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端午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相信,他司空凌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同意她留下孩子,像在做梦一般。
“嗯,真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对待我们的每一个孩子。”司空凌嘴角又浮上那抹邪笑。
还每一个孩子,端午听得傻掉了,瞪大着狐眼看着司空凌,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见司空凌又道,“我正准备过几日去为你寻来玉蟾蜍解你身体的寒毒,如今看来此行刻不容缓,我可不许寒毒伤了我的孩子。”
那么你就能允许寒毒伤我?端午心头隐约浮上一丝悲哀之意,却未多言,司空凌能让她留下孩子已是大幸了,她不能奢望得太多。
“如今朝中方乱,尧国之事繁杂,最多三日我便去寻药,你要小心地呆在府上等我回来,知道吗?”司空凌语气如此关切,与原来不屑与人交谈的司空凌判若两人。
“嗯,知道。”
“我将翟洛留在府上照看你。”
“不用了,府上有那么多侍卫守着我不会出什么事,翟洛还是在你身边帮你处理政事好了。”
“嗯。”司空凌不再多言,依旧将端午抱在怀里,轻抚端午的肚腩,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余孽
晚膳过后,司空凌将端午抱至华清池亲自动手伺候她沐浴,言之曰:莫让她劳累伤着了孩子。
端午只是觉得好笑,以前鞭笞、杖罚、掌掴、割肉、寒毒都走过来了,如今倒便得娇贵起来了。心中暗忖,却从未说出口,她仍对司空凌的残厉狠毒还心有余悸。
入夜,司空凌头疾依旧复发,只是如今疼痛不似当初那般强烈,司空凌倒也能忍得过去,只是采柔的脸庞倒是愈发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命舒贺将采柔盯紧,采柔这些日子来竟然安守本分,丝毫没有半分逾矩举动,这其中究竟到底怎么回事?清醒时司空凌想下令直接将采柔拉出去杖毙,可刚有这般想法,脑海便被一种不舍的情绪所弥漫。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采柔还不足以跟太子之位与尧国之城相提并论,如今端午又怀有身孕,司空凌自当处理好这些再来处理采柔之事。
三日内,司空凌清早便去上朝,傍晚时分才回府,回府后定然是先将端午抱在怀中,轻抚她的小腹,轻言细语暖笑道,“今天孩子有没有听你话?舒贺安排过来的安胎药可有乖乖服下?”
每当这时候,端午总会有一种错觉,司空凌与她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伉俪情深。端午也想听从秋姐的话,有了孩子,更应该好好跟自己的夫君在一起。可是每次想起迟墨还在寒山寺等她,心头总会有些难过。她明白,她不恨司空凌,她对迟墨觉得很歉疚,她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该怎么办才好。
放不下过去,又不能妥善地处理现在,端午总会深深地自责。如果她的娘亲没有将她生出来多好,如果养娘没有嫁给那个人渣该多好,如果她当初在绪王府在禁闭室被折磨至死多好,如果山洪爆发的时候她被掩埋多好,如果寒毒能将她冰寒至死多好!
有那么的波折,她端午都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如今有了孩子,她更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么?端午抚着自己尚且还很平坦的小腹,一脸慈祥笑容,目送司空凌和翟洛离开永泰殿。
司空凌踏出凌王府,优雅而从容地踏进马车里,翟洛紧随其后,而架车之人却是从未出现在凌王府的陌生人。
车夫的身份,若是调查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调查得了的。他可是二殿下司空逸的贴身护卫,司空逸一路闯东游西,他与其他护卫则一直掩藏在暗处,若非司空逸遇见危险或执行他的命令概不露影。
至于为何会替司空凌驾车,则是因为此行的目的地为南之极地,而此人曾到过那里,故司空逸特地遣他此行为司空凌带路,以助一臂之力。
马车浩荡南行,出了京城后司空凌三人径直换了骏马在官道上驰骋起来,风驰电骋,威风凛凛。一连两日,司空凌三人马不停蹄地南行,只是行至一处峡谷时,三匹骏马皆停蹄不再前行。
翟洛转眸一圈,眼底冰冷杀气弥漫,沉声道,“想死的出来。”
两排黑衣人架着弓箭顿时出现在峡谷两侧,寒风飒飒,亦是杀机重重。
司空凌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呵,暗杀,看看到底是谁杀谁?!没有丝毫征兆,司空凌抽出腰间银丝软剑直朝那群黑衣人刺去,而翟洛与那车夫顿时也飞身加入阵营。待那群黑衣人反应过来之时,只得弃箭硬拼。
若黑衣人再要乱箭射发司空凌等人,恐怕就要伤及到自己人了。故也是司空凌立即飞身入黑衣人之中的原因,司空凌与翟洛本就是高手,再加上那车夫亦是高人,如此下来,三人便迅速地将那些黑衣人解决掉了。
司空逸来访
翟洛扯开那些人的黑蒙面,那些没有被他们一剑致命之人亦咬破牙齿内的毒囊而自尽了,如此招数,很显然便是皇后之人。如此看来,那些惩罚,还真是太轻了!
