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米把碗一摔,这饭没法吃了!
迟小米忽地一抬头,才发现迟老爷子正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白花花的大米饭,对亲女儿遭欺负的事只当没瞧见,一点不仗义:“爸!您不打算管管您媳妇儿啊?合着您女儿我不是您亲生的?您就由着您媳妇儿欺负啊!”
迟老爷子刚想为可怜的老二说句公道话,就被迟老太太火力十足的大白眼给翻了回来:“那什么,你妈也是我原装的媳妇儿不是?得罪谁都不好使,谁都不是组装的。”
迟小米一听又急了:“你们夫妻俩欺负一小的,害臊不害臊啊?”
“我们不害臊。这叫妇唱夫随。想不受欺负啊?快找一随你的啊!我们就不欺负你。”
老太太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挤对迟小米。其实,老太太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自个儿这油盐不进,没心没肺的女儿就得使劲地挤对,她才会想着早点嫁人,早点离家,早点有个人代替自己疼她爱她。省得自个儿那把老骨头到了奈何桥上,喝孟婆汤的时候,还放不下这没人疼没人爱的迟老二。
迟小米不是迟老太太肚子里的那条胖蛔虫,她哪里知道自个儿亲妈那点感人肺腑的心理活动?耳朵里灌的全是迟老太太挤对她那点儿酸词损句,一时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噎住了。
“我出去消消食!”迟小米一摔筷子,扭脸奔出了迟家大门。
迟老爷子眼见着自己的心头肉生生被自个儿那牙尖嘴利的“原装”媳妇儿挤对出了门,就气不打一处来。第一次在他的“原装”媳妇儿面前展现了他隐藏了多年的男儿本色:“怎么着,你这不会是和咱家老大似的又更上了吧?”
“少胡说八道啊!我这更年期早过了,你以为这是喜迎第二春呢!”
“没更?没更你还逮谁咬谁?”迟老爷子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吓得迟老太太一激灵。
这可是迟家历史上头一遭!老太太眼见形势不妙,小声地嘟嚷了一句“死老头子”就收拾起碗筷麻利地躲进了厨房。
。。
第六章 路遇初恋记忆中的王八蛋
迟小米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眼见着三三两两的小情侣们手黏体黏地擦身而过,冒着泡的小心酸又一次泛滥成灾。她突然想起了李进,那个巨型王八蛋。自己在梦里不知把这孙子油炸过多少次,可这孙子总是以他顽强的生命力无数次地在自己的心里死而复生。
有时迟小米绝望地想,是不是自己的烹饪方式不对?应该把这孙子彻底炖了,然后连骨头带汤吃得一滴不剩?也许那样自己也就不会这样死没出息地老是想起这个王八蛋了!
迟小米边走边琢磨,不觉间走到一家婚纱店门前。巨型的婚纱照摆放在锃明瓦亮的橱窗里,映照出迟小米有些发福的寂寞身影。曾几何时,那个身无分文的穷学生李进也曾牵着迟小米的手,这样仰望着巨型婚纱照里的美满新人们发呆。呆到深处,穷学生李进总会信誓旦旦地说:“小米,咱以后绝对比这橱窗里的人幸福。”那时的李进,虽然口袋里只剩了最后一个子儿,可心里却装满了迟小米。
“小米。”恍惚间,迟小米好像又一次听到了李进在叫自己的声音。迟小米一回头,果真是李进。李进正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地站在自己身后。
迟小米一打量李进油头粉面的装扮,再一瞧站在婚纱店门口身着盛装的跳楼女小菲,迟小米立刻明白了一二:“哟!这是要拍婚纱照呢吧?”
还没等李进说话,跳楼女就耀武扬威地扭到了迟小米面前:“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大主持啊!怎么着,瞧见昔日情人喜结良缘,不该发挥发挥您那平日里积攒了一肚子的文学词汇给我们来两句好听的,祝贺祝贺啊?”
