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大火气啊,你别气了,我说笑的。”叶云心收起玩心,略带忐忑地小声道歉。
郝光光瞪过去,没好气地道:“若换成几年前你还讨厌东方冰块儿的时候被他堵屋里……那个什么了很久,你会高兴被别人拿这种事来说笑吗?!”
叶云心吓得一哆嗦,前两次见面郝光光都和和气气的,又觉得有点投缘,是以敢调侃她,谁想今日她会这么凶,瑟缩了下怕怕地保证道:“你别气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拿你与韬哥哥说笑了成不?”
“再有下次就将你脱光了直接送到东方冰块儿床上去,让你一、夜、春、宵!”郝光光威胁。
轰的一下,叶云心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又羞又惊又怒地指着郝光光:“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仅说得出,还能做得到!”郝光光哼了一声,只要她不骂叶韬不打叶韬又不逃跑的话,做什么事她都不怕。
“你太流氓了!”叶云心控诉道。
“这都是跟你那亲爱的‘韬哥哥’学的。”
叶云心气乎乎地瞪了郝光光几眼,大概是终于了解了对方的心情,收起恼意换了个话题道:“这几日你都不跟我玩,好无聊。”
“就知道玩,都大姑娘了,眼看就要嫁人了居然还整日往外跑,你家人也不说你?”
想到叶云心自小众星捧月似的在一众宠她爱她的亲人间长大,郝光光就羡慕不已,她只有爹和娘,娘死得早,后来爹爹也去了,目前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没人宠就罢了,还总被坏人欺负。
“有什么可说的,以后就算嫁也是嫁庄里的人……”叶云心想起了想嫁的男人,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了甜蜜羞涩的笑。
“就你这磨磨蹭蹭的总背后偷着脸红的模样怎么嫁给冰块儿去?”郝光光鄙夷,她就受不了叶云心羞答答又患得患失的模样,一点都不干净利落。
“一定会嫁的!祖父说到时与韬哥哥商量,让韬哥哥作主将我许配给、给东方哥哥。”叶云心说话时大眼睛里满是喜悦,就是因为得到这个好消息才想找郝光光来分享喜悦,结果谁想连着好几日都被拒之门外。
“是吗?那真是件好事。”郝光光衷心祝福道,她向来是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叶云心不故意气她时两人就能相处得很好,她们年龄相近,还都是天真心眼不坏的小姑娘,脾性比较合对方的口味,于是很快便成了比较谈得来的朋友。
“早就想来告诉你这件事了,就你总将我赶走。”叶云心再次控诉起来。
“你以后如果不说令我生气的话就随时欢迎你来。”
“一言为定。”叶云心笑了,因嫁东方佑有望这几日她动不动就笑,浑身散发的喜悦很轻易感染到周围的人。
女孩子在一起最爱谈论的话题便是彼此的心上人了,郝光光没有心上人没什么可谈的,于是便一直听着叶云心说着几年来东方佑的点点滴滴,不同于叶云心急需找人分享她酸甜爱恋的喜悦心情,郝光光最想做的事是将叶韬所做的一切恶事都抖落出来,然后拉着人与她一起骂他,可惜吃过了好几次教训的她此时根本是有那心却没那胆。
“对了,左就平日里你我都无事,要不我每日教你识字如何?上午我教你识字,下午你教我功夫吧?”叶云心眨动着无邪大眼询问道。
“不好,我才不要识字,功夫我到是可以教你一些。”郝光光回道。
“不让我教你识字,你会后悔的。”叶云心嘟着嘴道。
“为什么会后悔?”
“哼,不屑让我教,到时……”
“到时什么?”
