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摇摇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原因，就连王勇和王琴雅都是满头雾水，只知道王林氏这次回来估计和大舅母有关。
何菊不忍，低声对李丹一一说了起来。待她说完，一向温婉冷静的李丹眉心蹙得更紧了。要是王林氏真的疯了。那以后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缓了缓面上的愁色，柔声问道：“爹，你的腿现在有感觉没有？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和大江回娘家了！”
“这初二回娘家本就是正理，二媳妇。你不必自责！再说，谁又能想到你娘会成这个样子呢？”王勇不以为意，却为李丹对他的关心感到慰貼不已。
“就是，早知道这样我也就不回去了！”秦晓娥跟着附和，可有李丹的专美于前，她的就只能是东施效颦了。不但没有使王勇感到高兴，就连一向性子软的何菊都耐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走了，生怕回娘家晚了娘家就跑了似的。”三个嫂子里，王琴雅最见不得大嫂秦晓娥，又爱偷懒占小便宜，还爱犯红眼病，更可气的是她还欺软怕硬。以往没分家的时候，三婶不知受了她多少欺负。
秦晓娥一听，眉毛竖起，估计要不是王勇卧病在床，她可能就不管不顾的嚷嚷起来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只得撇了撇嘴，不阴不阳的嘀咕：“这琴雅都快说亲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难听？小心以后遇上个比娘还厉害的婆婆。
不是没有听见，可王琴雅却没有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何菊正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爹在面前吵架，免得他更是难过。
“大哥，你说大河去请刘郎中都有好一会了，该不是刘郎中还没回来吧？”王大江担忧的看了看王勇和王林氏，“干脆，我再去寻寻？”
“算了，说不定大河很快就回来了！”王大海探头朝外面望了望，见一个火把正朝自家走来，马上扬高了声音，“看，那有个火把，看来是大河回来了。希望他把刘郎中带来了！”
王静香他们也是扭头朝外望去，就连萌货红红也不例外。这个老伯伯是好人，希望他赶快好起来。
“到了，到了，我都听到大河和刘郎中的说话声了，看来爹的运气真好，不用折腾到镇上了！”何菊高兴的喊着，眼里尽是雀跃以及欣慰。
不一会，刘郎中就走了进来，在这寒冬腊月里他的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可见一路走得多急。
“刘郎中，真是麻烦你了！”王勇见到他的汗珠，很是感激。
“说这些干嘛，都是一个村里的。不过，我听大河说过你和你媳妇的病状，老实说我也没什么把握，要是治不了，你可别怪我！”刘郎中说完话，立即收敛了笑容，先是看了看王勇头上的碰伤，然后再右手有力度的敲打着他那无知觉的腿。他一边敲，一边仔细观察着王勇脸上的反应，见王勇脸上并没有出现痛楚的表情，眼里的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
没想到一个村医就有如此医术，王静香看着那带着韵律的敲击，不由得八卦想到，这个刘郎中该不会是什么隐姓埋名的太医之类的吧？
然而没多大会，刘郎中就打断了她的幻想，他面有不忍的开口：“王勇，我就直说了，你这腿不能动估计是脑后碰伤所致。因为撞击过大，你脑袋里的淤血堆积，要是能自己化去的话估计你的腿就能动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王琴雅高兴的眨出泪花，在她看来自己的爹只是撞了个包，没有流血，又听刘郎中这么一说，顿时以为没什么大碍，正待感谢刘郎中就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这脑袋毕竟不同其他，你这淤血我还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完全化掉。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三年两载！”
啊？王静香的嘴巴张成o型，这爷爷不会这么倒霉刚好压迫到下肢神经那了吧？！
“不就是个包么，怎么会影响腿呢？”王琴雅有点想不通，泪盈于睫的询问刘郎中。
刘郎中摇摇头，“我给你开点活血化瘀的药，让你好早日下地走路。不过，你这媳妇的病情可就麻烦了！”
他走到王林氏面前蹲下，见她比过年前看到时老了很多，心里不禁再次感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琴雅，你说你娘忽而清醒，忽而疯狂？”
“是啊，她刚来的时候还没什么迹象，可不知道和爹说了什么，爹很生气，然后娘就疯了般使劲推了爹一下。”王琴雅老老实实的回答，半分都没有隐瞒。