司空徇在朝堂上自杀,下手虽狠,却不及死亡,御医费尽宫中珍奇补药才保住他的性命,只是要他司空凌稍稍一个命令,司空徇顿时就会魂归西天,他犹豫片刻,终还是没有下令将他谋杀掉。毕竟在宫中那些日子,他没有亲自下令欺负过他,如今便放他一条生路便是。至于皇后,一介女人,他司空凌要看着她慢慢折磨至死,看来毁容变得苍老还远远不够!
“翟洛,你先回府保护端午。”司空凌重新翻上马背,看着自峡谷上流下的血液将泥土染得一片鲜红璀璨,嘴角浮上一抹邪肆的笑容。只是一想到还独自留在府里的端午,心头隐约有些不安,若是林倩儿派人偷袭府上,她怎么承受得来?
“殿下,我随你一起去南之极地。”一路南行,危险重重,翟洛虽心头亦是担心端午,但更为担忧司空凌,毕竟府上还有影卫和舒贺在。
“回府!”司空凌一声喝叱,扬起马鞭,骏马嘶鸣,飞驰急奔,尘埃飞扬,再无回绝的余地。
“洛侍卫放心,南行之路,甲奴早已打理妥当,甲奴一定誓死保护殿下安危!”那叫家奴的车夫单膝跪地,神情却不卑不亢,眼底坚决一片。
翟洛看着司空凌绝尘而去的身影,表情依旧冰冷,低沉浓重的鼻音,“嗯。”飞身上马背,亦飞奔按原路返回。那甲奴见翟洛离去后亦立即翻身上马,追赴司空凌。
翟洛回到凌王府之时,舒贺忙上前问道,“洛侍卫,你怎么突然回府了,殿下呢?”
“独自一人去了南之极力,速派影卫追去保护殿下。”
“是。”
再回至永泰殿,端午在殿中提笔练字,书案旁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端午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恬淡的笑容,甚是温馨,翟洛便站在宫门出暗暗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再那么冰寒。
子时时分,凌王府竟迎来一位客人,舒贺与翟洛微微有些不解,这二殿下明明知晓殿下出府南行为何竟此时来府上拜访?当然殿下一向对二殿下尊重有加,他们自是不敢怠慢。
司空逸一袭白衣飘洒,嘴畔含笑,直言不讳道,“我是来看看四弟的心上人。”
舒贺便将司空逸带向永泰殿,宫门一开,司空逸一眼便见着素衣裹身的端午正在凝神刺绣,樱唇浮着浅浅的笑容,分外舒心。司空逸大步便迈了进去,周围丫鬟下人忙行礼道,“奴婢参见二殿下。”
刺绣中的端午忙放下手中针线,起身相迎,正欲以一介奴婢身份行跪礼之时,司空逸已站至她跟前,他道,“我早已不是什么二殿下,一介凡夫俗子,都不必拘礼。”
“是。”丫鬟起身,再替司空逸侍茶。
“端午,气色比先前在宫宴上好了许多,看来,四弟确实待你不错。”一进门司空逸便感受到殿内比外面温暖许多,虽还未入冬,天已微有些寒凉了,而四弟又言她有寒毒在身,她住的地方是应该比常处要温暖些才是。
端午微抬了眸看了眼司空逸,她记得她曾与他在宫宴上一面之缘,没有料想到他竟还记得自己,心底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据他而言,他似乎知晓司空凌与她之间不少事,于是道,“四殿下一时兴起罢了。”
“兴不兴起,你和他比谁都清楚,只是暂时分不清而已。”司空逸莹亮星眸注视着端午的一颦一笑,他游历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清澈漂亮的狐眼,她浑身上下亦散发着一种冰冷冷的淡漠,与司空凌颇有几分相似,难怪司空凌会被她所迷倒!
