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怎么蓉姨娘也牵扯进来了?林意宁隐隐有些不耐,可这一摊子事,她不想管也得管。转眼看见含之静静站在门口,她走过去,低声说道:“含之,你回去。”
本来以为事情只是麻烦些,谁知道每个人不同心思用到同一件事上,麻烦就跟滚雪球一样,变得棘手了。
白恪明进来的时候,林意宁正坐在烛火下发呆。白恪明的脚步顿了顿,轻声唤道:“夫人。”
林意宁抬头,眼神恍惚一阵子,低下头说:“蓉姨娘也没料到会出事,娘一时着急关了蓉姨娘两天,佛堂里本就又湿又冷的,谁知道她也有了身子,经不住晕了过去。怕她这会子心里正难受,想来也盼着老爷跟她说些暖心的话,老爷过去看看吧。”
“意宁……”白恪明上前一步,欲伸手搭上林意宁的肩膀。
林意宁微微躲了一下,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孟大夫说胎儿没事,不过这一受寒到底不好,还是得好生调养一些时日,我已经吩咐人送补品过去了。”
仿佛知道白恪明要说话,林意宁抬起头,眸子静静看着他,说道:“老爷,我有些乏了,想要去歇息。”说着,福了福身子径直往里屋走去了。
白恪明狠狠捏着眉间,出了拾园,往书房方向走了两步,终于还是转身往蓉姨娘住处走去。
情之一事,一念一步之差,就是各自的伤。
ps:
跟二师兄修行一段时间,又出来献丑了……
☆、第一一四章 怀璧其罪
清韵不掩,徒惹她人,无端恨难消。
“含之,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含之极少会这么心不在焉,自己认识她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她紧皱着眉头一直出神,谢尧瑱不由担心的问道。
“什么?”含之听到谢尧瑱的声音,恍然回神,却不知道谢尧瑱再问什么。
谢尧瑱更是担心了,他了解含之脾气,若是一般的事情,绝不至于让她出现这种神情,难道是白家出了事情?但是这段时间,也没听到什么关于白家的不好的事情啊。
依含之的性子,确实不会因为白家家务事向谢尧瑱诉苦或抱怨,况且,家里现在的事,除了感情亲疏有个倾向性去生气,其他的,大到对教条礼数遵守,小到对约定俗成的习惯屡见不鲜,谁会因为侍妾怀孕判断个对错?
“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谢尧瑱又问道。
白谢两家来往较为紧密,现在又是亲家关系,寻常来往也都透着熟络了,故此,含之对谢夫人的做事风格还能了解一二,谢夫人是那种信奉男儿志存高远,绝不会让儿子们过问内宅事务的。
含之摇了摇头,说:“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乏了而已。你现在跟在安郡王身边,可有什么收获?”
“嗯,安郡王一直是我非常佩服的将军,荆夏几场著名的战役都是由他领导的。很多东西只读兵书根本就理解不了,能得到安郡王的指导,我真的非常高兴。”谢尧瑱回答道,看着含之笑着听他说话,仔细瞧着她脸色,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含之。真的没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也是我们女儿家的闺阁闲事,不过存点小秘密罢了。知道你舍不得含之难过,不过你一个男子汉,心也忒细发了吧,含之若有烦心事,瞒天瞒地的,还能瞒你不成?”有人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来。正巧接了谢尧瑱的话。
临窗对坐的两人扭头,含之笑着招了招手,谢尧瑱站起身来招呼道:“郡主。”
竞华摆手算是应下了,却对含之说:“我看他的无赖劲儿全用在你身上了,礼数还这么周到。”
谢尧瑱无辜看向含之,含之对着他抿嘴一笑,对竞华道:“要不让他称呼你为夫人?”
“重色轻友!”竞华拧含之胳膊一下。又哼道。“这会儿拿话堵我,别忘了你下个月也被别人喊成‘夫人’了。
含之习惯了竞华这般行事,面对她的打趣也就一笑而过了,倒是谢尧瑱的脸微不可查红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谢尧瑱正想说离开,好留下地方让含之同竞华说话。哪知先被窗外一阵马蹄声吸引了注意力。
饶是在这繁华街道上,骑马者的速度也是没放缓。看到这样情景,谢尧瑱第一反应却不是想要指责,而是猛地抓住了窗棂,半个身子探出去看马奔去的方向。
“尧瑱,怎么了?”含之诧异问道。
谢尧瑱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过去的,应该就是从边关来的人,他神色憔悴,身上衣衫都有些破烂了,这般匆忙,难道是边关出了变故?
“含之,我有事先回去,你同郡主在外面要小心些。”
含之看谢尧瑱模样颇急,也不多问,点点头就让他先离开了。
竞华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神色也有些异样,眼眸间闪过一丝了然,转眼看含之有些担忧的表情,说道:“刚才过去的应该是从边关来报信的将士。”
“又起战事了吗?”
