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这,这是血口喷人!”
“是吗?太妃可什么都招了!”太后说着一抬手,身边的莲儿便捧了告罪书出来,太后伸手指了指:“这里有两封,一个是你的女儿身为国母因欲加害皇嗣而被罚冷宫后,自我悔过而写,她已经明白一个国母该对国家的忠诚,所以,她第一个说出了你和太妃如何密谋与勾搭,第二封是太妃的,纵然她受你的挑唆而做了许多错事,可到底,她是我夫君的女人,到底还是明白,把自己夫君打下的江山送到大伯的手里是多么的愚蠢,她还过着赫连一族,她不能让赫连一族遗臭万年甚至消失无影,所以她什么都招了!你要不要看上一看?”
太后说着眼神一动,身边的侍卫就把端亲王围住,继而有统领拿着那告罪书就在端亲王的面前翻动。
端亲王瞪大着一双眼一目十行,只是看了一点就已经忍不住,他恼怒一般的大喊着就要挣扎开来去撕掉那告罪书,却不想才用力挣扎开那些人,却是一个踉跄倒地,浑身无力。
“你,你给我下了毒?”端亲王惊讶的话趴在地上大喊,他的手脚已经开始发麻。
“你可是出生入死的武将,我不下毒如何治的住你,蒙汗药,你一喝便能察觉,我除了下毒也没别的法子,不过这毒不过叫你手脚麻痹罢了,只要你应了我的话,乖乖的走,我不会为难你,可是你要是还贪恋着我儿的江山,少不得我亲手毒死你!”
太后的话十分的硬,那里包含着她的倔强,她的坚持,她的努力,还有她伟大的母爱。
端亲王喘着粗气看着太后,片刻之后言到:“你也喝了酒,你也中了毒?”
太后点点头:“是的,为了让你中毒,这点苦我吃的了。”
“哼,要我认,你做梦,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自请,你就毒死我好了!”端亲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大吼着,可太后却摇摇头:“你可是我的表哥,我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以为你死了以后,你还有办法来夺我儿的江山吗?太妃的告罪书上可写的很清楚,你和她有染,这种事传出去,固然丢我拓跋家的脸,但是,你的家人将如何自处?还有,有个人你一定也想见见吧!”太后说着看向柳儿,立刻柳儿出了殿,不大会功夫,竟是带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端亲王一见这两人,眼都直了,却不敢出声,而太后却笑言道:“表哥可认识她们母子?”
端亲王转了头:“不认识……”
“好,来人,拖她们母子下去,溺死在水里!”
“慢!”端亲王紧张的高喝:“你,你怎么能如此?”
“我怎么不能?你在外生下这私生子不入族谱,怕的就是别人疑心你会反,表哥啊,你妹妹我,这一生信过几个人呢?”
“你……”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自请去蛮地?”
“我……”
“想好了答。我只问这一次!”太后说着忽然似想起了什么的说到:“对了,今日里在驸马府的宴会上,也会有很多你的嫡系之臣像你这般骑虎难下的。”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接着大喜的日子,灌醉一些人后,好好的说道说道,听话的就酒醒,不听话的,就当醉死好了!”
“你……你赢了!”端亲王无力的趴在地上。
“来人,叫孙太医来给王爷扎针!”太后说着脸上浮现一丝满意的笑容。
很快孙太医进了殿,一应侍卫将王爷扶起,抬坐在桌边,就有下人将纸笔拿来。太后命孙太医给端亲王的右手扎针,使其只手有知觉后,便再次书写奏章,大意就是国泰民安之下,他以无事可做,而新制因他在,难以实施,他又拉不下脸和手足兄弟们翻脸说支持新政,故而不但请辞,更是为怕顺帝挽留这边半夜离去。
端亲王写的时候,孙太医就已经给太后扎针取掉毒性,待端亲王的奏折写好,她看过后,便冲端亲王说到:“你的王府这会应该已经收拾好了,我嫂子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对母子,为怕你给我玩花样,你们今夜就走,等你们到了蛮地,我这边就把这对母子给你送过去,那片地方够你,大有作为!”
端亲王知道自己此刻再无什么资格去要求,更知道自己的表妹是什么性子,只能看着那对哭哭啼啼的母子叹气:“我想见下端秀……”
“不行,如果你还希望她是我大燕的国母,你就乖乖的走。对了,把虎符交给我这丫头柳儿吧,由她给我带回来。”太后不但严肃的拒绝了,更直接索要了虎符,端亲王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一闭眼由统领侍卫们抬了出去,美其名曰:喝醉了。
太后看着那年轻的女子和她怀里的孩子抬了手:“好好的待着,他们到了,就送你们过去,聪明的话就劝着点,别起什么心思,他和他的孩子只能为王,倘若有一点异心,那就是死,我会永远叫人监视着他!”
