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形--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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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无形--官痕-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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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步凡所有的担心都不存在了,只要廉可法的谈话与李直、米达文和旅游的事情无关,他没有其他问题,因此他反而十分愤怒地吼道:“那你廉书记可以查嘛,查出我王步凡有问题就砍我的脑袋,那些犯过错误的人有些是受了冤枉的,当初是安智耀在整他们。当然,天南有的干部和我有关系,但是也不能因为有关系就埋没人才吧?” 
    “步凡同志你不要激动,举贤不避亲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花英嗣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纪委对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会去查的,只是给你提个醒。但是你要承认一点,你在任用干部上步子是迈得太大了,市里很多人对此有看法,以后最好注意一点。” 
    “对那些犯过错误的同志重新任用,是边关同志的指示,我也不是搞什么暗箱操作,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边关同志……”
    廉可法不待王步凡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步凡同志,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我和纪委还是相信你步凡同志的。你回去安心工作,要相信组织相信党,我们这只是给你提个醒儿,纯粹是例行公事,你不要介意,更不要背思想包袱……”
    王步凡是一腔怨气,头昏脑大地离开市纪委的,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骂花英嗣不是人。回到家里,叶知秋看他安全地回来了,扑在他怀里大哭了一场。王步凡为此也作了深刻的反思:自己有毛病,要改;自己不是完人,纪委给他敲一下警钟有好处。于是他对叶知秋说:“我现在才知道警钟长鸣的道理。”
    叶知秋点点头说:“我以后一定注意。”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
    在廉可法谈话后的那段时间里,天南又开始流传谣言,谣言的内容是说王步凡被“两规”了,老百姓有人相信,有人不平:“如果连王步凡这样的干部都要审查,那么所有的干部都应该审查……”
    王步凡一直沉浸在迷惘之中,上班时他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心神不宁,下班时竟然会忘记回家。有一天他忽然想起陆游那首咏梅词特别能体现他的心境,就展纸泼墨用狂草把它书写下来。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王步凡写罢,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扭头观望窗外,夜气正重,落叶扣窗,很有几分凄凉的感觉。此时他又想到毛泽东在政治斗争中的高超艺术,于是又把毛泽东的咏梅词书写出来。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王宜帆知道王步凡的心情不好,就过来劝王步凡想开些,并告诉他白杉芸这段时间经常在天野活动,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王宜帆刚走,办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一接那边没人应声。“喂,请讲话!”那边没人说话,只传来曾经让他十分熟悉的呼吸声。
    电话是扬眉打来的,她听弟弟扬威说这几天王步凡为谣言的事惹得心烦意乱,她竟神使鬼差般地打了这个电话。可是扬眉不知道第一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毕竟是已断了联系的旧情人,她又停了很久才说:“我,眉。” 
    王步凡思考了几秒钟说:“眉,有事吗?” 
    扬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步凡的问话,就直话直说了:“听小威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千万要想开些,没有过不去的山,也没有趟不过去的河,还不至于落得像米达文那样狼狈吧?要多珍重!” 
    王步凡本想感激扬眉几句,那边已传来了笃笃的断线声。他拿着话筒愣了很长时间才放下。 
    这时扬威悄悄走进来,很小心地说:“王书记该回去了,都七点半了。” 
    王步凡站起身随伊扬威下楼,叶知秋、乐思蜀、张沉和王含才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要被“两规”的人,让所有亲近他的人为他担心。 
    此时,西风裹着雪花打得人脸直发疼,夜黑得让人有些恐惧。他招一下手,叶知秋、乐思蜀、 张沉和王含才分座两辆车驶出县委大院, 王步凡又对扬威说:“扬威,给你姐姐打个电话,咱们今晚在一起吃个饭,一会儿你和小马去接她。” 
    扬威打着电话,王步凡无心听电话的内容,就想起张问天、叶知秋、扬眉劝他的那些话。是啊,众生纭纭,皆如浮尘,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王步凡不是什么贤良圣人,但我自己还有修身养性,廉洁为民的处世方略和做人原则,我不是君子,但绝对不是小人,我有毛病,但不失大节,还配得上共产党人的光荣称号。时来天地皆用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官场再神秘、再复杂,毕竟还是在共产党领导下的官场,而不是雷佑胤和暴平军的家天下,要相信党!相信人民!至于是“时来”还是“运去”,自己决定不了,只有听天由命。王步凡又反问自己:截至目前听到的只是些传言,何必当真呢?即如谣言真的成为现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官场自古多磨难,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天苍苍,路漫漫,自己在天南的政绩谁也抹灭不了,为官一任,问心无愧!即如有一天官不让做了,当不了英雄,还能做个好百姓,要比安智耀上断头台强一百倍……

    王步凡此时此刻又想起《中庸》和《厚黑学》这两本书的内容——
    《中庸》反对偏激、背叛,鼓吹折中驯服;强调通过脱离实际的道德修养,自觉地遵从现存的社会秩序,力图从统一性方面去处理、解决复杂多端的社会矛盾,但是夸大了统一性在矛盾发展中的作用……不可取,只可借鉴。
    《厚黑学》强调又厚又黑的人物到处都有,如果你了解了厚黑之道,就能够洞悉别人的厚黑之术,不至于上当受骗,不至于被别人的厚黑手段所欺骗戏弄……但是做人做官还是诚实守信的好,他自信好人一生平安!
