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皇上今夜都会在凤藻宫的,她才见不到,再说了,她不会再忤逆我的意思,除非她想赫连一族不复存在。”太后说着上了轿:“这一天可真够累的,孙常,这里等信儿吧,等她薨了,来报一声,消息压住,一点不能漏,人嘛,就送到冰窖里放着吧,若是皇上要见她,就说她在我跟前,知道了?”
孙常连带莲儿柳儿的都应了,太后这才示意放了轿帘,起轿回宫。
孙常留在宫门外转了转,这边慢慢的度步到殿前。这会的,太妃已经整理了衣装,坐在镜子前瞧着自己,当她听到脚步看到孙常的时候,她默默的站了起来,回了寝殿。
孙常便静静地站在殿外等着,片刻后,一声细微的碎裂声飘过耳,他便进了殿,入了偏殿一看,就看见太妃已经躺在床上,口鼻见血,而她垂在床外的手所冲的地面,是一个碎裂的酒杯。
孙常从怀里摸出帕子,将太妃的口鼻擦了擦,而后伸手捏在了她的脖颈侧,片刻后,他丢了手帕出了殿门,便唤了几个心腹进去收拾了,而此时幽月已被乌云遮住。
……
寅时刚过,太监们便来叫起。锦衣虽是大肚,却依旧闹着起来伺候。瞧见进来送衣服的太监,她略是一愣,便问起了顺帝:“怎么没见到蔡公公?”
顺帝陪着锦衣说了大半夜的情话,这会的还有些精神不济,猛的听闻顺口便答:“养伤呢!”
“伤?”锦衣一听,这边细问,顺帝也似反应过来,抬手打发了殿里多余的人出去,一边自己系着衣带一边给锦衣轻声说到:“皇后闹起来的时候,蔡宝就给朕传来信来,朕当时叫他给太后带了信笺回去,他小子出来都是坐的轿,结果走回半道上就被人放了冷箭。幸好洛元帅心眼多,叫了人跟着,他才得以回宫送信,要不然,人只怕是半道上就没了命……”
“他伤在哪儿,可严重?”
“伤了胳膊,不是多大的事,但是为了不让端亲王察觉轿子里面是他,怕端亲王想到朕已知道内情,就打发他安置在别院里休息,对外说的是,打发他去皇陵瞧瞧,毕竟清明的时候,朕病在宫里的。”
顺帝解释了这些,锦衣也就明白了,顺帝瞧着她,伸手抓了她的手:“你才经历了这一事,原本该叫你好好歇着,毕竟你这月份也近了,可是眼下的事,咱们却不能等,如今朕已经定了三甲封了位,今日里开始便是循例的夸官三日了。朕想到内联动法子,有个想法,不如把新官的夫人也叫进来,至于诰命嘛,由你报于母后定了吧,毕竟这是一个你收买人心的好法子,相必今日里,母后也要传命妇们入宫侍奉了,等会圣旨一道,你可要尽心尽力,辛苦些了!”
锦衣听的频频点头,听到最后却是奇了怪:“圣旨?这内联之事如何能下圣旨?皇上总不能做到明处去啊!还是锦衣扛着就是,将来就是事发了,也是我这宫妃私受贿赂罢了,大不了皇上罚我半年俸禄,再禁足几个月也就是了,他们也只能闭了嘴……”
“哈,你呀,圣旨到了,你就知道了!”顺帝说着冲锦衣一笑,便叫了下人进来梳发了。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 第十章 贵妃笼权遇旧人
尾卷 第十章 贵妃笼权遇旧人
(琴儿发新书了。书名叫:大当家。大家快来给我捧起哦!谢谢!今日还是二合一,还是不好断章)
皇上的轿辇走了后,锦衣就去了软榻上歪着了,虽说有那么点想在眯瞪会的意思,但是因着皇上说到圣旨,倒也令她有些意外。
“主子,宫门外来了叶嬷嬷,说有急事见您。”红袖捧着热水进了殿,顺口说着:“您看……”
“这个时候?”锦衣纳了闷:这天才见了丝白而已,这怎么就有人来?叶嬷嬷……她拧了下眉:“难道是暴室的叶嬷嬷?”
红袖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是她,差不多寅时的时候就来了,那时候皇上还在殿里,她也没吱声,皇上轿辇一出去,她就说求见,奴婢寻思着时候太早,原先回了的,可是瞧那样子,似乎真有什么事,可奴婢问她。她却又不说,只一个劲的摇头,似乎……”
“行了,快,叫她进来!诶,别太张扬!”锦衣已经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她甚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铃兰。虽是嘱咐了红袖出去传人,自己也扶着落云起来,但那心里就跟扎着针似的疼了起来,让她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很快叶蓉随着红袖进了殿,锦衣连礼都顾不上等她行,便开了口:“莫不是铃兰出了事?”
