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焦大既不告诉焦洋当年为何会抛弃焦洋的母亲,只怕就算他与叶夏相认,也同样不会告诉叶夏当年他为何会抛弃叶夏母亲。
所以叶夏也迟迟下不了决心告诉焦大真相。
叶夏回到原先住处,发现陆伯正在准备午饭。见到叶夏,向来沉稳内敛的陆伯脸上也不自由地露出几丝欢喜之色,忙叫叶夏先等一等,说午饭很快就好,等下再去酒窖里给叶夏拿两瓶好酒,让叶夏喝个痛快。
对于焦大让叶夏跟着焦洋去学校,陆伯一直觉得有些委屈了叶夏,不过这是焦大的决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对叶夏,他也多少怀着一丝歉疚。
在焦大刚学蛊术刚入门的时候,他便时常指点焦大蛊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称得上是焦大半个师傅。而在十九年前,焦大和焦二父亲逝世后,焦家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也是他帮着焦大一起抗下焦家重任,陪着焦大走南闯北,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为焦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以说,焦家之所以有今天,有着陆伯一份大功劳。
所以焦大对于陆伯也是十分的尊敬,相比于焦二,虽然是他的亲生兄弟,或许也因当年焦二曾犯过大错误以致焦家差点覆灭,他的态度是截然不同。
这些年焦二私下也颇有怨言,觉得自己在焦家地位还不如陆伯这么个外姓人,可明里却不敢说上一句抱怨的话。
只是焦大对陆伯的尊敬依旧,但这些年,他所做之事,所走之路,越来越趋于极端,也让陆伯有些失望。
他也多少知道焦大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所以看在眼里,更急在心里,只是他在焦家终究不过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而且焦大走到如今这一步,已是无法回头,也无挽救之机,就算焦大自己也知道这个情况,却也是没有办法。
久而久之,陆伯和焦大之间,还是有些疏远,陆伯也时常感叹命运弄人,感叹如果不是当年的事,焦大不用那么急挑起拯救整个家族的重担,或许就不用走到如今这样的绝路。
虽然他包括焦大自己也一直没想过要放弃,但陆伯和焦大也不得考虑到最坏的一面,不得不仔细思考后路。
如果焦大不在了,那焦家究竟该由谁来接手?
焦二自然不行,不说当年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不被焦家逐出墙门已算宽容,他如今也是一样的浮躁,偏狭,在焦大和陆伯眼里,终究难能承担大任。
所以就算焦洋现在年纪还小,但焦大也已是把期许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有的时候更见严厉,只不过焦洋自己还不是很理解罢了,因此往往误会。
陆伯却也开始寻找自己的接班人。虽然前文也说过,蛊门中的蛊术什么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难传承,但陆伯还是希望自己的蛊术能够有人继承下去。
而当遇到叶夏,首先因为叶夏的相貌,他总有意无意地将叶夏与当年的焦大相比,而一比较之下,他更觉得叶夏不管相貌也好,性子也好,都跟年轻时候的焦大十分相似,就像他跟焦大所说的,叶夏真的就像是焦大的影子。
经过几天接触,尤其在听焦大说了当初在叶宅镇上叶夏徒手破掉烟老头的五毒血蛊阵后,陆伯对于叶夏还有戒戒的潜力也十分看好,不由起了爱才之心。
只是焦大却突然要叶夏跟着焦洋去省城,当焦洋的影子,做焦洋的替身,为焦洋分担危险。在知道了焦大对于叶夏未来前途的安排,陆伯失望之下,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而对于叶夏也多少怀有几分怜惜之心,甚至有几分愧疚之意。
所以在见到叶夏回来时,他也忍不住感到几分欣喜,虽然他也做不了更多,不过还是希望叶夏能够平平安安。
叶夏虽然也有些奇怪陆伯突然的热情,不过也没想太多。
吃了午饭,他便带着戒戒回了房间。