女子小心的应了后,便被带走了,太后总算是满意的舒了口气:“把折子送到皇上那边吧,大事已定!对了,叫孙常进来,我还要交代他去盯着。”
莲儿应着捧了折子就出了殿,当下喊了孙常进殿,人就往承乾殿去,而宫院里的侍卫们则开始退去。
“你们散了吧,巡逻的巡逻,没事的回去休息,哎,都记住,嘴巴闭紧!”小头领交代了一句人就散了,各自做着该做的事,几个不当值的侍卫就抱着铜胄顺着甬道往回走。在他们走过凤藻宫的时候,其中一个说自己尿急,便跑去了一边撒尿,其他的都不理会的在前。
那侍卫摸到宫墙的角下,小心的四顾,而后阴影里走出一个披着套头兜帽的女子。
“如何?”
“成了,该下的都下了。”
“那,这是你的酬劳,事成之后,你再来找我……讨赏吧!”女子说着给侍卫塞了个东西,便疾步走了,侍卫也借着月光瞧了下到手的珠链,便急速的走掉了。
……
翌日,端亲王自请蛮地的消息出来,朝野震惊,而更震惊的便是端亲王一家竟连夜自去,请皇上恩准后送抵诏书。顺帝自是做了姿态后准了,而这些老臣一下没了主心骨,哪里还撑的住,旧朝势气顿时萎靡。然而这还不是最惊人的,很快就有端亲王府上的家奴亲送上兵符交回,这一下谁都知道旧朝一派再无依靠,于是第二天就有很多旧臣嫡系的人,告病的告病,辞官的辞官,一时间整个朝野,旧臣的阵营已破,宗亲也是自危之下,丢盔卸甲。
这样的朝局之下,谁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然是纷纷倒戈,赞颂新制新政。
三日后,朝堂上再无反对之臣,顺帝也将新制新政昭告天下,举国欢庆。而就在当天,洛长胜要求告老还乡,并将虎符上交,在顺帝的几番推辞后,以不收便自尽的理由“迫使”顺帝收回了虎符。
洛长胜如此的知道进退之时,令顺帝欣慰,不但没准他告老还乡,还将他复位于上柱国,享其衔。
一时间朝野欣欣向荣,到处都是欢庆之气,就连顺帝也觉得神清气爽,无比欣慰。甚至因此而觉得压在身上的两座山都没了,他不必在那么背着沉重的包袱小心翼翼的前行。
然而就在他开心不已的时候,太后却突然出现了变故。
五月的二十四日,顺帝正高兴的陪着锦衣泛舟于湖上,却不料孙常大呼小叫的站在对岸大喊,说太后摔了一跤,人昏了过去。
顺帝听闻之后,脸色大变,还不等船靠岸便飞身上岸与孙常跑往延寿宫,而锦衣则等靠岸后才带着红袖上了轿子,急忙的往延寿宫去。
等到她的轿辇入了延寿宫时,宫里的嫔妃们全都已经候在宫院里,而她们和整个延寿宫都漂浮一股子死气。锦衣心中欢喜脸上却满是悲色,扶着红袖进了殿。
此刻顺帝正焦躁不安的在屏风外来回踱步,身边的蔡宝也正劝慰着,自打端亲王一走,他就回到顺帝跟前伺候了。如今见着锦衣进来,忙是凑到跟前:“贵妃娘娘,您快劝着点皇上啊,这会的孙太医正给太后扎针呢,可扰不得。”
锦衣点点头,凑到皇上跟前出言轻劝:“皇上别担心,常公公说了太后是摔了一跤,应该没大碍……”
“可是母后昏迷不醒……”
“皇上别急,孙太医在的,您放心吧!”锦衣劝着拉了蔡宝:“你安抚着,我进去看看,问问。”
蔡宝应了声不断的轻拍着顺帝的背,而锦衣就扶着红袖绕到了屏风后。
此时孙太医正一头是汗的给太后扎针,身边的医女则小心的帮理着,旁边的徐太医一脸的愁容,额头上也满是汗水。而柳儿和莲儿则挂着眼泪一个跪在床上,一个在跟前不断拧着帕子递给进去。
锦衣微微转了眼,便冲着柳儿问了话:“太后这是怎么了?”
柳儿掉着眼里:“太后这几天精神都不大好,就今天瞧着足了些,便说要去御花园里转转,哪知道才走到爬山廊,人忽然身子一软摔了下去,结果堪堪的从,从梯槛上滚了下去,这不但磕破了头,人更是昏迷不醒……”
“什么?磕破了头?”锦衣闻言又伸头去看,这一瞧,可不是,太后的脑门上竟还真有一块包了布。
“你们怎么伺候的?怎么就能把人给摔了呢?”锦衣当下轻声呵斥,而柳儿也十分委屈的抽了一下肩膀:“夫人从来都不叫我们扶的,今日也是照常,哪知道就摔了呢……”
锦衣当下摇摇头伸手拍了柳儿:“罢了,别哭了,太后不会有事的,两位太医不还在嘛!”