叶蓉憋了一夜,这会进殿还想着怎么提才好,如今进殿就迎上这句问话,只是一顿之下,这嗓子里就溢出了哭腔,脑袋也点了起来。
“什么?她,她不会是被你们给打死了吧?”锦衣心中抽痛的才说完这话,就觉得肚子一痛,俨然是小家伙踹了她一脚,而此时叶蓉却已经跪地说到:“昨个天擦黑没多久,太后就来了,照例该是今天的杖刑,昨晚就动了,而太后观了刑……”
话不用说的多透彻,只这一句,锦衣便是明白了。她的眼泪涌上了泪。她瞧着叶蓉那红肿的眼圈,终是喝出一口气:“你来,可是铃兰死前的交代?”
“是,她说若是太后观刑,就,就叫我让人给她个痛快,少受点罪,还说一定要来和娘娘您说一声……”叶蓉说着伸手摸泪。
“那她,可痛快?”
“挨了五下,我,我叫他们直接下了手……”
锦衣闭上眼点点头:“我知道了,难为,难为你了!”说着她冲愣在一边的红袖说到:“去,拿一百两银子给叶嬷嬷……”
“娘娘您这……”叶蓉竟的才说话,锦衣抬手制止了她:“这不是什么给你的意思钱。铃兰若不是为我开了口,未必是死。虽是太后容不下她,可说到底她是为我死的。她的命我没留住,是我的错,她的后事,我还不能掺合,这银子给你。是要你帮我给她好好置办了,弄口上好的棺材,再……等等,她死前可还交代过什么,说了什么?”
“交代就是要我来给娘娘说一声,再没别的,不过……”
“什么?”
“杖刑前,她,她说‘生不做宫奴子’!”叶蓉没有隐瞒,此刻她已经感觉的出,贤妃和铃兰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
锦衣听了这话,忍不住抬着头深吸了口气,而后说到:“那就随她的意思,按照规矩她是要被埋在千人冢的,可是她既然有此愿,叶嬷嬷,我知道你有法子,你费费心,把她葬到别处去,若是打点需要银子,只管和我要……红袖,再多拿一百两出来!”
锦衣伤心的吩咐着,可红袖这会的却似愣住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锦衣瞧着红袖没动,不忍再喊,落云倒是赶紧去了内里,很快取了四锭大银出来,都交给了叶蓉。
叶蓉也没推让。这种事必然是要花钱打点的,而且贤妃的意思明显就是要厚葬,叶蓉也挂着那份多年的情谊,自然是哭着接了。
话不能说久,叶蓉当下也就告辞了去了,锦衣瞧着红袖那不对劲的样子,便叫了落云送人出去,自己望着红袖说到:“你是不是也是这个心?若难过你就哭出来吧!”
红袖当下哇的一声大哭,锦衣也扶着桌子默默的流泪。
脑海里是铃兰一脸不苟言笑冰冷的模样,是一副眼中装满复杂情绪的叹息,是暗眼话语里不断的提醒……一样一样的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当她想到铃兰质问落云的模样时,她忍不住捂住心口,更从开着的窗里看着落云回来的身影。
我认为是自己将铃兰守住,但守住她的却是落云……不,是她娘与我娘之间的情谊!
在锦衣唏嘘的时候,落云进了殿,她看着痛苦的红袖,看着落泪的锦衣,竟头一回的脸上毫无泪水:“别哭了,你们要是这样哭,她会难过的。她死是太后不容她,我们哭又有什么用?若是将来我和她一样去了。你们可不能哭,不然我要伤心……”
“别胡说!”锦衣当下抬了头,带着眼泪说到:“你放心,死一个就足够了,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锦衣的话刚落,殿外就传来了熙攘的声音,落云又没哭的稀里哗啦的,当下就出去迎,锦衣倒是赶紧拉着红袖,两个一起就着水盆子擦了脸。刚丢下帕子,落云冲了进来当口就喊:“主子。圣旨到!”
红袖赶紧伺候着锦衣套上吉服,发也来不及梳髻,只能先绾起一别,当下就在正殿里候着,此时落云才出去迎了太监进来,倒是早上随着皇上的那位。
那太监当下说了声圣旨到,瞧着红袖将贤妃扶着跪了,这才高声宣读起来。细高的公鸭嗓,拉长着调子诵读,字字句句都入了锦衣的耳。
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宣读,红袖和落云都惊变了脸,而锦衣却十分平静的听着,直到太监宣读完毕。
“锦衣领旨,谢皇上隆恩!”她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说着,那太监在交付圣旨后,赶忙恭贺:“小的恭喜贤妃娘娘荣升贵妃!”
锦衣已经被扶着站直了身子,当下叫落云拿了赏银说了两句客套的话,就送了那太监出去。
看着手边的金黄,看着其上的字字句句,她知道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但是此刻她并不是十分的欣喜,尽管她清楚贵妃这个头衔就会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但是她也清楚的明白,这是太后的意思。毕竟先前皇上与她说好的是等她生了孩子以后……
“奴婢恭喜主子了。”红袖由衷的笑着,她知道贵妃两字是仅次于后的封衔,而现在皇后已经身在冷宫,主子也算熬出了头。
“说恭喜还早了点,等你我大局在握的时候再说恭喜吧!”锦衣说着将圣旨收进了匣子里:“我要的绝不止这一点!”
