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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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宫-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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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惜颜对曹映秀实在没什么好感,本不予理会,但此时锦盒一开,紫料在斜阳最后的余辉里一闪就看不清,倒叫洛惜颜有些好奇,这紫缎是个什么模样,毕竟只听过还未见过。

“安贵人这么客气,本宫让你这么跪在外面倒是我的不是,显得我小气了,还是进来说话吧!”洛惜颜说着转身入殿。坐在了正手上。

曹映秀捧着锦盒一脸得意的进去,然后动手拿出了那缎子亲自往洛惜颜身上搭:“这料子是今年送验的,十分贵重,家里每年这种料子我娘都会收起来,这次因着我进宫,娘说图个吉利才叫我带着这半匹,所说一套衣服做不成,但比甲罗裙任选一样来做,还是成的。而且这料子极为滑爽,若是贵妃娘娘高兴还可以做成亵衣穿在身上……”

“诶,这是什么味?”料子一上身,浓重的香气便袭来,但重重落落的却是好多余味,一时倒叫洛惜颜辨不出是什么香。

“哦,是香料的味道,这紫缎是上品蚕丝用紫薯泡染的,得来不易,收藏保存也比较麻烦,为了避免虫蚁咬毁料子,存放都是要放上大量香料的,您瞧,这盒子下面可全是香料呢!”曹映秀说着拿起锦盒抬了一层布料给她看,果然全是大量的香樟木丸,甚至还有些黄棕色的粉末。

浓郁的香气刺入了洛惜颜的心肺,一时间倒令她有些心旷神怡,但当她眼扫到那些黄棕色粉末的时候,门帘一掀,锦衣倒和春梅说笑着进来,身后还跟着落云。

“这是什么味啊!”锦衣喃喃道嘟囔了一句便看到了曹映秀,而此时春梅却一挑眉一脸惊色的喝到:“不好,是麝香!”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十二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三)

第三卷 第十二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三)

春梅的一句话惊了一屋子的人。洛惜颜一听到麝香两字,惊的一把推开曹映秀和她手里的锦盒,自己急忙的把搭在身上的料子往下扯,而此时春梅也已经冲到洛惜颜的跟前,一脸急色的帮着扯。

锦衣此刻还未动,落云已利索的跑了上去,她不但帮着把那紫缎往一边甩,还把曹映秀又推了一把,一时倒也搞不清楚是曹映秀挡了她的道还是她太厌恶此人。但曹映秀终于还是站立不稳摔倒于地,在略一愣后,突然嚎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两个都推我,我都来认错了,还把紫缎拿来当赔礼,贵妃推我就算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推我?”曹映秀说着爬了起来,就往落云身上捶打过去。

落云是什么人?乡下丫头,平日里没见过世面,做事小心谨慎,但也最是秉性淳朴,欺负她可能没什么,但欺负别人她倒瞧不过眼。这会的听到麝香知道贵妃有难,正一门心思的帮她扯那紫缎,而曹映秀这么背后一抓她,她当时也火了,转身一把就扯了曹映秀的发髻,甩手就一巴掌扬了上去。

只听得脆生生一个响,屋内的人再愣,而曹映秀的鼻血却哗啦啦的下来了!

“你,你打我?”曹映秀瞪着双眼,立刻伸手要抓落云的脸,可落云巴掌打都打了,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曹映秀的胳膊一抓,就看着曹映秀扭过来扭过去,可就是抓不到人。

落云也是有膀子力气的人,家里做惯粗活的,犁地放牛什么没做过,她这么一制住曹映秀,曹映秀不但抓不到她,渐渐的臂膀生疼,终于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锦衣在旁看到很是舒爽,但她却不能无动于衷,她故意不先理会这边,而是帮着春梅把那紫缎和锦盒拿到远远的,而后才装作醒悟一番连忙喝责落云:“落云,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手?没大没小。你呀!”

锦衣一喝,落云便松了手,而此时锦衣正好走到曹映秀的跟前,曹映秀正心里冒火一看到锦衣就在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啊!”锦衣捂着脸叫了出声,人便就势倒地,落云一见大惊赶紧蹲身去扶锦衣,而此时洛惜颜也总算和春梅双双从麝香的震惊里解脱出来,如今看到曹映秀这么在自己的面前打自己的棋子,又加之想到那麝香的毒害之效,洛惜颜倒跟疯了似的一把冲上去又给了曹映秀一巴掌!

“你……”曹映秀吃痛口中忿然出一个字,却不想洛惜颜第二巴掌又甩了上来,继而听到洛惜颜几乎是咆哮的尖锐之音:“曹映秀你欺人太甚!我,我,我要打死你!”

一时间殿内倒是混乱一片,春梅急得一边劝架一边以身子去保护洛惜颜,但这会的曹映秀似乎也红了眼,伸手一边抵挡却也有些扫带推搡。

锦衣此时已经被落云扶了起来,她扯了下落云在她耳边嘀咕一句,就冲到了洛惜颜的面前,她见春梅将洛惜颜完全挡住,干脆自己一边高喊着别打别打。却从曹映秀身后将其抱了个满怀,将曹映秀的双臂都控在环抱的臂弯里,这下曹映秀连抵挡推搡的本事都没了,只剩下一张脸给洛惜颜扇的是啪啪脆响。

落云此刻已经到了房子外面急急的抓了门口的下人就喊:“快,快去对面的安坤宫找皇上,安贵人和贵妃娘娘打起来了!”