“哎呀,都晌午了,我要赶紧回去,明日再来寻你玩。”叶云心看到一旁的砂漏惊呼一声,没来得及回答郝光光的问题便急匆匆走了。
自从那日叶韬狠狠“欺负”了郝光光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这点令郝光光稍稍好过一点,否则真怕夜不能寐,被他吓得神经错乱。
次日,在屋子里闷了太久的郝光光终于决定“不害羞”了,想出去走动走动,刚出院门就被叶韬的贴身侍卫叫走了,说叶韬有事要找她。
叶韬没有在书房,而是在山庄的后山处等着郝光光,身旁站着东方佑。
“主上,郝姨娘带来了。”侍卫禀报。
跟在他身后的郝光光被那声“郝姨娘”震得眼皮狠狠抽动了两下,虽不满,却理智地没敢在叶韬面前抗议称呼的事,假装那声郝姨娘叫的不是她。
“嗯。”叶韬转过身望向睁大眼开始好奇地在山间树木中来回打量的郝光光。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郝光光打量了一圈,看出山上布满了各种阵法。
叶韬背着双手淡淡地望着几日不见的郝光光,俊眸在她的唇上停顿了片刻,随后立刻转移了目光,道:“想必你也看出了些门道来,既然你会破阵,这些阵法怕是应该也难不住你。”
“你是想试试我的能耐?”郝光光瞪大眼问。
“是有这打算,不用怕,阵里的机关已经关掉,你只管进去试试,若半柱香内还没出来我自会派人进去寻你。”叶韬淡声解释道。
“阵法的尽头是通往何处的?”郝光光眼中闪现雀跃,闷了好几日总算有了个好玩的事,暂时将对叶韬的怨恨搁置到了一边。
“通往哪里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叶韬唇角含笑,语气中存了几分诱惑。
“去就去,这阵比你说的那什么阵要简单点儿,我很快就会出来。”郝光光胸有成竹地说完,迈开步子便向江湖人闻风色变的神秘肃穆阵法走去。
“光光。”郝光光进去时,叶韬突然出声唤道,不知怎么的这“光光”两个字很轻易地便唤了出来。
“什么?”郝光光下意识地转身回应。
“有特殊情况记得大声通知我们。”叶韬眉头微微皱了皱,为自己莫名涌上的类似关心的反应感到很不习惯,并且排斥。
“知道了,还有,不许叫我‘光光’!”郝光光瞪了眼叶韬,转身进了阵法之中,当初她曾毫不给面子地拒绝白小三的娘唤她光光,此时她同样拒绝叶韬这般唤她,这么亲密的称呼是关系与她非常亲近之人才能唤的。
叶韬闻言眸中温度顿时降了下来,抿紧唇不悦地望着郝光光消失的方向。
一直没出声的东方佑眼中突然划过一抹笑意,道:“很有趣的姑娘。”
“哼,不知死活又傻又笨还不识抬举的野丫头!”叶韬恼火地批判道。
难得见叶韬如此情绪外露地批判一名女子,尤其还连续用了好几个贬义词,果真如左沉舟说的那般叶韬对那个郝光光有点不一般,东方佑向来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丝笑意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郝光光还没有出来,叶韬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
“她真的能破阵?”东方佑语带疑惑地问。
“阵都能破,何况她刚刚明明说了这些阵法相对来说要容易些。”叶韬语气中也不敢那么肯定了。
“阵里机关是暂时撤了,但说不定会有野兽出没。”东方佑说道。
叶韬没开口,只是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下意识地攥了起来。
一旁燃着的香已经烧了一半,郝光光还没出来,叶韬刚要开口唤人进去寻郝光光,正在这里阵里突然传出一道女子的惊呼。
东方佑迅速施展轻功奔了过去,与此同时,一道更快的黑色身影自他身旁略过,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奔去。
“这么在意?”东方佑见状大为惊讶。
很快,叶韬便看到了跌坐在地上捂住脚直呲牙的郝光光,在她面前停住质问:“出了何事大惊小怪的?”
“扭到脚了。”郝光光回答得有些没脸,这阵法一点都难不倒她,之所以没立刻出去是因为怀疑这里是通往外面的路,于是特意多探查了番,还没寻到通往外面的路时间就要到了,怕叶韬知道她有逃跑的心思只得迅速往回赶。
光顾着做贼心虚了没注意脚下,踩到了凸起的石头,本来轻功甚好的她绊到了石头也是不会跌倒的,但好巧不巧地偏就在这时腿抽筋了,于是就……
“蠢死你算了!简直是会轻功人士的耻辱。”叶韬黑着脸批评道。
都快被自己臊死了的郝光光被叶韬一鄙视,脸子更挂不住了,尤其旁边还有个“冰块儿”在,忍不住回嘴道:“还不是因为这几日没休息好腿抽筋了吗?”
“没休息好?”叶韬面露狐疑之色。
“哼。”郝光光忿忿地别开脸,她能说每天夜里都会被那个“被咬”的噩梦惊醒,于是后半夜便会一直担心着叶韬突然出现“强迫”了她而再也睡不着吗?
见两人要吵起来,东方佑及时开口道:“出去再说吧。”
郝光光闻言放下肿起来的右脚,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叶韬看不过去,不由分说上前便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对叶韬的接触有点“恐惧症”的郝光光惊声尖叫。
“闭嘴!”叶韬冷声喝道。
感觉到了叶韬的怒火,郝光光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只得僵着身子垮着脸任由他将她抱出阵去。
“据说你这些日子很闲,既然如此自明日起开始学识字吧,我亲自教!”叶韬瞥了眼脸色瞬间发白的郝光光冷声道。
“不、不用了,云心妹妹说要教我识字的。”郝光光连忙出声拒绝,开玩笑,他来教她识字那还有好日子过吗?
