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他,同他吃饭,然后开房?
即便他的妻子不是我们的同学,我们也不会那么做的,我不会,他更不会。
那么纯。那么纯。那么纯。
我曾经心无芥蒂地生存在他周全的保护里,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没有任何限制、抬杠和妨碍。
然而,为什么进入我梦中的是旁人?小巍哪去了?以往我的梦中只有小巍。
我真的已经彻头彻尾地忘记小巍了吗?我不禁悲凉地想。 。。
忘记之五:艺术和自然以外的
对于月亮的记忆仅限于此。
我想起我的邮箱。打开最后一页。几乎都是月亮的信。随意点了一个主题为“你怎么回事”的信:
“粟:
问家人好!似乎忙,见谅
为什么非要有我的信吗?这次原谅你了。身体怎样?
有些画,你怎么才能看到?
好想你、你的信、你的话。
4点半可以到我这儿吃晚饭的,我好累、好难、好不快乐,好受罪的。你怎么回事?
再见
”
我看过这张封信吗?它是给我的吗?我曾经赴过这个约吗?我的心仿佛被矛的利刃戳了一下,刺得很深,感觉很凉,很痛。矛猛地被拔出来,它开始顺着伤口泉涌般地汩汩地翻涌着鲜血。
我孤寂的青春在艺术与自然的浸润下是那样地满足,满足到再有任何其他东西的掺入都是多余。
想象他给我画着一幅*素描,我恬静地卧在黯淡的画布上,光滑的肌肤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即使这样,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任何有关艺术和自然以外的东西。
如果他明确地提出来要我给他做模特,我会的,不会加以任何的思考或顾虑,不存任何邪念地。可是他没有。
他在惧怕着什么?我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的思维轨道既不平行也没有交叉点。在各自的空间里一次次近距离交错而过,而我们也只有在交错的瞬间相互凝睇的缘分。
我曾经是那么残忍地竟至忽略他的真诚忽视他的苦痛到这种程度的吗?我曾经为了保护我的孤独都做了些什么?而现在我拼命摆脱孤独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上一页。上一页……。
大都是巍哥哥给粟儿的。
巍哥哥和粟儿两个相思相恋的苦楚让我噙着泪水,抽动清涕。然而我肯定这两人与我无干。
“……粟儿,我对你的思念与日俱增。我夜夜梦你。……”
“……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不小心把手碰破了。……”
“……唉,我可以安稳的睡一晚了。……”
“……我想让你一生幸福,不知你接受否;但不管你是否接受,我的精神,我的爱是给定你了。直到我死。……”
“晚上的足球也没看下去,我又哪儿也不想去。没有你在身边,干什么事都觉得毫无意义。……”
上一页。上一页……
卧在月光里。那是凸月。与隐匿那部分相交处的边缘残破而黯淡,但这却并没有妨碍月光的皎洁。它殷勤地守在即将开到顶端已经凋零了大半的花穗子上端。
这样的月光使我不禁泪流、让我心痛不已。
听到拖鞋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我偷觑小巍洗完了澡脖子上挂着毛巾走进来。就假装睡着了。小巍掀开被子躺下,手掌温存地拂过我的腿,腰。没等到他进一步的进攻,我猛然转过身,双臂热烈地缠绕住他的颈。我像一个委屈孤独无助的孩子太需要仰仗,太需要抚慰,需要有人抱一抱,亲亲我的额角。
这对于他应该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大多数情况都是我先洗完澡,在等待他洗的漫长过程中先睡着了。
他翻身上来,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韵律舒缓地进出——
我又从现实回到了那个梦里。身体柔软得仿佛梦呓一般,受用着那温存。
忘记之六:谋杀
早上起来做煎饼盒子。想赶在7点之前做完。就加大火力到不能再大了为止。谁想盒子却一下子就糊了,我想也许是没放油的缘故,把盒子盛到盘子里,倒了油在锅里。调小了火,放进盒子,盖上锅盖。等我认为好了来收获的时候,发现盒子的另一面也糊了。而且,薄的一面无一幸免,全部破了,黑的糊皮的破乱处裸露出里面韭菜的绿鸡蛋的黄和虾仁的金色,有说不出的恐怖。
我说:“老公,粥煮好了。很抱歉,盒子烙糊了。”
小巍生气地指责我是有意烙糊的,不然不会两面都是糊的。说吃了这个会致癌,说我这是在谋杀他。
我说谁会有意把盒子烙糊呢?一大早的,赤脚穿着橡胶拖鞋,在零度左右的凉台厨房。
我心平气和地解释说火太大了。他又责问我为什么那么大火?
我说我心急。他又怨怒地说我这一辈子是改不了心急的毛病了,还不依不饶地问我急的什么呀?