迟小米特想抡圆了胳膊,照着死不要脸的跳楼女脸上狠狠抽上一大耳光,抽得丫满脸开花不用化妆!可转念一想,丫不是想要贺词吗?干吗不用自己文学的小尖刀,扎丫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呢?还显得咱特有文学女青年的优雅气质。
“那是当然!”迟小米一笑,心想,孙子等着瞧好吧!迟小米打量了眼前的一对狗男女,顿时文思泉涌,“瞧你们这一对璧人,想不来两句都不行。那就祝二位狼狈为奸白头偕老,蛇鼠一窝永结同心吧!”说完,迟小米抛来一特妩媚的笑,将一对“璧人”甩在身后,走了。
一对“璧人”望着迟小米远去的身影,琢磨着听起来特有文学范儿的贺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儿,寻思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嗬,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迟小米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遇一拐角,迟小米刺溜一下转了方向。回头一瞧,那对“璧人”终于没了踪迹。迟小米脚下一软,无力地蹲在街角,眼泪没出息地翻滚而下。
现实,有时就是这样残忍,一个梦里能被你油炸过千百遍的情感叛变者,在现实中却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你收拾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说白了,还是因为你从未从心里真正忘记过这个人。
第七章 李陶陶的早孕事件(1)
迟小米接到她更年期姐姐迟大米的电话后,就打的往迟大米家奔。就刚才电话里迟大米发出的那鬼哭狼嚎,迟小米就觉着要坏事。
迟小米那土大款姐夫,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生意,长年不着家,剩下迟大米和李陶陶两人顾家能顾出什么好来?整个一更年期领着一叛逆期,不掐起来才怪!
迟小米想给土大款姐夫打一电话,报告一下这边的军情,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其实土大款也挺不容易的。当年和迟大米谈恋爱那会儿,也在做土产生意,只不过规模很小。那时,迟老太太怕这土大款的生意永远做不起来,迟大米跟着受委屈,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拼着老命阻拦。
可迟大米认定的事,就是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没用!迟大米认定他将来会变成土大款,在她迟大米眼里那就是一只潜力股。于是,迟大米把心一横,就嫁了当初的土小款。
如今,土小款真的变成了土大款,生意做大了,全国各地到处飞,自然就把家全托付给了更年期的老婆迟大米。迟大米也难,自己适逢更年期,整天猫抓一样,心急火燎地难受,逮谁都想咬一口。再加上丈夫又不在家,没人关心没人问的,女儿陶陶这不争气的死孩子又整出一早孕来,迟大米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进迟大米的豪宅,只见迟大米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号,浑身的胖肉也跟着忽闪忽闪的。
李陶陶个死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正看着电视里的情景剧跟着瞎乐。好像这早孕的不是她,而是她那更年期的妈!
迟小米一瞧这阵式,火一下就上来了。心想你迟大米那机关枪的嘴呢?怎么不对准你家李陶陶开火呢?合着一到亲闺女这儿就全都熄了?瞧着迟大米抽抽搭搭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儿,迟小米心里就猫抓一样难受。平时两人吵归吵,掐归掐,就是在家关起门来把天捅个窟窿,只要一出门收拾收拾还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姐妹,谁敢欺负她姐迟大米,迟小米就跟谁急!
迟小米二话不说,一下按了李陶陶正盯着瞎乐的电视机。李陶陶顺势瞄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迟小米,没敢吭声。
李陶陶知道自个儿这个小姨虽然嘴上说不过自个儿的亲娘,但要论豁得出去,迟小米首当其冲。李陶陶小时候亲眼见过这正值叛逆期的小姨给别的男生开瓢儿的壮举,吓得当时只有5岁的李陶陶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噩梦的主角都是迟小米。当然,从此之后,李陶陶就特崇拜迟小米,把迟小米当神一样供着。现在,神发火了,李陶陶当然大气都不敢喘。
“孩子是谁的?”迟小米开门见山,一点不废话。
李陶陶一看这阵式,当时就吓傻了。“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小脸煞白。
迟大米坐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忘了抽搭,一抹鼻涕,无限敬仰地看着迟小米一句话就把她们家李陶陶收拾得服服帖帖。迟大米忽然有些惭愧,觉得自个儿平时那嘴上功夫,其实和迟小米比,还真不是对手,小米根本是在让着自己。就凭小米这两下子,不用开口,光用气场就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自己那两小手呢?迟大米当即决定,以后再也不敢在迟小米面前露怯了。
迟小米看着陶陶小脸煞白的样,忽然心一软,打算不再追究。况且,追究也没用,除了能让对方赔点钱,还能干什么?结婚?陶陶才18岁。告人家?又不是*,而且陶陶已经18岁具有民事行为能力了。况且,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都知道护着彼此了。
第七章 李陶陶的早孕事件(2)
迟小米当下决定,直奔主题:“今儿就把孩子做了。”语气强硬,不容辩驳!