竞华回答的有些讽刺:“或许吧。有雄心壮志的人太多,锦绣江山,自诩有能耐的都想独享,却都不想想那全是人命换来的,可叹千百年累累白骨换不来真正太平。”
含之见竞华如此,知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边关的一些事情,不由委婉安慰。
“都过去的事了,我爹说他能马革裹尸也不算一桩憾事。”竞华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嘴里却轻语道,“若是边关再起风云,怕就不是寻常小打小闹了,我现在就担心瑜蕊,她性子和软,帮人还可以,若是伤人才能自保,她才不会还手,我还是尽早找她回来的好。”
含之静静听着,竞华又笑了起来:“不说这个了,你这几日够烦心了。你及笄那天,去的都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含之无奈笑了:“那天你们都是为我祝贺来的,结果白家却招待不周,送客匆忙,倒是让人见笑了。”
“白夫人向来从容,你也不是为个事就慌神的,可我看那天你和白夫人脸色都不对。”
“那天……”
三月二十二是白含之的生辰,今年她正满十五岁。林意宁早就想好了,这次含之的及笄礼好好好办,一来女儿家及笄礼本就该正式,若办不好容易被外人看轻了,再则就是白谢两家定好的是四月十六含之出嫁,多说她能为含之操办的机会也减少了,因此,林意宁早早就下帖请了宾客,并为准备好及笄时所需要的一切。
那天一早,林意宁就带着绛瑛翠灵去了正厅。紫珣也将注意事项又给含之说了一遍,青落也里外走着查看东西,唯恐出了岔子。
赞者含之请了竞华;正宾林意宁有意请安郡王妃,结果她说自己没有儿女,硬是不愿意,帮林意宁请了族里一位关系较好的王妃过来。所以这两人比其他宾客先到了,其他人也陆续到来。
白珺瑶自然比其他人来得早,她向林意宁请安后,就直接被白老夫人唤去表示亲密了。
这事本来无所谓。谁知穿的水嫩鲜亮的蓉姨娘那会儿也去跟白老夫人请安了,她进去的时候,心中还存着气的连姨娘恰巧没忍住跟白珺瑶抱怨了两句,还病怏怏的郭氏活证据一样旁边坐着,无论白珺瑶心中如何不耐烦,面上也不能不过问。
“怎么可巧那天她就不舒服了。雨湿路滑还偏偏请郭敏过去。怎么那么巧去迎接的小丫鬟就脚底打滑正巧撞上郭敏?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她说的无辜,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么明显……”
“惹事的那丫鬟不是让祖母给处置了么?母亲着人细查,不是也没有查出可疑地方来?”白珺瑶淡淡指出。见连姨娘闻言一愣,她细细蹙眉,转首对郭氏道,“即便有人伺候。自己的事情也该上心。”
白珺瑶在王府也有这么长时间,勾心斗角的事情看多了,万事她总会多想一层,即便她知道郭氏小产这事有蹊跷,可看到事情的处理方式,也能将白老夫人的想法猜出个差不多,蓉姨娘怀的。毕竟是白恪明的亲骨肉。而且蓉姨娘还算聪明没亲自动手。这替罪羊太好找了。
白老夫人仿佛看到白珺瑶脸上闪过一丝讽刺,一晃神没看清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对蓉姨娘和郭氏事情的处理上,她确实有些心虚。
“好了。珺瑶好容易回来一趟,她又怀着身子。别拿这事烦她。”白老夫人看连姨娘还想说什么,不想此事再生波折的她赶紧开口说道。
蓉姨娘进来,屋里刚和缓一些,可在座的哪个人都没给蓉姨娘一个笑,连温顺的郭氏也因为又被触动伤心事沉闷不语。
“我说怎么行及笄礼的时候那么别扭呢,原来还有这一段。这不是没闹起来?”竞华边听边问。
说到这里,含之也有些纳闷:“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按说白珺瑶不屑与蓉姨娘计较,蓉姨娘也没笨到在白珺瑶跟前挑事,谁知两人就闹成那种局面……”
笄礼结束后,白珺瑶说闷得慌,自去了花园散步,蓉姨娘因不小心湿了袖子回院子换衣裳了。
“中间发生什么,却没人知道。等娘过去的时候,白珺瑶已经被人扶到老太太那里,蓉姨娘摔倒在地也没人敢扶,这一折腾不当紧,两人的孩子都差点没保住……”含之这会儿说着,还感觉头疼,蓉姨娘明显被人打了脸,白珺瑶气恼的样子也不似作假,具体原因也没问出。
“我说宁王那么紧张请御医做什么,还从太后那里折腾走不少养身的东西。”竞华问,“蓉姨娘那里也问不出吗?”