看了会电视,胡思乱想之际,大概因为中午喝了不少酒,他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在他睡过去后,戒戒却按奈不住,开始‘重操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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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情不自禁
这次回焦家,其实最高兴的还是戒戒。
虽然在省城这些天,它吃得也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在焦家那些天,因为在焦家时它不但有各种各样的酒喝,更重要的上半夜还能吃上最美味的夜宵。
而且自那晚它去偷鱼吃却被焦洋撞见,虽然最终焦洋没怎么理会,也没跟张伯他们说起过,但它的大胆妄为还是被叶夏说了一通,它也不得不暂时收敛一些。
只是这样子却更让它有些难受。明明知道食物所在,拿取也方便,却又得硬熬着不去拿,实在是不符合八戒大老爷的作风。
因此,呆在省城的那几天,它对焦二养的那些虫子可真当是非常非常的想念啊。
而且话说回来,送不如偷,偷不如抢,那几天在焦二眼皮底下,偷吃抢吃那些毒虫,让它感觉最是刺激不过,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它觉得,在省城偷吃小黄鱼还是太简单太没挑战性了,而且小黄鱼虽然美味,但比起那些毒虫,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所以在叶夏睡过去时,它也顾不得白天还是晚上,顾不得焦二是否还惦记着它,便忍耐不住悄悄爬出了房子,去见它的那些老朋友们。
半个多小时后,叶夏醒了过来,终于发现戒戒竟然不在房间里,一阵疑惑后,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赶紧跑出去找戒戒。
他一出门,便直接往东面焦二那幢房子跑去,只是跑到中间那幢大房子时,却见焦二竟然站在大房子的门口。
焦二站在门口,探头朝里张望,却一副迟疑的样子,似乎想走进去却又不敢走进去。
见到叶夏后,他不由愣了一下,而后不等叶夏开口问,便先问道:“你是来找你那条虫子的么?”
叶夏正奇怪焦二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不过一想到焦二既然在这里,那戒戒应该没什么事情,所以也放心了许多,却没想焦二竟然问起戒戒来,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说了声是,又忙问焦二是不是见过戒戒。
焦二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夏,久久不做回答,好像就喜欢叶夏着急一般,也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
叶夏见焦二半天不作答,也没了好脾气,转身就走。
“站住!”焦二却突然叫道:“我知道你那条虫子在哪里。”
叶夏忙问他戒戒在哪。
焦二哼了一声,漫不经心似地指了指大门,说戒戒进里面去了。
原来戒戒爬出叶夏房间后,便悄悄来到了焦二那幢房子,焦二也恰巧不在,它也顿时爬了进去,闯进沙发底下大吃特吃。
谁料焦二却突然来了,也顿时发现了戒戒。
戒戒一觉不对,马上夺路就跑,不过大白天的,它也无处遁形,焦二立刻追了上来。
眼看焦二越追越近,它也来不及逃回西边叶夏住处那里,半途中情急之下,它就扭头跑进了中间这幢大房子。
焦二追到这里,却有些犹豫要不要追进去,进去,怕惹恼了焦大,不进去,让戒戒趁机逃走,他又实在不甘心。却在这紧要关头,叶夏找上来了。
叶夏大吃一惊,忙问戒戒怎么会进了这房子。要知这房子在庄园里可是最大的禁忌场所,没有焦大的同意,谁也不能随意进去。
焦二却是早打好了坏主意,故意装做不知道,无所谓似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那虫子为什么会跑进这房子里去。哼哼,大概它见我那里的毒虫都被它吃光了,所以又瞄上了我大哥养的东西了吧。”
叶夏浑身一震,愣在那里。
见叶夏如此反应,焦二心中暗喜,脸上却尽力装得平静,而后还装出一副好意的样子,说道:“我看你还是快点把它叫出来吧,如果被我大哥发现了,连陆伯也保不了它,也一样保不了你!”