“唉，你娘这只是急火攻心，乱了神智，待我给她扎上几针就好了。只不过，以后她可不能受重大的刺激了！”抽出银针，刘郎中快狠准的插在了王林氏后脑勺上的穴位上，轻捻银针，直到自己觉得可以了，才将银针取下来。
“这就好了？”王静香眨巴眨巴眼睛，抱着红红走到了王林氏的面前。
“呵呵，是啊，这就好了！”刘郎中将银针擦拭干净，一一放回袋中。
果然，王林氏的眼慢慢变得清明，她看了看躺着的王勇，又无措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呜咽了一声，捂脸哭了起来。
“老头子，我这手怎么狠心推你啊？我，我，怎么做了这样的事情？”
酸楚的哭泣让人不忍，李丹和何菊转开了头，眼里也是湿润的厉害，只那秦晓娥拎不清的问道：“娘，你怎么不留在大舅家，跑回来了？”
王林氏的哭声一顿，捂着的眼珠灵活的转着圈，思考着怎样回答，正待开口，就被王勇截了去。
“琴雅，等会你娘就和你睡，明天一早大海你就雇车送你娘回去！”
“不行，爹，难道你刚才没听到娘怎么说的？还有刘郎中又是怎么说的？大舅母待娘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把娘送回去？那不是真的要把娘给逼疯么？”
“为什么？就因为她虽不是故意但还是害死了我的娘，你的奶奶！”王勇一捶床边，胸膛起伏的厉害，脸色因为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082 灯会
忽忽过去半个月的样子，这一天正是过年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
王静香任由着何菊给自己扎起的小辫上缠上一截红头绳，看着她那郁郁不乐的面孔，小声安慰，“娘，别想了，再想奶奶还是送回舅公家了！”
何菊摸了摸王静香的头，手心感受着她那枯黄柔软的浅发，苦笑一声，“你呀，别操心这个了。就是不知道你爹什么时候能放得开？这几天就没见到他笑过一次。”
是啊，任谁也没有想到，那天王勇竟不顾王林氏的苦苦哀求，坚持叫大伯一早叫了牛车送王林氏回了娘家，并在家中甩下重话，谁再为王林氏求情，就和她一起滚出王家，弄得一家人不欢而散，而这个年就彻底的没有了年味！
“孩子她娘，今天的汤圆弄好没有，等会我们早点吃完，好一起去看灯。听大舅哥说，他们也要去呢！”王大河慢悠悠的拿着锄头走了进来，看看天色不由得问道。
“弄好了，还想着给爹那边送一份呢，就是不知道他们吃过没有？”何菊柔柔的应了一声，满意的看着王静香头上的辫子，扬着眉笑道：“看，我们小静香这一打扮，到时比平时精神不少！”
“是啊！”王大河摩挲着下巴，看着王静香那精神蓬勃的笑脸，想起那卖苕丝糖的银子，豪气的说道：“孩子她娘。我看等会也给你买根簪，你瞧你那木簪都戴了多少年了？”
“反正又没坏，干嘛乱花钱！”说是那样说，可何菊的脸却泛起了红晕，嘴角渗出甜蜜。
真好，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一个像爹这样老实，疼老婆的人就好了！
王静香的眼里闪过羡慕，一世一双人，说时轻巧，可世上真做到的又有几个？
“爹。娘。你们别在那傻笑了。我肚子都饿了！还是吃了汤圆早点去镇上吧，我们这什么都好就是离镇上太远了！要是能搬到镇上去就好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以为搬到镇上那么容易啊？”何菊回神带着嗔意的说道。
“就是，先不说别的。镇上的吃的用的多贵啊！”王大河附和，虽然他也梦想过搬到镇上，可现实却让人不再期望。
“怎么不行？爹，娘，以后我就要赚银子搬到镇上去，我们一家人到那享福！”王静香眯起眼，望着天际，眼里的神采势在必得。
“好嘞，我就等着享小静香的福咯！走。煮汤圆去了，大河，等会煮好了，你给爹那送点去啊！”何菊高兴的拉起她的小手朝厨房走去。
风还是呼呼的刮着，可坐在牛车上的王静波。王静松，王静羽，王静香他们满脸兴奋，激动的讨论着镇上的灯会，就算寒意冻红了脸颊和鼻尖，眸子里的神采却是那么的闪亮。
“小静香，你今天带了多少钱，我可把我过年的压岁钱全都带上了！”王静羽附在王静香的耳边小声的说，话里是掩不住的高兴与好奇。
“带了，我也全部带上了！静羽接，你想买什么东西啊？”王静香摸着红红，同样小声的回道。
“我上次看村里的桂花，戴的那种头花挺好看的，就不知道贵不贵？”王静羽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说道，小脸蛋红扑扑的。
“呵呵，静羽姐姐也知道爱美了。”王静香小声的打趣，静羽口中的桂花就是村长的孙女，每次一得到什么东西都要在村里显摆半天，但不可否认的是样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那性子有点傲娇。
王静羽轻扭了下王静香的手臂，转过头不说话了。
进了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街上的店铺前面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暖黄的光线从灯中透出，带着一股醉人的朦胧。更别提那沿路的小吃，热气蒸腾，香味袭人。