一直在他们身后行走的东方佑听到叶云心的名字脚步微顿,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意。
“你不是拒绝了?那就由我来教。”叶韬被郝光光明显的反抗搞得心情很不好。
终于明白昨日叶云心的那句“你会后悔的”指的是什么了,郝光光扁起嘴来想哭给他看,结果视线一触到叶韬暗含警告的双目眼泪登时便被吓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趣猫桑不起啊,终于来更新了,泪目,卡趣期赶紧过,要不然我肿么日更呐泪。
看看,介像不像是大叶在抱着俺们家光光?
贵客
郝光光脚踝处肿成了包子,只能在房里休息,庄内有位医术很好的贺老大夫,给郝光光开了点涂沫的药,让每日郝光光上完药后揉半个时辰,手劲到位的话两日后就恢复了。
没有让如兰她们给她揉脚,郝光光坚持一切自己来,这些事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以前在山上住时有个什么不适,赶上郝大郎不在时都是她自己做,现在虽有三个丫环,但很少使唤她们,郝光光不想放任自己沉迷于这种被伺候的享受生活,怕逃出去后会过不习惯没有丫环可以使唤的日子。
晚上,用过晚饭后在丫环的帮助下好容易洗了澡,郝光光坐在床上拿出药膏给脚上肿起的地方涂抹上,药是半透明泛着淡淡植物清香的膏状物体,抹匀后不会令脚出现太过明显的色差。
“嘶嘶,好疼好疼。”郝光光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呼痛,这就是严重缺觉的下场,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才成,否则以后不知道类似事件还要发生多少次。
“怎么不让下人来做?”叶韬的声音突然响起,将郝光光吓了一跳。
立刻将两只白生生的小脚缩进裙摆内,郝光光皱眉瞪向走过来的叶韬,忍着痛道:“我自己揉能掌控好力道。”
叶韬在郝光光床前站定,望向遮住双脚的裙摆处,目光在上面顿了会儿后突然伸出手要去掀裙摆。
“你干什么?”郝光光两手牢牢压住裙摆,一脸防备地瞪着叶韬伸过来的那只大手。
“我只是想看看它肿得有多难看而已。”叶韬声音中泛着微微不悦。
“很难看,你还是别看了。”郝光光将脚护得严实,那是她的脚不是手,女人的脚哪是可以随便给男人看的!
将郝光光排斥的表情揽入眼底,叶韬双眼微眯:“还不快点揉,想一直当跛子吗?”
“你、你回避一下我就揉。”郝光光以商量的语气说道。
叶韬什么也没说,伸出就要去掀郝光光的裙子。
“啊啊啊,庄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种事我自己做就成,不敢劳烦您给我揉脚。”郝光光尖叫一声挥开叶韬的手,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双脚盖住,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怕叶韬发火,缩着脖子拿眼角偷瞟叶韬的脸色,长长的睫毛因担忧而轻颤着。
叶韬额头青筋暴跳,冷冷地注视着郝光光,忍着怒火嗤笑:“你可真会抬举自己,我从不给女人揉脚,何况是你这个女人的脚!”
郝光光听得眼皮子直抽,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当作没听见。
“赶紧揉,别妄想脚不好就不学认字了,你脚伤未愈期间我会来你房里教,若存着脚一日不好便可逃避一日的侥幸心理,那可真令你失望了。”叶韬说完要说的话后转身离去。
“我才没那么蠢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郝光光在叶韬走后小声嘀咕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不爱惜?叶韬自己是小人,于是就拿小人的眼光来看她,真是可笑。
将脚自被子里抽出来重新揉起脚来,叶韬居然说要来她房里教识字,不是听说他最近很忙吗?居然还有时间“逼”她认字,传言果然不可信。
次日,叶云心来看郝光光,结果挨了顿训斥,被迁怒的她没敢多待一脸委屈地离开了。
叶韬由于白天忙,是以只在临近晚饭时才会稍稍轻闲一些,于是他给郝光光定的时间是晚饭后半个时辰学认字。
郝光光晚饭吃得一点都不高兴,草草吃完后就见如兰她们将趣房四宝都拿了出来放在屋内新添的书案上,又摆上了两个舒适的坐椅,几乎是刚一准备好叶韬便来了。
“你们先下去吧。”叶韬摆了摆手让如兰她们都出去。
走到床前俯身将郝光光抱起放在书案旁的椅子上,叶韬在她身旁坐下,问:“你都识得些什么字?”
郝光光咽下因被叶韬“吃豆腐”而涌起的不满,想了想如实回答道:“识得的不多,人、丁、大、小这几个笔画简单的认识。”
叶韬拿过笔在纸上写了个“天”,问:“这个四认识吗?”
“不认识。”
又写了几个笔画较为简单的字,郝光光一律不认得,叶韬的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