……
就是贤妃被升为贵妃后的第二天,太后便发话允了命妇进宫孝敬。照着例,按照诰命品级的,重臣家的都是在太后跟前伺候,皇后跟前只是走个过场,而那些略低的,才在皇后跟前装样子的做几天事。
如今皇后被收进了冷宫,所有这些规矩便只能是贵妃来陪着完成,锦衣便自然而然的忙了起来。先是去了皇上的跟前与皇上商量了一些配合的法子,继而去了太后处坐了坐。也说了些心思,待到这些都准备好了,又把能收集到的消息全都整理了,而后对着挑出来的单子,有针对性的都记下了。
四月二十六,今儿是命妇侍奉的第一天,锦衣半点没提政事也没提伺候,带着一帮子命妇倒是赏花游园,玩耍的高兴,加之又是四月末的天,日头也见了热气起来,她便干脆的叫着命妇们泛舟于湖上,拉着她们家长里短的胡侃,甚至最后连歌舞伎都召了来,只玩到日头要落了,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回了宫,而后留下了六个夜里宿宫伺候,其他的都各自出宫回府回驿。
命妇们的伺候本就是个意思,也算是敬一份忠孝之礼,故而,远了近了的若是不被留宿都是要当日出宫的,只是近的回府,院的就宿在宫外的车马驿里。
每年三月都是命妇孝敬的日子,今年因着顺帝病了,推到了四月,命妇们却是三月就到了的,生生的在外候了一个月,如今进宫来,都是想着孝敬完了,各自回家去的。可今日里,贵妃兴致浓厚的带着她们玩了一天,什么伺候孝敬的事都不用做不说,更是开了眼,不但赏了皇家园林,更是陪着贵妃歌舞尽观,倒都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锦衣看似和她们玩了一天,到是十分有心观察那些选定好的命妇,这一天下来,当下就把那几个瞧着有些眼色,口齿又伶俐的妇人给留下了。
在宫里歇过了气,锦衣打扮得当后就叫红袖去喊了那几个妇人来伺候晚膳。这也是照常的规矩,所以没一会功夫,这留下的六个妇人便到了殿外候着了。
不多时,御膳房送了晚宴来,如今锦衣是贵妃,这膳食都是抬了一级的,当下有命妇当了门子传膳,有命妇掀了帘子送至,而后,布菜的,摆盘的,尝口的,以及打扇的,六个一应包圆。
饭菜上桌后,命妇们这边伺候起来,如今锦衣还有一个半月的样子就要生,这阵子胃口正好,膳食准备的花样也多,故而吃的是津津有味,而一桌子饭菜也都是色香味俱全。几个命妇细致入微的伺候着,因着食不言,也都不敢说话。
锦衣才用了两个菜,却是有人来报,皇上遣人来了,锦衣点头允了人进来,却是太监送来了一道清蒸鲟鱼。锦衣身子都没离坐,就懒洋洋的口上说了句谢恩,这边叫跟前的命妇布菜,还没等用两口呢,太后跟前又来了人,竟是莲儿姑娘送来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锦衣依旧没起身,还是没离坐的口说谢恩,但莲儿姑娘丝毫没有以为忤逆的意思,浅笑着退走。命妇们默默的瞧着心惊,如果说一道晚膳,皇上和太后各赏菜与瓜果的宠着,还能叫她们觉得没什么,而贵妃这完全不离坐的口言谢恩叫她们是彻底的惊住了。
锦衣心里明白这些命妇们在意的是什么,她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俨然就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而她更是清楚,皇上与太后今日如此的配合自己,也是对自己投了希望的。
锦衣不紧不慢的吃着,没多大功夫,皇上那边又遣了人来,是叫一位乐师前来吹曲。锦衣当下抬手允了人家吹,自己只管吃自己的,那份享受令几位命妇都忍不住换了眼神。
好容易一顿晚膳算是用罢,东西都才撤下去,这皇上又遣了人来,竟是敬事处的太监。他入殿之后也没避讳着殿内的六名命妇,便是冲着锦衣磕头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快起来吧,你怎么来了?”锦衣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略带丝慵懒的问话。
“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让小的来知会一声,说今日里有些朝事要和重臣商量的晚些,怕是不能早来娘娘处休息,若娘娘累了就早些休息,不必等皇上回来,若是娘娘怕太晚惊了梦,也可给安排个伺候的,今晚就不过来扰娘娘了。”
锦衣听了太监的话点点头:“原是这事啊,哎,今日里本宫和夫人们玩的尽兴之余倒也真乏了,这么着吧,晚上你们安排和美人去承欢殿伺候吧,皇上政事议下了,也就就近休息吧,我这就不必来了,今个真真儿的累了!”锦衣说的十分随意,那敬事太监也乖乖的应了走了。
这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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