“可是,可是太后她……”柳儿哭的大了点声,人却说不出话来,而此时莲儿则接了口:“太后她,她嘴巴都歪了……”
“啊?”锦衣这下真愣了,她没料到太后竟摔的如此严重,当下凑到床边一瞧,的确,太后的嘴巴不但歪了,眼也有些斜了。
“天啊!”锦衣吓的伸手捂口,而顺帝则冲了进来,他先前虽是赶了过来,但蔡宝怕他瞧了闹腾,就硬借着太医扎针不能惊扰为由,挡了顺帝在外,结果这会的锦衣一问,柳儿莲儿再一说,顺帝当下就冲了进来。
孙太医立刻退后一步,让皇上去瞧,却趁机和锦衣对了下眼神。
顺帝瞧着太后那口眼歪斜,心都碎了,不由的就要抱着太后哭泣,孙,徐两位太医便急忙给拦了。
“皇上可使不得啊!太后这一摔,只怕脑内摔了淤血,臣为她扎针化淤还需要时日,您可摇晃不得……”孙太医急忙劝阻,徐太医也随声附和:“是啊皇上!”
“母后为什么不醒?为什么口鼻歪斜如此?”顺帝忍不住质问,而两位太医一对眼,徐太医因一直是太后的专用太医便开口说到:“皇上,但凡上了年纪的,最怕的就是摔,不是伤筋动骨就是这等血瘀之症。太后今日摔的不轻,更是滚落梯槛,这脑袋上还磕伤了的,如今口眼歪斜,显眼是血瘀阻了筋脉……”
“那她到底有无大碍?”
“这……”徐太医似乎不敢说,而孙太医瞧了眼徐太医说到:“皇上,这个只能尽人事凭天意,口眼歪斜臣可以每日扎针,短了三五个月,长了一两年,应是可以有些效果给调回来的,但是,这淤血散的快慢难控不说,太后这身子比较虚,也不知道抗的过来不……”
“你的意思是朕的母后难道会……”顺帝已经问不出来了,他此刻充满了恐惧。
孙徐两位太医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拿自己赌命,自然是能推诿就要推的干净的:“皇上,若是太后这两天能醒来,这就应是无碍了,要是人醒不来,这可就……难说了。”
“不,母后会没事,会没事!你们两个,朕要你们救醒母后,不然朕就叫你们两个……”
“皇上!”锦衣忽然开口:“皇上,孙太医是院首,徐太医更是太后跟前的专司,他们怎么会不尽心,皇上与其这里发怒倒不如先退开些让太医们去治……这种事,我们要相信太后她吉人天相!对,锦衣,锦衣这就去佛堂为太后祈福!”锦衣说着一转身冲红袖说到:“走,去佛堂!”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红袖自然是要拦的,此时顺帝一把抓了锦衣:“你,你别去,你,你照顾好自己,朕,朕自己去!”说罢看了太后一眼,喊着蔡宝冲了出去。
而锦衣看着皇上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尾卷第十四章 两后呜呼风云终
尾卷第十四章 两后呜呼风云终
五月二十六日,产殿已经备好。照例贵妃产子是要入殿的。这一日锦衣看着下人们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人却没多大精神的歪在软榻上,思量着如今的路数。
红袖端了汤水送递过来,锦衣却没什么胃口摆了手,轻声问着:“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样,终日里昏睡不醒,昨个夜里本瞧着有点要醒的意思,但也不过是翻了次眼,哼了一声罢了,皇上守在跟前也是白搭……”
“那皇上呢?今日可去早朝了?”
“去了,说是今个有新政的各处抵报,不得不去……”
“那走,扶我去延寿宫瞧瞧去。”锦衣说着就起,红袖便拦:“您还是歇着吧,就这几日的事了,皇上都叫你别乱跑……”
“胡话,这哪里是乱跑了,太后处我还是去瞧瞧的好。”锦衣说着便走,红袖只得叫了轿子抬着过去了。
延寿宫里这几日来都是绷着一股子死气,两位主治太医也是轮流候着,其他太医也基本上就在延寿宫里杵着。锦衣的到来。使的莲儿出来相迎,锦衣便开口问到:“如何了?太后可好些?”
莲儿肿着一双眼摇头:“昨个好不容易有点意思了,莲儿瞧着欣喜就喊了孙太医给瞧。可太后就不见醒,孙太医扎了针也是不成,只怕是……”话没说完就抽搭上了,锦衣便轻叹一口气入了殿。今日里当值的是孙太医正守在太后跟前,柳儿更是跪在床边给太后小心的擦抹着。
锦衣站在床边瞧了瞧太后那口眼歪斜的样子,泪就吧嗒的掉,继而她伸手抓了太后的手,轻声说着:“太后,您可快要醒来啊,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仰仗您呢!”
柳儿听了只低着头呜咽,而莲儿却抬头看了眼锦衣,迅速的又低着头。
锦衣装模作样的在太后处哭了两声,孙太医便出言相劝,锦衣收了势擦了泪说到:“对了,今日里产殿那边应好了,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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