被焦二一激,叶夏就算还有些疑惑,也是顾不了什么了,直接闯了进去。
进叶夏进去后,焦二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嘿嘿笑了几声,带着几分得意。
而他也不急着离去,一直等在门口。
如果叶夏闯进去被焦大发现,那也必定会受到焦大的惩罚,他自可坐收渔翁之利;如果叶夏侥幸没被焦大发现,找到戒戒后,终还是要从这大门出来,他也自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叶夏进了房子后,却也不敢太声张,他一边四处张望寻找戒戒,一边轻声叫着戒戒,希望戒戒听到了能够回应。
只是他转遍了一楼,除了几个房间他进不去,却找不到戒戒任何踪迹,也没得到戒戒的回应。
他看了看楼梯,不由怀疑戒戒可能往楼上去了。犹豫了一下后,他壮着胆子走上楼梯,上了二楼。
只是二楼大多房门紧闭,而且也一片沉寂,叶夏推了推那些房门,却发现推不进去,想是这些房间都被锁着,不让人随便进去。
无奈之下,叶夏又上了三楼,只是三楼的情况跟二楼差不多,也没见着戒戒的影踪。
最后叶夏来到了四楼,也就是顶楼。
四楼除了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天台,却只有一个房间,而那房间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叶夏犹豫着,叫了戒戒一声,却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叶夏最终还是忍耐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房间后,叶夏却马上愣在了那里。
只见房间里摆着好几个木架子,木架子上还钉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又贴着白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油墨画着相似的图案。
其中一个木架下还放着画笔和油彩。
另外一边,则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除了放着一些白纸外,还挂着一个笔架,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笔。
而房间还拉着几条铁丝,铁丝上也挂着一张张的白纸。
叶夏吃惊不已,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个画室,而且看样子这画室的主人不但画油画,也画水墨画。
只是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白纸上不管用油彩画的图还是用毛笔画的水墨画,却无一例外,都是一张脸的轮廓。
叶夏却总感觉这些画似乎都在画同一个人的脸,而且看到其中几张半成品,也都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好奇之下,他不由一张张画看了过去,而在看到其中一个木架上的一张画时,他全身一震,身子僵直。
这张画上的脸可以说在这房间里是画得最全最完善的,上面那张脸也栩栩如生,唯一缺憾的是,这张脸上还有一双眼睛没有画出来。
不过叶夏震惊的并不是这张画画得好看或者难看,也不是震惊于这画上的脸没有画上眼睛,他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他认得画上的这张脸。
他全身轻颤,激动不已,一只手伸进怀里,从兜里掏出了叶三当时给他的他母亲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他母亲的脸,与他眼前这画纸上画着的脸,除了那双眼睛,几乎一般无二,十分相像。
叶夏一时间心潮澎湃,愣愣地看着前面的画,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突然,一个人影砰的一声推开房门,跟阵风一样走了进来。
进来的正是那焦大。他面容扭曲,带着愤怒,眼神也犀利无比,紧紧地盯着叶夏,嘴里厉声说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叶夏心中一惊,赶忙收了照片,强稳心神,解释说自己是找戒戒,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滚!”焦大却不等他解释完,大声吼道:“别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
叶夏一震,心中却起一丝悲哀。
只是他被焦大这么一说,却也是起了犟性,硬站在那里,不肯挪动。
焦大奇怪之下,却更是愤怒,忍不住就要对叶夏动手。
叶夏突然开口问道:“这张画上,是你什么人?”
焦大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叶夏不但不走,竟然还问自己,不由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看那张画,看到画上那张脸时,心中的怒火竟然不知不觉消了很多,甚至连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他狐疑地看着叶夏,问道:“你会画画?”
叶夏却不回答,又问道:“为什么不把她的眼睛画出来?”
焦大又愣了一下,还以为叶夏真的懂画画,竟然莫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画……这些年,她的样子在我脑海里似乎越来越清晰,却又似乎越来越模糊,每次画了眼睛,我却总觉得一点都不像她。以前我还以为是色彩的缘故,特意去学了西洋油画,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还是一样。你能告诉我,画眼睛时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焦大一边看着那张油画,一边喃喃着,脸上也带着迷茫,似乎在回忆什么,也带着几分无助。
他说话的口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和缓,带着几分求助的意味。
叶夏心中却涌起一丝热流,身体因为激动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重新把手伸回怀里,抓着照片。
说了罢?叶夏想。
正在这时,却突然有人敲门。
焦大带着迷惘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转过头问道:“谁?!”
房门推开,却见陆伯站在门外,此时的他脸上竟带着几分急色,他说道:“老爷,少爷出事了。他在海上和一个同学起了争执,把那人推下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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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李代桃僵
陆伯的突然出现,也打断了叶夏和焦大原先的话题。
听陆伯说焦洋将同学推进了海里,焦大也是眉头一皱,跨前一步,问道:“那人呢,救上来没有?”
陆伯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今天海上风大浪大……”
焦大脸色大变,还没等陆伯说完,便冲了出去。
陆伯看了叶夏一眼后,也赶紧跟了下去。
叶夏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那张画,之后收起照片,也下了楼。
到了楼下,只见焦洋已经回来了,正低头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全身也不停颤着,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焦大却跟阵风一样,气势汹汹地跑下楼,来到焦洋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焦洋的头更低了,吞吞吐吐道:“他三番两次挑衅我,我实在忍不住就……”
原来被焦洋推下海的正是当时在庄园里带头起哄的那个学生。
那学生的