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凌轻笑不答,细眼邪魅地看着攸茜。
“殿下何不问下端午,这清竹居可是她的地盘,为何会出现这种东西?”攸茜乜斜一眼端午,口气颇为不屑。
“我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清竹居。”端午怔怔地看着攸茜。
“噢,可殿下的意思便是说我攸茜特地学来这南疆巫蛊之术,放你清竹居来陷害你呢。”攸茜一针见血道,呵,她攸茜好心不冒犯别人,竟然还有人敢在她太岁头上动土!
情愫
攸茜冷艳孤傲的神情,那一袭红衣愈加映衬得她异常绝美,端午看得自卑,原来,攸茜是那样美丽的女子。端午微垂了眼眸,如此夺目耀人的攸茜会陷害她吗?端午不知道。
“先将这丫鬟带下去。”司空凌瞥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索儿,漫不经心道。
“殿下饶命!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不知道,殿下饶命啊!”索儿懵了,若被他们带下去,她必定必死无疑。
“不要,我相信索儿不会做这样的事。”端午忙不迭地抬眼看着司空凌,企图司空凌能放过索儿。
“端午姑娘,你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能为丫鬟求情,吕慧着实敬佩姑娘。”语笑嫣然,吕慧硬是把一番讽刺的话说得情真意切。
“端午清者自清。”端午没有料到平常内敛和善的吕慧竟然会出此言语,不禁微蹙了眉头,眼底略有几分愤怒。
“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此事本殿下自会查明清楚。回殿。”
至始至终,司空凌都未曾放开过端午的手。余下清竹居的闵妃、攸妃、琪婕、吕慧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料到司空凌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萱芝中巫蛊的事一笔带过,只抓了一个小丫鬟便了事。
是萱芝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还是他已经容不得端午受到丁点惩罚?
那么她们呢?她们在他眼里又算做什么呢?
“娘娘夫人,请回吧。”舒贺躬身恭敬道。
“嗯。”闵妃应了声便大步离去,步子慌张,微微发颤。
闵妃则厉色地扫了眼木床,冷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人!”随后瞥了眼吕慧便拂袖而去。
“走吧。”琪婕看了眼地上被吓晕过去的丫鬟,微微摇头道。
“呵呵,她这话应该去说给那些犯了她的人听。”盈盈款步离去。
热闹非凡的清竹居,顿时人去楼去。ZEi8。Com电子书
而听雨阁内,丫鬟们正马不停蹄地楼上楼下忙碌,不知为何,适才萱芝夫人竟发起高烧来,大汗淋漓,浑身烫热,传来御医竟也束手无策,只得不停地擦拭萱芝夫人的身子为其去热。
莫约一个时辰过后,萱芝才高烧褪去,听雨阁才逐渐恢复平静。
但凌王府却并不安宁,府上蜚短流长皆是关于端午陷害吕慧之谣言,说什么狐眼妖媚的端午欲坐上王妃之位,正对那些个夫人们展开攻击报复。先是汐婵夫人的枉死,现在用巫蛊妖术来谋害萱芝夫人还嫁祸给攸妃娘娘,这个狐眼女子真是可恶!
司空凌牵着端午离开清竹居后便径直去了书房,而后司空凌便端坐上位神情严肃地批阅起公文来。端午则一直侧立一旁,神情黯淡,许久以后才开口道,“你能不能下令不要为难索儿?”
“可以。”淡漠直言。
“谢谢。”
“不用。”
书房气氛又是一阵静默,端午瞥一眼司空凌俊逸的轮廓,轻轻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道,“那个真的不是我陷害萱芝夫人的,因为,我不会写字……”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端午诧异转头看着司空凌,惊诧不言而喻。
司空凌放下手中公文,微闭了一下细眼,再睁开时,邪痞一片,“我在处理公文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哦,奴婢知罪。”声色微有些黯然,端午又垂下头,看着光洁明净的地面。
“过来,站到我旁边来。”司空凌嘴角上扬,闪过一丝捉弄的笑意。
“是。”端午蹑手蹑脚靠近司空凌,却被司空凌一把抓过去,措手不及地端午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撞到文案上,司空凌见势立即将端午拉进怀里,端午便跌坐在他腿上。
急忙想要站起来却被司空凌另外一只手环上腰间,锁牢在怀中,“我教你写字。”
热气扑耳,端午倏地脸红不止。司空凌将头靠在端午肩上,柔声道,“铺开宣纸,拿起笔。”
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萦绕端午耳鼓,端午忙地微微向前倾斜身躯,慌张地铺好宣纸又拿起毛笔,手指微微颤抖。这是端午第一次握笔。
