

    在乞丐说他不要钱前,重阳又说:“知道你不想要钱,我可以带着你去要百家饭。以你这样子别说百家饭了,连一顿都要不到,早晚饿死。你师父让你出来,跟你说过,要向别人多学习吧?我教你怎么讨百家饭,你留在望海楼。”

    顿时,乞丐哑口无言了。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周宁南说:“姑娘好手段啊,佩服。敢问姑娘芳名。”

    “重阳。”

    沈娘一口气提了上来,乖乖地,重家在江州的仇家肯定不止宫家一个,宫家的独子死了,虽说不是重阳杀的,但她留了一手好信,不是她杀的,宫家,不,不止宫家,许多人都认为那是重家人干的。

    这时候爆出名字算什么事啊!指不定会联想到重家的小女儿重阳身上去!

    然而,重阳接着说:“崇拜的崇,崇阳。我家是庄户人家。”

    “小名是太阳?”周宁南还记得沈娘之前叫重阳这个名。

    “是。”

    周宁南笑了,“崇家出了个好女儿,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好厨艺,还是个能人。那么我先告辞了。”

    向乞丐看去,周宁南眼角带着笑。一个好手就这么被望海楼给拿下了,真是轻松啊。

    一眼之后,周宁南起了身,他家马车来接他了。

    “师父让我出来的时候,你又没在场,你怎么知道师父对我说的话?你怎么知道的?”憋了很久,等到周宁南离开,乞丐才问道。

    重阳笑着说:“秘密。”

    红叶哈哈笑着,“笨啊,一定是你太笨,所以你师父让你出来见见世面,那么好猜的事,我都知道,我娘肯定能看出来啦。”

    沈娘跟沈成面面相觑,想法很一致,他们就猜不出来,哪来那么好猜!

    丐帮虽然收容了多数乞丐,然,帮内的财况可不是那么糟糕。有金银两长老帮打理着帮内固定的产业,富得流油说不上,肯定不穷就是了。

    乞丐不知是哪位的徒弟,但既然是能收徒的师父,肯定是帮里的上层人物,那就不愁钱财。

    “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叫重阳。”

    “白莫负,白雪的白,莫负的莫负。”

    “哦,原来是银长老的高徒,失敬失敬。”

    对重阳,乞丐是彻底是无语了,为什么?因为知道个姓就知道他是谁的弟子,这份见闻让乞丐惊叹啊。

    后来,白莫负知道重阳出自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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