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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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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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瞧什么,皇后在偏殿内,隔着门问一声吧!”太后轻声说着,咳了两声。锦衣闻言只好又起身行到殿门前,略是低身行礼:“锦衣见过皇后娘……”

“快免了吧,我是什么人啊,可担当不起!”殿门那边果然是皇后不屑的声音,锦衣便有些尴尬的立在殿门前。

此时殿门一推,拓跋端秀竟是正坐在殿门后,而一些老婆子和各院里的姑姑们则是跪在地上,一个个屁股撅的老高。

隔着较远的距离,加之太后也是过了危险期的,所以这回的殿门打开,太后也未做什么表示,只是慢慢的开口说到:“贤妃大约该是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何事吧?”太后一早得了信,红袖去了承乾殿,她也有意的蘑菇了一下,也是希望锦衣更自己想个对策,这个时候,她的皇孙还没落地,她其实很不愿意这么早的把这事给捅出来。

锦衣当下转身冲着太后竟是摇头:“回太后的话,锦衣不知,来前正在殿前准备去转转的,却不想孙公公前来传唤,一路上锦衣只念着太后的身子,还以为是太后精神大好来传锦衣陪着转转呢,未成想,皇后娘娘竟带着这么一帮子人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听锦衣这么说不由的抽了下嘴角,心知这丫头到底还是狡猾等着自己来漏话,但是她哪里有那么多精神去说,干脆的也就抬了手:“既然你不知道,不如让皇后给你说道说道是何事,不过你也别站在那里,还是坐了听吧!”

锦衣应着回到太后身边坐了,坐时特意的瞧了太后一眼,果然太后也瞧望着她,只是眼里却有一丝惋惜之意。

皇后见锦衣坐定,立刻端着一副贤惠非常的样子开了口:“贤妃,今日里发生了件事,说来是一件小事引起的,早间我去御花园里转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婆子闲言碎语,当时听的一句‘她长的和懿贵妃如此相像,我这么瞧着都觉得就是当年的琼华公主!’此话听的我心惊啊,琼华公主当年可是被打发去了白芷县为尼的,这是个人都清楚,我便想着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婆子再此胡沁,便出言而问,可一问不要紧,竟生生的问出了事来,你猜是什么?这两个婆子竟说咱们宫里有人和懿贵妃长的十分相像呢,而且她们还一口咬定,那人可是当年的琼华公主哦!贤妃你可知她们说的是谁?”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釜中水沸两生煎(中)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釜中水沸两生煎(中)

锦衣呵呵一笑:“听皇后的意思。她们大约是说我长的与琼华公主有些相像吧!”

拓跋端秀可是设想过种种她不认的场面,却未料到锦衣竟这般平淡而认,这实在令她大为意外,刚要言语再送几句刺心的话,锦衣却又说到:“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事吧?当初我入宫后不久,就听闻过几个宫里的老人说过我像,当时我也很好奇呢,只可惜这传说里的懿贵妃我却是没瞧见过的,也不知这传言可否当真。”

“传言?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一个人说像,颠三倒四也许是传言,但是要是不止一个说像呢?今日本宫好奇之下为求谨慎,便把宫里的老人都叫来问话,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可是吓一跳,竟是个个都说你像,而且我细细查问后得知,论年龄,个头,乃至身材样貌你可不是像的一点半点啊,不知贤妃这又作何解释?”皇后说着眉眼微瞪着瞧她。似乎透着一份自信。

锦衣眨眨眼转头却是轻笑:“解释?皇后娘娘希望我给您一个什么解释呢?自古面貌相像者就是常见的,总不能因为相像就一定有什么关系吧?再说了,昔日里太后也是招了我来说话的,还说瞧着我的眉眼与那懿贵妃有几分相似,但太后也是与锦衣随口提起罢了,也没强要锦衣给个什么解释。皇后娘娘,若是此时有人说你我有些相像,那是不是您也要找个理由来解释下,你我为何相像呢?”锦衣突然搬出了太后来挡,令躺在软榻里的太后也是意外,但是她听的出来话音之后的相对,却干脆没做声的躺着,一副与己无关般的架势,但是她却是扫了锦衣一眼,而锦衣则淡定自若的抚摸着肚子浅笑与皇后相言,好似并未感觉到这里的杀气一般。

“你,放肆!”拓跋端秀被锦衣这种不当事的态度给激怒了,尤其是锦衣竟搬太后出来暗示自己小题大做,便当即转身假咳了一声而伸手,当下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丫头跪行向前,从怀里掏出一份卷宗一样的东西递交了过去。

锦衣扫了一眼那跪行上前的丫头,心里泛起一阵波涛,那人正是铃兰。

当下锦衣虽是不动声色,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虚了些:这铃兰难道不知好歹定要置我于死地?

拓跋端秀此时一扬手说到:“贤妃娘娘,敢问您是苏大的亲女吗?”