那下人在外面已经听到心焦,再听落云这么说,立刻撒丫子的往对面宫里跑,落云急忙的回屋,看见锦衣这般抱着曹映秀,嘴里只嚷嚷的是别打了,一愣之后倒想笑。

春梅也是看到出来贵妃现在是占尽便宜,如果由她倒也觉得是痛快的事,何况她本身就是希望贵妃没了这种的,但是思及太后的意思,她总要做到足,以贵妃那怀孕的身子本就孱弱了,又加上先前闻了麝香,她还真担心会出纰漏,所以倒是真格的在劝,只可惜洛惜颜这会打的心中痛快,只觉得连日来的闷气与压抑都在宣泄,又怎么会停手。

打着打着,洛惜颜忽然叫了一声痛,人便软了身子直接跪下了,此时锦衣一瞧立刻松了曹映秀人也奔了过去,一旁一直看戏的落云也不耽搁,当下也冲了过去。

“啊,痛。啊!”洛惜颜的表情开始扭曲,此刻更多是惊恐,春梅当下就冲锦衣吼到:“你看着主子,我去叫太医……”话还未说完,门帘一掀,皇上就带着一股子夜风冲了进来,而恰巧此时锦衣已经看到洛惜颜股后见红,当下便是伸手一抹,而后数着血红的巴掌做傻愣的状态。

“啊!”洛惜颜一见此红惊叫一声人就直接昏死了过去,顺帝则看着锦衣一手的血红,和殿内一群人衣衫凌乱,发髻倒歪的样子,不由得怒目:“这是怎么回事?”

春梅哪里还有功夫解释,一见这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交代,虽然心中落了块石头,但也真是有些担心起贵妃便冲着顺帝急急的说道:“皇上,贵妃出血了,奴婢去叫太医!”她吼着便冲出了殿,此时顺帝一顿立刻冲殿外喊到:“去皇后那边,太医还在那边!近!”

春梅听话的冲了过去,此时殿内的人更加尴尬,顺帝扫了一屋子的人。直接过去将洛惜颜一把抱起进了隔间里放在软塌上,就冲外间吼道:“都给朕进来说清楚!”

锦衣带着落云低头而入,曹映秀则深吸了口气入了殿。

“这是怎么回事?说!”顺帝抓着洛惜颜的手,发觉她的手与额头都已经开始出汗,而此时锦衣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曹映秀倒是立刻就嚎上了:“皇上,臣妾好冤枉啊!”

“嗯?”顺帝一挑眉。

“皇上,臣妾白日来看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还记恨当初的事与臣妾不爽利,臣妾左思右想皇上喜欢看到的是和睦的后宫而不是争闹的后宫,便特意带来半匹紫缎前来送于贵妃娘娘。希望她能原谅我。贵妃娘娘起先还好好的,将紫缎挂在身上与臣妾说要做什么比甲裙袍,忽然闻见这紫缎上的香料,便问臣妾是什么,臣妾说于贵妃娘娘,为保护紫缎不被虫咬而放了大量香料,什么都有,也有麝香之类,正说着,春梅还有,还有锦贵人进了来,当头叫了一声麝香,贵妃就把臣妾的礼物扔了不说,还推臣妾,然后落云这个丫头就厮打臣妾,皇上,您看看臣妾的脸,臣妾倒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贵妃娘娘把紫缎一扔掉就开始打臣妾,您看看臣妾被打的有多惨……”

曹映秀的话说的极为顺流,说完就继续嚎,不但声泪俱下,更是直接就冲到皇上面前下了跪,一把抱了顺帝的腿就哭喊到:“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这打挨打莫名其妙啊,挨打冤枉啊!”

顺帝听到心中隐隐已知是什么事,抬眼就看向锦衣:“锦衣,可是如此?”

锦衣一撇嘴角说到:“贵妃娘娘今日得知自己有孕好生高兴,先前还和锦衣说今夜里要告诉皇上您,还叫锦衣去体和堂沐浴好伺候皇上您,谁知锦衣沐浴归来,便闻到殿内香气浓重,而春梅更是闻出是麝香……皇上,麝香乃孕妇之大忌啊,贵妃一时激动就丢了紫缎这些,可安贵人却怪贵妃娘娘不领情,一时不解两边争吵起来,而后……而后……”锦衣此时顿住了。好似很难说下去。落云见状自己跑来出来:“主子不好说,奴婢自己说,皇上,奴婢见贵妃被紫缎缠身,赶紧帮忙,一时着急推了安贵人一下,谁料安贵人不问因由上来就扯奴婢,奴婢当时着急只害怕贵妃娘娘有事,顺手就甩了一下,岂料打到了安贵人,安贵人和奴婢一时抓扯起来,主子喝责我没大没小上来相劝,安贵人就给了主子一巴掌,贵妃娘娘看不过就去打安贵人,这下就抓扯起来了!”