“爹，你看那边的豆腐脑好像挺好吃的样子，要不我们去吃点吧？”王静波大大咧咧的扯扯王大海的衣袖，看着那白嫩嫩的豆腐脑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就是，静波他爹，你看把静波给馋的，再说我们家又不是吃不起，走吧！”秦晓娥眼含得意，骄傲的昂着头，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热情的笑着说道：“大江，二弟妹，大河，三弟妹，走，今天这顿嫂子请了！”
话是好话，笑容也很热情，可是那眼里透出的得意和轻蔑，让人浑身都不是滋味。虽然王静香很喜欢吃豆腐脑，可看着秦晓娥那一脸让人不爽的表情，将脸自然的撇开，指着不远地方卖油酥饼的摊位，大声喊道：“爹，我想吃那个饼子，那个填肚子。”
“好，小静香想吃啥我们就买啥，大哥，你们在这吃，我带她去买饼去！”王大河将王静香抱的高高的，护着何菊，一家人朝饼摊走去。
王静松的眼里闪过笑意，这个静香妹妹还真是不吃亏啊！他轻咳了一声，小声的说道：“我也觉得那个饼不错！爹，娘，要不我们也去买来尝尝。”
王大江点头，而李丹的眼里则是划过笑意，跟王大海他们打过招呼后，随在了王大河的身后。
秦晓娥一翻白眼，呸了一口，“这些人是怎么了，都说了我请客还那么客气？”
王静羽亮亮的眼睛暗了暗，她偷瞄了一直抱怨的秦晓娥一眼，小小的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娘刚才的表情会是那样，真让人不舒服。
王大海不耐烦的看着她，“要吃就快吃，哪来那么多话？”
秦晓娥这下不敢再抱怨了，只得幽怨的看着王大海的背影，一边小声骂着王静羽撒气。
这时，一家酒楼包厢里。秦小萱正不耐烦的听着自家娘亲对自己的数落，刚好偷瞄出去的眼神里就捕捉到了王静香的身影，想起她上次受的伤，不由得拿眼向哥哥们求救。
她的二哥秦池谦暗地摇了摇头，眼睛不断的眨呀眨，示意秦小萱向大哥秦池珏求救，他可不敢舍身取义，牺牲自己成全三妹。
这个不讲义气的二哥，以后不要再想求我帮你办事！秦小萱无奈，只得将眼睛可怜而委屈的看着秦池珏。幽远而专注。
“好了。娘。以后三妹会注意的，你就少说点吧！再说，今天可是看灯会的！”秦池珏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几句，虽是对着自己的亲娘也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
秦小萱点头如捣蒜。立即打蛇随棍上附和：“就是，娘，等会你不是还约了那个石夫人么，你就让我们去看看花灯嘛！”
秦夫人没办法，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的抱怨：“就你主意多，真不知道送子娘娘怎么送的，怎么弄了个猴儿给我！”
“娘！……”秦小萱不依的摇着秦夫人的胳膊，“哪有我这么漂亮的猴儿。大哥。二哥，我们走吧！”
蹬蹬蹬的跑在了前面，秦小萱在秦夫人的叹气声中跑到了街道上，水灵灵的大眼不断张望。
咦，刚才明明在这的。怎么不见了！哦，找到了！
正待朝王静香那边前进，手就被人抓住，秦小萱正想发怒，却发现抓住自己的正是那冷冰冰的大哥，只得没骨气的将怒火重新吞回了肚里。
“乱跑什么，你再这样，我们就回楼上去！”秦池珏的眸子里带着不悦，他可以容忍三妹的娇蛮与任性，但是却不能原谅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大哥，刚才我看到那个被烫伤的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秦小萱说完，又将头转了过去，手指着王静香一家人的方向。
是她？看她那活泼的样子，伤口估计好了吧？
“大哥，你快放开我，我想去找那个妹妹玩。”秦小萱嘟着嘴，使劲的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大哥没有松手的意思。
秦池谦的眼里带着笑意，自己这个三妹爹不怕，娘不怕就怕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大哥。
“大哥，你就让她去吧，三妹难得这么待见一个人！”
秦小萱扔给他一个白眼，算你这次还讲点义气！
将她的手放下，秦池珏率先朝那边走去，“好，我们过去！”
秦小萱和秦池谦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错吧？一向冷情的大哥居然对那个小妹妹有兴趣？
不过，想归想，他们两个是怎么也不敢询问秦池珏的，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不断擦着来往的人群，如一驾小舟朝王静香那个码头靠近。
“爹，娘，走我们到前面那条街，上次我和小石头说好了，要是来看等会的话，就到那个卖汤圆的婆婆那汇合！”王静香满足的吃下最后一口饼，想起和小石头的约定，忙忙的说道。
“那条街？正好，我们和大舅哥说好的就在那条街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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