锦衣此时只能见招拆招,当即笑言:“皇后娘娘手里拿的应是我苏锦衣的记档,上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何必再问?”

“哼。这个时候嘴巴还那么滑,不错,这是你的记档,我叫人去调了来,上面可写着你是苏大之女,但是很巧合的是,当年这苏大可是跟在我爹身后的一个随从,我知他有一女,但此女我记得明明小我三岁来着,按照正选,只怕下期选秀她才有资格入选。可是贤妃娘娘啊,你好似与我相差不过数月,这倒是令我惊讶,什么时候这苏大竟冒出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儿来?”

锦衣闻言略是一惊,眉略挑的说都:“皇后娘娘说的奇怪,你干嘛非要把我和苏小姐相提并论呢?她是苏家嫡女无错,可我也是苏家义女啊,皇上选秀之时可没说义女不能参选,您这是发的什么难啊!”

“义女?”拓跋端秀眼都瞪直了,本来她查到此记案上是如此言语,还以为自已更能抓着这个把柄而证明苏锦衣乃是假冒。但没料她竟是如此不当事的认了。

“是啊。是我干爹的义女啊,我来时所报的记案上就是这么写的啊,难道我这记案上不是吗?”说着她起身走过去从皇后手里拿过记案翻开,而后故作惊讶的说到:“咦,这是这么回事,怎么写的是‘之女’,生生丢了个‘义’字呢,哎呀,无怪乎皇后娘娘会以为我作假了,哎,太后明鉴,皇后娘娘明察,我的户籍抄录上是有备份的,若是不信可以反查下去,定是有人大意漏了字。”

拓跋端秀一声冷哼:“查是自然要查的,但你也别在我跟前装模作样!”说着她对着太后便是福身而言:“母后明鉴,自古宫闱对血统要求甚严,户籍核查也从不敢疏漏,怕的就是污秽了皇家血统。贤妃由一下等宫女跃至宫妃一级仰仗的是皇上的宠爱,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可以纵容于她,今日里偶闻此事一查之下,端秀十分惊骇于贤妃的身份,若然真和当年的琼华公主有所关联,且不说传出去是否不雅,只血统一事就足令人担忧了。还请太后您下旨,将贤妃囚禁于宫中细查,将所查之事交由皇上公断!”

锦衣此时瞧了皇后一眼便也冲太后相言:“太后,皇后娘娘治理后宫,对锦衣血脉有疑要查。这是应该的,锦衣也愿意自封于宫中请太后皇后派人查实,不过,锦衣斗胆有一请,还往太后准予。”

“请求?”拓跋端秀见锦衣自以为是的敢让自己查,不由的心花怒放。毕竟只要锦衣傻乎乎的待在宫里等着,她就能把这张杀人的利网布置的更加完美,只是锦衣末了的一声请求令她有所诧异,当下竟是担心的瞧着锦衣,不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贤妃说请求,那姑且说来听听。”太后已经完全明白此刻皇后的发难是要逼自己做个去留的选择了。于这个选择,其实她所牵挂的便是锦衣腹中的孩子,毕竟那是她的皇孙!若是没这个皇孙,按眼下的情形,她是全然不用皇后发难,自己也要悄悄的夺了锦衣性命的。可是现在皇后提前发难,她的选择将要在宗亲外戚的掌控与皇孙之中选一个了,而两者都有让她所顾忌的,所以其实她的内心更倾向的是拖,拖到锦衣生产之后再说。

“太后容禀,锦衣所求只是一事,无论此事大小都请勿告知于皇上,由太后您来公断定夺!”锦衣说着颔首已做谦恭。可这话听的拓跋端秀竟想大笑:这贤妃是傻的吗?她所能仰仗的便是帝王之宠,如今她自己要求不予帝王公断,看来她是想自掘坟墓!太后公断?太后可是我的姨妈!她难道会向着你不成!不过你休想让我有失全之错,将来让皇上寻我的不是!我既然要发难,自然是有备而来!

心中如此想,她也不等太后发话就在旁相言:“贤妃怎么能这么想?你是觉得这事太小不予上报呢?还是觉得以此能显出你的体谅?太后!端秀自为后以来所奉不过是礼字当先,这一年多来更是处处所求和睦。今日里若不是撞上这事为求一个礼法的恭全,也不会如此来请太后您断言。今日的事,端秀还是认为要上报于皇上请陛下公断的,毕竟这关系的是贤妃娘娘的血统,更关系着皇家的血脉。做不得小。再说了,若是不予皇上公断,将来有什么差池了,皇上只怕会怪端秀不公的。”

“太后!锦衣敢于让太后和皇后娘娘查,就是对二位十分的放心,至于皇上那里,锦衣请太后与皇后想想陛下的身子,如今皇上才是过了危险期,正在康复,实在不能劳心劳力,这等查验之事,何必烦劳陛下呢?还请太后与皇后体恤皇上身体,以龙体安康为重!”