“蓉姨娘只是哭,说她急着走路,见到白珺瑶只是招呼了一声,没成想就招来一耳光,她没站稳,情急之下拉倒了白珺瑶。”
“两个人都指着肚子里的孩子呢,不会这么不注意,这其中肯定有别的什么。”竞华沉思。
含之揉揉眉头,说道:“我跟着老太太去宁王府看了白珺瑶,没说几句话,看她脸色实在不好就回来了,后来再说去探望,宁王却说白珺瑶需要静养。回来后,蓉姨娘差点被老太太硬逼着喝药。”
竞华听到这里有些无语:“你们家老太太真是‘性情中人’……”
“折腾好几天了,娘好容易说通老太太这事不能外扬,幸好老太太还能想着不为白家声誉,也得保全白珺瑶地位,老太太非得将蓉姨娘送去别院养胎,这事才算消停。”含之呼一口气,“不过,宁王府那位似乎还是没消气,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
竞华更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拍拍含之道:“别想了,横竖不关你的事。走,你还没见过我们爷在京城给我置办的院子呢,我领你去瞧瞧。”
说着,竞华就站起来拉着含之下楼。
下楼时,她们与几个穿着奢华的人错身而过,含之低头想着什么没注意,她后面的竞华却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京城何时出了这么个天仙的人?我看比白家大小姐也不逊色……”
竞华抬头细看前面蹙眉的含之,果真如画中仕女图一般养眼,含之及笄前几日就是清容打扮,清雅之姿越发引人注目了,往日脸上那层黯哑病色没了,自然不比白珺瑶逊色……
不逊色?竞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含之及笄时,白珺瑶仿佛盯着含之看了好长时间,而后就借口去花园了,加上白珺瑶后面的行为,难道白珺瑶心中气恼却是因为含之容貌?
☆、第一一五章 世事无常
哪个女儿不曾想十里红妆,可叹世事无常。
饶是含之相貌渐胜,二人也没有利益冲突,白珺瑶已经是宁王侧妃,论地位身份,含之将嫁之人比不上宁王尊贵,白珺瑶心高气傲的,又有宁王府傍身,平白嫉恨含之容貌作甚,含之又不能阻了她什么路。纵然自己也觉得这想法不怎么靠谱,竞华还是无意般问道:
“含之,白珺瑶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
含之不解地看向竞华,略想了想,回答道:“有些时日了,过了年她就回了一次家,刚好我去了点微山没见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竞华却不回答,又反问道:“你觉得你现在容貌比白珺瑶如何?”
含之越发摸不着头脑了,有些好笑看着竞华:“怎么问这么不着调的话。不说别的,白珺瑶‘第一美人’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断续也出来不少佳人,可真能出其右的也有限。”
“你呀,确实比如今的白珺瑶少几分学不来的韵味。不过……”竞华认真看着含之,“这世上若还有一个能将她比下去的,除了你暂时没有别人。”
“含之,我没说笑,如果你与谢尧瑱没有婚约,而是成为秀女进宫,那群女人最大的威胁,绝不仅仅是白珺瑶一个。”竞华说道,“白夫人是真心疼你,说是让你不受白珺瑶锋芒伤害,何尝不是护你不染世俗争端,如今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白夫人绝对是你最应该感激的人。”
含之不太了解竞华略带严肃的神情,因此话里还如往常轻松:“你夸我好看,我听着自然比说我不好看高兴,不过总没你说的夸张,我如今也不过比那时去了病色,又没变成另外一张皮,平日里我自己个儿照镜子都没瞧出有多大变化。”
“再说。咱们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不说我那时已经有婚约在身,没去阻了谁的路,即便我也是她们中的一员,如你所说也是她们的威胁之一,那也不过凭的是外人可以看见的皮相。嫉恨她人如何。被人羡慕又如何?既然自己已然是当不得家做不了主的被选者。心还是干净些好,要不然,可就里外都惹人嫌弃了。”
竞华听了这话。心反而不那么烦忧了,她跟着一笑:“你道多少人愿意忍痛将自己剖析透彻的?如果有人一直觉得自己哪儿都是好的,万一有了意料之外的状况出现,错处自然都在别人身上的。”
竞华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几句:“我听你说,总觉得白珺瑶情绪有些反常,若与你无关也就罢了,没确定之前,自己还是留心着点。她若是已经嫁人还对你怀有恼恨之意,怕她心里的梗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无所谓,我又管不着别人怎么想。不过,若谁因她们私念伤我要护之人,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就是了。”含之说的风轻云淡,话里的认真与冷凝也让人忽视不得。
“说真的。含之,如果除却白夫人的因素,你会想进宫吗?”竞华问道。
含之笑着摇头:“我宁愿所嫁之人能说出我一种入了他的心的好,也不想听他说他的喜欢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