我厌倦了这步步进逼的没必要和不宽容。分明透着某种不安和狂躁。怜悯和悲凉油然而生。心里不想再分辨,嘴上却说:“想赶在7点之前烙完,好上床去和你鸳梦重温啊。”我听到自己不急不愠,甚至还带有一丝*的意味的说出这一番话,却兀自低着头暗自让眼睛吞咽下泪影。谦卑得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幻想的餐桌上摆着金黄的玉米韭菜盒子,小米粥鸡蛋、皮蛋和几根青葱的荠菜。剩下最后的时间我再杀回被窝里温存一下。然后我走人,他吃早饭。
他不再做声。眼睛里现出柔和的调子。
“我以前帮我妈包过盒子,很容易点儿事,到我这就砸了。”
“本来就挺容易吗。小火一闷,轻轻巧巧就好了。”
“你别要我了,重娶个媳妇吧。总觉得是我糟蹋了你的人生,深感愧疚。”我很认真地对他说。
“说什么呢呀,你?我可没这样认为。”
“即使你不这样认为,我自己愧疚也愧疚死了。我也想给自己留条生路呢。”
赌
周末,吃饱了午饭,我提议去河沿走走。我们发现园子的入口处新近摆了几个灰调大理石墩子。这样车就开不进园子里了。小巍说墩子是塑料的,我说明明是石头的。他就说我们打赌。我说赌就赌。他一脸坏笑地说你拿什么赌?我狠狠地说我用人头。我说你呢?敢不敢?他噤若寒蝉了。
我们停了车。我下去摸了球,“看,大理石的吧!”他推了推,又拍了拍,自言自语地泛着狐疑:“这玩意怎么能是石头的呢?”他往热闹处走。冰场那边滑冰车的儿童和大人把个素净的冬搅得沸沸扬扬。正门里边假山石边上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树上缠绕着五颜六色的绢花。我说我不去那边。他说那也得先看看啊。远远望见夏天我们曾经在那摘天天吃的河坝上新建的亭子就奔那去。柳树下破败的小石拱桥被仿木的水泥桥取而代之,不见了那种断桥残雪的韵致,也不见了白娘子和许仙的幻影。
登了十几级土台阶就上了土坡。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上面白雪皑皑,荒草满坡。亭子的脚也还没完工,站在坡上放眼一望,满目荒凉。他倒吸了口凉气。“太荒凉了!快下去吧。”就要返身。我说:“先别走。这地方一定有狐仙出没。我要是不上来就好了。狐仙看见我这个母老虎相随左右,哪还敢亲近你呀?唉,今儿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改天你自己再重来吧!”
他不语。说不好是什么情绪。
下了山坡。他说:“你看河边那是人还是雕像?”
我看了一眼,肯定地说:“人呗。”
“这回赌什么?”
“一千块钱。”
“愿赌服输。”
“绝不抵赖。”
“走!”
明明是两个热恋中纠缠到一起的年轻人,男孩子穿褐色棉袄,女孩子穿红色羽绒服,戴红围巾。等走到近处,却变成了红铜雕像。背斗笠的老渔翁坐像脖子上不知是谁给系的红稠围巾,兀自在风中飘着,与那雕像极不协调。
“谁这么缺德,给雕像围上稠巾。害我输掉一千块钱啊!”
“谁让你不动动脑子。这么冷的天谁能在河边坐半天一动不动?”
“恋人们可不管那个,情到深处,什么事都做出来。”
“全世界就你一个人那么想吧。”
“这正是我的独到之处。”
“这天也太冷了。”
“你就是还存在动物性。就像天一冷熊就要进洞,蛇就要冬眠。”
“衣服拉锁也不好使了,呼喇呼喇直灌风。一天都缓不过来。”
“这两天你竟说冷来。就好像你冷是我造成的,就像我欠你的。”
“我冷是我自己造成的。与别人无干。我跟你说是看得起你。不愿意听我找别人说去!”
“把自己穿成熊就不冷了。谁让你爱漂亮,大冬天穿那么少。穿少了要真有型也行;穿多穿少还不都一样没型。”
“走了!伤自尊了!不用送了!白白撒由那拉啦!”