“能不做吗?我们想留着。”陶陶的声音小得蚊子哼哼一样。
“行啊!你现在就卷铺盖滚蛋!孩子生了你们养着。你爸妈有义务养你,可没义务连你那孩子一起养!想当爸妈可以啊!先把你们自己养活一个我看看!”迟小米的眼睛冒着小火花,烧得李陶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知道自己怀孕时,李陶陶非但不知道害怕,还觉着是挺平常一事儿。总觉得身体是自己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应该掌控自己的生活,这才是够前卫的生活方式。可如今,被迟小米这么一说,字字击中要害,才觉得羞愧。
李陶陶灰头土脸地跟着迟小米和自个儿亲娘去了医院。
迟大米看着女儿吓得哆哆嗦嗦的瘦小背影,又眼圈一热,哭了出来。全把先前李陶陶那不省心的气人劲给忘到了脑后。这么小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那番折腾。
李陶陶在手术室里号,迟大米在医院走廊上一个劲儿地哭。迟小米眼看着这一幕,鼻子也隐隐地发酸,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的迟小米,只是轻轻拍了拍姐姐迟大米颤抖的肩。
“你说,这倒霉孩子怎么一点不叫人省心?怎么这么傻呢?整天嫌我唠叨、嫌我烦、闲我挤对她、嫌我们有代沟,从来不和我说心里话。可她哪知道,我整天闲着没事干吗总说她?不就是怕她长不好,怕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保护自己,一不小心毁了未来的生活吗!我是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才那样啊!现在可好,全毁了!”迟大米说着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迟小米听着忽然觉得很心酸,忽然想起整天挤对自己的那迟老太太,自个儿的亲妈。迟小米好像在这一瞬间,理解了迟老太太过去看起来所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行为。父母的行为就是再不可理喻,他们也是出于爱。如果不是出于爱,鬼才懒得整天唠叨你!留着自个儿的哈喇子,干什么不好使?
迟小米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对生活感慨一回,却被一个不识相的电话生生给打断了。
“小米,陪我喝一杯怎么样?喝了哥哥今儿就送你一个大钻戒,明儿就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让你彻底脱离那不人不鬼的单身生活。”话刚说完,接着就是一大酒嗝,透过电话都把迟小米熏得直冒火。
电话是方宇打的。正是借着这酒劲,这厮才敢这么爷们儿。可惜,迟小米这会儿还没从悲切的劲儿里醒过味来呢!根本没把这爷们儿的话当真。想也没想,就把电话挂了。可朋友的事不能不管,想了想,迟小米就给李子文打了一电话。迟小米死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平常的电话,就让她与一段近乎于完美的爱情擦身而过。
“蚊子,干吗呢?求你帮一忙,方宇现在在酒吧喝多了,我又有事走不开,你去替我陪陪他。”
“小米的事,我哪能不帮呢?姐姐这就麻利地冲过去。”
瞧这小嘴多会说,明明是占了你一大便宜,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帮了你的忙。李子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快,这厮准备趁着兵荒马乱,一举拿下大海归!
于是,放下电话的李子文就涂上她的小口红,挺着她的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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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女流氓”的圈套(1)
迟小米哪里想到,她这边陪着李陶陶实施“杀人”计划,那边李子文却把醉鬼方宇骗上了床,实施了她的“造人”计划。
那日,方宇打着一个能让下巴脱臼的大呵欠从睡梦里醒了过来,脑袋像被人开过瓢似的疼。肿成了核桃似的眯缝眼勉强挤出了一条缝,摸索着放在床头的凉水杯。
这一摸不要紧,把方宇吓得一激灵,酒劲一下全醒了!床头一个毛绒绒的球。再仔细一瞧,“女流氓”李子文正脱得*躺在他身边,毛绒绒的大脑袋落在他旁边的枕头上。这女流氓正流着哈喇子睡得正香。
此情此景仿佛惊天一闷雷,劈得方宇肝胆俱裂。想到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今天却被李子文这个女流氓不费一兵一卒地拿下了,方宇连自尽的心都有了。
其实,方宇是一个特好的男人,自从遇见迟小米,心里就再没想过别的女人。做梦都想着把迟小米八抬大轿娶进门做他方家媳妇。可偏偏迟小米是一个感觉迟钝的傻女人,情歌都唱得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花都送到了眼跟前,这么*裸的表白,她愣是不明白。不明白也行,直接说总可以了吧?可就在那话要说出口时,她却一把鼻涕把人家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惊了回去。
当时的那个悔啊!折磨得好男人方宇整日以酒浇愁。你说人家追个女友怎么就那么容易,可到了迟小米这儿怎么就成了千难万险了呢?一不做二不休,方宇趁着喝得晕乎乎特爷们儿地说出了心里话,一心期待着迟小米能小蝴蝶一样扑棱着“超音速”的小翅膀立马飞到他眼前。可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迟小米,却是女流氓李子文!
可李子文是怎么滚到自己床上耍流氓的呢?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是怎么被一个“女流氓”活活强暴的呢?
方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寡妇,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一夜之间就被一个臭流氓给毁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恶心,连活着都透着悲愤。方宇一直觉得,这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性。人是有爱之性,有性必先有爱;动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