    天下之道,官场之道,既有形也无形,全靠置身其中者自己去体会把握,没有定法,没有常规。过去士大夫遵循的是“道”,现在的官员们都在玩味“游戏规则”,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只要你身在官场,无一人能够超脱这看似无形的官痕和大道……
     二00二年腊月初稿
     二00四年正月改定


《大道无形》(原名《官痕》)后记 
 
发表日期:2005年8月8日  出处:海风文学在线  作者:王鼎三 
反贪小说起源于什么时候,这个定义不好下,但其成为热门题材只是近几年的事情,我一般是见到反腐败小说就买的,现在几位著名的反腐作家的作品我都看过,其他几位的作品能够得奖,但我不想多加评论。而我的官场三部曲只怕是很难得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对社会的阴暗面揭露的太很,虽然人民群众喜欢,但是不一定能够被中国上层所看好、所喜欢、所认可。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却不能够说出来,不能够写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言论有自由,宣传有纪律吧。谁一旦说了、写了,那么他就犯了大忌,要么出版了不能得奖,要么干脆出版不了。正因为有些反腐作家的作品高调唱的太离谱了,与人民群众的距离疏远,所以现在反腐小说的销售量大有降温的势头。大概只有其中几部再版过,很多是短命的。我的小说在天涯连载,有很多网友说这样敏感的东西肯定没有哪家出版社敢于出版!
对于文学创作,我有这样的观点:一种人是成名于生前,一种人是流芳于身后。
成名于生前,我想到了司马相如、华歆、秦桧、蔡京、耶律楚材、纪晓岚、胡适、张春桥和姚文元……
流芳于身后,我想到了屈原、司马迁、罗贯中、施耐庵、曹雪芹、蒲松龄、鲁迅和王跃文……
曹雪芹和蒲松龄的作品被统治者列为禁书,他们的成名便是在于身后。因此便有人说,历史,只有人名是真的,其他,都可以杜撰;小说,只有人名是假的,其他,都可能是生活的真实……假若你想在生前成名,那么你就去充当御用;如果你想流芳千古,那么你就去致力风骚……
《大道无形》是一部反映县乡官场的小说,小说里有一群特点迥异的宦海精英,塑造了一个颇具争议的主人公……故事于平淡中见突兀,揭露贪官的丑恶,褒扬清官的高洁,情节错综复杂,引人入胜……贪污受贿者纷纷落马,清正廉洁者得到歌颂,投机钻营者靠送礼、靠踩着别人的肩膀或者向上攀升,或者跌入深渊……
反贪不是永恒的主题,它是阶段性的,因此不可能成为文学的主流。如果反贪一旦成为主流,那么可能民族、国家和人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现在有的反贪小说为什么只是昙花一现,马上被人们冷落呢?就是因为它的虚假性太大,什么凶杀,什么警匪大战,而现实生活中警也没有那么厉害,匪也没有那么厉害,过多的失实,是造成反贪小说日渐降温的原因之一;其次是高调唱得太响,跟政治形势跟的太紧了,如今流行的几部反贪小说,总要描写一些“高大全”的官员,而现实生活中老百姓却很难见到这种清正廉洁的官员。因此,久而久之,人们对反贪小说就失去了信任度。我倒认为比较贴近现实,能够迎合广大人民群众心理的小说是有生命力的,可惜这些小说没有写出“高大全”的清官形象,又对现实揭露的过于真实,于是很难出版,很难排成电视剧。
爱情是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之一,它一般很少牵扯政治,不带政治色彩,既不存在行政干预,也不存在政治封杀,于是它就“永生”了。言情小说不光有广大的读者,而且有永恒的生命力,也不会因为政治原因被封禁,因此写这种小说的人很多很多。男男女女的恩恩怨怨从古说到今也没有说完,也许还得继续说下去。因此言情小说曾经市场广阔,前途远大。