司空凌洁白修长的手指贴上端午的手掌,端午蓦地将视线落在重合的手掌上,原来她的手这么难看。怔地松开笔,却被司空凌覆上的手紧捏住,他的手刚好可以包裹住端午的小手,他的手原来跟端午的一样冰冷。
“我教你写你的名字,端,午。”司空凌握着端午发颤的手,一点一横地写下端午的名字。
瞳孔皱缩,端午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名字,突地想掉眼泪。
原来端午两个字是这样写的。为什么教她写字的人,不是娘,也不是爹呢?只要一想起往事,端午总会觉得莫名的心酸。
“你为什么叫做端午?”司空凌感受到端午浑身的颤栗,声色愈加轻柔。
“我是深秋出生的,算命现在说我命不好,体质又阴寒,所以才给我改个稍阳的名字。”
“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九月二十九。”
“我是十月二十九,将近比你大了五岁。”
“嗯。”端午第一次将自己的生辰告诉给一个人,她的生辰从来都只有娘一个人记得。
司空凌第一次记住除母妃以外第一个人的生辰。
给读者的话:
明天会多更,今天晚了,抱歉。
夫君
“是这样写的吗?”端午指着宣纸上一角的歪歪扭扭的两个字问道,兴奋与失落夹杂。
司空凌睇眼看了看那两个字,如同端午的人一样,藏在最角落。“以后每天你都可以随我到书房来练字。”
“真的么?”端午欣喜若怀,激动地转过头——司空凌亦正侧着头看着她,她的唇便突兀地落在他的唇畔上!愕然回转过头,端午清秀的脸颊浮云嫣红。
司空薄唇上扬,灿若光华。冰凉的手指触及端午的下巴,司空凌掰过端午的脸,使她正视自己,道,“我是你的夫君。”话毕,司空凌便吻了上去。
第一次见你,你也说你是我的夫君。可是,你打破了我对夫君所有的向往。司空凌,你叫我还要怎么相信你?端午满心的欣喜骤然沉入海底,狐眼无光,表情淡漠。
夫君,端午会以为他是她的天。
司空凌亦感受到了端午的迟钝与漠然,缓缓离开她的唇瓣,细眼微眯,“怎么,不喜欢?”
“你让秋姐跟我说过,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强来……”声入蚊蚋,端午突地想起在地牢中的那个人渣,他现在应该会是什么样子?司空凌的手段他定然承受不起,倒不如杀了他来得直截了当。她突兀地发现,原来自己是这般记仇的女子,如今看到他遭受非人的惩罚,她竟然毫无同情心软之意。
“我说话算话,现在我只是索取教你写字的报酬而已,一点也不过分。”司空凌作势再次朝端午吻去,而端午眼疾手快用手忙堵住了司空凌的薄唇。
“那我不学了。”
“我偏要教!”司空凌拂掉端午的手,再次覆上端午的红唇,而端午则是拼命地摇头反抗。
微过半刻钟,司空凌离开端午的唇瓣,嘴角笑意邪魅至极,朗朗道,“你还想学什么?”
端午垂头,暗自思量要不要将话说出口,终是狠下决心,小心翼翼道,“我想要出府一趟……”狐眼直视司空凌的表情,一眼便见司空凌的邪笑里突兀地阴寒流泻,忙不迭地道,“我会很快回来的!我只对他说几句话就好!”
“本殿下怀中不需要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女子。”司空凌放开怀抱端午的手,嫣然一副任她离去的姿态。
端午顿时明了司空凌之意,忙起身后又侧立一旁,呵,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她在他的眼里不早就是这样的人么?
怀抱顿时冷清,司空凌身子倾前,再次拿起公文批阅起来,薄唇轻启,声色冰凉,“看来你还是未将本殿下的话放在心里,出去。”
没有应声,端午躬身行礼后便径直退下,遣身回到永泰殿。
是夜,萱芝清醒,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向贴身丫鬟问道,“殿下在哪里?他还有没有来看我?”
丫鬟米树忙上前扶起微显孱弱病态的萱芝,忙关心道,“夫人,你才醒过来,再多休息着些吧。”
“本夫人问你殿下呢?”大病初醒,谁人都想第一眼所见之人为自己心头所爱,萱芝目光灼灼地看着雕花镂空门外。
“回,回夫人,殿下他在永泰殿……”扬声厉问,米树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吱唔答道。夫人的脾气她是清楚明了的,若有稍稍不称心如意,那些个下等便少了被夫人责罚。她虽为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要是火大起来,谁人能逃脱得了责罚?
“端午呢?她是不是还住在永泰殿里面?”陡然握拳,萱芝视线狠瞪米树,仿若将她了端午,恨不得生吞活剥一般。
“闵妃也还在飞仙楼中……”
“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夫人这次病重,殿下就这般不理不顾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夫人大病初愈小心身子……”
“身子?!身子有什么用,殿下竟然为了那个狐眼妖精如此忽视我!好!非常好!!”煞白的面庞因愤怒而酱紫一片,狰狞不堪。
“来日方长,夫人……”
“滚!我叫你滚!通通都给我滚!”