我们彼此都觉察到了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缺失,越来越觉察了严寒的爱的季候所带来的心灵的寂寞和爱的气氛的冷清,而故意营造虚伪的春意盎然的繁闹景象,这虚幻的东西如同枯树上瑟缩着的五颜六色的假花一样招摇、寒怆,面目可憎。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要不是看见两座小山
“咱们还有一个猪蹄呢!”我说。
“晚上喝酒吧!”小巍提议道。
等四个啤酒瓶子都空摆在桌子上,碟子里堆着一个猪脚所有的骨头,晚餐结束了。
“你去给我烧水。我今天得洗澡。”
小巍乖乖地去给我烧水了。
我走进卧室,脱去衣服,迅速钻进沙发床上的被子里。
“嗯?”脚步声远了。
“嗯?”脚步声又近了。
小巍找不到我了。我竭力抿住嘴唇,不使自己笑出声来。
听不到脚步声了。
忽然被子从底下被掀开了。小巍像一条大鱼一样钻进来。
“原来藏这儿了!哈哈!”他两手分别抓住我的两个乳房。
我也纵声一浪接着一浪地笑个不止。
“终于让我给逮着了。身子扁扁的,要不是看见两座小山起伏,我还真就找不着你了。”
“昨天才刚刚抱过,怎么好像很久都没抱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对小巍的渴念在这样长久的抱拥中渐渐地消解着。小巍转过头去。
“哪儿不舒服了?”我警觉地问。
“总向一边儿躺着,这边儿的鼻孔就会不通气儿。你把手放这儿试试。”
我把手放在他的鼻孔附近,他呼气的时候果然只有一个鼻孔里有气息流动。
“我就不这样。换个位置不就行了。”
他响应我的话往中间运动。当我欲从他上面翻过去的时候,他把我按住在他上面说:“就这样就好了。”
我紧搂着他的颈,深长地吻他。我对他的思慕的苦和爱恋的累在这缠绵的吮咂里却无从化解。
我用手抚着他*的*,说:“鸟,乖点儿。鸟家还没修好呢。”鸟扑棱棱撞击着它的巢穴。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快!快把我推走吧!”我黏附着,挣脱着。
缱绻。缱绻。
小巍按住我的腰一下子挺了进来。
野兽一般的撕咬和嗥叫。
然后,重新还给夜晚理智和宁静。
作为猫在搂猫
我脊背朝上躺着。将睡未睡的样子。
小巍晾干了身上毛巾无法擦拭的水分之后开始摩挲着我的背。然后是揉,然后是按。他钻到被子里面把小腿上的肌肉和穴位都按遍了。之后伏在我的背上,他那东西在悄然涨大触到我。我依然不动声色。那东西就像抢一样抵住我了。
“大哥,正在修理哎!”
不料,他听了这话,却像得到命令一样猛烈进攻,一阵冲锋。由他爱怎么就怎么吧。无所谓。我像一个装了一半秕谷的枕头一样也不回应。
他却谨慎起来,慢慢地也不往深里送。只在那浅处给着劲。
他拔出来,拱着身子,一点点也不让它碰到我,微微喘着气,一动也不动。然后再次小心地往里送,慢慢地往外拉。
然后他把我翻转过来。又插进来。
他做他的事。我心灰意懒地想着院子里那两只猫。
花猫站在石砌的花坛边上,昂着头,目光锐利;白猫挨着它,在石块下面卧着,看不到一只爪子,头往肩里缩着,一副漠然的神色。两只猫都胖胖的。
花猫伸出肥胖的爪子搂在白猫肥胖的脖子上。这时,大杨树下小平房的门开了,紧接着,“啵”的一声爆响,一满盆脏水泼了出来。花猫缩回了它的爪子。白猫撒腿就跑,花猫紧随其后。白猫一溜烟就跑没了影,花猫没能追上。于是就坐在冬日凛冽的阳光里用一只肥胖的爪子频率极快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毛。不知是为了排遣肌肉爆发力不好的懊恼,还是为了排遣刚刚被溅到身上脏水的沮丧。
小巍吻着我。
我把自己的爪子也搭在小巍肥胖的脖子上;另一只爪子去搂着他圆鼓鼓的屁股。
搂着他,我感觉自己是作为猫在搂猫,就莫名其妙地就快活起来。
高潮到来的时候,我寻找着他在暗中的嘴,吻得“咂咂”有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个风干了的*
闭着眼睛躺着。浑身的骨架都好像被拧松了扣的螺丝一样发散。嗅到一股令人不爽的气味。仿佛夏季有什么吃的东西放置久了,被细菌诱发发酵的气味。
调深鼻息细细搜索琢磨着它的来源、方向。它好像来自鼻子下方。我想起来它应该是刚才进门时小巍的一个*风干后留下的气味。
我什么时候因为小巍的任何一个吻而感到过不爽呢?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头越发眩晕,两条眉骨也好像被两头牛倔强地牵着,让我的身体也无法安稳地帖在床上。
左拥右抱
“我总是想起来你把我赶到后面去。”
我知道喝完酒跟他说这个也没用。第二天他就会忘记了。还有,说了他会头疼,也许后果还不堪设想。但是我没有办法管住自己不说。
小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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