一个作家的作品是要有读者的,没有读者,就如同鸟儿折了翅膀,何谈生命力?有人说瑶琼短,话金庸长,可人家作品的读者远比反贪小说的读者多,这可能是对一个作家最大的认可吧!因为世上不关心官场的人大有人在,也不能因此说他们不爱国、不爱党,而是他们不愿操心官场上那些肮脏的鸟事,因此他们更愿意去写言情小说,去读言情小说,从书中找到小人物,平常人的爱与恨,苦与乐。因此我说言情小说的生命力可能要比反贪小说的生命力强,也许再过一百年,言情小说仍然有买点,而反贪小说已经让人不屑一顾了,它的价值只能从它所反映的社会现实中去找,如果找不到“现实”,可能就要消亡……
明知反贪小说写作之路坎坷崎岖,我偏偏要作个攀登者,而不是选择言情小说之路,这是我的性格所决定的,我希望我的官场三部曲能够传世,能够有看点,能够有一点点的魅力,但是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没有指望成为著名作家!
很多人从小就立志做什么什么,长大后又准备干什么,雄心壮志和远大理想似乎与生俱来。我是一个胸无大志没有理想的人,历来自由散漫,不喜欢别人约束,不是可塑之材。有时心血来潮也能够干出一点成绩,却从来没有奋斗目标,因而就注定不会有什么样的成就,于是乎就成了废物。我写过很多杂文,大多发表不了,是不入编辑的眼;写过一些小说,也发表不了,原因是小说写得不像小说。 高人们说我写的杂文不合时宜,说我写的小说充其量只能算故事。故事就故事吧,可仍然不能发表。难怪有一家出版社给我的退稿信中写道:由于诸多原因……经研究不拟采用……”另一家出版社对这部长篇小说研究了一年,最后的回信与前者极其相似……
收到的虽然是一封退稿信,甚至其中还有“非常感谢你对我社出版事业的关心与支持”这样令人激动不已的话,我已经知足了,也深为出版社对作者负责任的举措感到敬佩!
不知道我的《大道无形》叫不叫小说,从新世纪开始,经过数年“呕心沥血”,“ 废寝忘食”,十易其稿,书是写成了。回想起写书的苦辣酸辛,我简直想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写书难,出书难,卖书比卖命还难,更不敢奢望通过写作成名或玩什么“深沉”和“高雅”,文学之路越走越窄,文人越来越不被重视,这一点我体会颇深。十几岁就做文学梦,尝试过写作长篇小说,也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投过稿,可是在那种动乱年代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具备,皆以失败而告终。 后来由于身体多病,更不敢涉足长篇。写个长篇是什 么样的滋味?张平说是要住一次医院,阎连科是说累了一身病,我写完《大道无形》和《大道无殇》虽然没有住医院,但从写作那天起就是靠服安眠药入睡的,起初每晚两片,后期已增加到每晚六片。老婆曾嬉笑怒讽地劝我说:“王作家,以你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应该写作长篇,如果真耐不住寂寞,只可写些短篇,发泄一下算了,小心累死了撇下俺娘儿们受罪!”妻子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我患有心脏病,时常觉得胸闷、压气 ,有时还出现心绞痛,知道自己是在拿生命玩火。可是我已经写了《柳烟花雾》和《三棱剑》两部短篇集 ,很想写两部长篇。其一,想把自己掌握的一些素材变成文字,展示于世人;其二,想尝试一下自己写作长篇的能力。其三,想揭露当前的腐败现象。我很清楚自己的弱点:不会写小说,不善于刻画人物。但手头有这么一个故事,就很想把它写出来。如果它不是小说,就当它是个能反映一些下层社会生活的故事吧!现在反映官场的小说很多,我也读过不少,很想对官场这个神秘而又复杂的世界涂抹几笔。自己虽非官员,但接触到的官员很多,他们优劣不等,身上都有故事。把他们的故事连串起来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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