锦衣一脸关心与诚恳的模样,将拓跋端秀气的是眼里都喷着火:“贤妃这话说的怎么如此别扭,你难道是在暗示太后与本宫都不体恤皇上吗?”

“锦衣不敢,锦衣只是有所请罢了,既然皇后娘娘也是体恤皇上的,那么这件事就请太后公断,想必皇后娘娘也是愿意的吧?”

“你……”锦衣的话噎住了拓跋端秀,令她气恼的不予多说而转头去向太后请,就在此时太后也终于发了话:“够了!哀家这几天本就不舒服,你们倒在我跟前叽叽喳喳上了,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贤妃,这就是你们的孝道?成何体统!”

太后一不悦,两下里都只有低头的份儿,而太后也坐了起来一脸不快的说到:“皇后,您一心维护宫制血脉,哀家明白你的苦心,但是今日里我叫贤妃来时不是和你说的清楚,先问问再说吗?如何变成质问了呢?好,既然说查,那哀家就接了这担子叫人查就是。贤妃,你可是宫妃,皇后与你相言,你怎可嘴尖耍滑为逞口舌之快而以下犯上?真是不知规矩!你说,哀家是罚你禁足呢还是发你抄经?”

锦衣立刻低头上前:“太后教训的是。是锦衣糊涂失了分寸,依照宫规该是禁足三日的,而锦衣身为宫妃,罪加一等,锦衣愿在禁足三日中,将佛经达摩祖师言抄录一遍!”说着锦衣转身向皇后:“锦衣有错,还请皇后恕罪。”

锦衣如此言行,拓跋端秀也只能客气的说不计较,而太后则又说到:“罢了,此事就由哀家来查吧,皇上那里差人去报一声也就是了。皇后就先回去吧,哀家会好生处置的。”

一句好生处置里,竟满是客气的意思,但偏又下了逐客令,拓跋端秀立刻明白自己还是惹恼了太后,但是她看到锦衣的肚子,却又觉得值,当下也就听话的应了告退,人却是心中暗道:哼,今天不过是把你囚起来罢了,明日里就叫人坏你名声,我看姨妈还能将就你的肚子不!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釜中水沸两生煎(下)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釜中水沸两生煎(下)

拓跋端秀一走,太后却是冲着锦衣招了手。锦衣赶紧过去,就看到太后看着她眯缝起了眼睛:“我儿是你唯一依靠,你竟要我来断,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锦衣闻言浮现一个苦笑:“太后这话看来是将我早已视作洪水猛兽了,罢了,横竖我都是个棋子命,到死前能为皇上尽心也是知足了。”

太后蹙眉瞧着锦衣,片刻后才言:“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到底盘算什么不如直说,其实我未尝不可以考虑等你生下孩子后,将你暗送出宫的。”

太后此番言语听的锦衣心中暗骂:你这个老狐狸,这个时候还不忘诈我!锦衣心中腹诽但面上却是神色一哀后说到:“太后多心了,其实今日里所求真的只是臣妾担心皇上而已,并不是希望太后能暗中给条生路。说实话,锦衣的身份就是一道枷锁,时时刻刻的勒在脖子上,早晚也是要夺了我的命去的,所以我说一声我早已看开,却不知太后您信也不信。”

“是吗?呵呵。”太后假意的笑着,只是心中说不出的烦躁:这丫头的一张嘴如今倒成认定我不容她了。

“太后,皇后既然发难。想必不是容不下我这么简单,毕竟若是容不下我,何许找这样的由头?更何须在这个时候?她大可等我产子后,做些手脚让我丧命,说来也是我自己命不好,谁也怪不到。可是如今发难,只怕是自两位皇嗣夭折后,皇后内心失衡,已经容不下的不是锦衣,而是锦衣腹中的骨肉!”

太后的眉一挑霎时有些脊背发凉。她一辈子精于算计,不是没想过这个,当初洛贵妃失了孩子,她便有所顿悟,还特意叫春梅带话给她,就是希望她别过份。而自打皇嗣夭折后,她份外体恤皇后,竟是认为皇后会将心比心,再不会残害孩子,甚至连今日发难,都只是以为她太在乎顺儿而妒火中烧,竟生生细查之后,以此为口,来要锦衣的命。此刻想到锦衣的话,她真的心中发寒,她竟然只是想着皇后发难过早,会连累她这个皇孙,却真没想到她竟是冲这个皇孙去的。当下不由的自喃:“她妄想!”

锦衣一听这话,心中立刻吃了个定心丸,当下便是眼中涌着泪的说到:“太后,锦衣今日所求您来公断,其实只是为腹中孩儿着想。什么皇家血脉污秽,若以琼华公主的身份论,只怕这血脉并不低贱吧?而且太后您也是知道,我除了皇上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我能翻天不成?太后,今日锦衣不如和您明言,只要太后答应能保住我的孩子,锦衣生产之后定当自绝,绝不让您有所不安!”锦衣说着便是扶着床沿而跪,头磕在床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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