封妃(上)
端午垂下眼睑,黑眸内闪过一丝落寞。司空凌是不是真的对她动了情,她无法知晓,只想以后等孩子出世之后,他会待孩子好就可以了。
司空逸见端午沉默不言,嘴角笑容愈加明显飘逸,冷静淡漠的女子,那么的吸引人的视线。“今天天气晴朗,多出去走走对孩子有好处。”司空逸笑道,那笑容似一抹暖风。
端午微眸,他果真什么都知道,于是淡淡的应道,“嗯,好。”
既然对孩子有好处,端午都会做,只是有司空逸在身旁,她决定待他走后再在府上散散步。
“那我就带你出去逛逛。”司空逸提议着。
“不敢劳烦二殿下,多谢二殿下的好意。”
“嗯,好,如此的话,那我就独自一人去闲逛了。”司空逸亦不勉强,他此次来府就是来查查司空凌头疾之事,原本想以端午为幌子,那么现在自己再去府上探查一番便是。
“恭送二殿下。”端午躬身行礼。
翩然转身,空气中余留司空逸身上淡淡的清馨香味,煞是舒心。司空逸离开永泰殿后便在四处开始闲逛起来,空气中微微有些残留的桂花馥郁香味,司空逸却丝毫闻不出有任何意味。
凌王府依旧气势磅礴奢华,丫鬟下人们忙碌穿梭,见到司空逸皆躬身行礼,暗处的侍卫没有命令一概不现身。司空逸顺着王府的中轴线北行,后花园的丫鬟们忙道,“参见二殿下。”
“都起来吧。”声色柔和,司空凌扫视一圈行礼的丫鬟,继续前行。
在路经一袭白衣裹身的丫鬟时,司空凌顿时止住了脚步,朗目含笑,只是迅雷不及之势闪过一丝精光,“这位姑娘佩戴的什么香囊,好香。”
白衣女子微微些颤抖,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柄端,轻轻地垂下了头。
“回二殿下,采柔不会讲话,是名哑女。”一侧的丫鬟答道。
“哦,可惜了个好姑娘。”司空逸惋惜道,眼神也变得同情怜悯起来,只是视线一直锁牢采柔的一举一动,“在下结识不少精通医术之人,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或许可以帮帮姑娘。”
猛然抬眸,采柔的杏眼直视司空逸,期望之意明显。就那么一瞬间,采柔又垂下眼眸来,黯然失色,精巧秀脸悲哀重重。
司空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道,“姑娘若是同意,点头便可。”
采柔依旧垂着头,她何尝不想再开口讲话?她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对司空凌讲出她对他的爱,只是,一个连舌头都被割掉之人还能再讲话吗?她也自通医术,曾多次为自己施针治疗,却终是无果。缓缓摇头,采柔神色无比失望。
“既然如此,那在下打扰了。”司空逸见采柔摇头便客气道,凌然转身,依旧飘逸如仙。
若是常人,知晓有人可以治愈自己的顽疾,定然欣喜无比,她却如此轻易放弃,果真将自己的情绪克制得很好。司空凌的头疾之症由见她开始,问题定然出现在她身上。司空逸暗中决定,明日便安排些通晓奇门异术之人守在采柔身边。
待司空逸走远后,那些清扫后花园的丫鬟们皆忍不住道,“采柔,你怎么那么傻,那可是鼎鼎有名的二殿下,他说要帮你治愈哑疾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只有你才会拒绝!”
“就是就是,采柔,你现在要是反悔了,我立马就去替你追回二殿下。”
采柔依旧只是摇头,巧脸却愈加悲哀了,只是心头却闪过一丝疑惑,他二殿下为何独独要帮她治愈哑疾?
翌日,凌王府内的后花园多了名精于花艺的花匠。
再过一日,后花园中要开凿一方清池,特地养上东海的七彩斑斓鱼,于是又多了些下人和能功巧匠。
而端午却依旧深居永泰殿,平日里也只在殿中的院子里闲逛一番,对府上的事知之甚少。时光一恍,竟然七日过去,端午的孕吐现象竟然日益频繁起来,只要稍稍吃点东西下去便会吐个不停,对此,舒贺及翟洛也花费了不少心思,于是端午需要服下的药汁便更为繁多了。
第八日,司空凌邪魅不羁地出现在府上。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端午抱在怀中,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抚端午的小腹,“孩子,有没有想你爹?”
封妃(中)
指尖跳动,端午嘴角浮上一抹慈母般的笑容,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可来不及多想,端午便又干呕起来,司空凌忙轻拍她的背,“孩子说想,想着急出来见见爹娘了。”语气宠溺,嘴角笑容那般灿烂夺目。
待端午干呕完之后,浑身早已虚弱无力,于是便靠在司空凌怀中闭目养神。
司空凌徐徐收回端午小腹上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方折叠地整齐的锦帕,“给你。”
“什么?”端午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白色锦帕,上面绣着一支傲雪怒放的红梅,却没有伸手接过。
“打开看看。”
手指仍旧有些粗糙黝黑,印在雪白的锦帕上分外明显。端午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帕,赫然出现一粒血红色的药丸,“这是什么?”
“千年玉蟾蜍。”司空凌淡漠道,对一路寻找玉蟾蜍的艰难险阻只字不提。南之极力气候恶劣,有毒气雾障重重,林间凶狠野兽繁多,又有视它为守护神的族人拼死保护,能一举夺得千年玉蟾蜍,实属不易。
“哦。”
“服下它。”
红色的药丸闪现出一抹奇异的光芒,端午的手掌微微有些发颤。司空凌叫她服下,那她服下便是,不管这药丸有何用处。
司空凌满意地看着端午将药丸服下,唇畔上扬的弧度愈加张扬,“明日我将封为太子,后日,我便重新迎娶你。”
时空静止,端午蓦地僵直了背脊,狐眼猛然直视前方,“你说什么?”
司空凌说要重新娶她?端午依旧难以相信这件事。
“明日你先到我的另一府邸,后日我以王妃的典礼迎娶你。”那府邸司空凌早在当初决定要娶端午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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