“是是是。”米树慌忙地从地上站起来,急忙离开房间。
萱芝沉沉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就这样突兀的掉下来,没有丝毫预兆。自己托付终生的男子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呢?如此病重竟只看望过一次,还带着那个狐狸精,教她怎么不恨?
自视卑微
相拥一夜。司空凌起身穿戴朝服之时,端午亦起身来,如同当初的侍婢一般,有条不紊地亲手替司空凌穿戴整齐,然后再系佩腰间寒玉。
“你越来越像我的结发妻子了。”司空凌垂眼看着正替自己系佩寒玉的端午,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浮上心间。以往这些伺候他的事皆交由奴婢动手,他也甚少在他的那些夫人们那里过夜,她们自然也没有这种展现贤妻淑德的机会。端午,至始至终似乎都是一个意外。
端午的手漠然滞住,如果他在一开始和亲欲他的时候便如是说,端午会不会觉得司空凌便是他此生的温暖?她梦寐以求的温馨的家,是不是便是如此?朝夕相伴,分离时便伫足凝眸他远去的方向,倚栏静待。纵然知晓他有如此之多的夫人侍妾,她会不会对他飞蛾扑火、粉身碎骨般的执着?
“你的通房丫鬟和夫人、妃嫔们通通都可以为你做这些。”
等待他的关心,等到了关上了心。所幸,她从浑然觉悟,舍弃那些华丽而不切实际的梦。
“可我喜欢你替我做这些。”
司空凌用的是那样柔缓真切的语气,端午辩不清真假,原来他亦有除阴冷淡漠之外的说话语气。
“殿下可以将这些甜言蜜语说给闵妃娘娘或者正需要你关怀的萱芝夫人,她们一定会非常感动。”端午系好寒玉,缓缓起身,平静无波。
“怎么,你不感动?”司空凌扳着端午的下巴,玩味甚浓。
“我只是殿下的一个贱婢,我为什么要感动呢?”呵,端午扬眉反问。
“迟墨当初要带你走,是你唯一离开我的机会,你选择留下,我亦然重新接受你。实话说,以前我从未将你放在过心上,你的死活对我来说丝毫不重要。现在不一样,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你也应该习惯这样的我。”一向不善表达感情的司空凌,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袒露心扉,尽管语气冷傲无比。
“如此说来,我应该感谢殿下对奴婢的厚爱了。”清澈的狐眼没有多余的情绪,端午早在司空凌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她只是他的贱婢时,她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奴婢,而不什么和亲公主,更不是他日后宠爱的妃嫔,如今顶多算作一个得宠的通房丫鬟。
况且,这算是得宠吗?端午不知道,或许这只是司空凌偶然的发善之举,待他厌烦后定然弃之如敝屐。
微眯细眼,司空凌眸内的柔情有片刻凝滞。端午以为他会发怒,亦桀骜不驯地迎上他咄咄逼人的阴寒眼神。然,司空凌却猛然一抬下巴,使端午仰望他,道,“如今你连这般语气跟我说话我都已经习惯了。”
端午迅速收敛了视线,不再与司空凌对视。他的眼眸实在太过深邃,如一汪幽黑的寒潭,一旦陷入其中,定然不能自拔。“奴婢知罪。”端午用一种很卑微的语气道。
“我已经不把你当作奴婢了。”司空凌放开端午的下巴,转眸看向殿外,“你可以在府上散散心,但必须得有影卫跟随。现在府上并不平静,没事最好勿要出殿。”
什么时候起,司空凌与她说话并不是以本殿下自居了呢?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可以平等相待了?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是他的罪婢,她总是得承受他的惩罚,如今却可以如此平淡相谈,是不是过往都可以当作不算数?
“恭送殿下。”端午躬身行礼,纵然他说他不将自己当作奴婢,但她也不会忘记她的身份。
奈何她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清尘公主,只是一介小小的婢女。
一身朝服,器宇轩昂,司空凌平添了几分王者之尊的霸气。清晨蓬勃朝阳光辉洒在司空凌的身上,浑身周围镀上一层金边,走在金光灿灿的大道上,背影飘洒俊逸地不可方物。端午心头猛然一酸,急急转过头来,秋姐心疼的看着她,殿下的那一席话秋姐亦听得清楚明白。
“端午,孩子,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殿下他终于看见你了……”秋姐几欲喜极而泣。
“可是,我已经对他死心了。”端午止住心头的苦涩,语气凄凉。
“嗯,可是,你始终是属于他的女子,虽然没有明媒正娶,可天下谁人又不知道尧国的清尘公主和亲于四殿下呢?如今,他只要能好好待你便好了,端午,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从一开始和亲于他,我便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到现在,宁愿那样残忍地对待迟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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