“什么,锦衣被打了?”顺帝起先看到脸颊红肿的曹映秀也不过心里有一点点不适,可一听锦衣被打,当下腿一甩,曹映秀被丢到了一边,手也松了洛惜颜人就到了锦衣的面前,一把抓了她便去看她的脸:“你被打了这么不说?”

锦衣惶惶般低着脑袋:“不就是一巴掌嘛,不是多大的事……”

“怎么不是多大的事,你都被打倒在地了呢!”落云见皇上疼锦衣,自然是要高喊出来的。锦衣此刻瞪了落云一眼:“落云你别多事了,一巴掌而已哪里有贵妃娘娘现在这般严重?”

落云一听这话也不言语,只操心的看着软塌上的洛惜颜了,而顺帝闻言也觉得自己的确轻重不分,当下又退回去看惜颜,而此时春梅拉着太医呼哧哧的跑来进来,进殿就说:“太医您快给看看啊!”

一番查验之后,那老太医直接叹了口气:“皇上,贵妃依然流产,臣为今之计只能开药让贵妃赶紧堕下恶露了。”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十三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四)

第三卷 第十三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四)

锦帐床榻上,被灌下药汁的洛惜颜挂着一脑门子的汗。而昏沉不醒。锦帐外,顺帝一脸青色的坐在床榻上死死盯着曹映秀。

曹映秀此刻抽抽搭搭的,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但依旧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委屈:“皇,皇上,臣,臣妾如何,如何知道,贵妃娘娘她,她有身孕啊!若,若臣妾知道,怎,怎么敢送此,此礼?当,当真是凑了巧,臣妾,臣妾真是不知道啊!贵妃,娘娘,她没说她有身孕啊!”

自打听到锦衣和落云说了贵妃有孕起,曹映秀就挂着一幅大惊的模样,如今听到太医都这么说了。她才似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急忙辩白,哭的稀里哗啦,但再这么辩白也是于事无补的,毕竟贵妃娘娘已然流产了。

按说弄成此等情形她免不了是要受罚,可到底贵妃有孕的事是贵妃她自己个隐瞒,谁都不知道啊,所以曹映秀说来,听着还真就是一场意外,这叫顺帝还真不好罚,尤其是此刻曹映秀的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看着更叫顺帝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么抽抽搭搭中,皇后跟前的丫头铃兰进了殿,进门对着皇上福身后便说到:“皇上,皇后娘娘惊闻贵妃这边出了事要用着太医,等了许久也不见回话,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叫奴婢特来打听一二,看看贵妃娘娘这边是怎么了?”

顺帝这会话都不想说,指了下春梅也就没出声了。春梅此刻挂了一脸的泪也是个抽搭的主儿,见皇上把这事丢给她,也就拉着铃兰在一旁略略讲了。

“啊?”铃兰闻听贵妃流产,一脸惊色,忙是说了告退的话便退了出去,而此时顺帝有些心烦,便冲着跪在地上的曹映秀说到:“你再是无心,却也惹出了这事。你不是谋害子嗣,但也伤了子嗣,按理该送你去宗人府,但你又确实不知,哎,算了,你自回你的院落,先罚你禁足一月吧!”

这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但此刻已经成了这等模样,曹映秀也没想到贵妃落胎会这么快,只能悻悻的谢恩退了出去。

站在殿外,她只觉得背后发凉,纵然之前闹的般无法无天,也是仗着贵妃有孕的事是没散开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不免后怕,只能从心底里叹贵妃的身子骨太弱,落胎落的太早害她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尤其这个时候还被皇上给装个正着。

按着曹映秀原本的计划,这礼物献上了,她便离去。按照麝香放的量,闻到了贵妃就算遭了道,即便再躲也是难逃,只是等落下胎来却也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就算贵妃悲痛欲绝却也不能奈何,毕竟谁都不知道她有孕的事,而落了胎再哭自己是怀了孕的,却也无用无意义了。

哎!曹映秀心里叹口气,踏着夜色赶紧离了凤藻宫,今日里入宫的时候发觉贵妃跟前没了春梅,她还道是好机会,却没想到今天被打的如此狼狈,不过幸好贵妃落了胎,罚一个月也只能认了,只希望一个月后,皇后那边还能给她机会!

殿内,遣走了曹映秀,顺帝的心口还是压着一口闷气,先是皇后摔了一跤,令他担心无比,还被母后训斥他过于疏漏,本听着无事安了心,却不想这边有了流产的消息,横竖他是失了一子,但这还不足够,洛惜颜三年无出,如今终于有了喜却做了悲,倒叫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心中烦躁,顺帝随意的在殿内走动。忽然扫到了书案上放着画卷,他倒有些诧异。洛惜颜自跟着他那天起,他便知道她是个与书画无缘的人,堪堪也就那蝇头小楷写的有些秀丽。一时好奇惜颜这里怎会有画卷,他便凑了过去动手打开,这一打开便是浓重的墨香里朵朵墨菊层叠着娇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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